《和优等生的99次》出口禁行

16、第16次

　　第16章
　　中秋结束返校，上一次月考的成绩紧跟着就公布了。
　　排名和分数变化并不太大，复读班里的压力不比正常高中轻，甚至因为多读了一年要跟更多的人竞争高考，压力反而会比寻常的更大。

　　复读班的学生成绩反反复复几乎是常态，可能上次还能考560分，下一次就因为发挥失常只能拿420分了。

　　成绩一直稳定在自己水平线的，就只有年纪前三的那几位。
　　导致复读学校的学生经常戏说，年纪前三那几位简直就是放弃读大学来复读班进行降维打击的。

　　“施流银，”施流银的桌子被人敲了敲，“有人找你。”
　　施流银抬起头，露出一张因为睡眠不足而呆滞的脸，眼底的红血丝多得吓人，邓敏均今早见到他的第一天还以为他因为成绩没考好熬夜看书了。
　　可一想，施流银成绩能不好到哪里去。

　　顺着来人的视线看去，施流银眯了眯眼才看清站在教室门口的人的长相。
　　是年纪第三，齐斯锐。

　　施流银跟他交集不多。
　　对方有点像是各个高中都会有的书呆子，眼睛里只能看得见书，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施流银几乎很少在学校其他地方看见齐斯锐的身影。
　　更别说能有什么交流了。
　　所以对于对方主动来找自己这件事情，施流银也有点诧异。

　　齐斯锐人长得不高，皮肤是接近失血的苍白，在黑发的衬托下，愈发衬得他像个吸血鬼一样，好像出现在太阳下，就会被灼烧。

　　看见施流银出来，他才慢慢收回固定在空中一点的眼神，视线缓缓落在施流银的脸上。
　　施流银不喜欢他打量自己的眼神，总觉得像是暗藏着什么算计。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情？”
　　施流银斜靠在门框上，他一个beta还要比齐斯锐高出小半个头，阳光柔和地扑了他满脸，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路过的同学好几个都回头看他，但齐斯锐的目光依旧是呆滞的，仿佛不被升施流银的美色所打动。

　　“下个月的省内数学竞赛，”齐斯锐说话也慢吞吞的，“你要参加吗？”
　　对比起施流银的软绵绵和黎先的简洁干练，齐斯锐说话硬邦邦的，好像有人用枪抵在他后腰上，逼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开学那会儿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齐斯锐就被很多人说，声带里是不是钉了一块铁板。
　　听他说话怪难受的。

　　高四复读生也是可以参加国内的各项竞赛的。
　　取得名次和成绩一样可以在年末的时候申请高校的自主招生。但对比起普通高校的名额，复读学校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他们学校只分配了一个参加省数学竞赛的名额。
　　全校几乎都默认了这个名额就是在前三里出一个。

　　施流银：“当然要参加。”
　　施流银数学一直很好，学校的几次考试里，他的数学都是接近满分的成绩，哪怕是大家都觉得很难的套卷，施流银的数学分数也能够甩出第二名十几分。
　　班主任也让他做过公立高中的联考卷子，施流银的分数也是拔尖的。

　　齐斯锐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眉头狠狠地皱起，像是在思考自己的话要怎么说出口才更好。

　　施流银看他说话费劲得要死，态度也没平常那么好。
　　他很敏感，能察觉到别人对他的情绪。
　　齐斯锐的身上带着一股他不喜欢的味道。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施流银抬头看了眼教室黑板上挂着的时钟，“快要上课了。”
　　齐斯锐眉头猛地松开，直截了当地说：“你不要参加。”

　　施流银只觉得离谱：“为什么？”
　　齐斯锐像是终于放打开了什么心结，说话跟机关枪一样：“因为我需要这个竞赛名额，你物理化学不是都还可以吗？你可以参加别的，把这个名额让给我。”

　　简直说得太过于理直气壮，让施流银误以为数学竞赛是他家举办的。
　　他只要参加了就能够拿到一等奖的名次。

　　“为什么你要参加我就要让给你？”
　　施流银依旧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但他的表情也淡了下来：“连我都比不过，难道你去了省赛还能比得过那些尖子生？”
　　齐斯锐明显不耐烦了，眼神变得阴狠：“我比得过！……只要你不参加。”

　　施流银觉得跟他没什么话好说，起身拍拍手要往班里走。
　　“我会参加的，你想拿名额就考过我好了。”

　　齐斯锐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死死地抠在他颈后的皮肤上，就连被黎先撞得一个趔趄也没在意。

　　看见施流银回座位，邓敏均立马飞速地靠到他身上来听八卦。
　　邓敏均：“年纪老三找你干什么啊？看他那幅眼神，要不是这里是学校，感觉他很有可能会冲进来揍你一顿。”
　　施流银同样莫名其妙：“也没说什么。”

　　连毅扭过头，同样的对八卦兴致勃勃：“他不会是跟你表白，然后你拒绝了吧？我们之前分析过，像齐斯锐这样的人，比黎先更可怕。”

　　施流银好奇：“为什么？”
　　连毅：“因为黎先他只是不跟人接触啊，齐斯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淬了毒的匕首，冷不丁就可能划开你的皮肤要了你的命。”

　　邓敏均连连点头：“他比黎先还不自然，但他身边马仔还挺多的，隔壁班不少人都捧大神一样捧着他。”

　　施流银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邓敏均提醒他：“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拒绝了他或者得罪了他，最好小心一点，我听说齐斯锐在普高的时候就陷害过同班同学。”
　　“是个Omega，对方在厕所里发情差点被校外人员□□，那件事情之后直接就退学了。听说发情期是被人恶意挑出来的，学校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是谁。”

　　施流银问：“那怎么确定就是齐斯锐？”
　　邓敏均声音都压低了：“他们班以前同学都说，齐斯锐喜欢那个Omega，但是对方有男朋友了，一直看不上他。出事之前，两人在走廊上吵过架，齐斯锐还想动手打那个Omega呢！”
　　施流银若有所思地点头。

　　但在那之后齐斯锐都没有再来找过施流银。
　　学校地数学竞赛选拔安排在周五的晚上，前一天晚上，施流银把黎先喊到了自己家里，美曰其名说为了考试前放松。
　　他明明比谁都放松。

　　自从发现黎先在他的卧室里会更卖力一点之后，施流银就把固定的地点从酒店换到了他的卧室。
　　陈茜和施京琅的卧室在楼上，知道施流银在学习她们一般不会来打扰。
　　但是不是真的在学习，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齐斯锐因为数学竞赛找你了？”
　　黎先那天在走廊上听了一段他们的对话结尾，具体内容他并不知道，但知晓施流银拒绝了齐斯锐的请求。

　　不用怎么猜也能够猜到是什么事，他问得笃定，就差施流银给一个更准确的答案。
　　施流银懒懒地陷在床里，他被黎先弄得浑身都发软，一只腿还搭在黎先的肩膀上，小腿肚子随着动作一下一下地蹭过黎先的脸颊。

　　“嗯，”施流银抓住黎先的发尾，捏在指腹间，“他说要我放弃参加数学竞赛。”
　　他话语间都带着嫌弃：“语气那么差，我才不答应呢。”
　　黎先觉得好笑，问他：“换个人跟你求情，你就答应了？”

　　施流银点点头，好像不把竞赛名额放在眼里：“是啊，换个顺眼的人我就答应了。他说的也没错，我是可以参加物理化学的竞赛。但他想要数学的，我偏也要参加数学的。”
　　他这话说得骄纵蛮横，又带着点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天真。

　　施流银缓过劲，抬脚顶在黎先胸前，催促他：“快点。”
　　下一秒，脚踝被人捏在手心里，小腿猛地绷直，脚背弓出一个漂亮圆润的弧度，连指甲盖都泛着光泽。

　　没动几下，头埋进枕头里的人又忍不住开口。
　　“……慢点。”

　　黎先从胸腔里发出闷笑，施流银皮肤实在太光滑，他捏在手心里爱不释手，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用手掌细细摩挲。
　　“怎么又要快又要慢的？”

　　施流银嫌他废话多，仰头跟他索要了一个吻。
　　眼角的泪被轻柔地揩去。

　　周五下午第一节课后开始下雨。
　　参加竞赛的学生都被集中叫到了阶梯教室，老师在讲台上讲了半天的动员大会，施流银百无聊赖地用笔尖点着纸面，画出一大片的小黑点。

　　在老师低头的间隙，他弯腰悄悄从后门逃了出去。
　　齐斯锐把他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几秒后也举手跟老师说自己想要去上厕所。

　　齐斯锐跟在施流银身后，看着他进了洗手间后，才从拐角的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攥着一瓶透明看不出用途的喷雾。
　　施流银洗完手，才发现自己被人锁在洗手间出不来了。

　　学校的校区很老了，厕所只有一个老旧生了锈的铁门，上面挂着一把锁，平时都不会锁上。

　　施流银推了推门，发现门外传出了铁链撞击的沉闷声，他怎么也没办法把门打开。
　　“外面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