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伪人》画烧青

25、第 25 章

　　确实是见鬼。
　　两个人在同时间段出现在不同的城市，距离远到坐火车甚至需要一周的时间。

　　“戴维斯会不会还有一个双胞胎？”乔治猜想：“犯罪的那个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因为觉得丢人现眼，所以用的是自己兄弟的身份？”
　　“戴维斯自从十年前从法国移民至这里后，便成为了密西西小镇的常驻户。我之前和斯芬威尔拜访过他们。戴维斯夫妇并没有透露出自己曾有过两个孩子的事情，相反，他们告诉我，因为戴维斯是唯一的孩子，他们从小惯坏了他，再加上移民导致幼年生活不稳定，对他的心理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多方面的因素令他成为一个混账。”卡尔里斯说：“打架斗殴，无恶不作的混账，年纪轻轻就辍了学，每天与不三不四的鬼混，甚至差点成为了老大。”
　　乔治皱鼻子：“天，这个戴维斯听起来真的很……”
　　“那他未来如何成为一个孤独自闭的高端程序员的？想要成为程序员，成绩至少得算得上优秀才有可能。”他问。
　　卡尔里斯点头：“戴维斯夫人告诉我，他们的孩子在几年前忽然之间变了性子……”
　　他斟酌用词：“也不能说是变了性子，只是某一天早上，突然走到他们俩夫妻的面前，说自己想继续上学。”
　　“戴维斯夫妇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卡尔里斯：“你要理解为人父母的苦心，乔治。一个烂泥扶不上墙，从小就能看到老，注定是个垃圾的孩子突然有一天想要上进了，任何父母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怀疑呢。”

　　“这么说来，密西西小镇的戴维斯是伪人？”乔治双手环胸，嘶了一声，“不对啊，队长。那伪人是什么时候夺取身份的？戴维斯又是怎么在伪人的手下捡回一条命的？以及……”
　　“那个伪人竟然能够用戴维斯的身份安安分分活了这么多年，甚至像人类一样学习，上班，谈恋爱？”乔治两手举起，掌心向内，几乎要抱住脑袋，“该死，真是见鬼。我宁愿相信耶稣显灵，也不愿相信这件事。”
　　“耶稣并不存在，乔治。”卡尔里斯冷不丁道。
　　乔治：“存在与否姑且不谈，打个比方而已。”

　　卡尔里斯合上资料，卷成纸筒握在手心里，“真相估计要等戴维斯捉拿归案才能见分晓。”
　　“以及，如果密西西小镇的戴维斯真的是伪人的话，那么我们原先对安迪·死亡的猜想有可能并不成立。”他说。
　　乔治奇怪：“为什么，就因为那个戴维斯安分守己了许多年，所你觉得他不会杀人？”
　　“高级伪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卡尔里斯道：“能混在人群中这么长时间不被发现的只会是高级伪人。你不要忘了路西菲尔这个对人类不感兴趣的先例，不可否认，未对人类通下杀手的伪人是存在的。”

　　乔治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我两种猜想。”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安迪·威廉在与伪人交往的过程中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伪人要将她灭口。”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另一种猜想，安迪·威廉是被人类杀死的。”
　　在他说这话时，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安迪的伤情报告。似乎在她的身上，也曾有过一处致命伤，像是刀伤……
　　他眼前一亮：“我会联系D.D D法医，对安迪·威廉的尸体做二次检查。”

　　就在此时，对讲机响了。
　　卡尔里斯朝乔治打了个手势，将对讲机举起到与脸部持平：“是我，布莱克。”
　　“天，你的通讯器是不是没有带？我打了好多遍都没人接。”
　　“我放车里了。那东西笨重的像个砖头，出任务的时候不方便……你好些了，斯芬威尔？”
　　乔治听到名字，眼前一亮，“是副队？！”
　　他惊喜地凑到对讲机前，几乎要把卡尔里斯挤到一边去了，“副队，你怎么样了？”

　　“一般般，肚子上被扎了个洞，放谁身上都够呛。”斯芬威尔靠坐在病床的枕头上，看着护士给挂水换药，“我刚才接到冷库那边的消息，安迪·的尸体失踪了。”

　　“什么？！”
　　听到这话，卡尔里斯和乔治诧异地面面相觑。

　　.

　　密西西小镇的边缘地区，树林并不茂密，草地枯萎发黄，宛如遭受过滔天的火灾，察觉不出一丝生命的气息。

　　灰色的裹尸袋被扔在地上，激起灰尘。
　　尸体沉重，温蒂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环视四周，嫌弃道：“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这里没有人类，也没有D.D.D，无疑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尼克来到裹尸袋旁对面蹲下，拉开拉链，安迪的脸露了出来。
　　她双眼紧闭，唇色寡淡，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那与雀斑混合在一起星星点点的尸斑，就连温蒂都要以为她还活着。不得不承认，D.D.D的尸体保存手段确实厉害。

　　在看到安迪的那一刻，尼克的呼吸蓦然粗重，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安迪的脸。因为刚刚从冷库里偷出来，皮肤表面仍带有冰冷的感觉，尼克弯下腰，闭上眼睛，与她额头相靠。
　　“安迪……”他喃喃道。

　　“天气炎热，尸体离开冷库很快就会腐烂。”温蒂说：“你打算拿她怎么办？这里没有适合储存尸体的地方。”
　　尼克拉上拉链，安迪的脸被遮盖，他两手插|入裹尸袋的下方，将安迪打横抱了起来，“耶稣被钉上十字架之后，花了三天时间重获新生……”
　　“我会让安迪像耶稣一样。”他莞尔一笑。
　　温蒂不可置信：“什么？！”
　　“我会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尼克抱着安迪的尸体，踏入破旧的小教堂内，风将他的话吹散开。
　　“但在此之前，我得让戴维斯那个混蛋偿命。”

　　.

　　本该放有安迪·威廉尸体的地方空无一物。
　　放置尸体的冷库温度很低，推拉式的停尸柜大开着，有白色的雾气从里面冒出。卡尔里斯站在停尸间前问：“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约下午三点钟左右。”冷库的工作人员回忆道：“我照例检查尸体状况，并做消毒处理，但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放着威廉的三号停尸柜被打开了，尸体不翼而飞。”

　　卡尔里斯走上前去，扑面而来的除了寒冷的凉意，还有带着微臭的腐尸味，他正想弯下腰仔细看。
　　“嗯……布莱克队长，你还是离远些比较好。”工作人员提醒道。
　　卡尔里斯抬起头。
　　“毕竟是放置尸体的地方，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大量细菌，如果吸入肺部容易感染。”他递给卡尔里斯一副口罩，“如果您一定要近距离检查的话，请带上这个。”
　　“多谢提醒。”卡尔里斯接过口罩，捂住口鼻。

　　“在发现尸体不见之前，有什么异常情况吗？”他边检查边问。
　　“异常情况……”工作人员手抵着下巴，微微颦眉，“抱歉，我并没有注意。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所以我们的值班工作比较清闲……”
　　停尸柜的边缘能看到被撬动的痕迹，卡尔里斯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触碰，被撬动的地方有些刺手，凹凸不平，像是被尖锐物划过，作案工具应当不是撬棍。再者撬棍的体积太大，不方面偷带进来。

　　“今天有没有人来？”卡尔里斯说：“什么人都可以，比如看望的家属，或者值班的人员……”
　　“没有人，布莱克队长。今天的值班表上只有我一人。”工作人员否认了他的猜想。
　　“没有人？”
　　“是的。”他信誓旦旦：“所有人员进出都需要进行登记。登记表我这里有，您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查看。”
　　正说着，他突然发现卡尔里斯沉默了，顿时心下一凉，他站直身子：“我可以保证，我没有任何嫌疑，人类的身份也绝对不存疑！”
　　“我知道。”卡尔里斯安慰他，“只是我发现停尸柜的顶板上好像有什么？”
　　他一愣：“什么？”

　　卡尔里斯也不知道是什么。他的胳膊完全伸进了停尸柜里，指腹触摸着顶板，那里有一片触感凹凸不平，像是被刻上去的。他蹲下身子去看，可惜刻印在里侧被阴影笼罩。他问：“有手电筒吗？”
　　“有的。”工作人员从值班人员专用的工具箱里翻找出手电筒，递给他，“应该还有电。”

　　手电筒打开的时候，灯光闪烁了两下，灭了。
　　工作人员傻眼：“应该还有电才对。”
　　卡尔里斯拍了它两下，光柱再次出现，“也许是接触不好。”

　　他用手电筒的光对准停尸柜内，从不见光的柜深处被照亮，一览无余。铁质的停尸柜明显使用了很长时间，推拉摩擦的地方有着浅白色的划痕，锈斑星星点点遍布各处。
　　而在顶部，卡尔里斯摸到有刻印的地方，那里一竖一横交错重叠在一起，形成十字。十字的下方，则写有一串大写的英文字母。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