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的男朋友》水之赛冰

4、第 4 章

　　后来几天，司徒磊没有上月晕。
　　那个像是他专属般的吧椅上没有那人的身影，整个店内像是少了什么般有些黯淡。有些常来的知道那人和阿kin熟识，便来他这儿探问，阿kin总是装模作样地大声叹气指责别人居然漠视他的存在，等别人点酒道歉后才有些不正经地回答说，Eric早有了女朋友，该是学着做好孩子吧。
　　这话说着，估计谁都不会相信，每个人都是大笑着说阿kin骗人。
　　我也怀疑，但却又希望这是真的。晴对司徒磊的情谊，那人应该好好珍惜。
　　在这多变的时代，还会有几个女孩那么痴情地等着自己的初恋？
　　再次见到他，是在晴的生日Party上。那是晴的20岁生日，理当是该好好热闹的，又碰上万分疼爱这女儿的，所以即使是我们小辈间几乎算是借个名目热闹的聚会，也被林伯父操办得煞是隆重。
　　时间，某年某月某日下午。
　　地点，林宅。
　　不过既然都说了是我们这些小鬼的聚会，开明的林伯父和林伯母自然不会留着碍眼，早早让佣人打点好了一切后就都离开了。
　　我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很热闹，晴看见我，忙从人群里挤出来。“怎么这么晚才来？”
　　“是啊，晴还一直怀疑我是不是厌恶了传话的工作没有通知到你呢！”陈峰也来到我身边，勾着我的肩膀暗暗使劲。
　　“睡迟了，真对不起……”我忙鞠躬道歉，也趁机逃脱那有报复嫌疑的恶手。
　　晴闻言，细细瞧了我几眼。“听陈峰说你最近都在忙着打工？看你，又瘦了……”
　　我忙对她展颜笑。“好了好了，这种时候说我这些干吗？你看里面这么多人，今天你可是主角，别浪费时间在我这里，好好招待去！”
　　她有些嗔怪得瞪我眼，倒还是转身去忙着招呼别人。
　　“晴儿真听你话，也真挂心你，有时候会觉得你们好得出奇。”陈峰趴在我肩上，饶有感触般叹息。“你都不知道，我们以前有多羡慕你这臭小子，要不是后来看出你和她之间完全没有什么，你早就被我们合伙围殴不知几次了！”
　　我失笑，这是在坦白从宽吗？
　　正要说什么，突然感觉有人在瞧我，顺势回头，却是有几天没见到的司徒磊。
　　见我对上他的眼，他举杯，对我一笑。
　　我很镇定地移开目光，当作没有看见。
　　人很多，既有我们这些高中同学，也有晴的大学朋友，还有些林伯父朋友的孩子。都是年龄相近的青春少年，每个都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宝石，可是最耀眼的，依然是司徒磊。
　　即使是做为晴的男友出席，依然无法让某些前卫的女孩止步，难怪好些个心眼小些的男生会躲在一边嘀咕。
　　我在忙着寻找能独处的地方。
　　其实我不喜欢人多，人多会让我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何况在这群人中，我找不到同类的感觉。
　　他们所谈论的，不是感情就是最近的时髦流行，而这些都是我最不会去在意的。
　　所以没一会，我就逃到了僻静的阁楼。
　　林家是幢独立结构的小别墅，二层楼，外加一个小阁楼。
　　因为太小，所以不起眼，却成了如今热闹的房子里唯一安静无人的地方。
　　一人躲在其中，透过天窗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我舒服得想要眯眼。
　　我的确眯眼了。
　　“呵呵，若是不知道，还以为看见了只懒猫在孵阳。”听见有人说话，我忙睁眼，却见是他，含着笑靠在楼梯口瞧着我。
　　……再怎么样，现在这么趴在地上的姿势也不能说是美观，于是慢吞吞地爬起，靠着角落坐了，才答他：“抱歉，似乎抢先了一步——不过你在这里好么？”别忘了你的身份，是女主角的男友。
　　他瞄了我眼，在我身边坐下。“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不会有你做不到的。”
　　我看着他俊帅到让我有冲动大叫上天不公的侧脸半响，忍不住叹气。“等我有你这底气时，或许我会和你一样这么想，但现在请你容许我保持沉默不附和。”
　　他也不答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边。
　　我却有些坐不住了，怎么都无法去习惯和个半生不熟的人独处一室，尤其在不交谈的情况下，这样的寂静会让人觉得我们很熟。
　　虽然冒昧地打扰过他一夜，也常常在月晕碰见，但我心中他的地位没有进步。
　　“……我先下去了，肚子有些饿。”找了个借口，我就准备离开。
　　阁楼毕竟是阁楼，小而低。他那高大的身子即使现在这么坐着，依然挡着我的去路。
　　他坐下前难道就不会看看四周审量是否会妨碍别人一番？心里嘀咕着，一边有些不雅地准备爬过去，不料后领被他拉住。
　　“这么快就走了？难得我有心想要和你联络联络感情……”他在我耳边开口，为何我有听见什么在磨牙的声音？
　　错觉，一定是错觉。
　　心里想着，脸上维持镇定不变，笑道：“还要联络什么感情啊，难道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我都去过你家睡过你床，当然是好兄弟了！”
　　他似乎又靠近了些，热气袭上耳廓，我想那里一定已经开始泛红。“哦，原来不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是有关系的人，你也有这个想法呀？”
　　别，别说得这么暧昧好不好？什么叫做“有关系的人”？我才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靠这么近干吗？你不知道这会让人不自在吗？
　　“当然，当然，我一向都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等会我也给你带些吃的上来？”我回头，讨好地看向他。
　　虽然不明白他突然抓住我说这些是干什么，但如果他能好心让我下楼重新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会祈祷他今天玩得高兴。
　　“就怕你这么一走，就找了借口失踪吧？”他对着我笑道，看着很开心样，我却觉得有些发冷。“我这么多天没去月晕，你都不来问我一声，这也是朋友？唉唉，让人心疼啊！”
　　说起这个，我就无辜了。“当然，你是有女友的人，你不来月晕我才觉得正常，之前这么来得勤快，我还要觉得奇怪呢！”
　　他拉我跌回原位。“烈说你是个没心肺的，还真是如此，看来我也不用问你为何不想着来问我借钱了。”
　　“为什么要想着问你借钱？”我这次是真的在茫然，为什么老板和他都认为我该问他借钱？
　　他也不回答，只是装模作样般长吁短叹。“所以说么，我和你之间还是需要联络联络感情的。”
　　“可我觉得，这和感情没什么多大关系啊，好像我和晴还有陈峰他们这么好的关系，我都没有对他们开口……哦，对了，这件事情晴他们都不知道，我希望你别说给她听，不然她一定会为我操心的。”
　　他侧头，凝视了我一会，闭上眼向后靠在墙上。“放心，我对一知半解的事情没有兴趣当传话人。”
　　“……楼下，你不在不要紧吗？”我再次试图提醒他他今天应该扮演的角色，是男主人。
　　“小璁，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巴不得我消失吗？”他睁开眼睛，满是受伤的样子，一时的错觉我还以为我看见了条耷拉着耳朵的哈士基。
　　“不是啊，当然不是……”就算是，看见你这样，我也说不出实话，谁让我这么善良呢？“我只是在想，晴今天肯定很高兴你的参加，可你就这么躲在阁楼里，会不会让她扫兴？你是她很重要的人，20岁生日这么重要的时刻能有你伴着，她会觉得很幸福。”
　　“你生日过了么？”他突然换了个话题。
　　不过我也没觉得什么意外，只当他是不想再继续讨论要不要下楼的事情，那我也不好再继续说，毕竟逼得太急了，只会有反效果。
　　可能是楼下的确有些闷热吧，我不也是这么逃上来的？
　　“我生日是在下个月，我和晴差了一个月，她还算我姐姐呢。”我道，想起高中那会温柔的晴难得执着得逼着我认她做姐姐的事情，不由得笑了出来。
　　虽然后来当着玩笑般叫了声姐姐，但这么些年，晴真的像是个姐姐一般很照顾我，把我当弟弟一样和我分享心事，倒是我，总觉得会麻烦了人家而有意疏远。
　　虽然没有人给我看过手相面相对我说什么我是天煞孤星会克妻克子克父克母克死周围所有人，但我总觉得，我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存在着。
　　“你生日那天的Party，记得要叫我哦，不然我就自己冲过来，吓你！”他越说越靠近，最后两字几乎是贴在我耳边，用刻意压低的重音，直接放进我耳中。
　　我呆了一下，我想我在妒忌他，不仅优越的家世，有出众的外貌，居然还有如此磁性的嗓音。他肯定是贿赂过上帝，肯定！
　　不过，他的话，让我只能苦笑。“什么生日啊，随便过过就是了，我可没意思弄得很隆重。我也准备和晴他们去说，最近打工时间排得太紧密，所以可能没空让他们闹了，等放寒假时再聚。”
　　生日宴会？那只是有时间有闲钱的人才会去考虑的事情，而我不具备这个资格。
　　“为什么你这么需要钱得到处在打工？还要问人借钱？我问过烈和缪，她们说她们只知道你有个家人重病在医院，所以你需要钱；而阿kin，他似乎不愿就此事和我多谈。你知道，如果一个人有了好奇心，就会变得非要知道真相不可，所以我只能来问你了。”
　　闻言，我不禁面色一冷，实在无法继续和他假装熟识下去。“司徒先生，如果这样挖人心底伤口也是你的兴趣之一，我只能说你的爱好太与众不同了些。我不觉得我的私事可以成为交流的话题，对不起，恕我无法就此事和你多说什么。阿kin不愿和你多说，是因为他知道什么事情能说而什么事情说了只会伤害一个人。”
　　边说，我边站起身决定离开，哪怕他再次阻挠我也立誓要离开，并且从此以后不想再看见他，不想再和他单独相处。
　　恶习性的富家子，空虚寂寞的产物，祈祷可爱的晴早日发现他的恶劣，并且是在还未受到什么伤害时就能发现，从此摆脱他给她下的那魔咒。
　　我在心里有些发泄似得想着。
　　他这次倒没有拦我，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哼，肯定平时一帆风顺惯了，别人从没有对他拒绝过，活该！谁让你想要挖我伤口当笑话的！
　　临走不忘送他个恶狠狠的一瞪。
　　才走到二楼，楼下人声鼎沸的样子让我一时真想再次逃到那安静的阁楼里去，可还是硬着头皮慢慢走下楼。
　　“你去哪里了？刚才晴还在找你呢！”正和几个人在跳舞的唐文看见我，跑到我身边好奇地问道。他和陈峰一样，都是我和晴的高中同学。身形有些早发福的他性格和他的身材成着正比，就算有人摸着他的大肚子开玩笑，他也照样乐呵呵当补药。
　　我左右看了下，没见到晴。“没，找了个地方睡了会。晴呢？”
　　我打算早离开。今天是星期五，那家法国餐厅的生意会很好，是我一个星期小费高收入时段，绝对不能拉下。
　　“晴啊，好像去找她那个男朋友了。刚才好几个mm对着那司徒磊乱放电的样子我们都有看见，这会他又失踪了，难怪晴要去找他……唉，找个像我这样的老实人不是很好吗？”他半真半假地叹道，不过眼中是有着小小的难过。
　　忘了说，唐文是晴的死忠暗恋者之一，当日司徒磊的出现，让一向好脾气出名的唐文都忍不住想找出那人的缺点加以破坏。
　　“我想不要说在场的了，就算我们再认真去想，能比那司徒磊更出色的男人恐怕也不多见，所以女人会对着他放电太正常了。何况，你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奇怪得很，人家晴就是喜欢上了，就算他是天下第一恶人，也不会让晴动摇。”我拍拍他的肩，告诉他晴不选择他是有正当理由的。
　　他又叹了口气，可怜地样子让我很想发笑。
　　他想拉我下舞池，幸好陈峰及时出现挽救了我可怜的自尊——我是音痴，半完全的。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节奏感很差，而且也没时间去学跳舞，更没那个天赋来个自学成才。
　　陈峰拖着我去打牌，今天牌运不错，小赢一把，散去了之前从阁楼下来时的那些不快。
　　所以当我看见晴和那男人相携走进房间里面看我们打牌时，我脸色一点都没有变，甚至还心情很好地每人附送笑容一个。
　　“晴，你来了正好，我是在找你。”我拉开椅子站起，走到他们身边，不算很刻意地不去看他。“我晚上还有事情，马上就要走了。”
　　闻言，晴先是叹口气，然后放开勾在那人手臂上的手腕，拉起我的手。“那，至少吃完了我的生日蛋糕再走吧？我特意订做的你喜欢吃的抹茶味道哦！”
　　晴让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我更祈祷她身边的这个恶劣的男人能被晴的柔情所俘虏——虽然我也知道这愿望很呆很傻很有粉色少女的感觉，但如果这样的祈祷能帮助到晴，少女一些又何妨？
　　“不行，如果现在切开了蛋糕，等会怎么拿出来唱生日歌？你让陈峰给我带一块去学校就好，我保证全都吃完。”我对晴很歉意地微笑，诉说着我的抱歉。“对不起，今天我又迟到又要早退，还什么都没有带给你……”
　　“别这么说了，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陈峰告诉我你最近很忙，都早出晚归，今天还是凌晨才睡下，所以看见你出现，已经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你等一下，我去厨房给你装些色拉，你带过去吃吧？”她拉着我的手，很温柔得笑着。
　　“……不会是水果做的吧？”
　　“当然不会给你水果色拉，我给你装蔬菜的去？这是我自己做的，一定要说好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