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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自认是冒牌货的叶静兰做贼心虚,底气不足:“谁活腻了敢假冒我。”

      “那倒是。”叶听晚揉着手臂在桌边坐下,“你无端失忆,真的不需要找医师吗?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娘会更担心你。”

      听到叶听晚称姨母为娘,叶静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叶听晚和她不是同母的亲姐妹。

      “不需要,目前我并无任何不适,只是忘了些事情。妹妹帮我回忆回忆,等我想起来就好了。”叶静兰在叶听晚身边坐下。

      她语气柔和,好声好气地求叶听晚帮她。

      叶听晚藏不住笑意,帮叶静兰回忆过去,那岂不是可以趁机加点料,把叶静兰培养成她想要的样子?

      此时永宁侯府外,燕淼和燕焱蹲守在门口。这两日侯府在办葬礼,前来吊唁的宾客众多。人多眼杂,正适合浑水摸鱼溜进侯府。

      “不如我们假装是去吊唁的宾客,光明正大地混进去?”燕焱担心燕淼肩上的伤口不方便飞檐走壁,便提议两人混入宾客里进入侯府。

      燕淼点头答应,两人在门口观望了一阵子,户部侍郎冯家的两辆马车吸引了她们的注意,一个男人从第一辆车上下来直接进了侯府。

      紧接着一个十四五岁、身穿素衣的少年从后面的马车里跳出来,她转过身扶着一位妇人下车。

      “是侯府先夫人的娘家人。”燕淼说道。

      玄门的杀手为四皇男办事,杀的都是朝中官员,老阉人曾用画像教玄门的杀手辨认朝中所有官员及其亲属家眷,以免她们杀错人。

      冯家前来吊丧准备了一大车礼物,燕淼燕焱决定跟着冯家负责搬运礼物的下人,一起从角门进入侯府。

      不一会儿,乔装打扮过的两人顺利跟着下人们穿过角门。

      “府里怎么到处都挂着白灯笼,是谁死了吗?”

      “咱爹死了。”

      “哦。等等,咱爹死了,我们不用去守灵吗?”

      “他不重要,不管他。”

      “哦。”

      迎面走过来两个少年,她们正是准备从角门出府的叶静兰和叶听晚,两人说着悄悄话从燕淼燕焱身边走过。

      燕淼燕焱立马把手里的礼物塞给同行的下人,假装没看见下人眼里的不满和疑惑,转身跟着静兰听晚两姐妹离开。

      京城东门外是一条热闹的街道,有十四家正店,八家茶楼戏园,数十脚店穿插在这些大店中间。这些酒肆瓦市五冬六夏、白昼夜通,热闹非凡。

      东来顺酒楼和同仁饭庄就在这条街上,叶听晚带着叶静兰从这两家店前路过,叶静兰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她在同仁饭庄前施粥的画面。

      “同仁饭庄是自家的产业,我偶尔会帮娘看看饭庄的账本。”

      叶听晚指着街边的铺子向叶静兰介绍,她得意地说着自己开店的经历。自小她就想和姐姐静兰多亲近些,就像别人家的姐妹一样,无话不说亲密无间。

      但她每次兴冲冲去找姐姐说话,都会被姐姐拒之门外,有时还会嘲讽她两句。

      久而久之,她就不再和姐姐说话,也不喜欢和别人讲话了。她怕说出来会被嘲笑,倒不如藏在自己心里。

      “你还会看账本,真厉害!”叶静兰夸赞道。

      看到叶静兰眼中的认可和欣赏,叶听晚轻轻眨了下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她低下头飞快抹去眼角的泪水。

      “隔壁马行街里有八间铺子都是自家的,其中三间药肆是我开的,利润还不错。”

      “一月前我盘下了西市的一家酒楼,前日就已翻修竣工,诸京署也通过了我的开店申请,等看个黄道吉日就能正式开业了!”

      叶听晚带着叶静兰走进一间茶楼,店小二瞧见两人后殷勤地迎上来:“客人里面请,还是二楼的雅间吗?”

      “嗯。”这一月里叶听晚常来这家茶楼,就爱坐在二楼西侧的雅间里,从那里正好能望见她即将开业的酒楼。

      店小二记性极好,前几次叶听晚来此点的茶点她都记着,主动询问叶听晚这次是否还点那些茶点?

      叶听晚说了声不必,她问店小二要了新的茶点。

      两人跟着店小二上楼,三人穿过走廊,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茶楼里的人都循声抬头向上看。

      这间茶楼的三楼雅间不招待普通客人,是专门留给王孙贵族的。现在三楼雅间的大门打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摔出门。

      他急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冲着房内的人磕头认错。

      “自己从这里滚回去领罚。”房内的人并未现身,只传出一道带着怒气的男声。

      跪着的男人咬着牙又连磕三个响头,然后乖乖地走到楼梯口,抱着脑袋从三楼滚到二楼,再从二楼滚到一楼。

      滚完后男人脑袋仍晕头转向的,却一刻不敢耽误朝外跑,连摔了四五跤也不喊疼,在万众瞩目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台上说书人换了新的话本子,拍响醒木试图吸引大家注意。三楼雅间的门重重合上,没能看到始作俑者的大家遗憾地收回目光。

      叶静兰被这一幕惊得不轻,何等高贵的人才能让另一个人毫无尊严地从这里滚出去?

      “即便是一个虜隶,也不该被如此对待。”叶静兰小声地说了句。

      叶听晚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叶静兰,她做过比这更过分的事情。

      谁都有资格去指摘三楼雅间的男人是个毫无人性的坏种,但叶静兰不行,她过去的行径比起那个男人,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她的眼中,除了抚养她长大的筝姨,其余人都是可供她取乐的玩物,所以叶听晚常说叶静兰是个毫无人性的恶鬼。

      谁料失忆后的叶静兰诡异地多了一丝人情味出来,竟然会怜悯别人了。

      “那是宫里的阉人,他阉割自己想要富贵险中求,这就是他该受的。”叶听晚用只有叶静兰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姐姐有人情味了是好事,但人情要对人使。

      “什么?”叶静兰怀疑自己听错了。

      “进屋再说。”

      走廊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两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进入雅间。直到茶点上齐,叶听晚吩咐店小二不要再来打扰她们。

      房门关上,姐妹俩坐在桌边。

      “你怎么看出他是阉人的?他要是阉人,那三楼雅间的男人岂不是皇室?”叶静兰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叶听晚的视线落在茶点上,把一盘齁甜的点心推到叶静兰面前:“我们边吃边说。”

      叶静兰心想也是,顺手拿起最近的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还没嚼就直接吐出来,连喝三杯茶才把嘴里甜得发腻的味道压下去。

      “我见过他,他是三皇男身边的太监。这间茶楼是四皇男的产业,三皇男和四皇男是亲生兄弟,他们经常在三楼雅间喝茶听曲,商议要事。”

      叶听晚看着叶静兰把桌上所有点心都拿起来尝了一口,然后将盛有鲜花饼的盘子挪到了自己面前。

      虽然失忆了,口味倒是没变。酸的甜的咸的辣的都只浅尝一口,仍然最喜欢酸甜适口的鲜花饼,吃一口就停不下来。

      “两位客官,楼上雅间的男客托我为您俩传句话。”门外店小二恭敬地敲门问话。

      “进来吧。”叶听晚说道。

      店小二推开门,她就站在门口说:“楼上雅间的男客请两位客官节哀顺变,这枚玉佩是雅间里的四少爷送给叶大小姐的。”

      说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从她身后走出,老男人手里举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置着一枚精致的蛇形玉佩。

      “叶大小姐,叶三小姐,两位少爷托咱家向两位小姐问安。”

      叶静兰尚不清楚状况,叶听晚就已替她推辞了四少爷的礼物,并给老男人塞了一袋银子,把他送了出去。

      外人一走,叶听晚脸色阴沉下来:“想争皇位不靠本事,竟想靠昏事攀关系。一枚破玉佩也想攀上我们,白日做梦。”

      叶静兰闻言一脸茫然,叶听晚解释道:“楼上雅间的两位少爷正是三皇男和四皇男,他们方才一定是看见你了。四皇男一直想拉拢侯府,惦记着你的昏事,他明知道老侯爷刚死,你我孝期还未过,这个时候给你送玉佩未免太操之过急。”

      朝中形势一直很鲜明,四皇男和七皇男针锋相对,其余几位皇男不成气候。四皇男突然这么着急,在叶静兰孝期时上赶着送礼,想必是朝中形势发生了变化,而且是对四皇男不利的变化。

      “是什么变化能让四皇男这么慌张?”叶听晚纳闷儿道。

      叶静兰走到窗口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回头说道:“去偷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话还真是叶静兰能说出来的话,叶听晚认为此举不妥:“三楼不许旁人上去。”

      “不走楼梯,我们翻窗。”叶静兰已经找好最佳的翻窗路线,“翻进他们隔壁的房间里就能偷听了。”

      叶听晚眺望窗外,她们所在的雅间不靠街道,窗外是一片波光粼粼的碧湖,仅有一两只游船在湖面飘荡,只要动作够快不会被人发现。

      “如果那间房里有三皇男和四皇男的虜隶呢?”叶听晚考虑的比叶静兰更多。

      “那就打晕他们。”

      叶静兰边说边翻出窗户,她单手吊在窗外,另一只手伸向叶听晚:“一起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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