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大道——中年叔受，不适勿入》ＬＩＬＩＡＮ

87、子孝媳贤

　　肖家在市区的宅子，虽不是宫殿般富丽堂皇，但也算装修得精致舒适，更是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好地段，周围设施便捷离肖氏的公司又近。一楼客厅起居室厨房餐厅，二楼卧室客房书房，在顶楼肖家老爷子还搭了个又萌又绿的小暖棚，种种花栽栽草，惬意得不得了，可惹恼了隔壁那幢老洋房住的信鸽协会的宋老伯，说肖老的花棚拐得他们家鸽子都不肯回窝，老跑居委会举报这“违章建筑”……
　　这会儿正是清晨，晨间慢跑回来的肖老爷子进了门，把刚到的家政阿姨差出去买油买菜买各种乱七八糟后，看看手表，噌噌噌地上楼，打开一间客房的门，看到自己儿子还徘徊在梦境不知第几层……跑上前去一把揪醒他：“你这没出息的臭小子！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像你爸我，老是不长点脑子！”
　　睡得迷迷糊糊醒得莫名其妙的肖锦荣看着他家精神抖擞得不像话的老子：“啊？”
　　肖老爷子也不跟他废话，用床上被子卷了个枕头，一边夹着一边推着他儿子下楼。到了客厅，把被子枕头扔沙发上，指示肖锦荣：“躺这儿！”
　　“啊？我睡得好好的……”肖锦荣老大不乐意被他老子这么折腾。
　　“你傻呀！”也不跟这熊孩子废话，肖老一脚把儿子踹到沙发上，“以前怎样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小子，咱肖家的爷们铁了心要想做的事，可没有达不成的！你可别败阵啊！”
　　说罢丢下一脸怀疑他还在梦游的肖锦荣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关门前不忘再探头提醒：“把你倆牛眼闭上！”

　　窗外好像有奇怪的咕咕声……被这声音吵醒的张福根眯着眼起身，从光线判断已是早晨，回忆着昨夜宴请啊劝酒啊乱七八糟的恍惚着，却见自己安好地躺在一个蓝灰色基调陌生卧室中的大床上，想到是肖锦荣接的自己，然后他就睡死了——惊慌之余低头看看，身上睡衣楚楚，换下来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床边的沙发椅上，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扭头看向阳台，原来声音是来自几只鸽子在窗台上咕咕叫着。
　　肖锦荣不在，难不成已经去上班了？看看床头的时钟，可现在还很早……张福根小心翼翼摸索着爬下床，穿上一双在床前整齐摆放着的拖鞋，匆匆打理了自己一番，出了房间，来回张望了下走廊，没有动静，于是往楼下走去。
　　在扶手边，向下一望，便看到了肖锦荣正睡在客厅的一组沙发上。
　　没想到这小子把自己房间让出来自己睡客厅？张福根惊讶又感动，根本没去多想楼上那么多扇门难不成都是厕所么？蹑手蹑脚下楼走到沙发边，看到肖锦荣面带倦容，睡姿也不是很自然（那是当然的！）地曲在沙发上，叫他心头那些壁垒怎能不又土崩瓦解了一大片？
　　看看时间也早，想着要做点啥感谢他的张大单纯，瞄到开放式的明亮厨房，犹豫着能不能擅作主张去用一下，至少给肖锦荣弄个热腾腾的早饭啥的。

　　“起得挺早啊……”楼上响起悠闲的长者声音。张福根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曾有过几次照面的肖锦荣之父正缓缓下楼。
　　“呃……额、我……早、早上好……”这可是正牌顶头大BOSS。
　　“别客气，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肖爸爸精明的老眼对着他笑笑，再瞄了眼沙发上僵硬地装着睡的儿子——演技真心差！也只能骗骗老实人了。
　　“我……昨晚……”面对曾让穆凌出面打发他和肖锦荣的肖家老爷子，张福根对于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他家而不知所措。
　　可不等他开口，肖老却先发话了：“昨晚睡得还好吧？”
　　张福根连忙低头致歉：“不好意思董事长，昨晚打扰您了。”
　　“没事没事，我睡得可好了，你等会儿记得把锦荣叫起来，昨把他也累坏了，他九点还有个重要会议，我怕他没睡好迟到了。”肖老一边瞎扯着压根就没有的九点开会，一边观察他的神色。
　　“实在对不起……”听到这话，张福根越发歉疚，“那个，董事长，能不能让我用下您家厨房……我做个早点，也算一点歉意……”
　　“行啊，那麻烦你把我那份也做了哦。”其实在楼上他就瞧出张福根不会醒来就拍屁股走人。“我先出去买个报纸，厨房和冰箱里的东西你随便用。”说罢便转身出门，临走还瞪了眼沙发上睁只眼闭只眼的肖锦荣，示意他小心别穿帮。
　　肖锦荣躺在沙发上，耳朵里聆听着从厨房方向穿来的锅碗料理声，心想着：臭老头怎么这么有心计……他要是老早不反对就给自己当军师，岂不是早追上老宝贝了！？
　　等肖老爷子没事在外面瞎转了一圈，拿了信箱里订的报纸冒充买来的进屋，就闻到一阵标准中式家常早点的香味。张福根穿着围裙，正在摆碗筷，而他儿子——竟然还在装睡！亏他特地出去给他腾地！集团交给这么蠢的儿子真的没问题么！马上走过去踹醒肖锦荣：“儿子啊快起来你九点的会议要迟到了啊！”然后连拖带拽让他去换了个衣服梳洗下。

　　张福根把蒸好的小馒头放在桌上，脱下围裙搭在一边的椅背上，走出来准备向肖家父子告辞，正看见老肖拖着小肖从楼上下来：“呃……那个……早饭都好了在桌上，我乡下人没啥手艺就随便做了点，那……我就先告辞去上班了，谢谢。”
　　“别走别走，你做了那么多我俩哪吃的完，你坐下一起吃了再让锦荣开车带你一起去。”肖老坐到在餐桌边，看着一桌健康新鲜有色有味的传统早饭——唉，这心灵手巧的可为啥偏偏是个男的！人生真是充满了纠结！
　　“就是就是，不吃早饭就上班那对身体可不好，一起吃吧。”
　　“嗯……”张福根盛情难却，再拒绝下去也是有点不知好歹了。于是站在桌边，等两父子都入席了，才拉开椅子坐下。
　　肖锦荣才乐呵呵地坐下端起粥喝了一口，他爸就在桌子下面冷不丁地狠踹他小腿肚：“啊嗷！！”
　　“怎么了！”把下厨的男人吓得一脸惊惶，难不成自己做得那么难吃？
　　接受到老爸的挤眉弄眼，肖锦荣终于开窍了，吐出舌头：“烫……”肖老偷偷对儿子竖了个拇指。张福根闻言，立马拿过一边的冷牛奶给他泡舌头，然后端过他的粥碗，又是用调羹搅又是吹气，那贤惠样把肖老爷子看得目瞪口呆！
　　吃完一顿和谐-社会气氛的早餐，肖锦荣带着饱满的肚子和心情，开车送张福根上班去了。
　　肖老爷子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开后转身进门，口里还在不甘心地嘀咕：“为啥就是个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