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博世界飞升成神》风眠夜

36、女妖之眼（三十六）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见面礼？”

　　X从床上站起，他身量极高，几乎压过今玄半个头。

　　今玄整个人几乎笼罩在X的身影之中，他偏过头，脸上是一抹绯红，“下不为例！”

　　站在门口的管家维特满脸激动，“公爵大人，您真的醒过来了！”

　　X似乎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一大堆人，他冷下脸低声呵斥一句，“都退下。”

　　他话音刚落，维特和一众仆人目光变得呆滞，像是失去意识的人偶一般，低下头对着他们鞠躬行礼后快步离去，只剩下肉桂半张着嘴巴看着房间中央并肩而立的今玄和X。

　　“莱因哈特，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把他给忘了！

　　想到刚刚的场景都被肉桂看了去，今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X也注意到了肉桂的存在，“他是谁？”

　　今玄害怕X一把小心扒了自己的马甲，急忙朝着他使眼色，“我加入了麝香帮，他是与我有着共同信仰的的兄弟，肉桂。”

　　万幸X似乎是领会了他的意思，并未揭穿今玄的身份，而是顺从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今玄松了口气，又转身向肉桂解释，“这位是X，极夜城有名的雇佣兵。”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X，极夜城‘活着的传奇’？”

　　肉桂语气中带着不痛快，脸上的表情并不友善，“之前就是你抢了麝香帮的东西。”

　　X摊了摊手，“我只是拿钱办事，没什么立场。”

　　“好了。”

　　今玄及时出声打断二人逐渐焦灼的对话，他看向X，“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灵界漫游，不小心被卷进来这处灵界缝隙，然后发现自己出不去，只好在这里等着某位命中注定的英俊王子出现拯救我。”

　　他说这话时眼神自然，手脚放松，不像说谎的样子，但鉴于他是X，且有那么多被他捉弄的案例在先，今玄还是露出狐疑的眼神。

　　“不信。”

　　X眨了眨眼睛，看起来真诚又无辜，“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搭档。”

　　今玄不吃他这一套，再次质问道，“你又是怎么成为瓦尔莱托公爵的？真正的公爵又在哪里？”

　　X笑了笑，走到胡桃木色的衣柜旁，他打开柜门，里面藏着个赤条条的红发中年男人，他的四肢被白色的光芒紧紧捆缚，见到X出现，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喏，这就是真正的瓦尔莱托公爵。”

　　他打了个响指，挣扎着的瓦尔莱托公爵变得目光呆滞，就像之前的管家和仆人一般。

　　“这里就像一处舞台剧，除了和我们三个一样的外来者，他们不过是没有灵魂的演员罢了，我用秘术改写了他们的认知，顶替了瓦尔莱托公爵的身份。”

　　一旁的肉桂被X的操作惊讶到，他睁大双眼，“还可以这样？”

　　X合上衣柜的门，“你们最好不要这样玩，试想一下，如果你擅自顶替了一本书中的角色，破坏原本的剧情与进度，会有‘作者’愿意放过你吗？”

　　“被作者记恨上那可就危险了。”

　　今玄用手指撑着下巴，他知道X说的“作者”是一种代指，指的可能是某种规则力量。

　　他饶有兴趣的看向X，“那你为什么敢这么做？”

　　“因为...”

　　X靠近他，嘴角弧度上升，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我比作者更强。”

　　......可恶，又被装了一脸。

　　肉桂也被X这话惊到，不自觉露出崇拜的目光。

　　今玄叹了口气，走至肉桂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的话听听就好，十句里面有八句都是假的。”

　　“他要是真比作者厉害，怎么也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你还真是了解我，这就被你看穿了。”

　　X抬手揉了揉今玄黑色的卷发，“现在你来了，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自然也就用怕那个作者了。不过......”

　　他抓住今玄的手，用拇指摩挲了几下今玄无名指上的女神之吻，“研读秘史可是提升灵感的好方法，你们真的想就此离开吗？”

　　“提升灵感？”

　　肉桂惊呼一声，他能够晋升漫游者完全是靠灵感日积月累的自然增长，完全不知道还能通过别的办法快速提升灵感。

　　“你交的朋友也是和你如出一辙的文盲。”X无情的嘲讽一句。

　　今玄没有理会他的嘲笑，用力抽走被X握住的手。

　　他对X提出的建议有些心动，毕竟他现在对提升灵感有着迫切的需求，而且有女神之吻这张底牌在，也并不太急着回到现实世界。

　　“可问题是，我们现在该去做什么？”

　　按照X的说法，他们三个都是意外闯入舞台的观众，不主动去推动剧情，就会引来“作家”的注视，将他们打包清理掉。

　　“这个简单，我们不能一味惧怕作家的力量，而是要想办法利用它。”

　　X带着两人来到走入一间洒满阳光的书房，从书架上拿出一块和手提电脑差不多尺寸的木板来。

　　深棕色的木板上印着烫金文字，左上角和右上角分别印着“是”和“否”，中央是二十六个字母和从1到0十个数字，最下方则是画着一个又多个弧形组成的符号，除此之外，木板上还放置着一块爱心形状的小木块。

　　上辈子没少看恐怖电影的今玄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块通灵板。

　　“通灵板？你要占卜？”

　　X摇了摇头，将通灵板调转方向，正面朝向今玄，“不是我，是你。”

　　“戏剧往往都会有一个主角，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主角。你可以借助这块板子向“作家”提问，整个舞台都是为了这个人而搭建的，无论你向“作家”提出什么问题，最终答案都会指向这位主角。”

　　今玄在书房的软背沙发上坐下，不明白X为什么让他来使用通灵板，“为什么是我来占卜？”

　　“我使用的是瓦尔莱托公爵的身份，由我来占卜会直接惹怒作家。”

　　他又指了指肉桂，“至于这位朋友就更不行了，作家的注视会让他遭受污染，有精神崩溃引发赛博虫潮的可能。”

　　X拿出三个造型精美的琥珀色玻璃杯子，不知从哪拿出一瓶白兰地，给三个杯子都倒上酒。

　　“我就不会被污染了？”今玄挑了挑眉，表示质疑。

　　“我之前和你讲了那么多你这个位阶不该知道的事，你现在还能完整和我们坐在一起说话，足以说明你不会被轻易污染。”

　　......

　　今玄有种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当了小白鼠的无力感，好在他的心态已经被X练了出来，他拿起三个玻璃杯中的一个，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来吧，告诉我该怎么做。”

　　X同样拿起一杯酒，告诉今玄通灵板的使用方法，并额外嘱咐他，“不要直接问有关主角的问题，作家不会回答这类问题。”

　　今玄点了点头，待X用秘术解除莱诺在他身上留下的灵感禁锢后，他按照X所说，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在木板中央字母“G”的位置，他调动脑海中的灵感，放空自己的思维，虔诚地祷告。

　　“戏剧的执笔者，规则的掌控者，秩序的支配者，您迷途的羔羊愿奉献三分之一的灵感向您祈求，祈求您能给予回应，为您虔诚的追随者解开困惑。”

　　他说完，将手指收回，专注看着木板上放置着的心形乩板。

　　肉桂坐在一旁，手中攥着琥珀色玻璃酒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那块爱心形状的乩板蒙上一层淡蓝色的光芒，缓缓移动至左上角“是”的位置。

　　今玄松了口气，明白这是获得了作家的回应，他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思考了片刻后，十分随意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吃了么您？”

　　四周陷入寂静，连空气都在此刻凝结，显然“作家”并未理解今玄的幽默。

　　要怪就怪X，是他让随便提问的！

　　在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心形乩板缓缓移动至中央的字母区域，分别在不同的字母上停留，三人都十分专注地盯着乩板的移动轨迹，两个单词逐渐被拼写出来。

　　“迷雾森林！”

　　肉桂率先破解了答案，“主角在迷雾森林！”

　　“范围太大了，再问一个问题。”X低声说了一句。

　　今玄眨了眨眼睛，又想到一个问题，“中午吃什么？”

　　肉桂侧过头看向今玄，心中默默腹诽，莱因哈特提的问题怎么都是和吃的有关？

　　心形砧板再次移动，拼出“湖水”的单词。

　　“湖？主角在湖边？迷雾森林中有湖吗？”

　　肉桂看一眼今玄，又看一眼X，像个期待家长给出答案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孩子。

　　还没等X回答他，心形乩板再次移动，又圈中几个字母。

　　“伤痛。”

　　今玄反应迅速，“那个人受伤了！作家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去救他，‘祂’识破我们的小把戏了！”

　　他果断停止向通灵板灌输自己的灵感，乩板上淡蓝色光芒瞬间消失。

　　“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作家’究竟是什么位阶的力量？”今玄呼了口气，仍是心有余悸。

　　X却仍是那副放松的姿态，没有正面回答今玄的问题，“作家没有直接抹杀我们，反而是派发了一个任务，有意思，‘祂’居然就这样接受了我们的三个的存在”

　　他将杯中酒饮尽，“这说明这处灵界缝隙中还有其他外来者在破坏戏剧剧情的推进。”

　　“走吧。”

　　今玄从沙发上站起，“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都要尽快赶往迷雾森林。”

　　X和肉桂都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想法。

　　三人在木偶般呆滞的仆人服侍之下换上了骑装和高筒靴，骑上高大健壮的骏马，一同往迷雾森林的方向奔去。

　　太阳西斜，雾气渐起，X又使用了他的寻路秘术，带着今玄和肉桂来到一处被浓雾笼罩着的巨大湖泊附近。

　　他们刚一靠近，便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穿着银灰色盔甲的士兵倒了一地，他们的尸体大多残缺，从伤口来看像是被什么大型野生动物撕咬而致。

　　一架刻着费尔南王室徽记的马车停靠在不远处，穿着白色制服的金发男人正努力挪动着受伤的身体往马车车厢内爬，在他身后，几个全身黑漆漆，看不出具体形状的“野兽”同样蠕动着身体追赶着金发男人。

　　这些形状怪异的“野兽”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迹，其中体型最大的那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鲨鱼般尖锐的牙齿，狠狠咬向金发男人的小腿，将他的半截小腿直接撕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