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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玛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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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是铺平的一大块镶有黄色花边的红地毯,高贵典雅。地毯上有排排摆好的华丽木椅。长方形木桌光滑精致,木头纹络清晰,散发一种木头香气。背面墙壁是一个壁炉,壁画上画的是一个弯腰跳舞的可爱少女和一个深情看向她的贵族男士。典型的贵族装修方式。
张顺绕过杨戍抬腿迈进门,直接对上殷勤打地铺的王成业。
张顺:……
还挺吸睛。
又是一阵敲门声。
“先生,我是受管家老爷嘱咐前来送水的。”
领头的年长女人带着两个女仆,提着一壶水端着一盘水果恭恭敬敬等在门口。
好歹是王宫,待客之道的基本礼仪还是懂的。杨戍颔首微笑,侧身让三人进门。
女人恭维,一抬头先和张顺对上眼,然后又看到哈腰铺被的王成业,不禁蹙眉。
“陛下不喜欢客人乱窜。”
杨戍皱眉,一个NPC怎么那么多事。张顺挑眉,亲爱的国王陛下当自己是学校宿管吗,还不喜欢学生乱窜。王成业倒是直接,“我们爱窜寝就窜寝,不关你们的事,你哪凉快哪去。”王成业最讨厌被人指手画脚,反驳女人。女人拗不过,被推出门前冷冷撂下一句话:“不听话的客人是会受到惩罚的。”
女人带着两位女仆扬长而去,王成业躺回地铺,枕头蒙住头。杨戍坐进椅子,胳膊放在桌子上支起头小憩。张顺靠在桌子边,双手抱胸,打量般四下观察。
窗子是标准的西欧风格,宽大敞亮。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房间,照的屋里热烘烘。
侧楼。两道身影匆匆闪过。
这么多房间不会只有他俩住的没有雕塑。王宫有四层,每层有二十多个房间,杨戍不相信是巧合。
他们要在NPC发现前搜完所有房间。房间大多是上锁的,张顺负责在前面开锁。
杨戍打开一扇门,高兴道:“哎张顺,这个房间不对劲。”
无人应答。张顺开锁开到楼下,早就听不到声音。
屋子内没有东西,只一座坏掉的雕塑。从残缺身骸中,杨戍能确认是玛门。代表财富的邪神,暗示一味贪婪会自食恶果。
杨戍一惊,快速跑出房门。正对上上楼的张顺。
张顺心中一紧,“怎么了?”
“先走。”
杨戍拽上张顺胳膊就跑,一路奔回房间才气喘吁吁停下。
“那个房间只有一座坏掉的玛门。”
“贪婪之神?”张顺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对。”杨戍喝口水调整好呼吸“它和我对视了。”
进屋前,玛门的一只眼睛是闭上的,剩下的半只眼睛目光直直盯向前方。进屋后,杨戍自下而上再次打量玛门,玛门原本闭上的眼睛正对上杨戍。
“我打算找时间再去一趟。”
“好,我陪你。”张顺点头,随即从胸口掏出一张卡牌。
杨戍眼睛一亮然后光泽迅速退去转而是一双微眯的眼睛和一对紧蹙的眉头。
纸牌上是一张面色红润的脸庞,鼻翼两边依稀可见点点麻斑。
杨戍见过这张脸,准确说,是认识。
“你从哪找到这张牌?”
“一楼拐角处的厕所。”最后一道门旁边刚好是厕所,张顺就着方便方便,低头看见一张亮闪闪的方片。
“……所以这卡牌是你捞上来的?”杨戍抿嘴,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把张顺和卡牌一起丢下去。最好再把手褪下一层皮。
“坑是干净的,应该从挖好就没人用过。”
这是有没有人用过蹲位的问题吗?
楼下。黑色的雨伞遮住阳光,使得伞下的人不会因被阳光照到而感到不适。
贴身仆人紧挨上位者而立,灰色的衣服贴身且板正,显得他格外精神,惹人亲近。身旁尊贵的上位者戴着一副斯文眼镜,留有八字胡须,身上的侍者服紧实贴在身上,显出他坚实有力的臂肌。
管家推推鼻梁上的圆形金属眼睛,目光锐利盯住侧楼顶层的两个身影。
杨戍在洗手台前洗了一遍又一遍,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像蛇褪皮一样褪掉手上的一层皮。
杨戍回房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黑漆漆,王成业应该还在睡觉,张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杨戍点燃一根蜡烛。
王成业左右手各搂一个胸大屁股大脸蛋漂亮会说好听话的长腿美女,面前的桌子上摆好一排酒杯,两个美女轮流喂他酒。
这样的美事真是久违,王成业享受着,打算多玩会,晚点再回家。今天一定要把之前没玩上的时间狠狠补回来。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今天可算过回瘾,王成业左手扶着有些虚的腰,右手把住墙“哇哇”吐出来。
呼,今天可真是过够瘾了。
远处有亮色一闪一闪,王成业定睛,是三十多块金条和十八万现金。苍天有眼,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王成业心花怒放,抱起现金和金条规划要怎么用。
王成业买了三个保险柜,又揣了一万块钱。这下他王成业也实现美女自由了。
王成业已经很久没有鼾声了。杨戍把手凑近王成业鼻子,呼吸微弱。
杨戍推推王成业,没有反应;随后又拍拍他脸,一边叫他,仍旧没有回应。杨戍皱眉,他可不希望有人死在他面前。
王成业还在做他的经济自由、美女如云的大梦。眼看手里的保险柜越来越小,舞池中一个个扭动的婀娜身姿逐渐变形、远去,王成业听见有人叫他,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杏仁眼。
王成业真是有火不敢发。人在屋檐下,他不情愿地仰头看杨戍。
刚才实在是太惊险,杨戍想。但凡大意点,王成业就可以永远财富自由、佳丽三千。
“你差点死了。”
王成业:???你觉得你很礼貌吗?
王成业看傻子般盯着杨戍。
“刚刚有一缕头发缠住你。”杨戍发现的时候,头发正紧贴脖颈,一步步收紧,甚至有肉溢出来。杨戍眼疾手快,阻止一场噩耗。
王成业瞥瞥杨戍,他可没见着什么头发,只看到杨戍一脸清澈愚蠢。
“那头发呢,你告诉我头发呢?”他真是忍无可忍,杨戍这是有多无聊拿他当猴耍呢。
王成业拍拍身上灰,卷铺盖回自己房间。
杨戍真是哑巴伸冤——有口难辩。王成业不相信,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个小插曲,无需在乎,杨戍耸耸肩,长腿一迈,跨到张顺门前。
张顺打开门,杨戍直言道:“枕头不能用。”随即低头看见客厅地毯上被张顺大卸八块的枕头。
破裂的枕头口中不断涌出条状的东西,看的杨戍忍不住皱眉。
“这些是……蚯蚓?”
“嗯,又不算。”
“这些蚯蚓不断吐出粘稠细丝。”
杨戍用木棍挑起一根细丝,细丝迅速风干,与木棍贴在一起。
“这些细丝迅速风干,一捻就碎。”
杨戍手里的细丝碎成粉末,轻轻一吹就散开。想到自己刚刚切断的头发,也是脆的,轻轻一折就折,不怪王成业没看到头发,本来就是自己看错了。
杨戍这才发现,平坦的镶黄色花边的红色地毯,宽大红木桌子,炭火未燃尽的壁炉,壁画上两位含情脉脉的舞者……他和张顺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不愧是宫廷晚宴,每个盘子里摆好精美的土豆泥和切好的烤面包,杯子中斟满清澈剔透的琥珀色啤酒。
大家依次入座,管家宣布两个消息。
好消息:婚礼明天举行。
更好的消息:将举行三天。
对比杨戍和张顺哑然,国王明显高兴过头。
晚宴结束,杨戍和王成业走在前面,张顺偷空拍拍李时贞。一个女孩子要只身待在笑面虎国王身边,拍拍肩膀是他对李时贞最大的祝福。
夜风习习,宫廷烛火长明。杨戍和张顺并肩而走,王成业硬生生挤在中间。
“你们俩不害怕吗?”
张顺冷哼:“连NPC都怕,那也太废物了。”
王成业忍,他还得指望两位大佬带他回家呢。
“你们听没听见脚步声。哎,我的意思是有人跟着我们。”
女人逆光站下,裙摆拖在地上,是一位侍女。
“各位,我已在此等候多时。”
林尧英姿飒爽,有着闯过四面镜子的胆识和魄力。
“我在宫殿里的这几天已经摸到一些门路,要不要合作?”
林尧的角色是寝宫侍女,依她所见,设定在王宫里的只有她一个。
“除了我们三个,那个王后也是我们朋友,麻烦你照应。”
有林尧在,李时贞的安全能多一道保障。
杨戍爬到二楼,摸索来到玛门的房间。小心推开门,月光透过窗,能看见原来的位置空了。
“你带我们来空房间做什么,不是说要找什么玛门吗?”王成业大嗓门嚷嚷。
杨戍本人太阳穴直跳,房间是对的,可玛门却不见了。
如果是有人动过玛门还好,可麻烦就麻烦在也许压根没人来过。
杨戍揉揉太阳穴。以现在的情况,只能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查看。
厚脸皮王成业再次抱着枕头敲响杨戍房间。
“嗯……那个,我今天下午不是故意的,麻烦你再收留我一晚。”
笑了,王成业拿自己房间当红十字会吗?
谁还没二两脾气,杨戍房门一关,把王成业那张大脸和大板牙一起拍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