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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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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疼,脑袋沉……
我费力睁开眼睛,摁掉脖子旁震动许久的手机,想接着睡,只是电话音还在继续,我拿过来一看,是徐佩文。
我不想起,不想动……等电话铃快结束了才接,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助听器。
“喂,什么事……?”
我一开口,自己也吓一跳,这破嗓子比嚎一晚上嗨歌还哑,尾音还劈叉。
电话那头顿了顿,说:“小遂,我在你门口……方便么,给我开个门?”
从床上爬起来去给徐佩文开门,就十几二十步,花了我五分钟,他也没嫌我慢,看见我就说:“你生病了。”
“小病,我咳、咳、咳咳咳咳……”我嗓子猛地发痒,咳得直冒眼泪,偏过头,用我这性感小嗓子说:“那什么……你怎么知道?”
“中午回来看见你门口的快递,现在都晚上了,也没拿进去,猜你一天没出门了。”徐佩文指了指两只大箱子,每个都有半人高,四四方方的纸箱,是我添的家电,“刚从北方回来,没有暖气,不适应……?”
“应该吧……”我浑浑噩噩的,偏过头去看,脸被他手背轻轻一贴,我被激得一抖,人瞬间清醒大半,“别……冰!”
“你知道自己在发烧么?”他说。
“……有一点感觉,”我闭上眼睛说,“这不是刚醒么,没来得及吃药。”
徐佩文:“……你这屋里有药?”
“我……”
这间房子我才住了一晚上,别说退烧药了,半粒米都没有,老鼠来了都叹气。
“上我屋。”徐佩文忽然说。
“哦……”我晕乎乎点了头,话才进脑子,“……啊?!”
徐佩文已经转身去开门了,“别傻站着,快进屋。”
我坐在他客厅的沙发中央,身上裹着绒毯,徐佩文给我倒水拿药,又去厨房做吃的,我盯着他的背影进进出出,恍惚间觉得夜里梦没醒。
很快,徐佩文端来一碗小馄饨,要我吃。
我发烧,成心要跟他闹,眼睛一闭头一扭,“没力气,不想动,你喂我。”
听见调羹轻撞碗壁声,我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看见徐佩文舀起馄饨凑过来,“张嘴。”
见我不动,只是愣愣地看他,他语气再柔了一度,“吃一点,来……”
味道不错,徐佩文的厨艺长进了。
稀里糊涂的,我吃下去大半碗,摇头说不要了,二十多被人喂,也怪别扭的。
他正要起身,我叫住他,“徐佩文,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干嘛,这算什么……几年不理人的补偿么?”我笑笑,“我会以为你后悔了,这两年都想着我呢?”
他愣了好一会儿,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你想什么,就是什么吧,”他说,“对你好,没什么问题吧。”
后面他去接了个电话,十几分钟都不停,我无聊地窝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我有意拖延,有意赖在徐佩文家里,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他既然没撵人,我就只能“得寸进尺”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就睡着了。
我在半夜醒来,烧退了,床头柜上搁着半杯放凉的水,床很宽敞,就是有点硬,不适合我,好在被子够软和……这是徐佩文的床。
我想继续睡,但白天睡太多了,眼下精神得很,摸出手机玩儿,发现妈妈打过电话,没接又发了微信,半夜怕打扰她睡觉,我发的消息。半小时后,我实在憋得慌,终于下了床,一出门,就把沙发上的人给吵醒了。
徐佩文动了一下,慢悠悠直起身,我只能借月光看见黑乎乎的影儿。
“我就上个厕所,你……”我想说让他接着睡,话到嘴边一拐弯儿,“要不回屋睡?”
我的心怦怦跳,他会不会……把这话看作调戏?
我正处于无声世界,听不见他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声够不够大,他听见没有,现在是半夜,我甚至看不清他动没动嘴说话。
我是套了件羽绒服出来的,客厅里站一会儿,发抖,腿冷,连忙闪进卫生间,等我出来,徐佩文依旧坐在沙发上,我不动,他就起身朝我走过来,手心贴我额头,趁他放下手,我把人抱住,把他裹进羽绒服里,两段体温隔着两层衣服,逐渐相融。
“小遂……怎么了?”
他在我耳边说话,我总算听见了,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这双耳朵好了,能听见徐佩文的声音,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回屋,睡觉!”
我大叫,推着他进屋,塞他进被窝。
后面一天徐佩文夜班,隔天我都没舍得打扰他休息,再过一天又忙,不见人影,我有了一个打算,直接换衣服去了当地的大学。
我偷摸从后门进教室,没人发现最后一排的角落多了个双手空空的同学。
最先发现我的就是讲台上徐佩文,他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继续往下讲。
很快,这个班的同学就发现了我,时不时有人转头看向我,小声议论,可惜我的视线一直黏着讲台上俊朗的老师,倘若手边有课本,我就是听得最认真的同学。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有人开始窸窸窣窣收拾书包,待徐佩文说下课,后排几个像猴儿似的冲出去,前排学生有好几个围着徐佩文问这问那,徐老师长徐老师短,还加微信要电话,聊科研组的事儿,磨蹭了十分钟。
“徐老师,”我在手机里催他,“好了没啊?”
聊天页面,上一条还是半年前。
徐佩文看了一眼手机,又跟学生说了两句话,匆匆结束朝我过来。
“我饿了,中午吃什么,三楼牛肉拉面?”我完全不提今天为什么到这里,也拒绝他问,因为我不想回答。
“叫哥,”他无可奈何,“去第二食堂,那里新开了一家砂锅,带你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