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直女闺蜜结婚并假戏真做》台晓卷

9、约定

　　城市的另一边，“再拍一张，康医生。”摄影师边说边拍了几张照片。“好吧，让我检查一下。”

　　康肖肖默默心里祈祷，祈祷摄影师会满意自己的pose，祈祷《健康生活》杂志的人们也会如此。她仔细地看着一小群人围在附近桌子上的监视器周围，杂志编辑指着几张照片，低声表示赞同。

　　作为董事会同意成立慈善基金，并承诺免费为唇腭裂儿童提供医疗救助的附带条件，康肖肖不仅必须配合这一次的巡店之旅，顺带还需要基金会站台。身为成年人，她当然知道万事皆有代价，但是，想起哪些不远万里带着孩子问诊，却因为手术费犯难的家长，她觉得自己这样是值得的。

　　当然，就算接受了条件，但当她面对董事会提出的宣传计划，医者仁心的康肖肖还是有些后悔。她走进更衣室，脱下淡粉色的长裙，把奶油色的上衣拉过头顶，换上了舒适的T恤，紧身的牛仔裤和一件可爱的小牛仔夹克。康肖肖瞥了一眼镜子，瞬间惊呆了，她不知道未来自己是否会习惯于化妆。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和成溪被包裹在一个名为两人世界的泡泡里，一起吃饭，一起出席活动，有时还会在同一张床上小睡。成溪对她总是很亲密，即使是在年少的时候。但这种亲密似乎随着结婚进程的推进愈发升级。现在，无论周遭是否有旁人，成溪都会牵着她的手。不止如此，小成总还养成了依偎在她的脖子上的习惯，开始只是例行公事，但很快就成了招牌动作，只要一有机会就不停地用鼻子蹭她。但，她竟不觉得讨厌。

　　这时，手机的提示音响起，屏幕上跳出成溪的名字。“嘿，听说我们康医生今天有拍摄行程，希望一切顺利。一起吃个晚饭？”

　　犹豫之间，手机又响起另一个提示音。“泰国菜怎么样，知道一家很棒，已经打包好了，正去你家路上。”

　　康医生不是傻瓜，她知道成溪今晚到访，一定事出有因。

　　康肖肖公寓，宽敞的主卧室地板上，两个大手提箱敞开着。在其中一个箱子里，她小心翼翼地把内衣、内裤和袜子都装进了塑料包装袋。现在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不到48小时，她发现自己咬着下唇，对于私服的选择感到恼火。她陷入沉思，几乎没听见门铃响，直到另一声叮咚把她吓了一跳。

　　康肖肖走到门厅，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看到成溪拿着一大袋外卖，脸上挂着邀功的微笑，她带着灿烂的笑容打开了门，“我的外卖小姐姐终于到了！”

　　“服务满意的话，记得给点小费啊。”成溪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走进厨房，康肖肖一路尾随，俨然一只饿极了的猫。

　　“你一直在收拾行李？说真的，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不明白。在那些‘见面会’中，很多人会拍照，穿着得体很重要。你收拾好行李了吗？我们或许应该试着搭配一下服装。”

　　“肖肖？”康医生应声看过去，成溪依旧背对着她，忙碌地应付着外卖打包袋。“如果这件事让你为难，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这就是倪亚舟那老狐狸带头做的局，应付起来很棘手。”

　　“成溪，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这几个月不都一直挺顺的。”

　　不知哪个字触碰到小成总的逆鳞，方才还在摆盘的人，这一刻转过身来、步步紧逼，直至把康肖肖怼到了墙角，黑色的眼睛变成了危险的双眸。看着眼前成溪起伏的胸口，康肖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感觉房间的空气突然被吸走了，感觉下一刻自己都要被吃掉。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先吃饭吧。”不过一瞬，成溪又是那个成溪，她体贴的、温暖的好朋友，已经倒好两杯葡萄酒，正对着自己微笑。

　　康肖肖不想扫兴，假笑着点了点头。今天的成溪又穿了一件衬衫，这件衣服在所有合适的地方都有点紧，她舔了舔嘴唇，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点。她最近经常这样做，以一种不那么柏拉图的方式看待自己的未婚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告诉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吃饭时的氛围一如既往，闲谈、互损、开玩笑，但康肖肖总觉得别扭。酒足饭饱后，两人窝在灰色的L形沙发上，成溪伸了个懒腰、盯着电视，避免眼神接触。康肖肖这才意识到怪在哪里。“成溪，你其实不想和我去巡店的，对吧，你在害怕什么？”

　　就在康肖肖以为成溪又会装聋糊弄过去，这家伙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想我还没做好准备。”即便对方留了半句话没说，康肖肖也心照不宣。作为医学生，她向来坚信熟能生巧。于是，康医生想到就去做，从沙发上跨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成溪小腹上，对着那张惊讶的脸说，“那就提前练习吧。”

　　成溪定定地看着她，一路从眼睛扫到嘴唇，但除了目光的游移，并没有任何肢体动作。

　　“怎么，你们女同也会阳痿？”半是戏谑半是挑衅。

　　她看到了，成溪因为她的激将法，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接着试探性地慢慢靠近。这感觉，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第一次执起手术刀划开小动物的皮肤，她确信血会随着刀锋蔓延，鼻尖会充斥血腥味。但康肖肖还没反应过来，成溪的嘴就贴在了她的唇上，仿佛第一次解剖，有什么被刺破了，但这一次的味道，很好闻，成溪很好闻。

　　接吻10秒钟后，康肖肖意识到了实际发生的事情，她觉得整个身体都着火了，但却没有推开对方，而是张开双唇以示欢迎。成溪的手指到处都是，一个穿插在她凌乱的发丝里，另一个钻进她的T恤下摆。她亲吻着她的脖子、下巴和肩膀。她能感觉自己的感官正被唤醒，这太荒谬了，谁会因为几个来自朋友的吻而兴奋？呃……现在她在呻吟，而这一声，打断了正在进行的一切。

　　就在康肖肖逼迫自己说出什么之前，成溪先开了口。“我想我们练习得不错，你那些前男友没白谈。”

　　可就是这句朋友之间互损的话，让伶牙俐齿的康医生立即反唇相讥，“彼此彼此，我们小成总那些女伴也没白约。”

　　这一夜不欢而散，从公寓闹别扭到机场再碰头，除去睡觉不过短短数小时。期间，成溪仿佛没事人，不止一次发来友好的叮嘱。康肖肖听着手机上时不时响起的提示音，大多以表情包敷衍应对。可是，为什么又有媒体？这也值得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和成溪不得不笑得更开心，站得更近，接触得更久。她感觉到成溪的手在她的后腰盘旋，然后轻轻了捏了一下，镜头和闪光灯捕捉到了一切，就好像她是装点豪门的时尚战利品。

　　于是，她佯装被身旁的安保绊住了脚，顺势倒入成溪的怀中，凑到对方耳边轻声说：“头等舱休息室见。”这个非常暧昧的行为，一方面是为了配合作秀，另一方面是为了回击。可是，身后人眼疾手快，从后面搂住了她，把下巴放到了她的肩颈上，闪光灯和快门更猛烈了。

　　可真当面对面身处休息室时，康肖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人。

　　“你知道吗，那些家伙计划等我们回国，举办一个婚前派对。不过，我觉得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应该享受这一切，看到亲密朋友们玩得很开心，我会觉得这婚礼，至少不是一无是处。”镜头之外，成溪又是那个成溪，善解人意的闺蜜，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肖肖，你也有权享受这一切，我认为，我们需要在见到谷律师，以及正式向股东介绍你是我的未婚妻之前进行一次会谈。”

　　康肖肖这才停下刷手机的动作，抬起头眯起眼睛看向成溪，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只见眼前人站了起来、慢慢靠近，牵起她脸颊边一缕长发塞到耳后，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我们需要弄清楚婚前协议和我们的婚姻。”

　　“我不在乎你的资产，我会签的。”

　　“我知道，但我想确保你清楚合同的条款。所以在我们讨论法律问题之前，我想知道我们该怎么做。”成溪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这让她的呼吸加快了一点。

　　“肖肖，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让我夺回公司控制权，对吧？”

　　康肖肖点头确认，不然她还有什么理由嫁给自己最好的朋友，成溪问的什么蠢问题。

　　“但两年会发生很多事情。”

　　“成溪，有话直说。”

　　成溪深吸一口气。“或许，你会想认识其他人，想去约会，想找男友，想坠入爱河。我不想让你觉得你是我的俘虏，所以，我鼓励你继续做你平时做的事情，只是要小心媒体……”

　　“如果我在结婚期间和别人发生关系，你不会介意吗？你就是这个意思吧？”康肖肖觉得成溪的话刺伤了她。“还是你想有更多的选择？等等，你是对那个小护士念念不忘，还是又和之前某任床伴联络上了，是这样吗？”

　　康肖肖甩开了成溪试图拥抱她的手，因为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让她如此反感，一想到成溪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感到空虚、愤怒。

　　“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遇到一个值得的人，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成为你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你想让我有外遇？我明白了，如果我遇到一个好男人，我绝对不会错过。你也别担心，这事不会发生在你家里，更不会发生在你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