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最是》稳重王

182、错觉

　　“要出门啦，亲亲。”

　　幸福。

　　出门的吻是清新、有朝气的；回家的吻是温情、贴心的。

　　不似窗外的繁华与喧嚣，这温情淡如茶香，钟浅晴和路行云这两日的生活就像秋日落叶，安心随和。

　　如果每年能多几天假期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姐姐多拥有几天平淡的幸福了。

　　“浅晴。”

　　“啊？”钟浅晴的思绪被男主打断，她此时正在保姆车里休息。

　　“下场拍吻戏，张导让咱俩……先试试……”男主站在车门口，竟有点害羞，“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一会儿直接来也成。”

　　“一会儿直接来吧。”钟浅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只能靠演……试试……能试出什么效果？真有你的，张大导演。“你不谈过恋爱么，代入就行。”

　　“那成。”男主看了她一眼，没动。

　　“怎么了？”

　　“你谈过吗？”

　　“……”这可真是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她身边的杜小禾差点笑出声音，赶忙将脑袋别向身后。

　　“没关系，你要是没谈过，我可以教你……接吻这个事特别简单，张导说让咱们亲得唯美点，不深吻。”

　　“谢谢你告诉我。”钟浅晴歪着脑袋，模仿路行云乖张的口吻，“我要看会儿剧本了，一会儿见，咱们争取一条过。”

　　“行。”男主没话说了，他又看了钟浅晴两眼才磨磨蹭蹭地走了。

　　“我觉得他喜欢你。”杜小禾将车门关上，给钟浅晴到了杯水，“他每次单独和你说话耳朵就红。”

　　“真的假的？没注意。”钟浅晴刚想拿起剧本，又放下了，“可别让小行知道。”

　　“放心。她知道你今天拍吻戏吗？”

　　“不知道。但我之前和她聊过这个事，她说会调整自己的心态。嗯……不过还是别告诉她比较好。”

　　“行。”

　　“你说男主这种人是怎么想的，喜欢我还要去夜店玩，还左拥右抱？”钟浅晴问完这话就后悔了，她又拿起剧本，“算了，无关紧要。”

　　路行云上个月去夜店的次数恐怕比男主多得多。钟浅晴只知道对方在夜店蹦的很嗨，衣服上蹭上了口红。其他的事情，比如：肢体接触，她不敢想更没敢问。

　　姐姐常去的夜店就在学校附近，她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吧。她在学校也算是小有名气，总要顾及自己名声的。

　　钟浅晴帮路行云想了几个辙，内心轻松了一点，拧成一团的眉毛舒展开来。她将视线落回到剧本上，神情渐渐变得专注、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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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路行云。”

　　“你好，看着眼熟。”

　　“啊，是吗？”路行云在制定好计划后，便给目标商场的招商部打了电话。难得的是，她成功的约到了一位招商经理。这位经理愿意在4日这天来商场见她。“麻烦您了，打扰您放假休息了。”

　　“不麻烦，谈成了我也有奖金。”

　　招商经理的直白让路行云心中产生一丝愧疚。和很多人一样，眼前的这位中年男性也是为了生活而努力的人。这让她感到抱歉，因为她知道，他谈不成。

　　在心里骂了一万遍邢小方后，路行云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温柔说道：“一看您就是个爽快人，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成功。”

　　“XX奶茶？”

　　“对，不需要多少平米，中岛有个铺位就行，我看您这边没这个牌子。”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吗？”

　　“知道。您这商场里已经有两个奶茶品牌了，还有其他果饮水吧，竞品有点多。”

　　“嗯，看来是做过调查了，那你还来？”

　　“是这样的。首先，这家商场的体量和规模至少可以再放一两个饮品类业态；其次，现存的两个奶茶品牌全在一层临街，楼上其实没有。我想加盟的这个牌子是可以放在中岛的，占地小，销售额却不低。您知道，就是所谓的坪效高。”

　　“有道理，请继续。”

　　“XX奶茶虽然采取加盟的方式扩大经营，提高品牌影响力，但他们对加盟店的管理极为严格。加盟店须从他们那里统一采购原材料，他们还会派专门的人前往门店进行运营指导和服务监督。所以这两年，这个牌子的发展很快。另外，商场引进这个牌子，客人的选择多了，对商场的依赖度和满意度自然也就提高了。”

　　路行云见招商经理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查过这个品牌在S市的布局图，目前咱们附近区域并没有这个奶茶店。这里会是附近的第一家。它的发展速度很快，已经通过互联网积攒了一批忠实的客户。即便现在的引流能力有限，但是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想，用不了两年，这个牌子就会给商场主动带客人的。”

　　“看得很远。你计算过销售额吗？我们把你招进来，一方面是为了丰富商场的产品内容，引流。二来，主要是为了收租金。”

　　“我明白您的意思。”路行云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A4纸，“这是商业计划书（BP），您看下，里面有您想要的销售数据。”

　　路行云提供的销售预算，一部分是加盟手册里给的，另一部分是她根据商场客流评估的。前两天，她一直都窝在这家商场的咖啡店里，观察客流，做BP。

　　招商经理接过BP认真地翻看起来，时不时地就数据上的问题随口问两句。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可以将BP做的如此清晰、有条理。至少，从他的角度看着一点不费劲。

　　“你看着挺年轻的。听口音……B市来的？”

　　“啊？我有口音吗？”

　　“怎么没有，您、您的。”招商经理笑了起来，“怎么想着来S市做生意，B市不好吗？”

　　“不瞒您说，我家就是做生意的，我想远离父母，趟出自己的天地。”

　　“哈哈，理解、理解。”

　　路行云见招商经理眉开眼笑，她知道，她正在慢慢获取对方的信任。“说正经的，S市的商业环境好，机会多，所以我想来这边闯闯。”

　　“这倒是，这里到处是机会。走，咱们去楼上，我带你去几个空铺转转。”

　　“好的，谢谢，您稍等我一下。”上楼前，路行云买了两杯咖啡，这是她唯一能为这个敬业的招商经理做的事了。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他。“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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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G。”张导无奈地看着棚里草坪上躺着的一男一女，“你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别吻的像情窦初开一样，行吗？”

　　“您不是说要唯美点么？”钟浅晴坐起来看向他，想了两秒，“要不我主动？”

　　张扬皱着眉没说话。他在思考钟浅晴这个提议，不是不可以。既要唯美，又要历经大难后的温情，恐怕真得让女孩子主动。女孩身上的母性光辉、温柔的气质及无私的爱更能表达原始社会的爱情。

　　他看向他俩，点点头。“这样，对视之后，浅晴主动。男孩不要动，呼吸慢慢上来，等我喊‘咔’。”

　　正当钟浅晴躺下，准备进入拍摄状态时，张扬又说话了。“行了、行了，你俩先休息会儿。男主那耳朵红的跟个火钳子似的，没法拍。”

　　“哈哈……”周围人一阵哄笑。

　　男主不好意思地坐起来，挠了挠头。

　　“别紧张，没事。”钟浅晴安慰道，“一会你闭上眼睛，把我想成前女友。”

　　男主的耳朵更红了。

　　“……”钟浅晴起身找到杜小禾，喝了口水，“得亏小行没来探班，不然要气死了。”她也没想到，一个吻戏拍得这么费劲，虽说她也是第一次。

　　“她早晚要看到的吧，毕竟她这么喜欢这部电影。”

　　“到时再说吧。”她想着剧情，想着一会儿怎么带男主入戏。就目前来讲，男主的表演算不上专业，这让她有点头疼。她不想在这场戏上浪费时间。

　　她闭上眼睛，代入角色，想象着与男主历经生死相聚后的第一个平静的夜晚。那会是什么心情？是迫不及待地想与对方亲密接触，还是想安静地聊天，多看看对方？

　　如果是她，她选择后者。因为，她不想时间过得太快。

　　“是珍惜，不是占有，是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钟浅晴找到张扬和男主，说出心中的想法，“‘失’是差点失去的生命，你的，我的，不是差点失去的爱情。”

　　张扬好像明白了钟浅晴的意思，眨眨眼示意她继续。

　　“生命高于一切。我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他的生命，所以这个吻是在感受生命的存在，不是爱情。咱们不是爱情片，是科幻片。事实上……”她顿了顿，“生死面前，生欲会让人忘记其他，这是本能。”

　　“忘记爱情？”男主不是很理解。

　　“不不，爱情是存在的，准确的说是忘记谈情说爱。张导之前说生的欲望，我认为这个欲望应该是大于一切的。我怕死，我不怕死就不逃了。但同时，只有尊重并正视这个欲望，人类才有希望。毕竟，只有活着才会有将来。”

　　张扬导演：“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轻轻亲一下，对视的时间久一点。我活在那个年代，需要温情的时间，又不想让这个时间过的太快，我想多看他两眼。因为我知道，明天、后天或者几个小时后，两人又要分别。战争年代，生死就在一瞬间，我想多看一眼活着的他。”

　　两位男士沉默了。

　　“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毕竟每个人在生死面前的选择会不同，所以……还是听导演的。”她俏皮地笑了笑，男主耳朵又红了。张扬注意到了男主的反应，瞪了他一眼。还能不能拍了。

　　“的确。不说其他女孩，男性的想法可能就和你不一样。但那个社会，我个人偏向用女性视角拍，更能体现出人与AI的不同。咱们中和一下。”张扬思考了几秒，皱皱眉，“感受生命，表达爱。生命存在，爱存在。珍惜眼前人，少点情欲，多点精神交流，能理解吗？”

　　两位主演点了点头。

　　“行了，准备吧，男主不行去拿冰块敷敷耳朵。”

　　“噗”钟浅晴笑出声，将男主拉到一旁，耐心说道：“我刚才说错了，你别把我当成前女友。你把我当成兄弟，耳朵就不红了。”

　　“哈哈。”男主被她逗笑了，“可那样……”

　　“怎么了？”

　　“我下不去嘴。”

　　“哈哈哈”两位敬业的年轻演员笑成一团。

　　钟浅晴瞥了一眼好奇看向他们的张扬，收起笑容，眼底的光认真、坚定。

　　“别想那么多了，生命面前，其他都是小。加油，争取一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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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就麻烦您了。”天色已晚，路行云基本完成了她的作业。她刚刚和招商经理互相留了邮箱地址，对方说晚点会将商场五层、六层以及七层的CAD平面图发给她。

　　“客气。你回去好好看看，你要的平米数小，价格差异不大。我个人建议你选择五层，动线中端。”

　　“明白，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她主动伸出右手与对方握了个手。她知道，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那我先走了，一旦推进，我会立刻联系您。”

　　“好的，尽快，毕竟盯着这几个位置的人不止你一家。”招商经理笑着和她告别，正当路行云转身离开时，他叫住了她，“我真的觉得你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可能我长得像您的某个朋友吧，我很确定，咱们没见过。”

　　“是吗，那是我的错觉了。”

　　路行云颔首告别。招商经理觉得她眼熟大概是刷微博通过钟浅晴看到过她。毕竟，她们曾经在热搜上挂了两天。只不过，互联网的记忆是短暂的。

　　其实不是错觉，她轻轻叹口气。有时，错觉是别人给的，就比如她今天的所作所为。

　　路行云抬头看了看暗淡的天空，将作业的事情一秒抛诸脑后，得赶紧回酒店了。

　　因为，她的女朋友就快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