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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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夜已深，有雨声。雨越下越大，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下一下打着窗外青翠的竹叶，乌云黑压压一片。
禅院甚尔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醒来的一瞬间，他便发觉了对面坐着的人。
室内昏暗，唯一的光源便是不远处的一支蜡烛，烛火幽幽，随着窗口吹进的风忽明忽暗，衬得一旁的人形如鬼魅。
“你醒了。”
禅院甚尔一惊，随后猛地坐起身来。眯着一双绿色的眼睛，他细细观察不知在房间中待了多久的女人。
同样的，神宫寺无月也在打量从床上坐起身来的青年。
黑发青年的面容呈现出与五条悟截然不同的风格反差，眉眼极度英气，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攻击性满满，昏暗的室内，一双绿色的眼睛晦暗，搭配上高高的鼻梁与薄薄的唇，像是一只亮爪的狼崽子。
禅院甚尔脑中闪过昏迷前的片段，不由得开始自我介绍：“你应该已经打听清楚了，我是禅院甚尔，禅院家的天与咒缚。”通过周围的环境不难判断出，眼前人非富即贵，能够如闲庭信步一般出入于关着特级咒灵的帐中，掰掰指头一算，整个咒术界有这样实力的人，寥寥无几。
搭配上这人的长相与性别，以及时间节点，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五条家那位新继任的女性掌权人。
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整个房间中，除了他与对面的女人，再无第三人。
还未等神宫寺无月说话，他自顾自道：“你不怕我趁这个时候对你动手吗？”
刚从温暖被窝爬起来的青年那一头柔软顺滑的黑发有几簇支棱着，可暖意与柔软未曾迷蒙他凛冽的战意，一瞬间，整个房间中，飘散着淡淡的杀气。
而神宫寺无月却是不恼，他换了一个姿势，跷了一个更加松散慵懒的二郎腿。“我名五条无惨，如你所想，正是五条的家主。”
“以及——如果在这种时候贸然攻击我……我想，你不会想自取死路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闻言，禅院甚尔挑衅般地勾起了唇角：“我知道你很强，但单论贴身肉搏，我想应该是我更胜一筹。”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女人伸出纤细到仿佛一折就断的手指，轻轻在半空中摇了摇：“甚尔君，”她知道眼前青年不喜欢别人用姓氏来称呼他。
“我知道你是已知的最强天与咒缚。”
禅院甚尔目不转睛，轻轻颔首。
“是又如何？”
只见女人缓缓道：“但你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比如，目前的你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拿咒灵与术式没有办法。”
禅院甚尔被他话中的笃定激起了一身反骨，想也不想，道：“那你呢？你也是人，你难道没有弱点吗？”
闻言，神宫寺无月差点没给面子地噗嗤一声笑出来。
人？
他这具壳子可不是人。
他也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是人。”
禅院甚尔一愣，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怎么可能。
不是人......难道还是咒灵？
“请不要把我和咒灵那种低等生物混为一谈。”似是猜中他的想法，女人梅红色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嫌弃，好似在说——她可不是那种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从构造到外表都丑得、低劣得、恶心得一无是处的家伙。
只见她红唇轻启，昏暗的烛火下，猩红的蛇信般的舌尖一闪而过。
“妾身不是人。”
仿佛是为了应征自己的话，她微微张开嘴，门牙两侧的犬齿尖利到仿若刀剑。
“是鬼。”
“是万鬼之上的鬼王。”
…………………………………………………
【……阿月，你这么轻易向除了任务目标之外的人暴露真实身份……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神宫寺无月心情雀跃。
【为什么不行？你不都说了吗，这不是任务目标欸，反正都不会影响任务进度，告诉禅院家的小鬼也无所谓吧？】
系统显得有些瞻前顾后。【可是……现在连任务目标相关的第一个剧情节点都还没有开始，你过早的暴露身份，不怕埋下隐患吗？】
【安啦安啦，那小子一看就八成和五条悟就不太对付，不会有那么好心去告诉五条悟我的身份什么的。】
系统：……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事情如何发展，就只能全看宿主发挥了。
【只不过，想不到那小子居然也是慕强批。】
系统呵呵一笑。【你以为他这么容易就信了你的鬼话？呵呵，他只是在想——五条的家主怎么是一个满嘴胡话的蠢货，顺带一提，他现在八成已经在想该怎么逃出生天了。】
【随他吧随他吧，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
噢，他的意思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的。
【况且，有仓矢守着，他不会这么轻轻松松逃出去的。】
仓矢发挥实力的时间虽然只有晚上，但一般人想偷偷摸摸做事，也会选在晚上。
【更何况，最晚从后天开始，他就要名正言顺地待在五条家了。】
系统刚想问为什么，只听神宫寺无月又道：
【我要和禅院直毘人做个交易，让禅院甚尔来给五条悟当体术老师。】
事情得从晚餐时分说起。
“悟，我给你找了一个老师。”仅仅吃了两口，神宫寺无月就放下了碗筷，并非是厨子功力太低，只是他目前受这具鬼王身体的影响，哪怕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齐刷刷摆在面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嗯？什么东西？”心里还惦记着没吃完的一大堆甜点，五条悟用筷子一下一下地在内脂豆腐上戳出小孔，直至将豆腐戳得稀碎：“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阿无为什么要给我另外再找老师。”
小孩这话说得没错，继承部分鬼王记忆、而自身也在任务世界中学习颇多的神宫寺无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可以担任一位全能的家庭教师。
神宫寺无月见此，果断朝着仓矢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明悟，走上前抽走了小孩手中的筷子。
“既然不想吃，就不要再玩食物了。”女人换了一个姿势，使自己更加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关于你的新老师，我希望你能和他成为朋友，毕竟你们之间的年龄相差不大。”
说这话时，神宫寺无月已经尽量避免自己的高高在上了，可五条悟还是感到有些气闷。
和他年龄相差不大，却能当他的老师？还要当他的新朋友？这是什么道理？
一时间，小孩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只听女人又道：“体术老师而已，你不要多想。”
但这种事根本不能让他不多想。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想到。
“切。”他不服气地咂舌。
但神宫寺无月却是心头一松，虽然五条悟看上去不情不愿，但好歹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
他施施然站起了身，然后道：“那就先这样吧，我先去看看。”
“看什么？”小孩嘟起的嘴仿佛能挂上一只瓶子。
“看看你的新老师。”
女人色泽华美的梅红色眼眸不动声色地扫过五条悟面前动了没几口的餐食......以及被戳得稀烂的豆腐。
冷声道：“接下来的一个月，仓矢，断了他的甜点。”
她话中的内容太过令五条悟震惊，以至于他只来得及瞪圆了眼睛，连一声哀嚎都没发出。
望着主人的背影，仓矢和小春面面相觑。
又看了看在位置上撒泼打滚的小主人，两人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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