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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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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稻荷崎的比赛来得异常的快。
这是一场远比他们想象中要更为困难的比赛,高中排球界最厉害的双胞胎兄弟实至名归,清水洁子坐在一边旁观,一时之间无法把脑海中关于比赛的相关内容理成确切精准的方案,双子的快攻很显然地给了乌野强力一击。
好奇怪。
清水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这两个双胞胎好像哪里都不是很像啊。
宫兄弟,像是烛火。
“外焰与空气接触最充分,能获得的氧气量也最多,燃烧程度也最充分。因此,温度最高。内焰与空气接触较少,获得的氧气量也不多,所以燃烧不甚充分,温度也就没有外焰高。焰心为蓝色,温度最低,主要为蜡烛蒸气,蜡烛燃烧时,正二十二烷和硬脂酸燃烧的产物都是二氧化碳和水。”
高中的物理课本上面这样介绍过。
金色头发的宫侑像外焰,打球风格也好,赛场上的表现也好对排球的热爱也好,就连他自来熟的性格也是,他相对比起来总是那样热烈直白,也同样的享受着更高的热度与关注。
而宫治,宫治更像蓝色的焰心,不管是哪些地方对比起高温度的宫侑都显得更加冷静稳重,就连他染的发色也是相对于宫侑而言更加安静的色调。
清水洁子对比起来似乎是更加偏向宫治的,大概是因为他给出的那份布丁?
因为双胞胎昨天自顾自与她成为了朋友的缘故,她比赛时对稻荷崎的观察更加多了一些,视线仿佛被宫治锁定了一样。
宫治的眼睛很漂亮,她在搜集资料时就这样认为,宫治的资料图上是他拿着排球的一张照片,可能是因为不是很适应这种事情所以看起来并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他的眼睛最先跃入眼帘,像是平静无风的海,因为打光的缘故他的眼睛里又出现一轮太阳,那片海洋也就被照出波光粼粼的样子,属于他的海域里只剩下透彻的海水与明亮的阳光。
如果在那片海行驶的话,一定会满载而归吧。
正如她所猜想的那样,清水在赛场上印证了。
宫侑是那个行船人,而他是最沉稳的那片海。
与稻荷崎的比赛艰难地结束了,清水难掩激动地与部员们凑在一起共同分享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她在这一刻好像彻底地对于初中时代的失败而感到释怀。
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她还难掩胜利的激动与欣喜,迈着轻快的步伐打算去打个电话时又在转角碰上一堵坚硬的人墙。
“唔,又来。”
捂着再一次被撞到的鼻子有些无奈,清水思考着要不要在比赛这几天之内都不要走转角的地方。
“又撞到了,真是对不起啊。”
声音有些轻微的滞涩,经过了短暂的相处之后清水发现自己能够很清晰地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
“没关系。”
要不要加一句习惯了之类的话来调节气氛呢?
清水最后决定不做这种看起来并不好笑的调节方式。
“恭喜你们。”
“啊,谢谢。”
嗯,这种对话出现在刚结束比赛的两方来说显得有些奇怪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宫侑在或许会好很多。
“呃,你,你要吃糖吗?”
昨天晚上在附近的便利店买的葡萄味硬糖,味道挺好的,清水在心里补充。
“谢谢。”
或许甜味总是能够带给人一些快乐,因为含着糖而颊边鼓起一个小包的宫治看起来显得开心了一些,清水从他微微抬起一些的眼睛推测。
“前辈决定以后要做什么了嘛?”
正当清水要说“那我先走了”,之类的话来从他身边离开的时候,宫治没什么预警地问她,脸上是很认真很严肃的神态,清水看起来有点呆,宫治从她突然看向地板的视线推断,大概是被他突兀的提问给吓到了。
毕竟只是刚认识一天的人而已。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的。”
宫治仍旧平静地说,打算告别离开。
东京市体育馆的地板被擦的光可鉴人,清水低垂着头去看地板上反出来的属于自己的影子,想起来妈妈对自己的期许和自己对以后生活的愿想。
“大概,进入职场做文员工作?”
多少带着些不确定,清水洁子直视着宫治的眼睛,并没有纠结和抗拒。
“如果不冒犯的话,可以告诉我这是前辈自己的决定吗?”
他似乎有些看重这个问题,清水敏锐地察觉到宫治对这个问题的在意,她并没有立马回答她,斟酌了一下字句才给出自己的答案。
“算是吧。”
“算是?”
算是,清水想。毕竟,爸爸妈妈都认为做家庭主妇是每一个日本女性最好的选择。
宫治的疑惑那么明显,清水想,他大概需要一个解释。
“我妈妈他们,认为家庭主妇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很奇怪,清水想,自己从来都不是这种能够坦然袒露自己心声的性格,尤其对面还是一个刚认识仅仅一天的,赛场上的对手。
但她还是选择继续说了下去,仍旧是平稳的,沉静的。
她不愿意。
清水并不是传统的大和抚子式的日本女性,她不甘心过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不是初中加入跨栏部,高中进入乌野排球部的清水洁子,她的骨子里永远有一份自己的坚持和抗争。
清水洁子的人生只能由清水洁子自己决定。
“可我不想,我想,做职场女性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也说不定?”
东京体育馆的装修无疑是顶级的,室内的灯光照在清水发梢,秀丽的黑发显得如同绸缎一般泛着光泽,宫治这时才注意到清水嘴角那颗小小的乌色痣,像是上帝创造她时落下的一个亲吻,让本来清冷的颜色平添了几分艳丽,他该说些什么,宫治思考着开口说道。
“我今后,不想再打排球了。”
说了开头之后一切就变得容易许多,宫治咽了咽自己喉腔中的滞涩,视线望过去看到清水眼睛里毫不遮掩的惊讶,扯起嘴角微微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显得有些懒散,仿佛这句话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