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病人 ...
-
走近了，看清那姑娘的脸，不详的预感得到证实：还真是姚娜！
彼此对上视线，姚娜挥舞起她戴了黑色蕾丝手套的手臂大喊：“许哥！关二哥！”
一时间，门边所有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许临西有种想假装不认识她的冲动。
许临西皱眉看着她，还没开口，姚娜就先朝他摇了摇食指：“我这是演出服，夸张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许临西勉强笑了笑，每次演出，姚娜都会对造型夸张的演出服挑三拣四吐槽一番，这都快成为Night的一项必备项目了，大家都很喜欢。
没想到这样的姚娜，有一天也会自愿穿上造型夸张、不便行动的公主裙。
进了研究所后，姚娜好奇心旺盛，哪里都要看看，每个从身边走过的男女她都会留意观察。许临西觉得，姚娜变得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自信、坚强的姚娜了。
这丫头，之前和他谈那个男友的时候，还说自己对他没那么在乎，没那么喜欢，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嘴硬。
在绿地食堂吃午饭时，姚娜也没偶遇到前男友。她的精神肉眼可见地变得萎靡，饭也没吃几口。
许临西鼓励她：“下午就是舞蹈比赛了，吃多点，就算见不到，也要在舞台上展示你最美的一面。冠军的名字总是会被提及，参加比赛的人都会知道。”
受到鼓励的姚娜抬头看向许临西，暗淡的眼睛恢复了一些神气，用力点点头后，她回答：“嗯，比赛完了我还得回去Night练舞呢，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姚娜又多吃了几口饭菜，看她还想着舞团的事情，许临西心里很是欣慰。
“对了，吃完饭，关二哥你能不能先和我练习一下舞蹈。”姚娜问。
关岩瞥了许临西一眼后点头答应：“好。”
吃过饭，关岩带着两人去了举行舞蹈比赛的会堂，在相关人员那里领到了号码为46的队伍牌子。
会堂西出口处有一片空地，出去后是一片竹林，这里鲜有人出入，关岩说可以在这里练舞。许临西站在一侧，看关岩和姚娜练舞。
熟悉的人，熟悉的舞蹈，不一样的时间……
许临西想起大学时，没来得及报名体育课，结果只能选了没什么人报名的舞蹈班的关岩。从没见过关岩跳舞，许临西很好奇。一直说想和他跳舞，关岩总是拒绝。
直到考试临近，关岩才终于向许临西求助。他说自己肢体不协调，完全不会跳舞，严重到大家都嫌弃他，不愿意成为他舞伴的程度。
从小跳舞跳到大的许临西不理解，到底是怎样的程度才会被一个班的人嫌弃到这种程度？
到现在，许临西都清楚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关岩跳舞的情形。
关岩动作十分僵硬，面部表情十分严肃，转身的动作卡顿得像是上了发条的齿轮。整支舞跳得，像是八音盒的小人偶，有种卓别林默剧般的幽默。
连着一个星期，许临西只要看到关岩就会笑个不停。现在回忆起那时关岩的舞蹈，许临西还是忍不住想笑。
后来在他的耐心指导下，关岩勉强过了体育考试。
这么看来，现在面前这位能够踩中节拍，动作流畅跳舞的关岩简直就是蜕变了一样，完全没有当初的影子。
这可都是自己的功劳啊！许临西忍不住有些得意。
一支舞蹈结束，许临西鼓掌：“不错不错！”
两人都跳得不错。
关岩对着许临西弯腰，行了谢幕礼。
“姚娜?”一个男声突兀出现。
姚娜僵在原地，双手指甲嵌进手心，努力稳住心神后，她镇定转头看过去：“李显。”
许临西也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位穿着蓝色衬衫，黑西裤的浓眉男生站在竹林边。
他身侧是一位披散着黑色头发，带着口罩，额前刘海遮了半张脸的小个子女生。女生身材纤细，穿着淡蓝碎花裙，和李显是明显的情侣装。
巡视在场三人，视线落在关岩身上后，蓝裙子女生摘下口罩，她朝关岩点头打了招呼：“关医师。”
看到小个子女生的第一眼，许临西就有种怪异的感觉。现在她主动摘下口罩，许临西明白怪异感在哪里了：她整张脸，包括眼睛都被遮住了，让人看不清。
小个子女生的左边小半脸是正常的淡黄色，右边大半脸白的不像活人，两种肤色以左眼为界线，泾渭分明。关岩说过研究所里有自愿试药的志愿者，这位女生应该就是。
关岩掩住眼里惊讶的情绪，他也朝小个子女生点了点头：“钱乐。”
这个名字，许临西有些耳熟。但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钱乐。
许姚娜之前一直以为她的情敌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现在看到是病人……许临西有些担心地看向姚娜。
姚娜眼里含泪，瞪向李显，她指着钱乐，质问：“李显，我就输给这玩意儿?”
“姚娜！你住口！”李显语气不善，转向钱乐，他立马变得很温柔，“乐乐，你不用在乎她说的话。”
“你这么在乎她，叔叔阿姨知道吗？”姚娜语气凶狠，眼里委屈的泪却滚了下来。
李显护着钱乐，他浓眉紧皱，脸上带着忧伤：“我们……已经断绝来往了。”
“什么？！”姚娜一脸不敢置信，李显为了钱乐居然做到这种程度。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连自己的爸妈都不要了？！
这时钱乐上前来，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姚娜：“你很漂亮，哭了就不漂亮了。”
姚娜将纸巾拍开，吼她：“不用你假惺惺！”
李显要来护着钱乐，钱乐把他推开，她对姚娜鞠躬：”李显和我说了你们的事情，我代替他给你道歉，对不起。”
“这算什么！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她后悔今天来找了李显了，本来是告诉前女友李显是渣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没想到他们居然彼此都是知道的！从头到尾小丑只有自己。
姚娜眼泪止不住得流，不想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被李显看到，她哭着跑开。
钱乐把纸巾塞进李显手里，对他说：“你去追，和人道歉。”
“你居然让我去追别的女人？她还骂你！我不去！”李显拒绝。
钱乐直直看着他：“去不去？”
僵持三秒，李显转身去追姚娜，走前他对钱乐说：“你总是这么善良。”
不放心的许临西也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钱乐拦住：“之前李显对她说在一起只是为了跳舞，我让他去为这句话道歉，不用担心。”
许临西挑眉看向面前只到自己胸口的钱乐：“你就这么放心？”
“不放心，她出乎我意料的漂亮。待会儿我会去看，不是现在。”
许临西观察面前的钱乐，她隐在头发后的目光一直落在离开的李显身上。
关岩上前来，仔细盯着钱乐的脸看，看得许临西忍不住用手臂碰了碰，提醒他收着点。
关岩收回目光，用公事化的语气询问：“新药效果怎么样？”
钱乐伸手摸了摸脸，语气僵硬：“暂时没有继续扩散。”
“内服外敷都不要停，先控制住，然后再慢慢消，急不得。”
“我知道。”钱乐脸上没有刚才拦住许临西的自信，她低了头，眼睑垂下，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下去。
许临西清了清噪子，问：“你们要参加舞蹈比赛?”
姚娜说，李显前女友是研究所的，会穿碎花裙都得到了证实，许临西好奇他们是不是也会参加比赛。
“你是？”钱乐没回答许临西的问题，反倒是看向关岩询问。
许临西自我介绍：“我是许临西，姚娜的同事，关岩的亲友。”
钱乐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裙摆：“平时我穿裙子走在路上，大家都会害怕地远离我，在这里不会，我只是想穿着裙子跳跳舞。”
听到这话，许临西眼里闪过同情。
钱乐挺可怜的，但姚娜也是无辜的，错的人只有李显。
三人一齐往姚娜、李显离开的方向走。
许临西摇了摇手机，用眼神示意关岩。
他给关岩发了消息：【简单介绍一下钱乐】
关岩的回答超简单：【钱乐，21岁，编剧】
编剧？写电影？写电视剧的？
远远看到站在湖边的姚娜、李显，三人停了脚步。
钱乐远眺的的目光里带着对过往的珍惜，她说：“以前我也喜欢穿漂亮的裙子，但因为害羞，不敢在公众场合穿。”
转向许临西，她眼里带着羡慕：“姚娜的裙子很漂亮，她也很勇敢。听说是她先对李显表白的，李显因为父母的压力没有拒绝。”
许临西猛地想起他在哪里听过“钱乐”这个名字了。
小说里女主任小小演过一部电影，女主也是有皮肤病，男友不仅不介意还很爱她，但是男友家里强迫两人分手。
两人经历各种挫折后，一起坚持到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重要的是，这部电影是根据事实改编的，是编剧钱乐自己的亲身经历。
电影里面还有个特别漂亮的会跳舞的女配，她总是阻碍男女主在一起，后来她被人□□了。
这个女配是姚娜吗？
一想到这，许临西对面前女孩的同情完全消失，他有些厌恶起她来。
他认为钱乐很懂得利用自己的现状，博得他人的同情。
许临西故意用不屑的语气说：“李显就是人渣，他对不起姚娜。”
“他不是，”钱乐摇了摇头继续说，“我没生病以前就认识李显了，我喜欢他，但我却一直没敢表白。后来我生病了，渐渐不联系他，他居然主动和我表白了，他不仅不嫌弃我，还带我去见他父母。”
许临西心道果然。
钱乐说的话和那电影里的故事完全一样！
许临西接上她的话：“他父母没接受你，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并且安排他相亲。那时他认识了姚娜，姚娜成了他应付父母的挡箭牌？”
钱乐眼里带着惊讶，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见钱乐的样子，许临西更加生气，他越发替姚娜不值。
他上前一步，走到钱乐面前，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你们一直有联系，这件事被他的父母发现。但李显有了工作，有了经济来源，就为了你他与父母断绝关系。姚娜对于你们来说没了作用，于是他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分手。”
“你怎么……”钱乐面露惶恐。
“李显怎么不是渣男了？”许临西冷笑。
“不是的，”钱乐努力为自己和李显辩解，“我有让李显离开我，我这个样子压根不值得他这么做。”
“利用姚娜，李显就是人渣，而你作为帮凶，受益者，凭什么在这里替他说话？”
关岩突然将据理力争的许临西拉到一边，许临西十分不满：“你干什么？！”
关岩一板一眼：“她是病人，不能受压力和刺激。”
“你帮她？有没有搞错！”
“我没有帮她，她是病人。你先去一边消消气。”
许临西理智还在，生病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气呼呼走出去两步，回过头对着钱乐又吼了一句：“病人就能去伤害别人了！”
将许临西推走，关岩对钱乐说：“你服用的药物对肝脏有损害，自己控制好情绪。”
钱乐点了点头没说话，她告诉自己不要在乎许临西说的话，但良心告诉她，许临西说的都是对的。
远眺李显、姚娜，他们站在一起十分般配。相比之下，自己现在的样子……
“你当初为什么不敢告白？”关岩的话打断了钱乐的思绪。
“啊？”钱乐疑惑关岩医师为什么没头没尾问这个？
“当初你没生病，喜欢李显，为什么不敢告白？”关岩好奇问。
钱乐叹了一口气：“那时我们是朋友，我怕告白了，被拒绝的话，连朋友都没得做。”
“连朋友都没得做？”关岩默默重复一遍。
“恩，失败了的话，再见面彼此都会尴尬的。”钱乐低声说。
关岩心头狠狠一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