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喜欢你》林屿道末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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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我松开林若风，从正面看他的眼睛，“你笑什么？”

　　林若风食指贴着嘴唇，那是他抽烟的时候经常会做的动作，两根手指虚空地夹在一起，另外几根手指曲着，抵在嘴边。

　　他前段时间剪了头发，碎发齐耳，我问他的时候，他低下头，肩膀在轻微的抽搐，“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刚到家里来的时候吗？”

　　我瞪大眼睛，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那个时候你也是这样，刚开始都不太说话，到后来只会说‘不不不’，固执得很，又怕生，温伯说给你拿什么东西你都会皱眉头看好一阵。”

　　“你记得？”

　　那时候林若风不常回家，但他好像知道我在家的所有事情，我知道，肯定是温伯给他说的，日常琐碎，温伯为了记清楚每个人的偏好，总是会拿个小本子记得很仔细。

　　说到这里，我有一点想温伯了。

　　上学之后我在家的时间总不多，但温伯的性格像他名字一样，总是很妥帖地把每个人吩咐和需要的事情做好。

　　每一睡觉之前温伯都会悄悄打开门来看我好几次。

　　“我听说那时候某些人还躲在被窝哭呢。”

　　我反驳：“没有，只是打哈切。”

　　林若风却用手拍拍我的肩膀，“那时候一定是想爸爸妈妈了吧，你依耐性还挺强的。”

　　“那是针对你！”

　　林若风看着我换了个姿势，然后继续笑。

　　“你到底笑什么呢……”

　　他的笑声停止，把我往外推，“你现在是回不了寝室了，直接去操场吧，军训应该要开始了。”

　　我扭头，“你又赶我！”

　　“谁赶你啊！”他把那一页纸递到我的手中，“拿上你的东西赶紧滚吧！”

　　我麻溜地滚到了操场。

　　范正宇看我黑着一张脸立马就凑了过来，“谁给你气受了？”

　　我把纸揣到迷彩裤的口袋，“林若风。”

　　“那你还能生他的气呢，你不追人吗？还给人生气，你还追不追得到了。”

　　我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林小时给我发了一串表情包，打开林若风的对话框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昵称旁边的正在输入。

　　我盯着那几个字看，看了好半天他才发了一串文字过来：刚才忘记说，陈理，你的姑姑……们，说要回国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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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句“我不去”还没有说出口，林若风就打断了我……

　　林若风：到时候我陪你去接机。

　　我本能地抗拒这些人，虽然我们素未谋面。

　　那些牵连的亲属关系总是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管我养父怎么样，至少他在知道我耳朵废了一只的情况下都没有说过要抛弃我。

　　所以我自认为我不需要那些，我有林若风和林小时就够了。

　　但在林若风的坚持之下，我还是答应了和那边见面。

　　“他们下午三点到达机场，我们到时候提前去接他们。”

　　我漫不经心地在沙发上坐着看书，闻言看了他一眼，林若风穿着围裙，把蒸好的饺子端出来。香味从饭厅弥漫到了客厅。

　　我丢下手中的书，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三两步就走到了桌边。
　　林若风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手，把筷子递给了我，“听到没有！”
　　我笑嘻嘻地接过筷子，一下夹了两个饺子放进嘴里，“知道啦！”

　　早饭的时候林小时不在，说是和朋友出去游乐场了，她最近总是情绪不对劲，我也认为她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我像她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压力，因为我觉得能过上现在的日子，以后是什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和她约好了晚上去接她。
　　林若风坐在我对面，端着碗抿了一口粥。
　　“诶！哥，”吃到一半我小声喊他。
　　林若风茫然地抬起头，眼神里像是没睡醒的慵懒，“嗯？”
　　“你知不知道咱们俩现在像什么？”

　　林若风知道我要使坏心眼，皱眉，“什么？”
　　“你猜啊！”
　　“我并不好奇，”他继续喝粥。

　　啵儿——
　　“！”
　　我“嘿嘿”笑了两声，在他准备喝下一口的时候，越过桌子亲了他一口。
　　嘴唇盖在他额头上的时候，我闻到了他洗发水的味道，薄荷味儿的，很好闻。

　　“陈理！”林若风耳朵都红了，瞪着我的时候眼睛并没有多少凶狠。

　　这段时间军训我动不动就往他那里跑，林若风的心就算再捂不热现在也应该多少暖和一点了。

　　他认为自己很凶，但在我的眼里，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我迅速坐下，一边吃饺子，一边坏笑地看着他，“你说我们像不像夫妻？”
　　“……”

　　我立马打断他，“快吃！你晚上还要‘见家长’呢……”
　　看着林若风被我气得急跳脚，丢下锅铲，“你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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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可能我自己去。

　　林若风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在这方面他肯定不会不去，不然显得很失礼。
　　再一个，他怕我跑路。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林若风答应了无论如何都不离开，陪我见完全程。
　　在机场等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看到了要接的人。
　　我收起了我的玩闹，迅速切换自己的状态。

　　“这就是陈理吧？你和你爸爸长得真像。”

　　我不排斥这个说法，但觉得莫名其妙，如果我见过我爸爸，他们这么说我没有意见。

　　我看着穿着名牌长袖裙的女人，横竖找不出一点儿熟悉的影子。我很确定我在我有记忆之前我没见过她们。

　　林若风上前和他握手，“您好夫人，是的，是陈理。”

　　他们的对话很是生疏，我在他们的口中就像是一件等待交易的物品。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好。”
　　女人身后的男人往我面前垮了一步，双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强忍住才没有给他一下。
　　他看着我的脸比女人惊讶多了，“真的是你！陈理！”

　　我的身体被他摇晃着，然后紧紧地抱住。他猛捶了两把我的后背，我差一点儿咳出来。
　　“嗯，”我失神地看着他。
　　我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就算是我妈在世的时候，我俩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也只是楼肩膀。哦不，有一次，她哭着抱着我，亲我的耳朵。

　　我冷静地推开了面前的人，脸色变得不算好看，林若风注意到了我的不安，走到了我的身后，一边肩膀让我靠着。

　　面前上下打量着我，视线在我耳朵上落定。
　　“走吧，诶！”

　　我立马迈开脚步，刚准备转身，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腿边儿，

　　我低下头，一个看着比林小时小很多的女孩儿环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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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有女孩儿一直坐在我的旁边，我的另一边是林若风。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林若风就不怎么喝酒了，他端起面前的荞麦茶，站了起来……

　　“叔叔阿姨，见到你们很高兴。”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谁知道他下一句，“陈理能找到家人，我真的很高兴。最近身体抱恙不能喝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们。”
　　桌上的人很高兴，杯子对着林若风但眼神都在看我。

　　“哥哥。”
　　旁边的小孩儿拉了一下我衣袖，我转头看她。

　　像是刚认识林小时的时候也是她的年龄，但说起话来没有林小时活泼，甚至有些拘谨。
　　我不知道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为什么会拘谨，但她的手碰到我的时候，我竟然想下意识地躲开。

　　“哥哥！”他又叫了我一声，天真的眼神看着我。同时也拉了我一下，我皱着眉头，用了些力气把手收回来。
　　“要吃什么菜，我帮你夹。”

　　女孩儿似乎对我的搭理表示很高兴，她马上笑开了来，立马指着林若风面前的那盘辣子鸡，“我想吃那个！”
　　我伸出筷子，直接给她夹了半碗。

　　“谢谢陈理哥哥！”女孩儿捧着碗笑，我下意识地看了她两眼，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呵呵地喝了一口果汁，“我叫穆洛文。”
　　她说完之后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朝她扬了一下下巴，“吃饭。”

　　她们这次见到我只是为了确认我的存在吗？难道只是为了确认我是我，而不是别人。

　　在这方面，林若风说我是有些小孩子气的。

　　在饭桌上，他们总是提起我的父亲。
　　我对我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印象，我的养父好赌，打老婆孩子，我曾经以为我要去捡破烂过完一生，甚至或者英年早逝。

　　“你爷爷当年要不是把你妈赶走，你也不至于流落在外。”
　　“我没有流落，”我没什么表情，头也没有抬一下，继续吃自己碗里的菜。
　　“哎，你妈也是，当初就是没有顶住你爷爷的压力，自己一个人跑了，可怜了你啊，听说她后来再婚了，你怎么会跟着林家这边？”

　　我没有耐心再给他们解释一遍，我就觉得很好奇，他们既然已经了解我现在的处境，为什么一定要我在饭桌上说出来，好像试图让我回忆什么。
　　“我爸死了，”我强调，“我妈也死了。”

　　女人尴尬地停顿了一下，男人轻咳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哦，对！陈理，这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穆洛文。你们一个理一个文，当初还是你爸爸给你们取的名字呢。”
　　“我爸死了，”我再一次强调。
　　我似乎知道了我爸打我妈的原因，不过只是好奇，他当初是怎么愿意收养我们孤儿寡母的。
　　陈洛文在一旁没有说话，瞪大眼睛看向男人女人。
　　见我不接受，男人试图找一些回忆结束，拿起了筷子重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