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捡了个娇气包（种田）》碗里的汤圆

16、边去

　　镇子上有三家饭馆，两家客栈，方宝的目标也是这里。

　　夏日炎炎，没有凉爽的环境，饭馆的生意很是惨淡。

　　他们进入源来饭馆之时伙计还以为他们是吃饭的，热情的招呼他们，得知他们是找掌柜谈生意的，热情顿时消退一半。

　　不过还是把他们引到掌柜处了。

　　二楼雅间，掌柜的姗姗来迟，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半晌，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方宝身上。

　　“不知姑娘想与我谈什么生意？”

　　虽然大多数在外都是男人掌事，但是他迎来送往的见过许多的人，这姑娘虽然看着温婉，但却自成一番气度，动作也是不疾不徐，与一看就是乡下农家子的男人有着明显的不同。

　　方宝却没有开口，她把目光放在了谢蕴身上，培养自家男人独当一面也是一门功课，她可不想之后事事都要她来出面。

　　谢蕴得到她的鼓励，把背篓放在了桌子上，从中取出各种口味的沙冰出来，看向掌柜的开口，“冰的生意。”

　　根据水果口味不同，沙冰呈现的颜色也各不相同，沙冰绵密，温度极低，看上去便觉得舒爽，掌柜的神情一变，起了重视的心。

　　“你们能弄到冰？”

　　他的目光不由得放在两人身上，看上去都不是什么高官富户，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还有能弄到冰的存在？

　　“掌柜的试试？”谢蕴把几种口味都推了过去，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掌柜的立刻取了勺子来，夏日炎热，能吃上一口冰的那都是非富即贵，他一个小店掌柜，如今竟也能尝一口，他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沙冰入口，一下子这凉爽透心的感觉就传遍全身，他深呼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叹道：“这冰可真是好东西。”

　　一口冰，感觉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夏日的燥热褪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鄙人姓齐，两位可称我为齐掌柜，这沙冰实在是好，只是这冰价不菲，不知两位这沙冰的价格……”

　　他也是有些迟疑的，这种时候若是能有冰，那么定然能够大大的增加他们店中的生意，但是冰价若是太贵就得不偿失了。

　　“七文一杯，我们管配送到店，保证沙冰不化，竹杯要洗净回收。”

　　来的路上，方宝就跟谢蕴讲清楚了，硝石一斤可制冰一斤，一斤冰可得五杯沙冰，算上水果和竹杯以及来往折损，成本最多两文，他们有的赚就成。

　　沙冰乃是消耗品，一吃就没了，她想的是走量即可。

　　“哎呀！”齐掌柜绷着的脸色立马放松，这价格给的他都不好意思砍，脸上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这…这价格是挺好的，我看两位也是诚心做生意，咱们看什么时候可以定？”

　　七文一杯，那这沙冰的赚头可是足得很。

　　到时候镇上的富户们一定是追捧着要来他的店中，即使只凭借沙冰，他都有信心赚个盆满钵满。

　　“别急，我们还有一个要求。”谢蕴与方宝对视一眼，才开口道，“我们要统一售价。”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都是紧张的。

　　从来没有人与饭馆掌柜的做生意还要规定人家的售价的，这可以说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若不是媳妇来的路上再三强调，谢蕴绝对不想开这个口。

　　“……”齐掌柜的笑容忽然顿住，不过仅仅僵硬了一瞬，他就追问道，“定价几何？”

　　谢蕴唇角一抿，说出了自己的价格，“十文。”

　　“十文！？”齐掌柜惊叫，被这个价格惊的直接站了起来。这么好的沙冰一杯才卖十文？

　　这可是冰啊，不是烂大街的大白菜！

　　一杯十文，成本七文，那他就能赚三文！

　　这还有什么搞头嘛！

　　一瞬间破功，齐掌柜满脸苦色。

　　本以为这两人是不懂冰的昂贵，现在看来是真的不懂……

　　“掌柜的别急，夏日的冰本就不愁卖，我们的意思是薄利多销……”谢蕴被吓了一跳，上前一步挡在了方宝面前开口继续说道。

　　若是这冰只是卖给上层人士，根本卖不出多少，即使高价，也没什么搞头。

　　倒不如低一些的价格，哪怕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贵了一些，但隔三差五的，还是可以尝一口的，这样的话，薄利多销，利润同样可观。

　　还能在炎炎夏日让更多的人吃上一口凉饮，造福一下这些古代人。

　　方宝觉得只要钱够用，其他的她都无所谓，并不一定说要赚多少钱，有钱大家一块赚嘛。

　　“薄利多销？”掌柜的冷静了下来，琢磨这话中的深意，难道说，这冰，他们量还不少？

　　“一日你们可供应多少？”他忙追问。

　　“齐掌柜想要多少便有多少。”谢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来。

　　“！！”大佬。

　　“那咱们现在就立字据吧！”

　　从源来饭馆出来，两人又如法炮制的走遍了剩下的几家店，拿到手五张字据，以及五百杯沙冰的订单和二两半银子的定金，剩下的交货的时候一次付清。

　　这天，镇上五家店铺一前一后的贴出了饮品沙冰的预售，一杯十文，价格实惠，让不少人津津乐道。

　　两人也没急着回去，而是跑了村上好几家会做手工活的，找了十几个人同时开始做竹杯子。

　　王乐和王武安自然在列。

　　一个杯子一文钱，这一日做上几十个，岂不是白捡几十文，对于此，他们面对方宝那笑容收都收不住。

　　“还是嫂子有能耐，这是又有什么新的赚钱法子了，什么时候也带带我们呀？”王乐拿着个蒲扇屁颠屁颠的在一旁扇风。

　　两个人与谢蕴关系好，从山上砍了竹子是直接拉到家里做了，给了王乐可乘之机，朝着方宝说个不停。

　　方宝捂着耳朵往屋里躲，看他还要追过来，伸手一指，呵斥道：“不准过来，你再说，下次就不带你了。”

　　这一下就让王乐的脚步停下，瞬间把这房间化为心中禁地，半步不敢踏入，他脸上堆笑，“嫂子说的对，嫂子人美心善，你不带王武安都行，下次可一定要带我。”

　　“王乐！”王武安带着愠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了银子不要兄弟了是吧？嗯？”

　　“弟妹你别见怪，别搭理他，我帮你收拾这小子。”

　　吵闹声渐渐远了，方宝才得已在放了冰块的房间中安心歇息。

　　不得不说，这冰放着，一点风吹过就像是开了空调，简直不要太惬意。

　　当然，若是没有这么一个男人仿佛要把她扒光了似的盯着的话就更好了。

　　“……你不去帮他们吗？”看着坐在床边拿着蒲扇给她扇风的男人，方宝眨了眨眼睛。

　　“不用，他们巴不得我给他们腾位置。”

　　方宝想了想顿时了然，看着殷勤着给她扇风的男人，眼中划过一丝亮光，一只白皙软嫩的小手划过胸膛，落在了他的腰带处。

　　“嘶——”

　　谢蕴呼吸一紧，手上慢了下来。

　　待看到女人脸上得逞的笑容，他扇子一丢直接就扑了上去。

　　“你兄弟还在外面啊！！”方宝刻意压低了带着些惊惧意味的声音传出。

　　谢蕴才不管那些，抓着人就是一顿乱亲。

　　直把人亲的气喘吁吁面色潮红，才心满意足的把手落在女人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做惩罚意味，“你这女人，是不是该挨揍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手上传来的手感让他有些惊讶，他的目光不自觉落下……

　　看着露出傻乐嘴角的男人，方宝想都没想就朝着他屁股上也来了一下，这人亲都亲了竟然还朝着她的屁股下手，有仇不报非君子！

　　“还敢打你男人了是不？”谢蕴脸色一板。

　　方宝仰起头，目无惧色的看着他。

　　“哼！”是又如何？

　　谢蕴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目光在她的身上扫了扫，最后手指无奈的指了指她，听到外面的声音后一言不发的朝着床下走去。

　　待到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待气息平复，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谢二，你跟嫂子在屋里干嘛呢？”一出去，王乐这个不着调的就出言调侃。

　　“边去。”谢蕴脸上泛红，没好气的开口。

　　“谢二郎，我听说你们家招工，一日给五十文，真的假的？”从院外走进来的一小群人，有男有女，显然已经听说了他透露出去的消息。

　　“自然是真的，不过这一次我们只招四个人，最好是力气大点，细心干净的。”

　　谢蕴把自家媳妇的要求都说了，看着几人面上热切，他连忙补充道，“还有，我们这边出货时间不能太晚，需得当天做好了送过去，所以是要卯时开工，巳时前完工，你们考虑好。”

　　这一说，有的人就犹豫了起来。

　　卯时晨起时间也太早了些，他们有的是要完成家中的活计，有的是觉得累人，总之犹豫着就离开了几个人。

　　“谢二，什么活计啊，我们兄弟能做不？”

　　王乐一听一天五十文就坐不住了，连忙凑过去问，他可不在乎什么早不早的，给自家兄弟干活还能赚钱，还有这等好事？

　　谢蕴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一下可把王乐给看懵了。

　　几个意思啊这？

　　“我媳妇说了，要爱干净的。”

　　“……”他那里不符合？

　　得——

　　王乐抬起手指了指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过顾及着屋里那位财神爷没敢说出声。

　　就这还当家做主呢，现在就这么听媳妇话，以后还得了？谁家当家做主的是女人家的，要他看啊，自己这兄弟是不行了，看来以后打通他的关系不如去跟嫂子多说两句好话了。

　　五十文的一天的工价在当地算不得高，只能说寻常，不过这个时节里，能找到活计的本就了了，还距离家中这般近，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五十文一日，卯时上工，巳时送完货后下工，地方就在我家，若是有意的可以现在就来报名。”

　　村子上大多都是勤快老实的人家，知根知底也不怕有什么猫腻，一听这下工时间，顿时一愣。

　　“是巳时送过货就下工？不是一整日？”

　　他们还以为与先前在外面找的活计一样，都是一整日天擦黑才能完工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一日五十文可是真赚，一天也做不了几个时辰的工嘛。

　　“我来，村西王梅花，你知道的，我力气大的很，干净利索的。”

　　“还有我，带我一个……”

　　报名的人不少，谢蕴依照要求和先后顺序，选择了四个人，三女一男，分别是王梅花，李西风，王秋月，王禀。

　　对于他们具体做什么每个人都没有数，不过约定好了开工时辰，到点过来就是。

　　待确定好了，谢蕴就把这几个名字报给了方宝，两人同时招呼着，自然不能不知道。

　　到了晚上，五百个竹杯就做好了，与先前自己做的别无二致，加上一个盖子，刚刚好。

　　难得的身上干净利索了，方宝想要好好的洗个澡，谢蕴把家中的大浴桶给找了出来，帮着提水烧水，好不殷勤。

　　杂物间临时被改为浴室，方宝拿着换洗的衣服走进去，目光落在看不见人影的灶房，朗声道：“不许偷看。”

　　谢蕴听到这话，从灶房内露出一个头。

　　自家媳妇凭什么不能看。

　　看着女人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他难得的没有追上去，而是脸一板，开口道：“我才不稀罕，谁偷看谁是小狗。”

　　方宝眼珠子转了转，这才放心。

　　搁置杂物的房间很空，因为她怕黑，点了一排的蜡烛，浴桶内散发着热气，她伸手去碰，温度刚刚好。

　　几天没有这样泡澡了，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让人不自觉放松开来。

　　安逸、舒适——

　　屋外漫天的星空，昭示着明日的好天色。

　　不同于城市的喧嚣，这里的吵闹是花草虫鱼，静谧又安详，让人觉得非常安心。

　　靠在浴桶的边缘，不自觉就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流过许多副画面，忽略了外面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