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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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陶冉拖后腿的数学和语文成绩，寒假第一天，甚至懒觉都没睡得成，她就被她爸送到了补习班。
说懒觉都没睡成的意思是，一大早，六点半起床，七点出门，哪怕第一节数学课是八点半开始。
——陶冉的爸爸陶宏斌是个不折不扣的钓鱼佬，寒暑假时间比较空，不需要去学校值班的日子里，他时常这个点起床。比如今天，他把陶冉送过来就火急火燎赶去钓鱼去了。
所以她甚至不得不在补习班还没开门的时候就坐在对面的早餐店里等着了。好在这是第一天，需要她爸爸带个路，后面自己过来可以晚一些。
一顿早餐吃了半个多小时，实在不好意思在人家店里继续待着了，陶冉这才拿起帆布包走到补习班门口。
她觉都没有睡饱......什么钓鱼佬，明明就是个空军佬，出门十次空手七次，剩下三次大概还是绕路到菜市场买的鱼。
陶冉在心里默默吐槽陶宏斌。
在路边踢了会儿石子，补习班才有人来开门。
小地方倒是没电视剧里那么夸张，补个课还需要过五关斩六将的。石城之前也有不少在职老师搞校外补习班，但这两年抓得狠，再加上出过几起举报事件，所以如今也没什么在职老师胆大到补课的，真一门心思干校外补习的干脆辞职专心干了。陶冉来的这家补习班，就是原本石城一中一个姓袁的在职老师辞职后办的，只有数学，袁老师一个人教，据说年入百万。
到这儿了也不是直接囫囵按上课时间往里塞人，而是要看孩子水平的。陶冉成绩其实还可以，只是数学一上难度就抓瞎，所以她被分到了乙班，也就是中等的孩子。这个班挤了三十多个人，不少都是石城一中的，陶冉看着眼熟。
袁老师水平确实挺高，有些问题讲得比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清晰，一个半小时的课程她好歹弄明白了之前还有些稀里糊涂的一个知识点。只是袁老师实在有点凶，而且这个班人太多了，总归不如之前一对一的家教辅导感觉好，毕竟一对一只服务她一个人，她哪里不懂会着重讲，袁老师可没那个时间。不过给她一对一的老师确实水平不如袁老师，讲的也不如对方清晰。
下课时正感觉有点收获往外走，迎面就看到了夏柯衡。
看到陶冉，对方脚步停了一下，冲她笑了笑，大约是遇到熟人条件反射地打个招呼。
人家这么礼貌，陶冉总不能翻个白眼送回去，于是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也算打了个招呼。
活该人袁老师赚钱啊，夏柯衡这种学霸都来这儿补课！
陶冉有点儿疑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刚刚还一脸严肃的袁老师笑得温暖热情，主动走出教室迎接夏柯衡。
......刚刚他明明不是这样的！碰到一道三十多个人都没写出来的题，袁老师在讲台上带着“你们都是屑”的表情，还用粉笔头砸了个睡觉的男生。
他居然能这么亲切？！
不过陶冉倒是猜错了，夏柯衡并不是来补课的。只说了几句话，递了袋什么东西，他就跟袁老师告别转身往外走。
陶冉低头又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说是踢，怕踢到路面上影响行人，所以其实只是在用脚扒拉。
今天是她爸骑电动车送她来的。尽管一大早就出去钓鱼了，但寒暑假他不上班的日子她爸是要负责做饭的，所以十点袁老师这里下课，她爸也差不多就该回来了，说好了会顺路来接她。
这会儿已经十点过了五六分钟，同批的孩子要么被家长接回去，要么自己回去了。
陶冉家走回去要半个多小时，本来起床就早了，还有点儿犯困，她实在懒得走回去。
夏柯衡出来的时候，陶冉还在路边用脚扒拉地上的石子。
“你在等陶老师吗？”夏柯衡主动问她。
他们两人都是同一个初中出来的，也就是陶宏斌工作的初中。平日里遇见夏柯衡的妈妈，陶冉也会叫一声“吴老师”，一如如今对方叫她爸“陶老师”。
陶冉蔫蔫地“嗯”了一声。
石城地处南北交界处，夏天么热得要死，冬天又很冷，这个天站在室外，湿冷透着衣服一层层往里透。她本来就不喜欢夏柯衡，现在又冷又不耐烦，连好点儿的语气都维持不了。
夏柯衡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她：“我估计陶老师还得等会儿......来的路上我看见他电动车后面绑着条大鱼......”
好了，话都不用说完。
她爸钓到大鱼不得整个石城市区绕一圈，三过家门而不入啊？！
本来还想老实等着，这会儿她愤愤地掏出小灵通给她爸打了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陶宏斌的声音喜气洋洋，“闺女啊，哎呀我这儿钓了条十五六斤的大头鲢，等会儿给你做剁椒鱼头啊！这么大的鱼头剁椒吃最好吃了！”
“你现在在哪儿？”陶冉憋着火，“我下课了。”
“啊我这在城南呢，有点远噢，你先自己回去吧？身上带钱了吗，打个车回去，等会儿爸爸给你报销。”陶宏斌大手一挥很大方的样子，说完就忙着不知道跟谁说话：“哎呀十几斤噢，我在大河里钓的......是啊是啊......”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她是带钱了没错，打车到家里也只要五块钱，可是吃早饭花了三块，手里就剩两个钢镚儿！
望着手心里躺着的两个钢镚儿，陶冉琢磨要不去坐公交，但是她本来就有点儿晕车，石城的公交车司机开车还非常甩。小灵通的破喇叭不需要按免提，旁边人就能听得一清二楚。她感觉旁边夏柯衡看她的眼神估计都带着同情，又有点恼。要是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样子也就算了，恰好是她讨厌的夏柯衡！
诅咒爸爸以后天天空军！
夏柯衡看着她手里的钢镚儿挠挠头：“我也没带钱......要不我把你送回去吧，你家走过去挺远的吧。”
同学这么多年，对彼此家大概在哪个位置还是了解的，陶冉就知道夏柯衡家在城南，而她家在城北。虽说石城地方小，城南到城北也还是挺远的。幸亏夏柯衡骑的是电动车，要是蹬他那辆山地车，别说有没有位置带人，就是有位置带，看人家蹬车送自己回家，陶冉估计也不忍心答应。
坐上夏柯衡电瓶车的后座，陶冉努力不碰对方的衣服，双手扶着车后面的挡板，有点无聊地找话题：“你认识袁老师？”
夏柯衡解释：“我初中那会儿在袁老师这里补课的，今天来送点东西给他。”
“袁老师不是只教高中生吗？”陶冉疑惑了一下，然后又想明白了，“噢，你初中就在学高中数学了......”
对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中途陶冉妈妈打了个电话，来问袁老师上课她感觉怎么样。陶冉老老实实说着自己的感觉：“袁老师挺厉害的，讲知识点讲得很清晰，就是那边人太多了，解答问题的时候可能十分钟里七八分钟在讲我已经懂但其他人不懂的知识点，剩下两三分钟讲我不懂的，感觉还是一对一细一点儿。”
陶冉妈妈郭嘉琳得知陶宏斌没接孩子而是去绕城炫鱼去了，幸好有个好心同学送陶冉回家，她又急匆匆挂了这边电话去打老公电话骂他。
几十分钟的步行路程，尽管夏柯衡骑的速度不快，但陶冉指着路，他们也挺快就到了小区门口。
老小区门禁也没多严，哪怕不是登记在册的电动车、也不是小区内居民，夏柯衡载着陶冉还是呲溜一下就进了小区。
“谢谢你。”陶冉礼貌道谢，说完又有点儿尴尬。尽管多年同学，他们之间确实没啥交流，她和夏柯衡甚至还没有她和杨飞宇熟。
“不用客气，”夏柯衡笑着摆摆手，大约是准备走了。不过，他顿了顿还是接着说，“如果有不会的数学题可以来问我......袁老师那边寒暑假学生多，。”
对于他的热情，陶冉倒没像之前杨飞宇对她的过分热情一样警觉。因为夏柯衡一直以来人缘都很好，同学去请教题目他都会耐心解答。更何况他们毕竟也认识十几年了，尽管交流不多，但大约在夏柯衡眼里，自己也算是同学一场吧。
“好的，谢谢啊。”虽然这么说，但陶冉不太喜欢他，而且也觉得自己和对方没那么熟，只打算面上应付答应一下，实际上并不打算请教。
正说着话打算把人送走呢，陶宏斌骑着电动车喜气洋洋停在了他们面前，大约被陶冉妈妈怒喷之后不得不中止炫鱼行为，回家做饭，毕竟都十点四十五了。
“是夏柯衡啊，今天是你把我们冉冉送回家的？谢谢啊，要不中午在我家吃个饭吧？这么大的鱼做个剁椒鱼头最好吃了，噢，这种鱼菜市场还买不到呢，是我钓的野生的大头鲢！”
陶宏斌笑得见牙不见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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