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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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方觉夏怎么解释，西斯卡都认定他是找了个理由拒绝阿维塔，一路上对他殷勤至极。
但其实方觉夏是真的认为，这个年纪的人需要做的事只有上学。如果她完成学业之后依旧有加入「Passione」的想法，他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面对西斯卡的欣喜，他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普通人能不接触黑.手党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对兄妹暂且不提，两个小时后，方觉夏抵达庞贝。
了解到护卫队还在路上，方觉夏决定先去赴约萨尔维。
萨尔维邀约的地点离庞贝城真的很近，让方觉夏几次犹豫，要不要用些手段让他「闭嘴」。
径直上到二楼，正好迎上诺西·萨尔维。
诺西·萨尔维穿着一身严实的黑色牛仔外套，像是融在黑暗里的猎食者。蓝色的眼珠扫过，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进来吧。”
“就你们两个？”
“不是。”说完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方觉夏没计较，诺西·萨尔维一直都这个样子。
进到房间，不知情的人会感觉见了鬼了。因为屋里的人，和他身后的诺西·萨尔维，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不是两人的气质有差别，几乎没有人能将他们两个分清。
“你来了。”屋内，床上的人笑着轻声说。他半躺地靠着枕头，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都看得清楚。
“希维尔·萨尔维。”方觉夏叫出他的名字。
很少有人知道，情报组组长和他的护卫者，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
方觉夏皱紧着眉，“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怎么突然虚弱这么多？”
虽然早已清楚希维尔时日无多，但现在这样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的情况还是在人意料之外。
希维尔笑了笑，“我快要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未来」。”
他抬手，一枚透明的泡泡颤巍巍地出现在他手中。
“哥哥！不要再使用替身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诺西上前制止。
他的替身显现，左手是镰刀，右手拿着针的类人形替身——「Prince Rupert's Drop［鲁珀特之泪］」，熟练地用镰刀剖出自己的灵魂能量，将其缝补到希维尔的灵魂中。
然而虚弱的希维尔只是稍稍有了些精神。
“不要白费力了，诺西。”
造成他虚弱的源头是身体的衰败，而不是精神。
他的替身「Day Dreams［泛滥白日梦］」能够在睡梦中预知未来。只要他想，甚至能看到几年、十几年后的未来。
但与之相对的是，这份强大的替身能力的使用代价，是本体的身体健康。每使用一次替身能力，身体就会虚弱一分。
虽然才二十四岁，但希维尔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像六七十岁的，各个器官都已衰竭，濒临死亡的老年人。
诺西倔强地不肯吭声。
方觉夏思考一下，走上前，“让我试一下。”
「黄金体验」发动，他的双手冒出柔白色的光。温和的生命能量缓慢地注入其中，不一会儿，希维尔的唇渐渐有了血色。
“有效果！”
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哥哥的身体明显好转，诺西又惊又喜。看方觉夏停手，诺西急了，“别停下啊！”
“只要能救我哥哥，我愿意用一生偿还这份恩情！拜托你了夏先生！”他再也没有了那份从容，活像只穷途末路的困兽。
方觉夏看了他一眼，“不需要，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诺西毫不犹豫地应下。无论是什么事，他都心甘情愿。
“诺西...”希维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谢谢你，夏先生。”
“安心吧，不是很难的事。还有，我不知道我能治疗你这件事，你有没有「预言」到。不过，姑且算你幸运。”
治疗很快，大概只有十分钟。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让希维尔的身体重获生命力。细胞分裂新生，心脏的跳动也有力起来。
就像方觉夏说的，希维尔很幸运。
苦等了这么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个叫乔鲁诺·乔巴纳的新人的替身能够解决他的问题。
但又不能是乔鲁诺·乔巴纳本人来解决，毕竟他只是个刚刚加入的新人，信用度、替身能力的开发程度都远远不够。
希维尔此刻比刚才好多了，更不如说好太多了。至少诺西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哥哥像这样有活力的样子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有些瘦弱的正常人。
诺西几乎是强行克制着才没有流出眼泪，他虚虚地拢着希维尔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好了，先说说你的「预言」吧，你找我来也是为这件事吧？”
提到预言，希维尔明显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力道一重，又赶紧被松开。他摸摸诺西的头发以示安抚，开口道：“这个预言是关于你的，夏。”
希维尔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味地退让只会让你失去，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
方觉夏心下一跳，“什么...意思？”
希维尔摇摇头，“即使知道我也不能详细告诉你，这就是预言的「规则」。”
“在那个未来到来的时候，你要牢牢地记住这句「预言」。”
“那将是你「命运的转折点」。”
“……”
方觉夏走到窗边，深深地消化了一下这句话。
「遵循自己的内心」么...
思考间，从窗户看到远处庞贝遗迹里，往出快速奔跑的三人。
那是护卫队的，他记得名字分别是雷欧·阿帕基、潘纳科特·福葛，以及「黄金体验」的本体，那个叫乔鲁诺·乔巴纳的新人。
看样子是顺利拿到钥匙了。
注视间，乔鲁诺·乔巴纳似有所感地抬头望向他的方向。但只是奔跑中的匆匆一瞥，他注定发现不了视线来源。
见此，方觉夏决定不再思考什么命运，当即要离开。
“诺西，我要你做的事是，永远献出你的忠诚。”
诺西一愣，拧眉道：“情报组的叛徒与我和哥哥无关，他们不过是趁着哥哥身体...”
“我知道。我要说的是...”方觉夏压低声音道：“不是对「Passione」，而是对Boss一个人，献出你的忠诚。”
“「Passione」是「Passione」，而Boss是Boss，明白吗？”
反应快的反而是希维尔，“我们知道了，夏先生。既然我已经恢复健康，那么情报组的叛徒也由我们亲自处理，请Boss放心。”
方觉夏满意地点点头，临走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请你们转告吧。”
“最近暗杀组有些小动作，让席拉·E过去盯着。必要的时候，她可以为她姐姐报仇了。”
“...是。”
方觉夏走后，一个女孩颤抖地推开房门。不是因为害怕和恐惧，而是因为无法控制的兴奋。
她，正是席拉·E。
希维尔和诺西原本带着她，是因为她的替身「巫毒之子」能够听见他人的心声，谈话不顺利就可以使用她的替身。
但看她现在的样子，恐怕早已经陷入为姐姐报仇的癫狂中去了。
看来方觉夏早就发现她的存在，并且三言两语就让她献出了全部的忠诚——她加入「Passione」，正是为了被暗杀组的伊鲁索杀死的姐姐报仇！
「Passione」和大多数黑.手党一样，讲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绝不牵连家人和无辜者。
而只是目睹了伊鲁索执行任务，便被灭口的姐姐...
“姐姐...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复仇的火焰在席拉·E的眼中燃烧。
希维尔和诺西对视一眼。
方觉夏此举不只是对他俩窥探Boss部署的警告，更有对他们私下勾结Boss亲卫队成员的不满。
果然，能成为Boss秘书的人不容小觑。虽然一切都和希维尔预言的一样，他成功延续了生命，但此刻回想自己曾做的安排和诺西许下的诺言，还是隐隐感到后怕。
“诺西...”
诺西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动摇，他上前坚定地拥住了希维尔。感受怀里人苍白肤色下，汩汩健康流动着的血液，他只觉得欣喜若狂。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的声音轻快异常。
“哥哥，我们是兄弟，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希维尔叹了口气。
是啊，我们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我们是兄弟，我们生来一体。
…………
站在街上，方觉夏没由来地想抽烟，最终还是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他对人心迟钝，但席拉·E在，一下子便能猜到他们的小心思。
不过没必要拆穿，因为他始终认为，情感才是驱使人行动的根本力量。
爱是，恨也是。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