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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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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继承人的子女先于被继承人死亡的,由被继承人的子女的晚辈直系血亲代位继承。”
最后一个字说完,荷一比谁都惊恐,大大的眼睛洇出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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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词句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好像拥有生命一般,排队站在他封存的脑域门口,只等他嘴一张,它们就扑通扑通往外跳。
跟下饺子似的,还能溅起水花。
水花混进脑海里,晃一晃,哗啦啦响啊!
“大海啊大海,是我生长的地方……”
那首久远的歌又开始在脑子里播放,他摇摇晃晃,灵魂轻飘飘地升了空。
这副表情,看在众人眼里,怎么看怎么挑衅。
荷程慧当场叫起来:“这不可能!我哥根本没立过遗嘱……”
“荷董确实没立过遗嘱。”公证人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苏嫦筠女士的律师交给我的证明文件。按照医生鉴定的死亡顺序,几个子女都在荷董死亡之前过世,荷董的全部财产就归苏嫦筠女士所有。”
“可苏嫦筠也死了呀!”荷程慧嘶喊。
“问题就在这里。”公证人说,“苏嫦筠女士立了遗嘱,把她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荷一……”
后面的话荷程慧都没听进去,她脑袋嗡一声,炸开了。
千算万算,忘了算这位公证人!
十二位金牌律师全是她的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偏偏就是这位公证人,她觉得没必要,连个眼神都没给过!
谁能想到,这位公证人和苏嫦筠的律师还有联系!
谁又能想到,苏嫦筠竟然还立了遗嘱!
她一把抓过文件,快速浏览起来。
亲戚们一个比一个脸白。
路庭争小小声问:“妈,我还能吃煎饼果子吗?”
“煎饼果子煎饼果子!我看你就像个煎饼果子!”荷程慧一边嚷,一边揍他。
女Alpha力大无穷,路庭争被揍得嗷嗷叫,满屋子乱蹿。
表姑奶奶差点被他绊倒,晦气得直拍大-腿:“哎哟我的股票啊!哎哟我的马场啊!”
路庭争没忍住,插嘴说:“表姑奶奶,你哪来的马场,那是我们家的。”
不说还好,一说,他妈和表姑奶奶混合双打,满屋子都回荡着他的惨叫。
表舅姥爷不死心,拿起刚签过的文件翻看,足足两百多页,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两眼直发晕:
“本人自愿放弃以下财产:股票、公司、山林、果树……”
密密麻麻的名目,堆满了这两百多页!
两百多页!!
都不让他继承,写出来是想气死他吗!
他一把将文件撕碎,朝荷程慧丢去:“这就是你写的文件!你分的家产!你还我超市,你还我商场!”
荷程慧又要生气,又要打儿子,早忙得不可开交,这会还挨了打,气得头顶冒烟,大喊:“你哪只眼睛看见这是我写的,两份文件根本不一样!”
“不管不管!”表舅姥爷一提裤子,直接在屋子正中蹲了下来,“这玩意儿我不认,你叫苏嫦筠来跟我说,你叫她来,我倒看看她敢不敢忤逆我这个长辈!”
这话说得就不讲道理了。
路庭争捂着疼痛的屁-股,乐得直打跌:“表舅姥爷,你要不直接去地府找她呗,顺便拍点照片,我还没见过地府什么样呢!”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表舅姥爷跳起来,把剩下的文件裹了裹,见缝插针地朝路庭争脑袋上敲。
路庭争惨遭三面围攻,嚎叫响彻晴空。
一片混乱之中,公证人面不改色地将正式文件递到荷一面前:“少爷,签字吧。”
荷一:⊙w⊙
他呆滞着表情,被硬生生塞了一支笔在手里。等等,他名字怎么写来着?
看他不动,公证人只得拿来印泥,先给他按了手印。
按好后,荷一总算喘了口气,钢笔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猫猫咪呀,我竟然懂这么多!我……我太厉害啦 o(^▽^)o!”
何止是厉害,金牌律师背法条都没他这么熟练。一字不差,吐字清晰,还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背完,怕不是说相声的读了法律专业。
律师团羞愧得无地自容,一个个将脸埋得低低的。
荷程慧怒道:“装什么呀装,就你那脑袋瓜子,敢说不是昨天背书背到半夜?!”
荷一让她吼得一缩:“没、没有呀。”
“没有?没有你睡个屁的回笼觉!”
荷程慧压根儿不信他。
瞧瞧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却干着最狠的事,三十年的雨前龙井都没他绿!
今天这事儿不能善了,可一时半会荷程慧也没别的办法,只得一把拽住嗷嗷叫的路庭争,吼道:“滚回家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路庭争:“?”
他还想问问连锁餐厅的事,谁知话还没出口,又挨了他妈两脚,只得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
门口,尤许笑眯眯地揣着手:“既然这样,那家里的画呀,古董呀,能不能麻烦各位还回来?”
“什么,还回来?你家还摆得下吗!”表姑奶奶跳脚,“我说怎么搬的时候不拦着呢,敢情在这儿等着!”
“就是,你们这是阴谋,钓鱼执法!”表舅姥爷声嘶力竭。
尤许不置可否,仍旧笑眯眯的。
看表情,就知道跟荷一是一伙的。
无耻!败类!
大伙儿叽哩呱啦又是一通骂。
可是刚才骂荷一,那是他没反应过来,所以不计较。尤许却是老-江湖了,律师团还没到,就提前安排了保镖待命。这会亲戚们一做出凶巴巴的样子,保镖立刻两两一组,将他们整整齐齐地压扁在墙上。
亲戚们:“……”
表姑奶奶一把老骨头,被两名壮汉反剪双手,疼得倒抽凉气:“还还还!哎哟,放开我,我给我儿媳妇打电话!”
“大妹子!”
表舅姥爷气得跺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团结,怎么能叛变呢。
表姑奶奶哪还有工夫搭理他,被松开后,就赶紧给儿媳妇打电话。
她重点提了几件不值钱的东西,以儿媳妇的聪慧程度,不至于把东西都送回来。
她悄悄向荷一看去,后者窝在沙发里,半阖着眼睛,似乎睡得很不舒服,小屁屁不停地扭来扭去。
不是说撞坏了脑子么,就这状态,多半也不记得她拿了什么。再说,好几件首饰她都托人转卖了,荷一总不能硬抢。
她越想越是这么个理,心慢慢落回肚子里。
不大一会,儿媳妇就将清单拿来了,身后跟着一小队搬运工。
载满古董的皮卡一直开到别墅的台阶下,后斗用帆布罩着,从缝隙里支楞出名画的一角。
“妈,你看看,这是清单。一共二十件古董字画,全在这儿了。”儿媳妇将厚厚一沓文件递给表姑奶奶。
表姑奶奶正要伸手去接,尤许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他翻了翻,不太相信表姑奶奶只拿了这么一点儿。
表姑奶奶心虚之下,声音陡然大起来:“荷一说什么了吗,你一个外人,哪来的资格掺和我们家的事!”
她见荷一还迷糊着,一把握住荷一的手:“他大表侄孙子,都是一家人,表姑奶奶还能骗你不成!你刚才都要被赶出去了,不还是我给你钱去酒店开房吗!”
荷一被她粗糙的老手揉得生疼,倒抽了口凉气:“是、是呀。”
“钱就不要你还了,东西你收好,表姑奶奶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老人家急于脱身,将清单往他怀里重重一拍,转身离开。
尤许下意识拦了下,拦完后就有些头疼。
这其实是一笔烂账,宅子里没有监控,这些亲戚们也是笃定这点,往外搬的时候,都用布把东西裹了起来。所以调查大门口的监控,只能看见他们搬了东西出去,却看不见他们搬了哪些东西出去。
要说表姑奶奶这人,虽然没什么主见,容易被带偏,但关键时刻,却也精明得很。
她这一番操作,立刻带动了其他人。
表舅姥爷挣扎着也叫起来:“对对对,他大表侄孙子,我也把东西给你搬回来,你让我去打电话!”
没多久,几乎各家都把东西还了回来,满满地堆了一草坪。
可尤许只粗略一看,就知道里面膺品居多,何况数目还不对。
他着急地向荷一看去:“少爷……”
荷一慢吞吞站起来,看看尤许,又看看其他人。
最后不知怎么想的,揉揉娇软的小屁屁说:“尤管家,沙发里有东西,硌得我好疼。”
他估摸着屁-股墩儿应该红了,生气地旋了旋腰,看样子下一步就要当场脱裤子了。
尤许吓一跳,顾不得清单不清单了,赶紧制止他:“少爷别急,我这就看看沙发。”
他一面让人去拿冰袋给荷一冷敷,一面趴到沙发底下搜查。
结果什么也没有,沙发底下打扫得很干净。
他又把抱枕挪开,还是没看到异物。
明明是价值连城的高档沙发,怎么会硌得少爷屁屁疼呢?
尤许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让人把沙发拆了。
拆一层,没发现。
拆二层,没发现。
一连拆了十几层,才在最底下的棉絮里找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
豌豆。
哦不对,是袖珍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