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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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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叶燃,也不恨林茗,只怪自己没有好好的听班主任的话。
班主任曾经的教导尤在耳边:谈恋爱是所有人都想做的事,感情来了谁都挡不了,不过我们可以暂时把这段感情藏起来,等到最适合谈恋爱的时候拿出来,那就完美了。
爱情在电视剧里的才是爱情,在现实中只是儿戏。
我不恨叶燃,可是我怕他,一听到他的名字或有关他的事,我便如惊弓之鸟般躲得远远的。
没有了朋友的我,手机也只成了摆设,每天放学回到宿舍,下意识的看下手机有没有未接来电或是新信息,每次都是意料中的失望。
以前也经常觉得寂寞,但也只是觉得而已,不像现在,寂寞像有实体的东西灭顶而来。
我渐渐的爱上了宿舍里的小房间,多亏了林茗为我折腾了这么一个小空间,躲在里面哭也不怕被人看见,它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
直线下降的成绩出来后,我告诉自己,没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了,以后会好转的。
我总以为上天是眷顾我的,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却告诉我原来上天跟我有仇的。
脑海里只剩混沌的我赶到了医院,只见妈妈已经换上了灰白的病服,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妈妈的麻将友陈阿姨还在,看到我就说:“好好的打着麻将,突然就晕倒了。”
妈妈紧闭着双眼,以前看着有些圆润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不到肉了。
陈阿姨在我爸爸也过来后才离开,也是,我只是个没成年的高中生,关乎生命的事还轮不到我处理。
爸爸去了医生办公室问情况,我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生我养我的母亲。
再不喜欢,她也是我妈妈。
爸爸神情凝重的进了病房,我没开口问他,只是盯着他看。
“没事的,没事的。”爸爸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跟学校请几天假吧,等你妈好些了再回去。”
我“哦”了一声,当答应了。
“别跟小卫说了,他还不懂事。”
我又“哦”了一声。
我跟学校请了几天假,又再请半个月,再请一个月,接二连三的请了大半年的假,妈妈还没出院。
请假期间,我接到邱岳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担心的语气让疲惫的我有了少少的安慰。
他说:“等着你回来听我唱歌呢。”
还有许宏,这个一开始就没什么好印象的同学,竟然也打电话给我。
他说他代表全班同学来问候我妈妈。也是,我忘了,他是班长。
高三的学习已经进入高度紧张状态,大半年的时间,足够我落后不只一百名了。
面对着一脸病容的妈妈,之前那些看起来像无比巨大的伤痛也变得那么渺小和不足一提了。
这半年来,除去妈妈的病不说,我是快乐的。
妈妈对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母爱,让我以为病的是我,才得到这样的特爱。
每次我拿起桔子,妈妈总抢过去。
“让我剥剥,不打麻将手痒了。”她一边剥一边说,然后把桔子上面的白梗也摘得干干净净的。
妈妈偶尔也会问起我的学习,“不去上课真没问题吗?”
“没事的。”我总是这样回答她。
在我看来,妈妈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只是有次帮她梳头发,梳子上都是落发。
黑色的头发掺杂着几根白头发,在我手心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爸爸一个星期都会来一次,每次来都会坐下来跟妈妈聊天,我从没见过爸爸妈妈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处。
这个星期爸爸把小卫也带过来了。
过年了,妈妈跟医生请了几天假回家。
小卫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躲着抽烟的小男孩了,他一边吃饭一边给妈妈讲笑话,逗得妈妈哈哈大笑。
这个年过得还是很有意思的,年过了,小卫走的时候,妈妈说:“妈喜欢听笑话,下次来多讲一些。”
小卫跟爸爸住的地方那么远,下次来估计也要好几天,我在路过旧书摊的时候,挑了两本笑话书,想着小卫没来就让我讲笑话好了。
我最不喜欢的三个字就是来不及。
等我把自认为书里最好笑的几则笑话看完,准备讲给妈妈听的时候,妈妈已经没机会听了。
才两天,小卫给妈妈讲完笑话才两天而已,他离开的时候悄悄跟我说:“姐,过几天我回来跟你一起陪妈妈。”
有些事情,现在不做,真的就没机会做了。
我抱着那两本笑话书痛哭了一晚,恨不得带着书跟着妈妈一起离开。
爸爸留下来忙了一阵就回去了,他离开时对着我欲言又止的,最后只是说:“好好照顾自己。”
以前妈妈不粘家,每次我回去她都是在麻将馆里,半夜很晚才回来。那时候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可是再冷清心里还是有温度的。
现在真正只剩我一个人了,连呼吸都好像有回音。
我拿起多日没用到的手机,有一条孤零零的未读信息。
是林茗,我妈妈离开这样的大事她应该听大人说了吧。
果不其然,信息只有寥寥四个字:“节哀顺便。”
我很明白,林茗还没有原谅我,发这个信息仅代表了多年来的情谊。
已经好久没去学校了,我都忘了自己还是高中生,还有个高考在等着我。
还好,我还有方向,我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