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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第一百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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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心朵在闫憬的卧房里坐立难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卧房门被人推开,她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惊叫出声,见来人是闫憬,才如释重负的跌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吐了口气,“吓死我了,你可回来了。下次再有这事,你找别人,我可不干第二次了。”
闫憬随手把装着符纸的包袱放在桌上,也在椅子上坐下,冲着颜心朵笑了起来,“我身边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既然都说了要留在我身边帮我,那只是假装是我待在房间里这样没什么困难的小事,你不应该主动提出吗?我手里能用的人太少,不然也不会让你来的。你回去休息吧,没事就在湛府里溜达溜达,看能不能打听些什么,这几日我是不能出院门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颜心朵走后,闫憬打开包袱查看里面的东西,入目就是黄色符纸,他随手抓起才发现还有其他颜色的符纸。他把所有的符纸都翻了一遍,确认一共有七种颜色的符纸后,脸色阴晴不定,只觉手里抓着的不是符纸,而是定时炸弹。他冷静下来,又把每种符纸的数量统计了一下,最低等普通的黄色符纸有二十张,稍微难得些的蓝色、粉色、绿色、红色四种中等符纸各有三十张,而世间几乎见不到的紫色、黑色两种最高等符纸则各有二十张,七种符纸共计一百八十张。
闫憬想了想,把符纸放下,又拿起朱砂看了看,还递到鼻前闻了闻,眉头顿时紧皱起来,这朱砂里掺了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竟没改变朱砂的本色,若不是靠近鼻子仔细闻,只凭肉眼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一点。他放下朱砂,目光落在了被压在符纸下面的那本旧书上,但没先拿起书查看,而是拿起了被布裹住了笔头的毛笔,那毛笔乍看毫无奇特之处,但拿在手里就会发现分量极重,笔身上还刻了什么。他用手指搓了搓笔头的毛,感觉那毛的触感很奇异,与寻常毛笔的笔毛完全不同。
闫憬仔细看了笔身上刻的东西,是几行文字,但他不认识那些字,他猜大概是什么经文。他放下毛笔,拿起了那本旧书随手翻了翻,很快就会被其中一页上的字迹吸引了目光。他十来岁时被国梦真人收为弟子,在跟随国梦真人修行的时光里,他见多了国梦真人画的符写的符文,自然熟识国梦真人的笔迹,这页上的字迹他不用看第二眼就已经认出是国梦真人的字迹了。
闫憬只觉心跳加速,已经快到让他耳鸣了,他急促的呼吸着,努力的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他不敢往深处想,只待冷静些了,忙细细的看那页上到底写了什么。
【闫憬吾徒,此世一切安好,勿念。虽已知你下落,但救你回来一事,四少说没人手让你先等着。】
闫憬看到前一句时,热泪盈眶差点没哭出来,结果看到下一句,嘴角眼角齐齐一抽,无法回去的伤感与见到师父留言的委屈,顿时化为了对无情老板的愤恨之情,让他忍不住抱怨鬼鬼飞有时候真的让人无语,却也因此让他真正的冷静了下来,继续往下看国梦真人的留言。
【前路不明,吾徒定要谨慎,切记要牢牢抱住大腿苟住命。为师虽多次向四少毛遂自荐去解救你,但四少说为师能力不够,再三拒绝了为师的请求。他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若不是他出钱修葺了我们道观,为师定会因他不让为师去解救你而与他翻脸的!】
闫憬咬着牙深深的出了口气,劝自己冷静,别因为自己那不着调的师父随口抱怨的话而上火,他虽不信国梦真人会真的多次向鬼鬼飞请求要来解救自己,但还是感动的,至少这个不着调的师父还是惦记着他的。
【吾徒,凡事皆有因果,当初收你为徒时,为师为你卜的那一卦说明了你的果在此世,因却不在。那日异变,四少应发现了你的因,才让你进入了那奇怪的裂缝让你寻找。为师虽不赞成他的做法,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道观依然没有香火,为师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啊。】
闫憬被气笑了,看着国梦真人的留言,心里疯狂的想要吐槽,可要吐槽的话实在太多,多到他都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才好。他揉了揉太阳穴,抽着嘴角继续往下看。
【闫憬吾徒,缘之所来皆非情,但情之所来定是缘。你遇到的每一段缘,每一份情,皆有因果,定要小心对待。朦胧之月,白令之光;愠色之景,湛湛之曾。切记切记!】
留言只写到了这里。闫憬又从头看了一遍,把最后那几句不通顺的话念了几遍,确认记住后,把旧书放回包袱里,又把包袱系好,叫出闫悦,让她把包袱拿进木庙与他之前让其放进去的东西放在一起。等闫悦回去木庙后,闫憬躺回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国梦真人留言里说的那些话。
也不知道翻了多久后,闫憬才有了睡意,刚要睡着,就听到窗户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他就感觉卧房里的已经挑暗的油灯突然熄了,但转瞬后,油灯又大亮起来,让他忍不住抬手挡了下眼睛。等适应后,他放下手看着已经坐在桌边的坤道羽玉,“你们是不是都喜欢大半夜的不睡觉钻别人卧房啊?”
坤道羽玉神色平静,“馆主给你的包袱呢?”
闫憬坐起来,微侧着身子看着他,“掉了,我怕你杀我,跑的太快,在道观门口差点摔了,包袱掉地上,被狗叼走了。”
坤道羽玉笑了起来,“狗吗?你为什么会去那家道观?”
闫憬也笑了起来,“不是说了吗?去买符纸啊。可惜馆主免费送的掉了,明天还得再去一趟,希望那些狗能看在馆主的份上,把包袱还我。我穷,实在不想出钱。”
坤道羽玉笑容不改,“你不用去了,馆主驾鹤西游去了,无寂观也消失了,下次再出现谁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可惜了,馆主送的符纸定是极好的,你却掉了。”他慢慢站了起来,“湛朦皊的下落有了吗?”
闫憬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没有。你之前说湛笑俪会帮我,可我都回来这么久了,都没跟她说过话,那日还是因为二姑娘,才遇见了你与她。你们到底急不急着找湛韫啊?还有之前跟你说的借用完美造物一事,到底借不借?”
提到完美造物一时,坤道羽玉的眉头轻皱了下,“我问过了,他不答应。”
闫憬觉得奇了,“再完美的造物也是你制作出来的,你说的话他怎么会不听呢?”
坤道羽玉的脸色阴沉了一分,“我也没想到完美造物会违抗我的命令。”
闫憬对那个完美造物起了好奇心,“要不你告诉我完美造物是谁,我自己去问他。”
坤道羽玉听到这话,目光深邃的盯着闫憬看了一会,笑着点了点头,“也好。其实你与完美造物见过多次,还关系匪浅呢,他救过你。”
闫憬想了想自己与湛昭以及湛中律见面的次数,再想想自己也的确被湛昭救过,于是本能觉得完美造物应该是湛昭。等坤道羽玉说出湛若星三个字时,他只觉得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不由得长长的出了口气。
坤道羽玉说完后没多停留就离去了。闫憬看着没被关上的窗户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下床去关,手还没碰到窗户,就看见远处有冲天的火光。他想了想湛家的布局,又看了一眼火光冒出的地方,又想了想,轻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是严姨娘的院子?”
闫憬的推测没错,第二天吃早饭时,愿喜说昨天半夜严姨娘双生子湛上春、湛上阳的小院突然失火,得亏被巡夜的小厮们发现得早,只是烧了几间房,人都没事。严姨娘为这事到湛老太太那又哭又闹,说湛家有人针对她与她的孩子们,先是她与大帅的长孙湛行清莫名其妙在湛老太太的院子里落了水成了傻子,后来干脆就死在了湛韫的院子里,这两件事到现在都没能查出有用的线索,现在她的双生子又差点被火烧死,说不是针对她的,谁会信呢。
愿喜给闫憬盛了一碗粥,“严姨娘此时还在老太太院子里哭闹呢,已经从行清哥儿、上春上阳少爷的事说到了大帅的事,抱怨大帅宁愿住在湛府旁边的常柏馆都不愿回湛府,也不知道是被哪些狐媚子勾了魂,连自己骨肉出事了都不过问。老太太听了这话大怒,头疼起来,姑奶奶已经让人去请俞御医了。”
闫憬拿着调羹若有所思的搅拌着碗里的粥,“太太没出来处理这事吗?”
愿喜摇头,“昨夜严姨娘那院子出事前,太太说身子不爽利,叫了大夫来看,然后连夜带着星月姑娘去林村医院住院了。”
闫憬不由得一挑眉,不是他多心,实在是木繁枝这住院的时节太巧了,而且为何要带上湛星月呢?他随即又想起严姨娘说湛大帅宁愿住在湛家旁边的常柏馆也不愿回家,“愿喜,你知道常柏馆吗?”
愿喜点头,“常柏馆是十年前建成的,大帅说在府里办公务不方便,就在府旁建了三栋两层前后相连带园子的小楼,由大帅的亲兵统帅桂月姑奶奶的丈夫崔宏磊带兵守护,也因此桂月姑奶奶一家平日里都住在常柏馆前楼。我没去过常柏馆,听跟着二姑娘去过的怀萱姐姐说,里面金碧辉煌的,到处都是从沙垭国和利美国运来的稀奇东西,一丁点我们这里的东西都没有。”
愿喜说到这,停了下又想了下才又说了几句,“大帅这段时间的确都住在常柏馆里,府里不少人猜是不是常柏馆里有了新姨娘,但桂月姑奶奶隔三差五的就带着孩子回来看望严姨娘,若常柏馆真有了新姨娘,她不会不告诉严姨娘,严姨娘也不会不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