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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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愣了一下，他抬起头注视着快要落山的太阳，突然笑了，“嗯，对。”
“那不是我。”
那不是他。
这件事情就像是两人生命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事情过去之后，两人就再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了。
五条悟仍旧神出鬼没的每天见不到什么人影，夏油杰安静的呆在高专里教原本应该是五条悟教的学生。
就如同学生时代一样，温和有礼并且靠谱（划重点）的夏油杰总是比锋芒毕露并且吊儿郎当的五条悟更受欢迎一些。
就连经历过百鬼夜行的二年级生也不得不承认，非敌对状态下的夏油杰比五条悟要受欢迎得多。
他好像总是笑着的。
……
啧，终于周末了。
鹿齐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顺手套了一件五条悟特地给他定制的高专制服，心情很好的决定出去走走。
注意哦，高专制服是五条悟同款的。
用五条悟的话来说的话，就是「杰穿我的同款别人才能看出我们是挚友吧？」
当然了，如果要鹿齐总结的话，就是「杰穿我的衣服别人才能发现我们之间有BQ吧。」
真的是格外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呢。
因为是周末，忙碌了一周的社畜和学生们全都放了假，所以街道上有不少的人都在聊天玩耍，街头洋溢着生机勃勃的活力。
鹿齐则是没什么目的的走走停停。
由于夏油杰壳子的影响，鹿齐路过一家甜品店脑子里就会控制不住地出现类似于。
「这家店的甜品悟好像蛮喜欢的。」
「这家店悟曾经说过很想来试一下，要不要买一点回去呢？」
上面这样的想法。
鹿齐表示很无奈，毕竟夏油杰的挚友滤镜有亿点厚，而且个人也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能把五条悟照顾的很好。
——所以五条悟单身到现在是有原因的对吗？！有了夏油杰这一类妈妈桑式的挚友宠着他，看不上正常的女孩子大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这一点也不正常好吗！没有人会把朋友相处成读作「挚友」写作「妈妈」这样的存在吧？！
鹿齐默默的在心里吐槽，同时决定找个咖啡厅啊什么的坐一会儿。
他实在不想满脑子都是五条悟喜欢……五条悟想……巴拉巴拉巴拉的了！他又不是真正的夏油杰，不想被读作「挚友」写作「妈妈」谢谢。
再一次在心里狠狠的吐槽了一下五夏两人乱七八糟的关系之后，鹿齐停在了一家看起来较为安静的咖啡厅。
……虽然选这家店的原因也是五条悟巴拉巴拉，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只有这家店只有一句「我和悟好像路过过这家店」。
他！满足了！
鹿齐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夏油杰真的是以一己之力拉低了他的底线呢。
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一个他格外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元气满满的少年音色，大概是因为运动的缘故，带了一点细微的喘息声，音调也很明显的带着焦急的意味。
也就是这个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夏油杰也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咒灵被祓除了！
就是一只专程用于监视和通讯的咒灵，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那一只咒灵就被他送到了五条悟的身边。
五条悟也有察觉——不，应该说他早就知道了——不过他没有主动在他面前提这件事情，也就是相当于默认了的态度。
既然已经默认了咒灵跟在他身边，那么他就不会无缘无故的刻意去祓除咒灵，而其他的咒灵——他相信没有什么咒灵可以伤害到五条悟，毕竟他是最强的。
所以一般来说，咒灵不存在会被误伤的情况。
但是现在，咒灵被祓除了，夏油杰有一点不太妙的猜想。
——下一秒，粉发少年说出的话更是直接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说——
“夏油老师，五条老师……五条老师他被杀死了。”
夏油杰的脸上仍旧带着标志性的浅笑，这句话完整的落入了他的耳朵里，但他的笑容一点都没有改变。
甚至连唇边翘起的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钉琦野蔷薇站在不远处，看了看夏油杰的表情，低声对身边站着的伏黑惠吐槽道，“混蛋老师想的恶作剧也太拉了吧。”
“根本不会有人会相信这种扯淡的话好吗。”
伏黑惠抱着胸，面色冷淡的注视着夏油杰的面部表情。
他与五条悟的关系更近一些，对于五条悟的想法也能多多少少理解一些——比如这一次，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恶作剧。
而且夏油杰他……
伏黑惠仔细观察了一下夏油杰的反应。
肌肉下意识的紧绷了，面部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如果说最开始的笑容是习惯性挂在唇边的自然弧度，那么现在的笑容就是用机械雕刻出来的，千篇一律的，腐朽的弧度。
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实感。
伏黑惠垂眸看向了地面，没什么表情的反驳了钉琦野蔷薇的话，“他相信了。”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他不会……”钉琦野蔷薇嘴巴比脑子还要快的念出了早就想好的回答，等到伏黑惠的话语真正到达了脑海的时候，她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的咽在了喉咙口。
“什么？”钉琦野蔷薇狐疑的看向伏黑惠，怀疑是自己这个臭脸的同期生说错话了。
伏黑惠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重复说道，“我说，他相信了，完全没有怀疑。”
“……我说，”钉琦野蔷薇又转过头看向了夏油杰，嗓音干涩的吐出了一句话，“这种话一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吧。”
伏黑惠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戳了两下，给五条悟发了条消息之后，把脸往衣领里面埋了一点，开口说道，“他大概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因为他完全没有怀疑过。”
五条悟就好像是一直在盯着手机等待他的消息一样，很快就回复了他的留言。
黑发少年垂着眸子在屏幕上扣字，又抬眼望了一下不远处所发生的事情。
虎杖悠仁作为敏锐的直觉系，很快就感受到了夏油杰的情绪，现在正在慌张的对人家做出解释。
伏黑惠抿唇，低头继续扣字。
几分钟之后，虎杖悠仁带着夏油杰走向了他们这边的方向，伏黑惠最后看了一眼屏幕，收回了手机。
虎杖悠仁挠了一下头，带着一点烦恼和求助的意味开口说道，“伏黑，钉琦……”
“帮我给夏油老师解释一下吧，我感觉他不相信我说的话。”
“什么啊这种事情一听就是假的吧。”
“是真的。”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来的。
在听见了伏黑惠的回答之后，另外两个人都茫然的看向了他。
钉琦野蔷薇拉着他和虎杖悠仁跑到了不远处，低声说道，“我说，这种恶作剧到此为止比较好吧。”
“我们全都死光了，五条悟都不见得会死吧。”
“嗯嗯！”虎杖悠仁默默点头。
伏黑惠扒开他们两个，重新来到了夏油杰的面前，仰头看向了夏油杰，定定的与他对视道，“五条悟死了，”
“死在咒灵的手下。”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夏油杰。
在听见死因的时候，黑发青年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
但从伏黑惠的第一句话落下之后，青年整个人都围绕着一种气息。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那种气息所代表的叫做「释然」，对，就是「释然」。
是那种长期紧绷着精神等待着一个必定会到来的坏结局的人，在坏结局来到之前，他提心吊胆，草木皆兵，但在那个坏结局真正到来的时候，那人反而会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会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现在的夏油杰就是这样的感觉。
伏黑惠有些茫然，他知道夏油杰是五条悟的挚友，他也知道这个夏油杰是来自于平行世界的夏油杰。
——但是，但是无论怎么翻来覆去的咬文嚼字，把夏油杰曾经描述过的平行世界里里外外不停的翻找——也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悲剧成分。
就好像平行世界的他们真正的达到了完美的happy ending结局了一样。
现在再回想起来，伏黑惠才恍然发现了夏油杰做描绘的世界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太美好了，美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实感，美好的就像一个甜美的梦。
如果梦醒了，就只能被迫去面对凄风苦雨的现实——那无疑是格外残忍的。
但他现在的举动，本就是等同于亲手为他划开了绚丽多彩的甜美外表，将腐烂流脓的内里抓出来摊开在了阳光底下。
他就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刽子手。
但，他必须做这个刽子手，因为伤口若是不加治疗，一味的藏匿起来的话，那么原本仅仅只能算作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就会逐渐扩大，直到吞噬他的宿主。
虎杖悠仁拿到了伏黑惠的手机，是少年去到夏油杰面前之前丢给他们的
解开了锁，屏幕上亮着他与五条悟的聊天记录。
聊天内容大概是关于五条悟对于这件事的想法，在这里就不过多的写出来了，两个人都只把视线放到了最后的那一句话。
「试探一下吧，那个杰。」
与五条悟平时的做事风格完全不一样，这句话透露着一股凝重的意味。
粉发少年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了那边站着的夏油杰，青年脸上那一副僵硬的微笑被他逐渐收敛了，整张脸变得尤为淡漠。
但他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浓郁的好像要将人吞噬的悲伤情绪，可当虎杖悠仁认真去感受的时候，那种情绪就消散无踪了。
青年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麻木而又冷淡的注视着面前的黑发少年，整个人好像游离在了世界之外，存在感浅淡的几乎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
虎杖悠仁有些不明白，夏油杰的表现太复杂了，释然、麻木、悲伤……
这些情绪都可以在他的身上感受到。
可是，怎么会有人在得知了的挚友死亡消息之后，会出现「麻木」这样的情绪呢？
在场的人都一点也不明白，以后大概也不会明白吧。
“是这样啊。”夏油杰恍惚中开口说道，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好像随时都会随着风消失在空气中。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扭曲起来，眼里盛着痛苦。
他声音很低的咕哝了一句什么话，身后开始出现粘稠漆黑的咒力，咒力翻涌滚动逐渐凝聚成为了一个扭曲诡异的咒灵——与平时召唤出的咒灵不一样，那是一个新生的，自由的咒灵。
那个咒灵几只手放到了夏油杰的颈项处，面色狰狞的环着他的颈项，十二只血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青年，它缓缓凑到夏油杰的耳边，痛苦而又愤怒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什么要……”
它的声音支离破碎，几乎组不成一段完整的话语，但声音里带着的怒气、痛苦，手指掐在夏油杰脖子上的动作却无一不在表达——这个咒灵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夏油杰被他扼住了喉咙，眼里却莫名带上了轻松的笑意，他主动往咒灵身边靠了靠，扬起下巴让它可以更轻松的握紧自己的致命点。
同时，他垂着眸子说，“是啊，为什么呢……”
由于喉咙被挤压，这句话几乎是他强硬的挤出来的，嘶哑而又破碎。
伏黑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迅速捏了手影，玉犬从影子里钻了出来。
钉琦野蔷薇和虎杖悠仁也反应过来了，他们同时做出了战斗的姿态。
但这只咒灵并不是他们现在可以对付的，它简直不像是新生的咒灵，它对于自己的术式和咒力的运用无一不是纯熟而又细致的——只要是对于咒术界有所了解的人，都能发现这个疑点。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时间去细细的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们需要集中精力来对付这一只新生的咒灵。
三人都不想伤害夏油杰，更何况，现在这种状况也完全可以说是他们三个一手造成的，而夏油杰在这里充其量不过是受害者。
所以就导致了三人的战斗束手束脚，几乎，不，是的的确确就是被这只特级咒灵压着打。
奇怪的是，这只咒灵曾经有无数次可以杀死他们之中的人，但它没有一次下了死手。
“可恶，它是在享受猫捉老鼠一般的快感吗？”钉琦野蔷薇再一次掷出钉子，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伏黑惠抹了把血——他刚刚在攻上去的时候被咒灵挥开，不受控制的撞到了墙上，头被磕破了——抬眼看了看那只咒灵。
黑发青年脆弱的脖颈仍旧被咒灵扼在手里，由于力气逐渐增大，他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了。
但其实，如果他拥有任何的，哪怕一丁点的对于活着的渴望，他也不可能会如此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掌握生命。
伏黑惠喘了一口气，锐利的眼神射向夏油杰身上，大声喊道，“五条老师还活着！”
黑发青年动了一下，他抬起手臂握住了脖颈处的冰冷手指——
他好像又重新燃起了对于生命的希望。
三人组松了一口气，虎杖悠仁握紧拳头说道，“五条老师对于夏油老师真的很重要啊。”
“真是让人感觉震撼的……”
钉琦野蔷薇的话还没说完，他们就看见夏油杰摇摇摆摆的站起来，随后如同失去了线的牵引的风筝一般，轻飘飘的往后倒去。
要知道，他的身后就是狰狞丑恶的咒灵。
“友情？”剩下的两个字从钉琦野蔷薇的嘴里飘出来，由于看见了那样的场景，词语的音调已经完全变了调，还带上了莫名其妙的疑问语气。
浓稠的咒力很快就吞噬了黑发青年的身体，咒灵十二只不规则排列的眼睛看了看三人，大概可以称作「口」的地方蠕动两下，吐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词语。
“……对不起。”
……
三人满身是血的横在地上喘息着。
“夏油老师被带走了。”虎杖悠仁以一个不是很雅观的姿势拥抱着大地，语气带着担忧。
“新生的特级咒灵……这么强吗？”钉琦野蔷薇也很担忧夏油杰，但那个突然出现的咒灵反而更让她在意一些，更重要的是——“最后那个词，是「对不起」吗？”
没有人回答她，尽管三人均分辨出那句话是「对不起」这三个字，但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想象会有一天从一个特级咒灵的口中听见这个词语。
“无论如何，先去找五条老师吧。”伏黑惠缓了一段时间，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另外两人也逐渐恢复了一下力气，站起来之后，三个人一起僵住了。
事实上，因为突然出现的咒灵，三人完全忘记了他们几人其实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样的事实。
而咒灵咒力之类的东西，外人是看不见的。
所以这些普通人只能看到他们几个人莫名其妙就打了起来，同时还以各种乱七八糟的姿势挂彩，最后夏油杰则是无缘无故的就消失在了这里……
伏黑惠想自闭。
“我说……”钉琦野蔷薇艰难的收回了自己的锤子和钉子，语气涩然的开口说道，“我们明天不会上新闻头条吧。”
“一群高中生当街发疯什么的……”
虎杖悠仁则是很乐观，“上头条什么的好像没什么问题吧，反正普通人是看不见咒力的不是吗。”
“唔，最多不过是想到神之类的那边去吧？”
“……这更糟了好吗！！”
“诶？有吗？”虎杖悠仁挠了挠额头，不太懂到底糟在哪里。
“我们这个样子绝对会被想成遭受了神罚什么的吧。”钉琦野蔷薇语气不怎么好，“我这种青春美少女怎么可能会遭受神罚嘛。”
“是哦。”
伏黑惠：……？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伏黑惠痛苦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靠谱的人了吗？
从小到大我不仅要照顾我亲爱的监护人（这里特指五条悟），还要照顾一点都不靠谱的搭档（们）。
咒术界是不是没人了.jpg
生活不易，惠惠叹气。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虎杖悠仁好歹还记得正事。
“去找五条悟，”伏黑惠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是哦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夏油老师怎么办啊，这件事情完全就是因我们而起的吧。”
“毕竟我们不知道那个咒灵会去哪里啊……不过伏黑为什么一直都板着一张脸欸？”
“是因为面瘫吧，据说这是一种病哦。”
“诶？伏黑居然有病吗？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没办法吧，毕竟他应该不想去医院吧，不然也不可能现在还是这样的嘛。”
“是哦……”
……
伏黑惠听着他的同期生们在后面小声的嘀嘀咕咕，只能默默的打出点点点。
#论自己的同期生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什么时候我的同学才能知道说悄悄话需要小声一点#
#论在同学眼中自己和聋子是不是有什么共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