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人生（互穿）》饮人间烟火

72、曲终人散（大结局）

　　中秋演出顺利结束，许一一上节目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临近春节，也没法回去。

　　虽远在他乡，家中依旧捷报频传，首当其冲便是弟媳刘玉怀孕，孩子也将在10月出生。

　　事实也确实如此，算算日子，许筱和胡倾许差不多隔了两岁。

　　从月子中心回来，许飒恨不得抱着女儿满村溜一圈，被许妈阻拦后，他只能拿着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找儿时玩伴炫耀了。

　　“筱筱长的像大姨！”满月酒当天，刘玉娘家人都来了，看着襁褓里的小姑娘，刘妈满脸堆笑说。

　　姜萋萋一愣，像她？

　　许妈妈也搭话：“是挺像的，都一样好看。”

　　房间里所有人都乐了，因为这一出，姜萋萋对小丫头也多了一分偏爱。

　　“大姨，我没有衣服穿了！”三岁的许筱古灵精怪，还知道换季要买新衣服。

　　“等我下课了，来接你去商场买好不好？”

　　“好，大姨你要记得哦！我好冷的。”

　　看了看外头的大太阳，自己穿着的T恤，姜萋萋满头黑线，许筱这机灵劲，随的是许一一吧。

　　说起许一一，一满三十岁，就领着江夏和江秋去办收养手续了。

　　之后，江夏在A市一中读初中，江秋在A市一小上小学。

　　姜萋萋也已经带了两轮毕业班，现在升到了年级组长一职。

　　每年教师节，她永远都是最让人眼红的存在。

　　廖敏询问好几次：“许老师，你到底给学生们喝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他们这么乖巧懂事啊，我要羡慕死了。”

　　“羡慕你才是，你老公对你这么好，孩子又可爱。”姜萋萋说完这句客套话，廖敏幽怨的表情瞬间消失，满面红光。

　　曾富贵眨巴了几下眼睛，对于这场景见怪不怪，只是很佩服姜萋萋，说的话总是让当事人舒心。

　　每年的生活都差不多，这些年也有不少人给介绍对象，公职人员、老师、医生等等，都被姜萋萋婉拒了。

　　她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早就跟许一一约定好，退休后周游全国。

　　计划赶不上变化，五年合同到期后，挨不住张乐几人的挽留以及没经受住公司给的超优待遇诱惑，许一一又续期了，收入也迎来质的飞跃。

　　前些年许爸许妈，就不在工厂做活了。

　　在许一一的赞助下，带着许爷爷许奶奶，去过十几个省市，日子快活极了，全村全镇的人都羡慕哭。

　　家里的年轻一辈，也想撂挑子走人，尤其是许飒，恨不得卖掉一手建立的养殖场，带着妻女出去浪。

　　最终，因为小儿子许钰的到来，还是放弃了，继续奋斗养家糊口。

　　本来日子就这么安稳的过着。

　　但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正在办公室跟同僚开心聊着天的姜萋萋，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陌生男人在说话。

　　“请问你是姜萋萋的家属吗？”

　　姜萋萋紧张的问：“是的，一一的手机怎么在你这？”

　　“我是……很遗憾的告知您，机主姜萋萋因为救落水儿童，不幸溺水身亡……”

　　啪的一声手机掉落，姜萋萋本想蹲下身捡起，却直接瘫坐在地上。

　　“喂？有在听吗？”那头不停的询问着。

　　“你肯定是在骗人，她怎么可能出事！”姜萋萋拿起手机，嘶吼道。

　　办公室其他人吓了一跳，赶忙噤声。

　　“请节哀！”

　　姜萋萋拿起手机，冲出办公室，回到住处拿到身份证，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驾驶室上。

　　眼泪刚擦掉又溢出，手不停的颤抖着，钥匙插了好几次都没有插中。

　　回拨许一一的电话，一直提醒无人接听。

　　打给何禾才接通。

　　何禾一边哭一边跟姜萋萋说：“一一姐，萋萋姐出事了！”

　　“她……怎么了？”

　　“萋萋姐不在了。”抽抽噎噎说完这话，何禾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还能听到一旁武斌的安慰声。

　　“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怀孕，你就不用陪我去产检，萋萋姐就不会独自去救人，孩子没事，她却没了……她为什么要去啊！为什么！”何禾扑在武斌怀里失声痛哭，武斌也抹着眼泪。

　　张乐脚步踉跄的处理着后事，应付着媒体。

　　听到何禾的话，姜萋萋心撕裂般的疼，趴在方向盘上大声哭泣。

　　许家这边，也在网上得知了消息，压根瞒不住。

　　一家人连夜前往。

　　张乐把人带到殡仪馆，看着白布盖着的地方，众人都捂着嘴呜咽起来。

　　“不可能，一一不会有事的。”许爷爷许奶奶冲上前揭开白布，眼前一黑直接倒下，幸好被许爸许妈接住。

　　其他人也看到了躺着的许一一，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稍有浮肿。

　　姜萋萋几近失声，趴在白布上，使劲摇晃着她的身躯：“快醒醒，别睡了！”

　　许飒和许尔尔也捂着脸大哭起来，刘玉和胡见搂着两人安慰着。

　　已经平静下来的张乐、何禾和武斌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这一夜，在场无一人入眠。

　　姜萋萋直接坐在一旁，就这样看着躺着的人，脑海里清晰的浮现相识以来的一幕幕。

　　江夏和江秋两兄妹是自己打车过来的，两人到的时候，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姜萋萋呆呆地坐着，看到两人时才有点反应。

　　“萋萋姐，你吃点东西吧！”第二天下午，何禾把水和食物递给姜萋萋说。

　　姜萋萋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我妈……嗝……她……”江夏和江秋跪坐在姜萋萋身边，断断续续的问。

　　“嘘，她太累了，睡着了。”

　　何禾捂着嘴，跑到拐角处抹着泪。

　　武斌劝慰道：“别再哭了，对孩子不好。”

　　“我好想萋萋姐啊！”在武斌怀里的何禾不住的抽噎着。

　　武斌咬着唇，忍住泪，轻轻地拍打何禾的背。

　　因为是公众人物，又是救人离世，遗体告别仪式上来了很多人，媒体也在陆续报道。

　　许家众人，悲伤过度，张乐和武斌，只能打起精神迎来送往。

　　灵堂设在殡仪馆，前来吊唁的人都带了一束翠菊，实在放不下了，只能在门口、大街上摆了一层又一层。

　　不少粉丝和受过资助的人，都从全国各地赶过来。

　　告别仪式进行了三天，火化时间定在了死亡第五天。

　　江夏捧着骨灰盒，江秋捧着遗像。按照许一一生前的遗愿，下葬在老家。

　　网上铺天盖地悼念许一一的声音，入行八年来的所有作品，捐赠的每一笔款项……全部清清楚楚的被罗列出来。

　　遗嘱公布时，除了早就给姜萋萋、江夏、江秋和许家众人存的钱之外，只剩下剧组未结清的片酬。

　　她赚的大部分钱，都匿名捐给了全国各地有需要的人。

　　萋粉把偶像的事迹，结合她以往的作品，剪辑成回忆录，转发评论数过亿！

　　但逝者已逝，外人的所有动作，网上的所有声音都不重要了。

　　回村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唢呐等吹吹打打声音之下，是家属罕见的沉默。

　　擦干净墓碑上的泥土，姜萋萋使劲挤出一抹笑说：“不怕，到时候我来陪你。”

　　悲伤需要时间慢慢消散，虽然有人离开了，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过下去。

　　只是有了些许变化：

　　许爷爷再也没有下过厨，最爱吃的人已经不再，他也没有动力做饭了。

　　许奶奶总是下意识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喊一一的名字。

　　姜萋萋白天还是照常上课，只是夜深人静时，会看着一整个房间里许一一的奖杯，默默流泪。

　　江夏和江秋再次失去至亲，小小的年纪，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但还是认真学习，按时长大。

　　因为挂念她，江夏长大后，选择进入娱乐圈，靠着自己的能力，和养母生前积累的人脉，在歌坛占据了一席之地。

　　江秋，最终还是回到福利院，接任院长一职，照顾着像自己一样身世的孩子。

　　许尔尔和胡见偶尔拌嘴吵架，可还是互相扶持过了大半辈子，唯一的儿子胡倾许，成了人民警察。

　　虽然许一一留下的遗产，足以让每一个人衣食无忧，但许飒还是踏踏实实经营着养殖场，和刘玉过着小日子，一儿一女如愿考上心仪大学。

　　在安镇中学教书第十五年，张校退休，姜萋萋成了校长，一直干到六十五岁退休。

　　安镇中学也从普普通通的一个乡镇中学，变成全省知名，升学率居高不下，从这里出去，考上名校的学生数不胜数。

　　张招娣毕业后也回到安镇中学教书，其他学生也在各行各业发光发亮。

　　六十八岁时，姜萋萋拄着拐，来到许一一墓碑前，指着旁边的空地说：“筱筱，等大姨走了，就埋在这。”

　　“大姨长命百岁，现在说这事早着呢！”

　　姜萋萋回道：“已经够数了，我累了。”

　　心里却默念：一一，我来了。

　　“大姨你累了？我们回去吧，明年再来也是一样的。”

　　下山后，姜萋萋坚持要回镇上的家，许筱等人拗不过，差遣小辈开车把老姨送了回去。

　　第二天，来送饭的小辈喊了半天没有人应声，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才发现她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安镇中学放假一天，官网成了黑白色，全体师生自发上门吊唁。

　　不少毕业二三十年，已经是爷爷奶奶辈的学生，也争着抢着披麻戴孝，送葬的队伍，从村头排到墓地。

　　这就是，她们这辈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