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6 ...
-
何采澹进屋后，明显感觉夏锦漪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他猜肯定是家里人对她说什么了，可他又不方便直接问，只好借故去找老二谈点事，直到大家全都进屋休息。
家里房间多，这也许是当初夏锦漪买房子时就想好的规划，所以，一大家子人全都有房不说，在后院靠近海滩，还有个三十平米的大露台。
周金莲还顺便开了点沙土菜地，种小白菜。
就是这不算大的小白菜地，是夏锦漪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看一下的地方，在这块菜地上，她好像找到了家乡的感觉。
寒冬的海风市，还是温暖湿润，比起家乡，舒服不少。
何采澹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想去找夏锦漪说说话，可又怕引起她反感，一时之间踌躇不定。
老三来了，端了杯牛奶，同时指了指他身后。
何采澹看清，一身睡袍的夏锦漪，乖乖地跟在后面。
看情形，显然是被家里人逼出来的。
“你们聊，好好聊，我去看看深夜的大海。”老三富有深意地笑着走了。
夏锦漪被二哥的一通训之后，又遭遇到老三和老四的双重夹击，本就气不顺的她，在看到老妈跟着哭鼻子抹泪的模样后，她彻底崩塌。
“结，结，不结不是人，我敢情是让你们来给我施压的，不是来好生过年的？”
“我们所有人，都是为了你好，他所做的一切，不用我们细说，你自己有数。”
“反正，咱们家都已经认定何采澹是家里人了。”
“妹妹，你忙事业和结婚没冲突，对不对？两地分居的夫妻，在这个时代，很是常见，我们就是想让你尽早有个好归宿而已。”
夏锦漪无力辩解，家人说的，哪一条不对呢？好像都是对的。
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家里人都会来，敢情都是被何采澹收买，当说客来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亲情劫持，又好像是自己应该走上他们所说的路才对。
何采澹有什么不好？
她还真找不出。
可感觉上的柔情蜜意，好像还停留在何丞相那时，这一生的感情，好像除了帮助之外，只有感激。
这一生，她还没好好地和他谈一场恋爱，怎么就直接踏入结婚？该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呢？
她真不知道。
有点冷，夏锦漪裹紧睡袍，鼓起勇气，捏紧双拳，朝着何采澹走去。
“太晚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何采澹闷闷不乐地，扭头往回头。
夏锦漪第一个感觉：爽，真是太爽，如释重负的她，狠狠地长吁口气，望着不远处的大海，微笑浮上面颊。
何采澹看不到她的笑，却真切地感受到，他和夏家人给与她的压力，让她愁苦满满。
他得想个法子，让她明白自己的心。
老三住他隔壁，两人除了在医院建立的感情之外，现在更多的是心心相惜。
看着他落寞的神色，顿时明白八九分。
怎么可这尴尬的温吞水感情，加把火呢？
“我妹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何采澹知道他是真心在关心他。
“她正乐得在海飞吹风。”
故作轻松，他关上门，屏蔽掉关切的眼神。
若有所思的老三，一晚上都拿着手机翻找情感论坛。
翌日。
李月起得早，配合老四做了一顿丰盛早餐。
夏四喜的厨艺水平，几乎达到厨师级，小饼做的比夏锦漪请的面点师傅更精致，这让夏锦漪动了其他心思。
“四哥，来这开个餐馆怎么样？专做你拿手的，还有创新菜。”
嚼了一口咸菜，夏四喜欣喜的脸上带着疑问：“家里那石材厂不搞了？”
夏富贵瞬间摆头：“不行，那是历史悠久企业，不能丢，咱家的主要发家来源。”
“老爸，现在国家都在号召企业转型，咱们家的石材厂也要与时俱进才行。”
“国家政策，我搞了一辈子还没你懂？反正，咱家石材厂一定要老四干。老大已经被卖到姜家，咱们夏家不能连个石材厂都保不住。”
“老爸。。。”
才高兴不到三秒，就被老爸的铮铮之词打回原形，夏四喜嘟囔：“就是嘛，我就知道老爸不同意的，白喜一场。”
夏锦漪喝了一口牛奶，望见何采澹穿了一件青灰色长款羊毛衫，在厨房和老妈说着什么。不知说道什么好笑的，老妈笑着在他脖子上掐了一把。
她忽然有点怔忪：老妈怎么就成这样呢？以前两人对峙的画面，她还记得清清楚楚，不知不觉中，落后的，原来只是自己。
“想什么呢？牛奶都凉了，给，小米粥，加了点东西，尝尝。”何采澹脸上依然带笑，换下了她手里的牛奶杯。
“呀，有苹果碎，我最喜欢的。”
“可不，那个时候住院，不能咀嚼，我就让我家阿姨给你弄过一次，你说好吃，我就记住了。”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记得。”
“我记得咱们所有年的事情，只是你心气太高，没注意罢了。。。”故意强调的‘所有年’，让夏锦漪感觉时间悠长，拿着汤勺的手，居然就没放下。
“你看，小何对你多好，”李月把葱油饼往她面前一放：“吃吧，这是小何亲自做的。”
“说客增加了是吗？只有我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夏锦漪笑了：“怎么，李姐才一天就被收编了？”
语气，不太美好，甚至带着点讥诮。
李月尴尬看了眼何采澹。
“那是因为我足够优秀。。。”不去看夏锦漪投来的白眼，何采澹朝厨房里忙活的人高喊：“老四。。老四，过来，等会咱们去钓海鱼怎么样？老二找关系弄到条游艇。”
夏锦漪脸色瞬间转晴，大眼珠子滴溜转：“真的？我也要去。”
“算了吧，当心吹感冒，我们几个大男人去就行了。去商场给我买两件内衣，我忘了带。”
何采澹的吩咐，夏锦漪瘪嘴沉脸，怏怏应下。
他眼角的一抹狡黠，隐藏在浅浅的笑意后。
总算，有第一步。
这是他昨晚，忽然有的灵感。
何采澹雄赳赳地带着夏家四个男人出海去了。
在阳光温暖的船甲板上，几个男人大脑袋，想出了一条无比精巧的好计策。
夏锦漪则带着李月，在商场里遨游。
留守在家的周金莲，哀叹一声，继续低头拖地抹桌。
晚上夏家四个男人回来，唯独没看到何采澹。
“采澹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呀？”周金莲的大嗓门，几乎穿透整栋屋子。
“一出门接电话就走了，上船玩的就我们四个呀。”
夏锦漪拿着内衣的纸袋，偷偷藏在了身后，缓缓往回退。
“一个归国华侨的姑娘，早就倾慕已久，他一直没答应，正巧今天人家到了这个城市，我们就劝他过去见一见，反正也不费事。”夏富贵瞥见，假装没看见，继续说：“还真是有缘，天南海北的两个人，居然在一个城市，要是年轻时的我，也要去见一见的。”
“所以呢？这杀千刀的去约会啦？”周金莲的抹布瞬间掉在脚下，不解气的她，悻悻地踩了好几脚。
老二气势雄伟，在那喝茶：“怎么不行？老妈，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好吗？他是咱家真女婿吗？还不是，对吧？既然还不是，人家怎么就没追求幸福的权利啦？”
老四有理有据，啃着苹果：“就是，况且他都跟我们说了，又没隐瞒什么，他做的也算是够光明磊落了，要是我，反正还没结婚，我想见几个就几个，谁也拦不住。是吧？老三。”
老三不断点头附和，拿着剪刀，慢条斯理剪虾尾。
李月瞬间明了，淡笑着躲进厨房。
这么多人吃饭，可得早点准备，兴许，还算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好日子。
想起买内衣时夏锦漪脸红娇羞的样子，李月更加笃定：好日子，错不了。
夏锦漪把新买的内衣打算收进柜子里，老二和老四在房门口好像又打起嘴炮，在她面前故意讲相声呢。
一个一个的，没个正形。
即使当了官，也不例外。
“哪个酒店约会？姑娘长得美不美？比咱家妞妞好看吗？”四哥的嗓子大概是被石材粉末熏过，声音的嘶哑，是一年比一年明显。
“肯定呀，有颜又有钱，家世还雄厚，采澹这是挖到宝了，不要咱家妞妞也能理解。”
二哥的官味足，第一次夏锦漪发现他还这么庸俗的？
演，尽管演。
她才不上当。
“在美好年华豪华海鲜自助？何大发坐飞机也赶来了？才第一次见，都惊动父母了？”
老二不知是接了谁打来的电话，焦急地朝着楼下的夏富贵喊：“老爸，你还有心思聊天呢，女婿都快被人抢走啦。”
“谁？这么大胆子？我要去瞧瞧。”
“我也要去。”
“。。。。。。”
“老三，老三，别弄虾了，咱们一起去吧，老爸请客，混吃混喝。”
她不是傻子，她听得出来，他们都是言有所指。
可听着听着，到后来，就乱成一锅粥，特别是二哥接到两通电话以后。
他们好像就不是奔着演戏给她看了。
特别是说何大发也到后。
何大发恐高，不爱出远门，能够让他这么不管不顾的，也就只有儿子的事，所以，夏锦漪还是半信半疑的。
倚在门口，她趴在门上听动静。
老妈好像和老爸在商量：等会儿回来，何大发是留在家里住，还是让他去住酒店的时候，夏锦漪的怀疑越来越小。
她不禁有点慌神。
“吵什么吵？还吃不吃饭啦？不就是一顿自助餐吗？咱家谁也请得起，去，现在就去。谁怕谁。”
喧闹顿时停止，所有的目光，投向夏锦漪。
“看我干什么？我得好好打扮一下，二十分钟，门口等。”
所有人的拍手鼓掌，全都是消音似的。
*
何采澹订的豪华的包间，是整个餐厅档次最高，起步价消费最高的。
钱算什么，只要达成心愿，今天就是他的好日子。
他相信：一定会来。
灯影绰绰，声喧人闹，何采澹望着落地玻璃下的车来车往，心潮难平。
这么多年，总算走到今天。
短信到：计划顺利，准备接驾。
顿时，笑意，从额头漾到嘴角。
当夏锦漪大大咧咧地到来时，何采澹狂跳的心，几乎蹦出心脏，这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悸动。
“耍计谋，还是你在行，表哥。。，大人。。。”
这是有两个称呼的含义，只有他俩能懂。
他仿佛再次看到，雪夜里，倔强坚强的背影，彳亍而行的她，身后那串蜿蜒的脚印。
明天，一定是个好晴天。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0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