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丢死人了，早知道不立那么大的FLAG了。
五条悟躺在自己的血泊中，艰难地等着他刚觉醒的反转术式缓慢修复身体的损伤,现在的他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他身上捅了好几个洞的黑发杀手离去的背影。
那时候就应该听他的，早点动手把天内理子送走，哪还会有这么多事？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抽离了一部分，绝大部分的他在艰难生涩地运行着刚刚悟到的反转术式修复身体的损伤和死神抢命，另一部分的自己却仿佛离体游魂俯视自己的抢救现场一样轻飘飘地思考。
他曾经觉得“祈祷”这一行为是可笑的，只不过是凡人安慰自己的可悲伎俩。可当他倒在地上无法活动也无法提醒挚友规避风险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祈祷”。
可五条悟不信神明，他没有信仰不知向谁祈祷，撕开想去也只能向着自己祈祷，祈祷自己能恢复得再快一些，在其他人被杀死之前恢复作战能力。
但偏偏老天似乎在今天收回了对“神子”的眷顾。
他看见平时一直都一副沉稳样子的同窗称得上惊慌失措地朝自己飞奔而来，褐色的发丝被汗水黏在了少女苍白的侧脸上。
他听见家入硝子爆了一句粗口，她摁在自己喉咙上施展反转术式的手差点把他掐死，刚被修复的声带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杰.......”
“他死不了，我等会就去治他，现在你给我闭嘴别折腾了！”急速奔跑的家入硝子剧烈喘息，喉道火辣辣的，“星浆体死了，任务失败了，所以你这个混球可以别再试着乱动了好吗？！”
家入硝子几乎是在怒吼：“要不是因为你运气好学会反转术式吊着条命，你早就死了！！”
五条悟没有再说话，没有再试着挣扎起来，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血泊里，用他那双漂亮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家入硝子几乎以为他终于要安分下来了。
几乎。
“很惊讶是吗？”
五条悟再次站在了那个黑发杀手的面前，看见这个几乎……不，这个切确“杀了自己”的男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便自己的喉管发痒，想要发出狂笑。
“真是多谢你啊，多谢你那时候没把我的脑袋砍下来。不然我也没机会顿悟反转术式。”
“既然要谢我的话，那就劳驾你让一下路口。我可是已经下班了，还赶着回去看儿子呢。”
伏黑甚尔从盘踞在身上的咒灵口中抽出武器，心里暗骂那不知道隐藏在哪的高纬度生物。
他那时候分明已经捅穿了这小子的大腿动脉、喉咙、心脏和大脑，哪个人类挨了这么一套丝滑连招还能活下来的？
最近是什么日子，一天之内见到两个被他爆头还生龙活虎的家伙。
那个异世界的恶魔女人就算了，毕竟她连碳基生物都不是，但这个小子根本就是土生土长的本世界人，那个高纬度生物给这小子加光环的时候能不能尊重一下人类生理学 ，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职业素养？
虽然伏黑甚尔承认他确实被勾起了战意，但是又迅速压制了下去。
他已经见识并体会了那高维生物诡异的手段，那就绝不可能随便死掉将惠留到TA的手里，她的孩子是上天赋予他的恩惠，决不能像他这个废物一样做个可笑可悲的玩偶被不知道哪来的混账世道玩弄操纵！
伏黑甚尔想要遁走，但战意高涨的五条悟并不答应，抓住零点几秒的战斗空隙一发虚式[茈]彻底封住了伏黑甚尔的生路，雷霆版的紫色杀招顷刻间在地上撕出了一条狰狞的巨大沟壑。
结束了。
五条悟落在烟还未散去的沟壑上，伏黑甚尔没有逃脱他的攻击范围，攻击范围内也没有生命存活，战斗无疑已经决出胜负，但唯一生还的胜利者却没有感到半分喜悦。
......这算什么啊？
在抱起他曾大言不惭地说一定能护住的少女冰冷的尸身时，在被周围为无辜少女之死而鼓掌祝贺的教徒们簇拥时，在他看见夏油杰喘着粗气冲破人群赶到现场时，五条悟突然很想这么问。
我们一直以来的拼命祓除咒灵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群愚昧恶毒的人群能够站在他们同伴牺牲的尸骨边鼓掌，还是为了确保高层的人继续对无辜的人群敲骨吸髓壮大自己？
五条悟的心里有太多疑问，但最后脱口而出的只有一句：“我要杀光他们吗，杰？现在的我绝对做得到这种事。”
他不想再思考这么多了，索性将心中善恶的指针交付给了平时最“正确”挚友。
“不。”
夏油杰沉默了很久，那回答听上去像是惶恐的叹息。
于是善恶指针便停留在了善的那一面，这场最重要的“剧目”落下幕布，造物主闭上了眼睛。
“终于杀青了。”
在回到高专的医疗室，要将天内理子放入手术台上裹尸袋的那一刻，在五条悟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惊恐的目光中，早已气绝的天内理子发出一身叹息，“融化”成了毫无实质的黑影，黑影盘旋着扭曲着，组成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鬼影........你为什么？”
五条悟面色阴沉地捏着一条洁白的手帕，那原本是他拿出盖住“天内理子”尸体面孔的，在“尸体”消散的时候这条手帕物理上落入了他的掌心。
被飞舞黑发如灵蛇般簇拥着的青蓝色皮肤女人伸了个懒腰，这场面着实有些诡谲：“因为我不想再躺着了，扮尸体很累的。”
“这不好笑。”
夏油杰感觉自己从之前那种破碎的飘忽感中落了地，他的灵魂又被他攀附着五脏六腑而上的怒火固定在了人间，他怒目而视。
“小理子的尸体在哪里？”
见两个小孩眼中的愤火都要实质化，程晓玉知道他们这回是真的气急眼了：“没有尸体，从一开始就没有。你们接到的天内理子就是我，我比你们更早找上了她。”
夏油杰：“也就是说真正的小理子还活着？”
程晓玉：“活着好好的。”
五条悟锐利的目光审视这程晓玉：“既然你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们，还要大费周章装尸体骗我们？难道就只是为了寻开心？你不像会是这么无聊的人。”
虽然这个程姓的女人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极不靠谱的样子，看起来也是性格恶劣做事随心所欲，但五条悟敏锐察觉到她那不正经的举动下都有着目的性，即使对方可能不会当时立即察觉，但大概率会达成她的目的。
事实上，和鬼影女王所表现出来的乐子人形象不太一样，她其实非常讨厌无用的麻烦事，骨子里追求更高效的行事。
她告诉夏油杰和自己未来会喜当爹，表面上是想看他们慌张的样子取乐，但同样也点明了“我和平行世界的你自己很熟，你想做什么我都清楚别耍小花招”，省去了自己一行人隐藏早就暴露的底牌和她套情报的无用过程。
她和自己切磋时率先用了将他变成兔子的奇怪技法，看上去是故意羞辱自己，但她却非常快速地将自己恢复成人，也没有语言羞辱，可见她当时的目的只是想最快且没有造成伤亡和物品损伤地脱离战斗。
“这场伪装星浆体的活动大费周章且掺入了大量不确定因素，你一定花费了大功夫才能确保自己在六眼之下瞒天过海，这样大的活动绝不可能只是为了找乐子，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最终目的就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是为了早点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然后下班，但我猜你想知道的肯定不是这些。”
程晓玉用两根指头把解剖台上的黑色裹尸袋推远，给自己腾出了坐下的位置。
“我的目的是不是欺瞒六眼。”
青蓝色皮肤、血红眼睛的恶魔将左手肘撑在曲起的左膝盖上，右手竖起一只黑色尖甲覆盖指尖的食指指向上方，微笑着压低声音。
“简单来说，我要欺诈神明。”
叼出一根香烟家入硝子忘了点烟：“这是某种修辞手法吗？”
“很可惜，不是。”程晓玉身上非人的部分悄然褪去，除去黑色虹膜中央亮起的血红瞳孔，她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性，“接下来的部分是付费内容，看过黑客帝国吗？红色小药丸代表知晓残忍真相并背负责任，蓝色是.......”
五条悟没等程晓玉说完：“我选红色。”
夏油杰：“红色，我现在的心里有太多疑问。”
“你们两个白痴就不知道三思而后行吗？”家入硝子把嘴边的香烟拿下来揉烂成球，恶狠狠地砸进垃圾桶，“我也选红色，你们别想再把我排挤在外。”
看着眼前这份其乐融融的团队精神，程晓玉忍不住感叹地对随身系统说：
【如果我告诉他们我刚才其实后面想说“蓝色是冷漠，绿色是伪装，白色是虚无”的冷笑话，且前面就是单纯想装个逼没打算告诉他们真相，你说他们会不会打我？】
忠诚的随身AI思考了0.05秒后，果断说：【他们会不会打你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想揍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