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为炮灰改命（快穿）》木子程

33、献给河神的新娘（完）

　　　　琉璃看向皇上，忽而笑了，脸上极尽讽刺。

　　皇上看着碍眼，问琉璃为何发笑。

　　琉璃止住小声，作揖行礼，道：“来的时候我与自己打了个赌，自认为会赢，没想到这么快就输了。民女笑自己不自量力，更笑这世道不公。”

　　听了这话，一旁的公公呵斥琉璃：“大胆。”笑这世道不公，不是说皇上不公吗，她可好大的胆子，若她不是小王爷带来的，早有人将琉璃拿下，打入天牢了。

　　琉璃清澈分明的眸子看向皇上：“难道不是吗？皇上查也为查，就说宁安侯被人蒙蔽，难道朝廷断案都是这样断案的。”

　　裴凌云看向琉璃，没想到她如此胆大，竟敢当面指责皇上，就是他，也没这份胆量。

　　皇上不气反笑，看向琉璃道：“你想如何？”宁安侯是贵妃的弟弟，人都死了，债也该消了，看在贵妃的面子上，皇上不打算追究了。

　　他是帝王，却也有私心。

　　琉璃没有回答，笑得从容：“皇上不想知道我给自己打的赌？”

　　宁贵妃浸淫后宫多年，觉得琉璃不是一般人，有些惧怕，当即喝止琉璃：“放肆，一个农女也敢在皇上面前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目光看向一旁的裴凌云，话中的意思不明而喻。不就是裴凌云吗，仗着皇上的愧疚之情，恣意妄为。

　　琉璃看向宁贵妃：“贵妃娘娘实在害怕吗？”

　　宁贵妃摇头否认，她是贵妃，会害怕一个农家女？

　　皇上挑眉，忽而来了兴致：“你倒是说说，你如何与自己打赌的。”

　　琉璃挺直脊背，不卑不亢道：“来的路上，民女与自己打赌，赌皇上是明君，会彻查宁安侯的事。若我输了，情愿把命留下。”

　　皇上听了这话，寻思过味儿来，便朗声大笑，指着裴凌云道：“这倒是个妙人，你眼光不错。”

　　作为过来人，皇上一眼看出儿子对琉璃有意，带回府上宠着也无妨。

　　这个赌约好，赢了皇上是明君，应该彻查宁安侯的事。若琉璃输了，左右贱命一条，可皇上却背负了昏君的名头。

　　孰轻孰重，皇上分得清，对琉璃道：“你赢了。”

　　他不愿意背负昏君的名头，更不愿让裴凌云失望，这女子既是他喜欢的，便如他的愿吧，就当是补偿他的。

　　琉璃听了大喜，赞叹皇上英明，又说皇上是旷古明君，总之好话不要钱，她也乐意说。

　　裴凌云看着琉璃，笑了，她很聪慧，总会给他惊喜。

　　皇上都发话了，让人彻查宁安侯。裴凌云也不客气了，当即将宁安侯府后院井里几十具尸体的事说了。

　　“这可是真的？”皇上皱眉。

　　他以为宁安侯胆子再大，也就抢了几个女人，弄到后院宠着，谁知竟害人性命，还把尸体丢弃井中，这是何等丧心病狂。

　　宁贵妃闻言，极力反驳：“不可能，宁安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也知弟弟荒唐，却不会做这种事，那些女子都是别人送给他的，这事她是清楚的，却不知那些女子最后的结局。

　　琉璃道：“是与不是，找人去查便清楚了。”

　　皇上大手一挥，命人去查，宁贵妃也不敢多言了，怕被皇上怀疑。

　　下面人去查的同时，皇上看向裴凌云：“你年纪不小了，该选妃了，朕书房有些画像，得了空你去瞧瞧，看中谁家的女儿，与朕说一声，朕给你赐婚。”

　　裴凌云看一眼琉璃，连忙拒绝：“不必了，臣暂时不想娶妻。”就算要娶也是娶琉璃，别的女子，他不喜欢。

　　“混账，你难道要孤独终老不成？”皇上今日本不想提这事儿，奈何裴凌云频频看向琉璃，皇上怕裴凌云为琉璃着迷，才说让裴凌云娶妻的话。

　　一来告诉裴凌云他该娶妻了，妻子必须是世家贵女。二来也让琉璃认清现实，裴凌云是皇子，不可能娶一个农女为妻。

　　琉璃也看出皇上的意思，拱手道：“既然皇上有家事要处理，民女先告退了。”

　　皇上都派人去查宁安侯了，定然会给那些冤死的女子一个公道，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

　　皇上摆手，命人送琉璃出宫，对琉璃的态度也算满意，没有攀附权贵的心思，心性不错，就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云淡风轻。

　　裴凌云对皇上拱手，转身离去，跟上琉璃道：“我送你吧。你第一次进宫，免得迷路。”

　　皇上望着裴凌云和琉璃的背影，目光深邃，半晌看向贵妃道：“宁安侯最好是清白的。不然朕不介意将他扔到乱葬去。”

　　说完拂袖离去。

　　宁贵妃吓得瘫坐在地，怎么会这样，弟弟当真做了那些事，不会的，不会的。

　　宁安侯和邱县令的案子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卿与裴凌云相熟，没有包庇宁安侯，很快将事情查清楚，将卷宗递道御前。

　　皇上看了勃然变色：“混账东西，他就是仗着朕的权势，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几十名女尸，最长的死了十年了，还有韩知礼的死，那可是朝廷命官，宁安侯怎么敢。除了这些，还有许多罪证，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大罪，宁安侯却做了。

　　这十年里，宁安侯竟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皇上怎能不震怒，连带着对宁贵妃也生出几分厌恶来。

　　自己的枕边人，是否知道亲弟弟的所作所为，是否也想宁安侯一样丧心病狂。

　　想到这里，皇上没来得觉得恶心，那样恶毒的女人，是他宠爱多年的贵妃？

　　大理寺卿见皇上震怒，又将一份博纸呈给皇上，双膝跪地小心翼翼道：“这是臣审问出来的东西，觉得事关重要，又关乎皇上血统，不敢写在卷宗里，还请皇上定夺。”

　　皇上皱眉，接过纸张看了，脸阴沉的可怕，对着大理寺卿挥手：“你辛苦了，下去吧。”

　　纸上写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宁贵妃假孕的事。都说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都是宁安侯那帮奴才说出来的，大理寺卿不知是真是假，虽交给皇上去查。

　　汴京大街上琉璃拿着一个糖人笑了：“我多大了，你该给我买糖人，是把我当小孩儿了？”

　　没错，这糖人是裴凌云买的，递到琉璃手上时，琉璃都懵了，这糖人不应该给小石头吗？

　　“觉得好看，特意送给你的。”裴凌云抿唇看向琉璃，不知为何，他就想宠着她，就算她想要天上的醒醒，他也会毫不犹豫去摘的。

　　琉璃看了看糖人，笑着道：“好看，我很喜欢。”

　　曾记得，大师兄也这样宠着她，给她一切好的东西，最后连命都给了她。而她呢，眼里只有那个人，看不到大师兄的好，大师兄那时候是不是很伤心。

　　裴凌云见琉璃眼神飘忽，便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人。”琉璃盯着裴凌云，“汴京的事解决了，我也该回去了，若是回去晚了，爹娘该担心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裴凌云的府上。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入她耳中，她不在意，却不想裴凌云难做。

　　那日皇上的话犹言在耳，她不会给人做妾的，即便孤独终老，即便眼前人像师兄，她也不会给人做妾。

　　裴凌云有些失望，也料到会有今日，笑着道：“你想那日离开，我去送你。”

　　宁安侯的事了了，宁安侯府被抄，宁安侯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被判绞刑，念及已身死，暴尸三日，警示众人。

　　宁贵妃因混淆皇室血脉，被打入了冷宫，没有赐死她，已经是皇上看往日情分上。

　　韩知礼被害，皇上对他多有补偿，赏赐不少东西给他的家人，也算是安慰吧。

　　可纵使给再多东西又如何，人都不在了。

　　“明日。”琉璃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要走，便会毫不留恋。

　　裴凌云勉强笑道：“好。”

　　气氛有些僵住，两人回了王府，谁也没开口说话，进了府，王府管家来至裴凌云身旁，对裴凌云恭敬行了礼道：“王爷，宫里来人了，皇上让您进宫呢。”

　　琉璃知道裴凌云有事要忙，借口有事，去了她暂住的院子。

　　她刚坐下，拿着糖人看，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村姑，一个村姑也敢住在我表哥府上？”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渐行渐近。

　　琉璃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少女款步走来，看向琉璃的眼神带着轻蔑，下巴微微扬起，仿佛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她见琉璃不说话，以为琉璃怕了，走至琉璃跟前，从鼻孔发生冷哼：“我劝你别痴心妄想，我表哥身份何等尊贵，断不会让你这村姑进门。”

　　话虽这样说，可看清琉璃的样貌，少女心中没底。

　　她可听父亲说了，皇上要给表哥赐婚，表哥断然拒绝，就是因为府上住了一位绝色美人，因此惹怒了皇上。

　　这少女是裴凌云的表妹，他舅舅的女儿，自小娇宠，行事霸道，心肠倒是不坏，心思也单纯。

　　琉璃眼睛毒辣，自然看出眼前少女的心思，勾唇一笑，盯着糖人问：“你喜欢你表哥？”

　　少女被人猜中了心思，脸颊一红，嗔怒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何时喜欢表哥？”

　　就算她喜欢博表哥，也不能被眼前人说破。

　　琉璃起身，看着少女，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你争，明日我就要离开了。”

　　“真的？”少女不信，觉得琉璃在诓骗自己。

　　在这汴京城，谁不喜欢表哥。表哥仪表堂堂，文采出众，关键是家世好，又洁身自好，府上没有丫鬟通房。

　　琉璃保证：“我明日就离开了，这还能有假吗？”

　　裴凌云不知琉璃见了表妹，直接进宫面见皇上。

　　皇上又拿出几个仕女图，让裴凌云选：“之前的你不喜欢，再看看这些，若是有中意的，朕给你赐婚。”

　　裴凌云不看那些仕女图，直直望着皇上：“臣有喜欢的人。”

　　“就是你府上那位？”皇上皱眉，“你若是喜欢，收进府中宠着就是，但是你的正妻不能是她。”

　　那女子虽有绝色的容貌，到底身份低了些，他坚决不同意这样的人做正妻。

　　裴凌云早知皇上的打算，直接道：“她明日就要离开了。”

　　若是不能娶琉璃，他这辈子不愿意娶妻。

　　皇上不知裴凌云心中的想法，觉得琉璃识趣，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满意点头：“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要离开，自行离去就是，仕女图你带回去慢慢选，选王妃的事不急。”

　　琉璃都要离开了，皇上反而不急了。

　　皇上就怕裴凌云脑袋一热，直接娶了琉璃。

　　“我不喜这些女人，十年前你送我去做质子，我没有任何抱怨，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如今我恳请您，允许我娶琉璃，若是您不允，这辈子我愿意独自一人。”裴凌云说完，朝着皇上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听到他的话，皇上怒目而视，紧紧盯着裴凌云的背影，吼道：“你回来，你什么意思？”

　　这是不愿娶汴京的贵女，非要娶一个农家女，那个农家女有什么好的，只有一张脸能看。

　　裴凌云并未回头，道了句：“就是你想的那样。”说完头也不会离开了。

　　他回到府中，管家告诉裴凌云，琉璃已经离开了。

　　“怎么会？”裴凌云不信，琉璃不是说明日离开吗，想了想又问管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将表姑娘找琉璃的事说了。

　　裴凌云怒斥：“谁让她进来的？”

　　还把琉璃赶走了。

　　管家沉默不语，那可是表姑娘，平日表姑娘进府也没人拦着。

　　裴凌云也想到了一这点，又深知琉璃的性子，对管家摆摆手：“你下去吧。”说完他朝着琉璃的院子走去，

　　琉璃想走，谁也拦不住。

　　此刻的琉璃已经出了城门，她一身男子装扮，骑在马上，倒显得英姿煞爽。

　　她勒住缰绳降，回头看了看城门，心里想着，希望裴凌云回来不要生气，毕竟她事不告而别。

　　她也想明日离开的，怕再生出事端，索性早日离开。

　　他们总归要分别的。

　　很快，琉璃回到玉家，玉家人见琉璃回来了，自是喜不自胜，纷纷上前查看琉璃的情况，见琉璃没瘦，也就放心了，见她肚子回来，又问裴公子怎么没来。

　　琉璃道：“他本就是汴京人，定是留在汴京的。”

　　对于这事儿，琉璃不愿多说的样子，玉家人也不再多问。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饭后，琉璃问家中的情况，玉父玉母连说好，还说生意越来越好了，石头也进私塾了，夫子还夸石头，聪慧又悟性，是个不错的苗子。

　　听了这些话，琉璃就放心了。

　　得知琉璃回来了，吴氏不信，特意上门看了，见真的是琉璃回来了，指着老天说天道不公。

　　她刚闹了一会儿，就被村民赶走了。

　　琉璃能安然回来，村里人更敬重琉璃，若是没有一点本事，能平安回来吗？

　　玉大柱停说琉璃回来，催着村长来玉家，非要再给琉璃说亲。

　　玉村长不乐意，上次就被拒绝了，玉家人不会答应。

　　他劝说玉大柱一回，让他死了着心思，他会找媒婆给儿子相看人家的。

　　琉璃不是他们能肖想的。

　　琉璃不知玉村长家的事，收拾一些东西，去了县城，这些是给俺姑娘带的特产。

　　安家药铺，安姑娘在药柜前抓药，没有看见琉璃。

　　琉璃也不想打扰安姑娘，就等在一旁打量着安家药铺。

　　安家药铺重新装修了，来看诊的络绎不绝。安姑娘和安大夫忙得不亦乐乎。

　　琉璃替安姑娘高兴。

　　等拿药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安姑娘才发现了琉璃，放下手中纸张，朝琉璃走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刚回来，知道你担心我，来给你说一声。”琉璃笑盈盈看向安姑娘。

　　安姑娘上下打量着琉璃，见她无恙，也就放心了，说起了这些日子的事，主要是她去汴京后，大家都很担心她。

　　百姓们都希望琉璃回来，她现在是清远县的支柱，若是没有琉璃，他们哪能过上好日子。

　　琉璃听了很欣慰：“谢谢大家都惦记我。”

　　一晃半年过去了。

　　八月份，玉家迎来一桩喜事，玉海与刘三丫成婚了，婚后三个月便有了身孕，可把玉母乐坏了。

　　这半年来，也有许多人向琉璃提亲，琉璃一一婉拒了，她不喜盲婚哑嫁，更不喜与陌生人生活在一起。

　　为了这事儿，玉父和玉母每每发愁。

　　大嫂刘氏和刘三丫总会劝说一二。

　　天气渐冷，再有几日就要过年了，玉家的门忽被敲响。

　　琉璃听见声音出来开门，推开门的那一刻，她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头上传来裴凌云的声音：“小师妹，你家缺女婿吗，倒插门的那种？”

　　一声小师妹，让琉璃红了眼，推开裴凌云怔怔看向他：“你……”真的是师兄吗？

　　怎么会，怎么会是师兄，师兄为她挡了一剑，该是魂飞魄散了才是。

　　裴凌云摸了摸琉璃的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确实是我。”伸手将琉璃揽入怀中，脸上尽是满足，既然老天让他们相遇，他再也不会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