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四沂

3、未眠

　　《未眠》番外三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晋江四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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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还蛮不错的晴天。
　　傍晚的晚霞在教室透明的玻璃窗外的天空大片绚烂燃烧，纪律委员在讲台上宣布新的座位安排表。

　　祁衍百无聊赖地举着手机拍远天红橙黄渐变晕染的晚霞。
　　快门“咔嚓”声响的瞬间，纪律委员拖着嗓音念——
　　“颜浅，右边第六排靠过道座位，祁衍，右边第六排靠窗座位。”

　　那是他们俩的名字第一次一起出现。
　　祁衍收回手机，挑眉，一边低头欣赏晚霞照片，一边暗暗想：那小书呆什么时候才能在成绩单上追上他？
　　啧，明明他已经随便考考了。

　　祁衍收起手机，掌心一片通红还未散。
　　赵兴亮不小心瞥见一眼，好奇道：“你这手咋了，去挖牛粪了？”

　　“挖你脑髓。”祁衍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课本，还觉得不解气，“sb。”
　　英雄救小书呆的事情，多么高尚伟大。

　　纪律委员座位安排表已经念完，教室里一片哄闹，大家开始搬课桌。
　　祁衍三两下拖过去放好，在教室里随意一扫，看见颜浅还在收拾她那一大堆书。

　　他只觉得没办法理解——
　　一年半了，她到底在搞什么，那么认真学习，竟然还没追上他？

　　果然。
　　他真的太聪明了吧，随便学学也这么牛逼。
　　祁衍给自己默默下了句定论：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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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傍晚的晚霞特别好看，是五月初的天，恰好是立夏。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是她生日。

　　祁衍早早放好课桌椅，出去上厕所。
　　还没下课，走廊安静空旷，楼外晚霞绚烂，映在教室透明的窗玻璃上，变成各种切割形状。
　　他一路踏着霞光，心情也莫名绚烂。
　　走两步，小跑，起跳。
　　一个完美的空中扣篮。

　　从厕所出来后，祁衍背靠着阳台栏杆，两只胳膊肘往后，随意地搭在栏杆上，朝教室里看。
　　他的新同桌，小书呆已就位。

　　还是先前那副样子，下课了也不走动，坐在座位上看书。
　　脊背挺得笔直，微微低着头，高高的马尾垂在后背。
　　侧脸白皙又圆圆，好像个白色奶苹果。

　　祁衍五根手指弯了弯。
　　总觉得，她的脸看上去很软，也不知道捏一下，手感什么样的。

　　上课铃响，祁衍单手插兜慢悠悠晃进去。
　　人已经立在她旁边了，她还浑然未觉。
　　“让让。”他说。
　　语气懒懒散散。

　　在她抬头看来的瞬间，率先别过脸去。
　　通常来说，侧脸都比正脸更好看。

　　余光里，颜浅很快收回看他的视线，上身前倾，给他让了个空位过去。
　　祁衍觉得，有点乖。

　　但很快被打脸——
　　她居然偷偷在上课时间看杂志。
　　看那些闲得蛋疼、青春疼痛、无病呻吟、吃饱了没事干撑着的杂志。

　　破案了。
　　祁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年半，她还没追上他的成绩。
　　假乖。

　　这也就算了，难道他下午救她那一下不够帅吗？
　　为什么这人好像全忘了？
　　不仅没对他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以身相——

　　啊不是。
　　祁衍刹了下车。
　　为什么这人要对他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骗他物理课是化学课？
　　如果不是他厉害，不就当众出糗？

　　这也就算了。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乖、那么好欺负，做了他的同桌后，只会跟他顶嘴！
　　气死。
　　白眼狼。

　　祁衍终于明白为什么张无忌他妈会对他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他背靠着墙瞥了眼又在摸鱼看杂志的白眼狼，一脚踩上她凳子横杠。
　　她急了，转头瞪他：“干嘛？”

　　听听，多不耐烦。
　　对她那前桌江淮怎么就客客气气笑脸相迎的？
　　还特意旁敲侧击，曲线救国，叫李侃去叫江淮换过来坐。
　　就为了问别人题方便？
　　怎么他是摆设？

　　祁衍踩着她凳子恶意地往前踹了下，“题做完了？”
　　给人差点晃到地上，又转头瞪他：“等会儿再做。”
　　“拜托，智商不行就努力点好么？”祁衍嗤了声，一把抢过她的杂志，“做题去。”

　　“你还我！”
　　白眼狼张牙舞爪扑上来要抢，可惜胳膊腿都短短，他举高高，她碰都碰不到。
　　“你不行啊。”祁衍歪着头笑得欠揍，“小矮人。”

　　给人气坏了，转过头不理他，他又巴巴地凑上去，“还你，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
　　“神经病。”颜浅拿起杂志直接往他身上一拍，一点都没手下留情，“有病啊你！”

　　祁衍只想笑。
　　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