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3.告死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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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朋友陈幻花是一个……像武小翠一样喜欢跟他讲外面大千世界的人。
而且他还有个奇怪的癖好，喜欢穿女人家的衣物。
老人像过去一样巡视着村落，他化作虚影在村子附近巡视。他四百年前自爆形成的保护已经有了裂痕，他干脆一点点修复起来。
“前辈当真不想去外面看看？”
老人又一次摇头，停下步伐头也不会道“某不会离开这里——你既然已经修养好就快走吧，倒也不用陪老头子在这无聊的巡视。”
“不嘛，前辈好狠的心，难道一个人巡视就不怕孤单寂寞”陈幻花好像看不见老人的冷脸，只是笑嘻嘻的转变话题，
“安乐村可真是有趣极了——鄙人几日来和村民闲聊知道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今日有盛大的祭典呢，前辈不去看看？”
祭典。
泰琼君听武小翠说过祭典，但他从来没去看过。
雌雄莫辨的美人撒娇似的祈求道“去嘛，去嘛。”
泰琼君没有美丑观念，但他最听不得这样反反复复的恳求，只好叹气同意。老人随手在保护村子的防护罩上打上法诀，等着过会回来时慢慢修补。
女装的男人笑眯眯垂下眼帘，掩住一丝算计，再抬眸时满满都是欣喜信赖的笑意。
二人紧赶慢赶走到了村子里的祭台。
祭台上有着一个戴着青鬼面具的祭司，他挥舞着长棍，跳着祭祀的舞蹈。
奇怪的是，祭司旁边有四个女人，她们穿着带血的祭服，双目无神的跪坐在祭台东南西北四方。
台下是几个还小的女孩，她们想牛羊一样被赶到一起，旁边是守着她们的人。
这是武小翠的描述中没有的东西。
祭司的祷告词要结束时，其中一个女人忽然暴起，不顾自己被磨出血的膝盖，挣扎着想要起身。
祭司对此习以为常，依旧念着古老的、辨不清音节的祷告词。
旁边的男人把挣扎的女人狠狠按在地上，用力之大，那女人的头甚至被磕破了血。
女人用嘶哑的声音痛苦哀嚎着“为什么你们这群畜生没有下地狱，为什么会有神明庇护这里？!我诅咒庇护你们的神明，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祷告词完毕。
呆住的泰琼君听不见什么祷告里的赞美之音了，他满耳都是女人的诅咒声，满眼都是四个女人被当做祭品生生斩下头后满地的鲜血。
刚才那个咒骂他的鲜活生命死了。
女人看上去还很年轻。
台下那被围成圈的女孩们死了，她们幼小的生命还没来得及看看陈幻花口中的大千世界，就被用刀挖出还跳动的心·脏放在祭台，剩下的血肉被村民们瓜分一空。
安乐村民在421年前大旱时不知谁提起的血腥祭典仪式，因为泰琼君自爆斩杀旱魃而产生的大雨，让他们误认为是祭典的功效，并将仪式传承了足足421年。
421年间，又因为泰琼君自爆而生成的保护罩让村子免受天灾人祸，更给了村民们传承仪式的理由。
421年，每年一次祭典的话，也有上千数的无辜者受害——村里的人不够做祭品，他们就坑骗拐·卖外人做祭品。
要慈悲、要宽容、要守护安乐村——这是武小翠教会石像的。
可武小翠没有告诉单纯的石像，如果弱者变为施虐者，曾经被伤害的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信仰的崩塌有时只在瞬间。
泰琼君想起旱魃的嘲笑“你不该让她回去的，她死了，她死了!”
他以为是旱魃的谎言，但现在看来，武小翠会不会是血腥祭典下的第一批祭品？
老人反胃的干呕起来，他想流泪，可石像是不会流泪的。
“外乡人，是外乡人!”
“吃了他，吃了他!!!”
显形的泰琼君就这样暴露在安乐村民面前。他麻木的任由这群庇护在他羽翼下的残暴之人拿刀，拿叉一片片割去他身上的血肉，然后又被身体里庞大的信仰之力修复身体。
循环反复不知多久，高悬苍穹的烈阳从日出到日落。
掐了隐身诀冷眼旁观的美人觉得这一切没有趣味——两方对峙才有意思，而不是一方像死人一样全盘接受伤害。于是拍了拍手，那群村民一个个晕了过去。
他挂着和之前一样的美丽笑容，俯身趴在浑身是血、可身体已经被信仰之力修复的老人背上，修长的手指划过老人棱角分明的脸颊。
老人无动于衷，只是呆愣着看着远方。
陈幻花——也就是幻花魔君，轻笑着在老人耳边咬耳朵
“您真可怜呀，前辈。”
“你的仁慈一无是处，你的善意被肆意践踏。”
“仁慈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来，拿起这把剑——去杀了他们。”
老人颤抖着手拿起陈幻花递给他的剑的剑柄，跌跌撞撞的起身，高高举起这把曾陪他一起斩妖除魔守护村子的剑要对地上的人挥去。
在离人脖颈半寸时，老人颓然的扔掉手里的剑喃喃道“某做不到，某做不到啊。”
泰琼君的剑能斩遍世间妖魔鬼怪，却斩不断人心魑魅魍魉。
老人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无力的跪在地上，他哭着说
“杀了某吧。”
幻花魔君微不可见皱了皱眉，他恼怒的抓着老人的头发强迫老人抬头看他。
那是一双没有聚焦的双眼。
明明顶着和苏卿一模一样的脸，却没有活人该有的生机，反而像一个被抛弃的木偶。
男人笑出了声。
他像是一个看见可以折腾的新玩具的孩童，露出天真而残忍的笑意。
他勾起颤抖的神明的下巴，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对方的眉心。
老人体内庞大的信仰之力顺着修长的手指慢慢涌入幻花魔君的丹田，温暖的力量让男人轻吟出声。
他不急不忙用灵力覆盖老人脑海里的记忆，并在里面植入虚假的温情故事。
失去老人灵力支撑的保护罩在月光下碎成粉末，安乐村从此再也没有神明庇护他们为非作歹。
做完这一切的魔君大人伸了个懒腰，难免发了个善心把老人抱回了那座破旧的国师庙。
他坐在垫子上盯着昏睡的青衣老人。
良久老人揉着额头晕晕沉沉醒来，扭头就看见旁边一个平胸的“女人”笑吟吟的看着他。
“女人”的声音却是男子声音，娇懒说道，
“你醒啦，国师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13.告死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