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上古仙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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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场的比试安排到了十天后，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与孤皿那一战她收获颇丰，与其花这些时间来强行练级，不如体味那时明悟巩固修为更加的有益处。
知更一路走来，也懂得个张弛有度。有些事情，还真是急不来。
奚羡那货不知道去做什么阴损事去了，整天不见影的。
知更也习惯了，若是哪天那货死盯着她，那才是人间惨剧。
是以，她十分的珍惜这段美好的时光。偶尔敲敲鼓，偶尔逗逗多朗，看看那半边的落日，竟然生出些岁月静好的闲适之感。
老实说，爽透了。
带着愉悦的心情，拿出前些日子翎音送过来的仙乐谱，打算敲上那么一通。
可能是心境使然，她竟然能看得进去了。
刚拿到手那会，她可是甚门道都看不出来的，更别说时演奏了。只觉得自己在看天书，能看得见，但一个都不懂。
按翎音的说法，这是她抄誊改写过的，不应该如此艰涩难懂的呀！
可想到兰苑姑姑办事向来稳妥，知更只好把差点脱口而出的“你该不会是拿错了吧？”那句话生生的噎了下去。
如今一看，嗯，是自己疑心太重了。谱子没拿错，是自己太过浮躁了。
拿起鼓槌，脑子里回忆仙乐谱上的音符，手起，“咚......”行云流水，润物无声，知更进入一种异常美妙的境地，她的五感异常的敏锐，达到了她从未有过的高度。
仿若灵魂出窍，俯瞰天地，森罗万象，纤毫具现。
她彻彻底底成了一个旁观者，连同情绪都变得缥缈，不悲不喜，仅仅只是看着。
但她又能相通于路边石，崖上草，湖中莲，空中云......万物尽在胸中，万物尽在手中，此等感觉，着实美妙。
“哇......”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知更惊得从虚妄中短暂回神，她愣愣地望着鼓上那抹刺目鲜红，竟有些不知所措。
饶是如此，她的手也并没有停止下来，她的手脚不受自己的控制，如提线木偶那般，麻木地继续敲打着那套仙鼓。
那如鬼魅般勾魂夺魄的声音不断地从她的手中诞生。
“不能停！”
不知从何处传来熟悉的声音。短暂的惊愕过后，知更双眼一沉，竟有了一股安心之感。
无视嘴边的血迹，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手中的鼓槌握得更紧，凝神摒气，再次投入到仙乐中去。
不能停，不能停！知更虽不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那人这样说了，那就是真的不能停。
若是她停下来了，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如同身后被看不见的猛兽追赶，稍慢一步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能被它主导，不能被它牵着走。”
那人软软糯糯的声音此刻就像是天籁，在她快要陷入失神的时候及时响起。
一双小小的手掌放到自己的后背，一副清凉感从那里传来，灵台瞬间清明。
那股清凉引导着她如何吐纳生息，如何起转承合。
是那样的耐心，那样的温柔，那样无微不至。
换做往日，知更定会吃惊不已，反差之大，判若两人。
可现在，知更已经没有这个闲心去关注这些有的没的了。哪怕有对方指引，可每一下，依旧极其费力，既不能出一丝一毫的错，又要时刻保持如履薄冰的高度集中。
身心疲惫，心力交瘁。在八大炼狱那会，痛苦的是肉身，锤炼的是体。这回，痛苦的是神魂，锤炼的是魄。
而仙源的起点，则是魂魄。
“啊！”随着极其惨烈的一声悲鸣，宣告了奏乐的结束。
知更浑身浴血，面色苍白，在绷紧松解的那一刻，头重脚轻地栽倒在了地上。
......
待知更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奚羡那张雪白粉嫩的娃娃脸。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气人表情。之前的温柔耐心仿佛是错觉，是她在那种飘忽状态之下产生的幻觉。
“你晓得你身上发生了甚？”奚羡盘腿坐地，支着下巴笑着问她，“若不是本座耳聪目明，大老远的察觉到不对，你早就凉透了！”
虽然她在笑，可眼里没有一点笑意，甚至隐隐带着怒气。
那上古仙乐谱上的曲子，除却奏者自身，旁人是无法听得到的。就连仙乐造诣颇高的翎音都察觉不到。刚才实在是凶险万分，若她再晚来一步.....
越想越气，正打算开口再教训知更几句，却蓦然瞅见对方红着眼睛，红着鼻子，一副要哭的样子。
奚羡哪里见过这等模样的知更，竟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在印象中，这小妮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遇到再不讲理的事情也能咬着牙拼着狠劲扛过去，在不甘中逼迫自己变得强大的那种家伙。
她何曾见过她如此软弱委屈的可怜巴巴模样？
奚羡此刻心间就像被塞了一把棉絮，乱糟糟的，不自觉的伸出手，摸摸知更的脑袋，用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语气，像是在哄的那样说道：“那个，可要本座替你复仇？”
知更的鼻子更酸了，眼看着就要流泪了，赶紧把头转向另一侧，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矫情。
刚才那种生死一线的惊险感觉越是回想就越是后怕，若不是奚羡及时出现，自己就真的走火入魔，变成个活死人了。
如今危机解除，又被奚羡难得的温柔对待，这委屈就哗啦的一下子涌了上来，止都止不住。
知更她自己这时才发觉，哪怕她再不承认，自己对奚羡是有依赖的。
从一开始的知更鸟那会到现在，她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知晓对方很多不能对外人道的秘密。她们的交集比她所认为的都要深。
奚羡虽然总是在捉弄她，坑她，但她也从中得到了很多。
她们的关系早已不复当初的那般利用与被利用了。
见奚羡小心翼翼的模样，知更看得有些稀奇，但又怕她耐心耗尽，真的动手。
到时候，整个方外之地必定起大风波。
自己的场子自己找回来，挨了打，就自己打回去！
知更嘴唇轻微蠕动几下，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艰难地冲奚羡微微地摇了摇头，剧烈的疼痛传来，浑身疲软无力。
奚羡点点头，道：“那好吧，本座就依你。”
说着，奚羡手捏法诀，拇中二指做鸟喙状，轻点知更的额头。
一股心旷神怡的舒适感袭来，知更自觉四肢百骸都被潺潺流水滋润，枯木逢春，瞬间焕发出生机。
“仙脉受阻，暂时用不得仙术了。万幸的是，仙源得到润养倒是比之前更加的充实稳固，也算因祸得福了。休息个一年半载，自会慢慢恢复。你越阶奏那仙乐，只受这点损失。你真的要感谢本座才是。”
若不是她把知更扔到八大炼狱去，彻底地锤炼了一番肉身与仙根，她早就在一开始虚妄的时候就爆体而亡了。撑不到她赶来，自然就没有后面增益仙源的事情了。
若知更能好好恢复，起码也能到九品，若是运气好，还能一举得真仙。说因祸得福也错不得。
那上古仙乐虽只得半本，循序渐进的话，确实是个好东西。
循序渐进的话呢......
知更动了动身子，活动基本没问题。但也如奚羡所说的，她现在仙脉被封，什么仙法都用不了。
“君上，你不是很忙的么？”知更冲奚羡说道，已经不是暗示了，明晃晃的要赶人了。
自己那副糗样被对方看到，总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去，欲盖弥彰地掩饰自己的窘境。
奚羡脾气甚好，装作没看到知更的面红耳赤，道：“是呀，本座也是很忙的。你都不知道本座丢下了多大的工程赶来。功亏一篑，又要重头来过了，啧啧。奈何呀，某人是个没良心的......”
奚羡一边说着，倒是也真的离开了。
知更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反省自己：莫非，自己真的是做得太过了，过河拆桥。连句道谢都没给对方。
下次吧，下次对她好一点。背地里少骂她几句吧。还有就是，再卖力一点替她找裂空仙兽吧。
不过，她是谁呀？她是奚羡呀！她能有什么正经事？打扰了她，就是拯救了被她作弄的无辜仙者呢！她是在替她积德行善呢！
如此一想，知更的负罪感就立马减轻了一大半。
看看天，但凭感觉跟记忆，大约过了七八天的样子。毕竟多朗没来找她要吃的，就说明不到十天。
那家伙可是定时要来跟她要吃的，天塌了都日期而至的。
她拿出哨子，吹响了一声。
一只虎头虎脑带着一股憨劲的黑色凶兽多朗就屁颠屁颠的跑来，见着知更跟前没有食盘。表情肉眼可见的由兴奋变为失落，垂头丧气，可怜巴巴的。
知更摸摸它的大脑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就知道吃，放心，少不了你的一顿。不过，你要先带我去办正事，办完了再给你吃的。”
她现在连半个仙法都用不了。若是徒步去主峰，没个几年是不行的吧。
有一些事怎么都想要一个答案。虽自己心里有了个大概猜想，但她依旧想要个确切的答案。
若是不搞清楚，她心里难安呀！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上古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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