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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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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运?!”
陈永茂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总算是记起了这号人物。当年军中有名的赌棍。
这家伙,出尔反尔,竟然还敢找上门来。哪还有什么事情,莫不是还想到他这里打秋风?
心里鄙夷了一番。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宜做得太过。
毕竟当年的事情,他也有份参与。暂且看看他的来意。
“毓杰,此人现在何处?”
“儿子也不知此人所说真假,便妄自暂且安置在客房。”陈毓杰见父亲并未责怪,这才舒了一口气。
近日里,他实在是倒霉。做什么都不顺利。牵扯到父亲大人的事情更是马虎不得,惹了父亲厌恶,那是万万不能的。
稍后,庞运便被人带了上来。
刚一入厅,就瞧见端坐在中央的陈永茂,便“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大人恕罪!”
若非是逼不得已,他不敢前来。陈永茂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比谁都清楚。
这一番告罪,让陈永茂心中的火气消了不少。原本就存着暂看的意思,此时倒也静下心来。
“这可使不得。远来是客,坐下说。”陈永茂话语说得热络,屁股却没有挪一挪。脸上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庞运一番察言观色下来,还是没有猜度出陈尚书的意思。只得借着话头,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慢慢的移动着脚步,在下首的位置上坐下了。
“尚书大人,小的实在是无颜相见。当初亏得大人宅心仁厚,才有了小老儿的一段安逸日子。只是如今,哎,实在是走投无路。”
“哦?”陈永茂懒洋洋的躺倒在椅子上,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大人,你知道的。小老儿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来两把。本来一直也过得去,只是前段时间点子太背,欠下了不少债。媳妇带着孩子走了,剩下我一个。天天东躲西藏的。实在是没办法才斗胆前来打扰大人。”
庞运慢悠悠的说明来意,与虎谋皮岂是那么容易的?他也不是傻子,没有一点依仗,怎么敢寻上门来。他的手里可不只有年代久远的一些闲言碎语,更有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惊天秘密。
陈永茂高居上位已久,庞运的这点小伎俩他还不放在眼里。急冲冲找来的是他,有求于他的也是他。故而,并不接话。依旧慢吞吞的闲聊些诸如住的可好?饭菜是否合胃口的话题。
论城府,庞运是赶不上陈永茂一个脚指头的。被他三言两语的一打岔,心里便不免着急起来。原本还想要卖卖关子,提高价钱,现在不得不主动提及了。
“大人,可还记得罪臣赵乾?”
果然不出所料,就凭他一个小喽啰也想威胁自己?当年的事做的如此隐秘,二十多年来早就雁过无痕。无凭无据,不过都是些谣传罢了。
“赵乾居功自傲,甚至里通外敌想要谋反,陛下亲自下狱斩立决。一代名将就此命丧黄泉。”
陈永茂一番交谈,似乎还颇为惋惜。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早年得蒙大人不弃,偶有得用。只是赵乾之事,究竟如何?就不必掩饰了。”
庞运就着茶杯喝了一大口,握紧拳头给自己提了提胆子。
“庞老弟,这是来叙旧的?赵乾之事,本官也是奉命行事。若没有其他事情,本官还有要事就恕不奉陪了!”
陈永茂不想再浪费时间跟他掰扯,此人若是没有什么可图。就一无赖,让他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之所以坐在这里,不过是想看看究竟有何花招?
“大人,赵乾将军虽已伏诛。却不知将军尚有一丝骨血留在这世上?”
庞运不再绕弯子,直接将最后的依仗托盘而出。陈永茂的每一个表情都显示出了他此刻极度的不耐烦。
“不可能!谋逆大罪,抄家灭族!”陈永茂直觉这是庞运为敲诈的借口。
“当年赵乾将军漠北之战溃败之后,押解进京受审!之后,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京中的骨血自然被斩草除根。却不知道远在边城的一位刚满月的小姐早已偷偷远走高飞。那位小姐本是将军的养在外面的一位女子所生,因战事紧急,还来不及到京城上族谱。故而,知道的人并不多。”
庞运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样好,虽然知道有这位小姐的存在,却没想到在山穷水尽的时候,竟然被自己给遇上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吗?他可得牢牢抓住这救命稻草。
陈永茂举着茶杯的水晃了晃,有一瞬间的失神。示意左右,很快上来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伸手就掐住了庞运的脖子狠狠提了起来。
庞运脚不沾地,双腿不住的胡乱拍打着。偏偏脖子被掐的青紫,脸涨得通红,发不出一个字来。
“不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也敢上府要挟!”
眼瞅着快要断气了,粗壮汉子猛一撒手,庞运立马摔了个狗啃泥。刚从死亡边缘走过的恐惧,让他赶紧大口大口呼吸起来。这一刻,他有些后悔前来与虎谋皮了。
“小的不敢。只是家境艰难,尚书大人又一向乐善好施。才腆着脸求大人帮衬一二。”
还真是要钱不要命!
陈永茂示意管家拿来一袋银钱,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庞运看到钱袋,两只眼睛跟放了光似的。往前爬了几步,将钱袋紧紧护在胸口。
“谢尚书大人赏赐!前日里,小的在街上闲逛,正好看到一家人在一个新开的火锅酒楼前闹事。本来也是瞧个热闹。却谁曾想看到一位前赵将军别院的看门人。因为他有哑疾,所以小的一下就认出来了。他身边的女掌柜跟将军那位外室十分相像。那年纪看着也正符合。应该是赵将军遗孤了。”
“火锅酒楼?”
“叫什么南来顺的。”庞运点头如嗑蒜,将自己的猜测一一道来。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庞运被这一声吼,吓得夹着屁股赶紧溜了。
“大人,需不需要?”粗壮汉子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陈永茂嫌弃的点了点头,随口吩咐道。
“把毓杰叫过来。”
陈毓杰在过道上看到庞运哆哆嗦嗦的往外小跑着。脸上惊魂未定。正要询问一二,就来人禀报老爷有请。
“爹,你叫我?”
“听说城里出了个什么火锅酒楼,叫南来顺的?”
一听到这三个字,陈毓杰就有些喉头发火。几次三番没给整下来,现在竟然还入了父亲的耳朵。生意上的事一直由他做主,不知道怎么惊动了父亲。
“就在咱们酒楼对面。”
“年轻女子带着一个哑巴开的?”
陈毓杰如实的点了点头。
“你走近点,我有事吩咐你。”陈永茂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陈毓杰赶紧向前两步,将耳朵凑向父亲。
下一瞬,待他听清了内容。整个人也不由得一怔。其实,他是知道那人背后还是有人的。但他此刻并不敢点出。难道又是有了什么风声?
父亲做事有他的原则,他不敢置喙。只能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