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大佬后我飘了》风卷江湖

50、第 50 章

　　槐树村的街道宽敞平整，全都是青砖铺就，经年行走留下的沟沟壑壑看着就十分具有历史沧桑感。魏然和雷肃一路走过，发现路边立着不少一人高的牌坊。
　　什么是牌坊？
　　因为常年经营古董生意，魏然平时闲着的时候没少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牌坊这种东西他还真有些了解，一般都是古代时候为了表彰功勋，科第以及忠孝节义所建的建筑物。
　　比如说，谁谁谁干了一件造福百姓的大事官府就可以给这个人立个牌坊表彰一下，让大家都知道，谁谁谁考中了状元也可以在家乡立个牌坊炫耀一下，那可真是光耀门楣啊，左邻右舍都跟着沾光的大好事。至于忠孝节义就更好理解了，反正就是谁家能得着一块牌坊立在家门口，那真是光宗耀祖没商量的。
　　这街边的那些牌坊个头小巧，都不怎么高，是石头雕刻的，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四柱三开间小牌坊形制，要是和村口那个巨大的石牌楼比的话，可以称得上是袖珍二字了。魏然大致数了一下，这条街上像是这样大小的牌坊差不多有七八个，他不免有些好奇的凑上去看个究竟，什么人啊？能撑得起这么多牌坊？要知道，谁家要是有这么一个牌坊那真是不知道哪辈子烧了高香了，不说左邻右舍了，连地方官都得高看一眼。
　　等魏然走近一些一眼就看到两个大字，“贞洁”，他立刻就明白了这都是什么牌坊，往左右就近一扫，周围的几个牌坊上不是冰清玉洁，就是节烈流芳，顿时就心灰意冷兴致全无。
　　这一座座贞洁牌坊下压着的不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是一个女子苦难的后半生。实在是让人不忍卒看。
　　魏然粗略的看过一遍后，皱着眉头道：“怎么都是贞节牌坊？还都是死节殉夫？”这牌坊上写着主人的生卒年月，很多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甚至还有几个十几岁的。
　　魏然忍不住摇头，叹息她们生不逢时。
　　“走吧，不要看了。”这一座座牌坊上沾着枉死者的怨气，看多了容易影响心情。雷肃生前所在的大齐朝虽然是个短命的王朝，但是那时民风开放，允许女子二嫁，给女子的牌坊也有，不过大都是给一些了不起的文人学士了的母亲褒扬他们的养育之恩而建立的，像这种为夫殉葬的真是太少见了。
　　雷肃摇摇头，显然是不赞同这种婚姻观念的，尤其是他常年生活在边疆，那里民风彪悍，好多女子甚至比男子还要厉害。敌寇来袭一次，就是十室九空惨状，能活下来的大多是妇孺。如果都要求女子必须从一而终，或者是丈夫死后必须守节，那几十年下来大齐朝还哪有人丁了？
　　当时皇帝就曾颁布诏令，鼓励寡妇再嫁，生一个孩子给一份田地，雷肃虽然看不上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是必须得承认，这人还是有些能耐的。
　　不多时，俩人就来到了村子的最东头，远远的就能看见那株据说有千年树龄的大槐树，树干粗壮，像个大磨盘，此时正值槐树叶子发芽的时节，浓密的叶子显得树冠尤其大，颇有些遮天蔽日的架势。
　　“啧，营养不错啊！”这槐树又高又壮，仰头都看不清树顶的叶子，魏然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确实，雷肃附和的点头，这槐树确实是长得非常好，即便是棵千年老树却丝毫不见腐朽之态，反而生机勃勃。
　　雷肃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来，“有意思。”勃勃生机中竟透着一股衰败迟暮之气。
　　“你说什么？”魏然没听清，一边往大槐树的方向走，一边歪头问道。
　　哗啦啦一阵风过，吹的枝叶相互碰撞，一股子水腥气迎面扑来，魏然自然而然的朝着风刮来的方向看去，这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
　　在大槐树东面五十几米的距离外有一片大水塘，那水塘面积还不小，岸边长满了水草和芦苇。在浓郁的代表新生的绿色中还夹杂着去年枯死的芦苇杆。
　　死亡与新生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诶？那树下有人？”魏然走在前面，换了个角度才发现树下还有别人，那是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婆，穿着褐色的粗布衣裳，十分不起眼，唯一的不同色彩就是她头上挽成发髻的花白色的头发。
　　因为树干太粗了，那老婆婆身形又瘦小，完全被树干挡住，所以魏然才没注意到这里还有别人。
　　“老婆婆您好啊！”魏然只是愣了一下，就面带笑容的上前去打招呼。
　　老婆婆看上去年纪很大了，身形佝偻，脸上满是老人斑，她眼角皮肉松弛耷拉下来几乎遮住了眼珠。听到有人跟她讲话，老婆婆慢慢的转过头，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魏然脸上一直带着笑，眼睛弯弯的任凭老人端详。雷肃则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眺望着水塘沉默不语。
　　老婆婆看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你们是来查案子的吧？”
　　“是啊，婆婆。”魏然说着挑了个地方不远不近的坐了下来。
　　老婆婆只说了这一句又转回头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魏然忽然问道：“婆婆，这颗槐树真的有一千多岁了吗？”
　　“……是啊是啊！”老婆婆反应了一会儿才答道，她摩挲了几下被坐在身下大槐树的树根，半天才又开口道：“我小时候就喜欢到这来玩，每到槐花开的时候，我和阿珍就比赛爬树上摘花。摘了花拿回家洗干净了做槐花粑粑吃。”
　　“真好吃啊！”
　　老婆婆一边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那个时候阿珍总是比我爬的高，摘的花也比我多，她什么都好，长得比我好看，绣花也比我好呵呵呵呵……”
　　婆婆说道最后竟是又哭又笑起来，“可她命不好，命不好啊！阿珍啊！你死的冤枉啊！刘家不是人！不是人！”
　　魏然看了雷肃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情绪激动哭得老泪纵横的婆婆，只得干巴巴的劝慰道：“婆婆，您别激动啊！”
　　老婆婆哭了一会儿可能是哭不动了，就颤巍巍的想要站起身，魏然忙上前扶住她，老婆婆神志不是很清楚，嘴里一边念叨着阿珍的名字，一会儿哭阿珍死的冤枉，一会儿又咒骂什么刘家的人，最后神神叨叨的只重复着：“报应啊，这是招了报应了！”
　　魏然手足无措的看着老婆婆拄着拐颤巍巍的往村子的方向走，他转头看走到他身边的雷肃，俩人一起注视着那个老婆婆，就听雷肃忽然说道：“说不定真是报应呢！”
　　“为什么这么说？”魏然好奇，眼眸里清澈见底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猫。
　　雷肃看了一眼那片水塘，“那水池里怨气深重，那里面的东西很有意思。”
　　魏然……
　　有意思？雷大佬这是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吗？这位大佬可是非恶鬼不吃的！
　　魏然也看了一眼那片水塘，长长的叹了口气，就见水面平静无波，就连岸边的水草芦苇也是纹丝不动，整个画面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死寂一片。
　　“走吧，咱们回去。”
　　雷大佬露出觅食的表情又不肯马上动手，那就是现在不方便动手，或者是不能动手，也可能是懒得动手。魏然也不多问，大佬的脾气就是那么的反复无常，就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问大家在哪？他们现在就过去和大部队汇合。
　　几秒钟后，严栗给他发了个定位，魏然挑挑眉，“走吧！”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各家各户里才有了活气，犬吠鸡鸣，炊烟袅袅。
　　对嘛，这才像样子么！之前简直跟进了个鬼村子一样！
　　另一边，唐皇带着人径直找到了村长家里，村长家很好找，全村最中间最大的那栋房子就是村长家里了，因为槐树村是整个刘姓宗族聚集的村落，非常的传统，村长也是族长，在村里很有话语权。
　　这村里大多数人都姓刘，外姓人只占了三分之一不到，那还是因为落户早，几乎都与刘氏宗族的子弟有姻亲关系，所以彼此才相安无事。另外不被排斥的就是外嫁而来的媳妇了。
　　一行人到了村长家里，村长早就起来候着了，甚至还烧了一壶开水给他们泡了茶。
　　这槐树村的村长看上去差不多六十多岁，常年干农活一张脸晒得古铜色，也因为经常劳作的原因老头身材精瘦，露出的胳膊上也是肌肉紧致结实，看着还挺有力量感的。
　　一行人分宾主落座，唐皇不想多耽误时间，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村长你好，我是现在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能具体说说吗？”
　　虽然有案件报告，但是写的却不怎么详细，走访知情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村长很配合的点点头，未开口之前先重重的叹了口气，“造孽啊！肯定是恶鬼索命！”
　　五条人命，有三条是他们刘家的人，尤其是死的还是他的堂侄子，还有堂弟夫妇俩，一家三口算是死绝了，彻底断了那一支的香火。
　　另两条人命倒是外姓人，可也和他堂侄一家脱不了关系，想到那丫头临死前恶毒的诅咒，村长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真是造孽啊！
　　“恶鬼索命？为什么这么说？”唐皇不解。
　　村长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这也是家丑，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我那死去堂侄的媳妇前不久跳河了，她死了不久，她大伯和大伯娘就糟了害，然后就是我那堂侄一家。”
　　“那你这侄媳妇为什么会跳河啊？”齐二嘴快直接问了出来，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就都齐齐看着村长等着他的解释。
　　村长叹了口气，“我那侄媳妇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前几年爹妈出门被车撞死了，只剩下她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这不，半个月前，她弟弟淘气爬上了村东头的大槐树上，谁知道竟是掉下来摔死了。”
　　“这丫头当时就有些不对了，疯疯癫癫的，当天夜里就跳了河。也是钻了牛角尖了，一时想不开。唉！”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直觉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旁敲侧击了几句都被村长给躲过去了，他明显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我叫人带你们去他们两家瞧瞧吧！”村长叫门外玩耍的一个小孩给他们领路，自己却借口有事没有跟着去。
　　唐皇见从村长这里问不出来什么就带着大家跟着那小孩走了。
　　刚出门齐二就愤愤不平的嘀咕道：“那老头肯定有隐瞒，他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