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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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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璃带着大伙找到了水源,一跃成了村里的小福星,人见人夸,连续多日姜家人走路腰杆子都是挺直的。
“姜二嫂,你家妹妹都快不行了,快去瞧瞧吧。”村里的汪大妈捧着饭碗跑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姜柳娘一愣:“啥?”
柳云锦是她的同胞妹妹,嫁了陆家村的一户人家,日子过得不太好,但对姜璃不错,姜璃记得这个姨母日子上辈子十分凄惨。
“娘,快去看看吧。”
姜柳娘哎了一声,扔下手里的活儿牵着姜璃就跑。
……
晌午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着一股白烟,都在忙着做饭,唯有一户,气氛冷清。
“大嫂子,你说人还有气没?”
“谁知道呢,死了也好,这么不检点,白白糟蹋了陆大牛这么个好小伙子,脸都丢尽了。”
这是两家邻居探过脑袋相互聊着八卦,不止是这两家邻居,就连隔壁村也都过来看热闹,眼中带着一抹鄙夷,偶尔说到激动的地方,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嫁了人,不安安分分的干活,整天不着四六。”
“不孝啊!”
陆家
在一中午的时间内成了众人非议的中心,陆大生坐在门槛上一言不发,时不时的看了眼两个儿子,陆大牛和陆远。
陆大牛是长子,今年二十有四,陆远是幺子,今年刚二十,还没娶媳妇呢。
陆远此刻正红着眼,一脸怨气。
不怪陆远生气,一个时辰前陆远好不容易说的一门亲事被搅黄了,罪魁祸首就是西屋躺着的女人,陆大牛的媳妇,柳云锦!
陆老婆子气的一阵阵的脑仁疼,连饭都没心情做了,角落里还蹲着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平时是陆老婆子的心尖子,可如今瞧着很不是滋味,目光还朝着陆大牛身上瞄了两眼,心中怀疑,这两个孩子是不是陆大牛的种。
“我饿。”才四岁的亦朗冲着陆老婆子喊了一声,奶声奶气的,一只手搂着亦若,小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唤。
陆老婆子又气又心疼,都怪娃儿娘做了不检点的事,让陆家人被戳脊梁骨,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素芝,你怎么来了?”陆老婆子问。
徐素芝急匆匆的跑来,“陆大婶子,一会我娘说什么,您别气……”
话还没说完呢,徐素芝的母亲徐氏带着好几个人赶来了,怒指着陆老婆子,“把柳云锦那个小贱人交出来!”
“素芝娘,你这是做什么?”陆老婆子有些心虚又有些生气。
“你少装蒜,谁不知道柳云锦这个贱人成天去骚扰我未来女婿,我女婿将来是要做大官的,
一心只读圣贤书,陆家怎么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要是你呀,早就一棍子打死她了。”徐氏一脸鄙夷,非常瞧不起陆家。
陆老婆子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徐氏刚成婚的时候一直没有孩子,算命的说,要让徐氏抱养一个孩子,将来会给徐氏带来富贵,徐氏咬着牙抱养了一个弃婴,取名青笙,说来也怪,不到三个月,徐氏就怀孕了,生下了徐素芝。
徐素芝从小身体不算好,徐家咬着牙供青笙读书,青笙的文采出众,也考上了秀才,是杏山村唯一一个秀才,徐氏一心盼望着青笙能考个状元回来,将来再娶了徐素芝,这样永远都是一家
人了。
可柳云锦偏偏和青笙纠缠上了,徐氏也不能坐视不管,这不,闹出了笑话,徐氏唯恐耽误了青笙的名声,立即找柳云锦算账,要让柳云锦背负着黑锅。
徐氏看着村长来了,立即说,“咱们杏山村多少长时间没有出过一个秀才老爷了,不能被她一个娼妇给坏了名声,今儿这事,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村长云正庆很注重村里的名声,再说很多人都知道柳云锦时常去找青笙,这都是大家伙看在眼里的。
陆大牛弯腰拉着两个孩子交给了陆老婆子,“娘,带着两个孩子进去,这里交给我。”
“可是……”
“我是阿锦的丈夫,我来处理这件事。”陆大牛说。
陆老婆子闻言摇头叹气,拉着两个孩子去了里屋,一边走还一边叹气:“这造的什么孽。”
村长云正庆和柳云锦是远房亲戚,也算是长辈了,走上前对着陆大牛语重心长的说:“你会打猎,手艺不错,你娶的这个媳妇实在不怎么样,又是我云家的女子,不仅给云家丢了颜面,还给陆家,杏山村丢脸。”
陆大牛沉着眼眸:“村长,我会好好约束阿锦的。”
“你约束有什么用,还不是三天两头不要脸的去找青笙,陆大牛啊,长得不差,又有手艺,当初媒婆踩破你家门槛给你挑亲事,你倒好,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娼妇回来,光嘴皮子上说没用,必须给一个交代。”徐氏发了狠,今天必须要一个交代。
“陆大牛啊,休了阿锦吧,把阿锦交给村里处置,这件事我可以保证和陆家没有关系。”
徐氏立即点头:“都是一个村的,我也不想难为陆家,一人做事一人当,把柳云锦交出来!
”
“把柳云锦交出来!”身后的村民也在喊。
陆大牛紧绷着脸色。
“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呢,柳云锦害的我们家还不够么!”陆远气不过,要杀了柳云锦的心都有了,这个贱人,太不要脸了!“
就连陆大生心里也是同意要把柳云锦交出去的,搁在陆家,陆家人的脊梁骨都快被戳断了,只是这话,陆大生说不出口,只能坐在门槛上,唉声叹气,一脸愁容。
“柳家那边已经不管了,和柳云锦已经断绝了关系,就差陆家了。”村长又说。
徐氏见陆大牛不言语,又说,“陆大牛,你不是傻了吧,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顾爹娘死活
,让陆远一辈子大光棍?”
闻言,陆远脸上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陆大牛深吸口气,看向了云正庆,“村里准备怎么处置阿锦?”
“当然是浸猪笼!”徐氏抢先一步说,“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算了。”
云正庆不语,表示默认了。
……
浸猪笼?
姜璃险些噎了,心口处闷的难受,怒火飙升,应该是原主的愤怒,被气的不轻。
青笙告诉柳云锦,陆大牛并不是陆家的儿子,而是陆家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柳云锦这个人
木讷,嘴笨,心眼单纯,说白了就是蠢,说什么都信。
青笙私底下允诺过柳云锦,将来考上功名,会连柳云锦一起娶了,让柳云锦和徐素芝做一对不分大小的姐妹。
陆大牛是陆家的主力,常年靠打猎和种田做农活赚一些钱,大部分交给了陆老婆子开支家用
,剩下的小部分交给柳云锦做私房,可柳云锦这个傻妞,全都补贴给了青笙这个小白脸,让青笙去逍遥快活。
这次是青笙兜里没了银子,诓骗柳云锦说有了线索,只是需要银子打点,可实际,却是青笙要把柳云锦卖给人贩子,半路上被柳云锦给逃跑了,随后青笙抢先一步在村里造谣,说柳云锦对
她死缠烂打。
姜璃深吸口气,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人渣!
一旁的姜柳娘气的不轻:“你姨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被人骗了!”
“娘,您别着急,咱们再瞧瞧什么情况。”
姜璃拦住了姜柳娘,她需要尽快搞清楚状况。
耳边忽然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哈哈,
柳云锦眯着眼,掀开被子下地,揉了揉脑袋,这身子骨还算结实,从马车上摔下来还能跑回来才晕倒,也算是捡了条命。
……
“阿锦是我妻子,是我没有约束好她,我也有责任,从今天开始我带着阿锦离开杏山村,绝不会给杏山村抹黑!”
姜璃听着心里好感动,陆大牛,应该是对柳云锦最好的人吧。
所以杏山村的人才会觉得可惜,柳云锦就是一个狗皮膏药粘在了陆大牛身上,白瞎了陆大牛
。
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哭喊,陆老婆子看着陆大牛,“你疯了吗,平时我就不说什么了,我不答应,你马上休了柳云锦,否则,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耳边争吵不断。
姜璃揉了揉眉心,她该怎么解释呢?
是青笙去过一次花楼,冒犯了一个叫水仙姑娘,被水仙姑娘的情人威胁,要交二十两银子,
这件事才算罢休,不然会打断青笙的腿,青笙才会想把柳云锦卖了抵债。
耳边哭闹声更重了,眼看着村民步步紧逼,尤其是那个徐氏凶神恶煞,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
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
“今天不管你休了柳云锦也好,不休也好,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徐氏说。
陆大牛冷着脸,一旁的陆老婆子紧紧的拽着陆大牛,那架势,是想让徐氏进门带走柳云锦。
“儿啊,别犯傻,将来娘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你娶个媳妇,这个媳妇不能要啊。”
陆大牛被几个村民给拽住了。
徐氏见状一脚进门,撩起衣袖就要去找柳云锦算账。
姜柳娘敛眉,岂有此理,这帮人欺人太甚,手里提着搁在墙角的木头棍子就冲了出去,姜璃拦都拦不住。
“你们休想欺负我妹妹!”
姜柳娘和徐氏撞到了一块,徐氏猝不及防,被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咚!的一声,疼的龇牙咧嘴。
“你作死呢!”徐氏破口大骂。
姜柳娘挥舞着木棍子,红着眼,情绪有些激动。
谁都知道姜柳娘力气大如牛,把木棍往地上一砸,立即就能砸出一个坑来,众人往后退了退
,这要是砸在了脑子上,还不得把脑花给砸出来了。
姜柳娘手里的棍子在发抖,真想一棍子打死这个徐氏。
“你们这群人别满嘴喷脏话,我妹妹不是那种人,让徐青笙出来对峙!”
“姜柳娘你们姐妹是什么货色,村里人谁不知道,今天谁也护不住柳云锦!”徐氏破口大骂
。
姜璃见状趁势开口:“姨父,我前几天在村东头看见徐青笙和一个婆婆在说话,徐青笙在外面惹了乱子,要把姨母卖了抵债!”
陆大牛听见姜璃这么说,眸光倏然一紧,散发着一股寒光。
“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臭嘴!”徐氏一听姜璃污蔑青笙,怒火更是止不住。
姜璃紧拽着陆大牛的衣袖,灵活的闪开了徐氏的纠缠,“我没有撒谎,当时……当时我还看见那婆婆说姨母值不了几个银子,勉强凑合。”
这声音不小,很多人都听见了,徐氏气的跺跺脚,“你少胡说,我家青笙是个秀才老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一个小孩子家懂个屁,一定是你家大人教的!”
姜璃红了眼眶,眼巴巴的看着陆大牛,“姨父,你……你不信我吗?”
陆大牛没有犹豫,点头说,“信你。”
姜璃乐了,对着这个姨父的好感蹭蹭上升。
紧接着陆大牛拦住了徐氏,徐氏个子没有陆大牛高,也没有陆大牛有力气,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哭嚎。
“快来人呢,陆家的人欺负人了,这是把我们徐家往绝路上逼啊。”
很快诸位村民就开始议论起来了。
村长对着陆大牛说,“把人交出来吧,别以为你教了她这么说,就能逃过一劫。”
姜璃一听翻了个白眼,这姨母的名声可真够差的,竟然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徐青笙是我们杏山村唯一的秀才,平时是什么作风,柳云锦平时又是什么作风,大家可都看在眼里的。”村长说。
“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陆远气不过,他打不过陆大牛,不然早就把陆大牛打一顿了,在陆远眼中陆大牛就是一个糊涂蛋!
“老大!”陆大生也喊了一声,意思很明显,让陆大牛交人!
“村长,阿锦毕竟是一条人命,如果到时候真的查出来阿锦才是冤枉的,杏山村的村民可都是刽子手,逼死了人,到时候也说不过去吧。”陆大牛看着村长说。
村长愣了一下。
“冤枉个屁,这个小娼妇是什么德行,谁还不知道?”徐氏破口大骂。
“你们非要让阿锦浸猪笼,我肯定会去镇上要一个说法,阿锦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仅凭徐青笙一张嘴,我家娘子就要被浸猪笼,怎么,徐家是王法吗!”
陆大牛坚定不移的站在姜璃面前,说出一番话来,姜璃心里暗暗叫好,霸气哦!
真不知道姨母柳云锦脑子是不是被门给夹了,竟然会想着和这么好的丈夫和离,去倒贴那个小白脸。
“你!”徐氏噎住了,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色涨红。
这下连村长也不知怎么反驳了。
“有些人这还没有考上状元呢,就开始摆谱了,将来考上了,真的能为乡亲们带来惠泽吗,村长,既然事关两个人,那就把两个人都叫来,当面对峙。”
“村长,你不要被陆大牛给吓唬了,他什么也不懂,我家青笙是从小在杏山村长大的,怎么会不惦记着邻里乡亲的,这件事就是小贱人一人干的,还故意污蔑我家青笙,村长,您可一定要替青笙做主啊,不然以后,青笙平白无故的背负了污名……”
徐氏挤出两滴眼泪,本来就胖,一哭的时候,五官都皱在一块了,更显得滑稽了。
“只是对峙而已,把话问个清楚,这么多人在场呢,又不会偏袒谁,徐家心虚什么。”陆大牛说。
一句话让村长改变了主意,对着徐素芝说,“把你大哥叫来!”
徐素芝看了眼徐氏,徐氏则逼问,“若是这件事是事实怎么办?”
不等陆大牛开口,姜璃说,“我要是有半个字假话,我自己跳河溺死,不关杏山村的任何事
!”
“璃儿!”姜柳娘都被姜璃唬住了。
姜璃一脸认真:“娘,我没说谎自然不怕!”
“好!”村长一听这话,没了顾忌,对着徐素芝说,“马上把你大哥叫来!”
徐素芝看了眼徐氏,徐氏点点头,徐素芝拔腿就跑。
……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人在说什么,陆家的人就等着对峙呢,希望赶紧把事情给解决了。
不一会徐青笙来了,穿着一身布衣衫,高瘦偏白,称不上好看,顶多算清秀,那一双眼睛滴
溜溜的转悠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村长,娘。”徐青笙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
徐氏拉着徐青笙的说,“青笙,你快告诉大家,是不是柳云锦勾引你的,劝你和她一起私奔
?”
徐青笙立即点点头,“没错,是这么说的,这段时日陆大嫂子总缠着我,我私底下劝说了多次,也没什么用。”
徐氏一听冷笑,“听见了吧,这个贱人不止一次的勾引我儿子了,小贱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刚才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发誓,自己跳河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陆老婆子捂着心口,坐在门槛上,就像是脸皮被人狠狠的踩着,一点尊严都没了。
“徐青笙,你撒谎,你把我姨母拐骗到村口,让刘婆子把我姨母卖到那种腌臜的地方,徐青笙,你承不承认!”姜璃指着徐青笙的鼻尖问。
“我是个读书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不要污蔑我,是不是你姨母教你这么说的?”
“大家都听见了么,都是这个小贱人自己犯贱,呸,姜家没一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徐氏又开始怒骂。
姜璃气不过,对着陆大牛说:“姨父不如去镇子上打听一个叫水仙姑娘的,我亲耳听见徐青笙提起这个名字。”
一提水仙两个字,徐青笙瞳孔一缩,立即慌了,瞪大了眼看着姜璃:“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水仙姑娘可没有什么牵扯!”
姜璃想起一件事:“也不知道近期杏山村有没有丢姑娘。”
“你胡说!胡说!”徐青笙气的跳脚,手指着姜璃,“村长,绝对不行相信这贱人的话,她故意栽赃我的!”
“谁是贱人?”姜柳娘恨不得给徐青笙一耳刮子,敢骂她女儿!
“肯定是你在背后教的!”
“是不是撒谎,找个人去鸳鸯楼打听不就行了。”陆大牛说。
徐青笙立即看着陆大牛:“这怎么行,镇子上有认识我的同窗好友,若是听岔了,或生了别的事端,会连累我的名声!”
话落,徐青笙转过头对着村长说,“村长,快把这个贱人浸猪笼吧。”
“村长,原来一条人命在徐秀才眼里,还不如他的名声重要啊,村长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跟我一起去镇子上,不用提徐秀才大名,稍稍打听一下,若是真有其事,我家阿锦还是做了好事,可不能留下污名。”陆大牛态度坚决,拧着眉看着村长。
只有村长知道,县衙里曾来过人,想要让陆大牛去做捕快,只是被陆大牛给拒绝了。
所以当陆大牛这么说,村长也不好拿捏,两边都不好得罪。
姜璃又说:“当时我还看见香杏儿姐姐也和徐青笙站在一块聊过天。”
徐青笙一听,更加慌乱了,竟然真的被姜璃给听见了,该死!
这下惹麻烦了。
“怎么可能,我昨天还看见香杏儿呢。”张大婶子说。
“香杏儿!”
柳大婶一路走一路喊,着急的不行,见人就问,“有没有人见过我家香杏儿?”
张大婶见状立即问,“柳嫂子,你家香杏儿怎么了?”
“从昨天中午给我家老头子送水,就一直没回来过,我还担心是不是去谁家玩了,我刚从她二嫂家回来,也没去啊,可急死人了。”柳大婶找了好长时间了。
众人一听,视线全都聚集在了徐青笙身上。
“她胡说八道的,我没见过香杏儿。”徐青笙立即辩解。
姜柳娘重重一哼,“那你昨天中午去叫村口干什么,你家在西边,村口在东边,你家也没地在东边,你一个读书人手不提肩不能抗,又是大中午的不能去镇子上,你去村口干什么?”
情况顿时直转急下,没理的成了受害者,之前人人都觉得有出息的徐秀才,竟然成了人贩子
,卖了同村的姑娘。
“什么,你卖了我的香杏儿!”柳大婶一听差点晕死过去,一个箭步冲过来,拽住了徐青笙的胳膊,“香杏儿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卖了她,我家香杏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胡说,胡说,柳大婶你不要听这个小娼妇乱说,我家青笙怎么可能卖了香杏儿……”
徐氏上前帮忙,拉扯间,从徐青笙的怀里掉下来一个香囊,骨碌滚到了柳云锦的脚边,徐青笙慌了,“还给我,那是我的!”
姜璃眯着眼,当着众人的面前打开了口袋,竟是五两岁银子。
徐青笙狠狠的瞪着姜璃。
“姨父,这事儿不解决,回头还会有人被卖。”
“你闭嘴!”徐氏恨不得撕了柳云锦的嘴,刚要有动作立即被陆大牛给拦住了,陆大牛板着脸,目光阴沉如刀,吓得徐氏直接立在了原地。
“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要杀人灭口吗!”
徐氏被看的头皮发麻,哼了哼,“你不要被骗了,柳云锦没少勾引青笙,这是事实。”
姜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只要找来刘婆子问个清楚,肯定能找到香杏儿,救人要紧,若是刘婆子不肯交人,咱们直接报官,还我姨母一个清白!”
“不能报官!”徐青笙大喊了一声,拨开了柳婶子,拽住了徐氏,“娘,救救我,要是报官了,我……我可就难考科举了。”
徐氏傻眼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不同意报官,家丑不可外扬,闹开了……啊,柳婆子你打我!”
柳婶子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徐氏的脸上,嘴里大骂,“呸,你是个什么东西,卖了我女儿,我跟你拼命,还不许我报官,你等着,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会坏了徐青笙的前程,这样的人要
是做了父母官,就是个大贪官!”
这话,姜璃心里无比的赞同。
柳婶子真在气头上,下手特别狠,几乎是压着徐氏打,徐氏被打的嗷嗷乱叫,没一个人上前帮忙。
徐青笙见状,掉头就想跑,陆大牛接过柳云锦手里的木棍,朝着徐青笙的腿狠狠敲了一击。
“啊!”徐青笙重重的趴在地上,捂着腿哀嚎,看着一步步走进的陆大牛,“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你敢乱来!”
陆大牛侧过头看向了村长,“村长,谁带坏了杏山村的名声已经查清了吧,我家阿锦是被冤枉的,若不是阿锦,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被这个禽兽给骗了呢!”
村长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于是说,“你放心,我会马上让人去一趟镇上打听,然后找刘婆子来,要是这事错不了,一定会还阿锦一个公道。”
“那就多谢村长了。”
姜璃看的正起劲,看着徐氏脸被抓的好几道印记,心里暗爽无比,“该!”
“村长,一定要救救香杏儿啊。”柳大婶松了手,去求村长。
“你放心,我这就去一趟刘婆子家。”
柳大婶点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去。”
至于徐青笙和徐氏,徐素芝三人,则是被村民们围的牢牢的,要是真的把事情坐实了,徐家就是整个杏山村的敌人!
徐氏被打的狠了,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徐青笙也没好哪去,只有徐素芝没有受伤,只是徐素芝看着姜璃的脸色非常不善。
姜璃摸了摸鼻子,她做错什么了,难道就不应该提么?
懒得搭理徐素芝,自私!
……
姜柳娘道:“云锦肯定是被冤枉的,咱们不能听了外人的话,该治病治病。”
陆远闻言又气不过的说,“我的亲事搅黄了!”
一提这个,陆大生和陆老婆子幽怨的看了眼姜柳娘,把这件事全怪柳云锦头上了。
姜璃脑海里忽然蹦出两个字,分家!
“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回头再和黄家解释一下,若是黄家执意退亲,和我妹妹又有什么关系
。”姜柳娘皱眉不悦的说。
陆远哼了哼。
天色渐黑,村长急匆匆的赶来,还有柳大婶,柳大婶紧抓着姜璃的手,一脸感激:“阿璃,
要不是你,我家香杏儿就要被卖到腌臜的地方去了,幸好及时找到了,多谢你。”
村长说,“刘婆子已经说了,是徐青笙将人下了药拐上车,一个姑娘二两银子左右,若不是你家阿锦机灵跳下马车跑了,只怕还要丢七八个姑娘呢。”
“什么!”众人一听,顿时火大了,更是一阵后怕,谁家姑娘养大都不容易,凭什么让徐青笙给卖了。
徐青笙被堵住了嘴,徐氏也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眼睛都没睁开,身上一阵拳脚招呼。
徐素芝委屈的直哭,只是不敢上前,村民们只当她不知情,也没为难她。
顷刻间,姜璃成了杏山村的一个功臣。
“这样的人怎么配考科举,必须报官。”有人提议。
“今儿太晚了,明儿一早,我亲自去一趟镇里。”村长气的脸色发青,险些就被徐家的人给骗了。
徐青笙面如死灰,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很快村民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陆家,陆家两口子的心狠狠的松了,还好安然无恙的度过了。
临走前姜璃听陆大牛有了动静。
“爹,娘,两个孩子年纪越来越大,二弟还没有成婚呢,在一块住着总是不方便,村里的姑娘或多或少也会因为这个,不愿意嫁进来。”陆大牛忽然说,“分家吧。”
这个念头已经不止一次在陆大牛脑海里闪过,只是两个孩子太年幼了,无人照料,平时只能靠着陆老婆子照顾,现在看柳云锦昏迷不醒的样子,还是个累赘。
所以陆大牛只好离开。
陆大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分家?”
“嗯,分家了,地还是一块儿种,家里的东西我也不要,我只带着自己的工具离开,后山还有一个茅草屋,我领着阿锦和两个孩子去住就行,我要给阿锦治病,就不拖累家里了。”陆大牛说。
陆远看了眼陆大牛:“大哥,你若是要分家,那家里的活谁干,爹娘年纪都大了,干不动那些粗活,还有我也不会打猎,大哥就忍心抛下了这个家不管了么。”
看着陆远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这种话,姜璃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脸,难道陆大牛还要一辈子养着他这个弟弟?
很显然,陆远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补充了一句:“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还是爹娘还在,贸然分了家,恐怕会被村民们戳脊梁骨,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家容不下大哥呢。”
“这个你放心,我会和村长解释清楚的。”陆大牛说:“日后每年我会给爹娘一百斤大米,一百斤谷子。”
陆远见陆大牛这么说,八成是心里已经要决定分家了,于是转头看了眼陆大生。
“想好了?”陆大生问。
陆大牛点点头,“嗯,想好了。”
“你是个有主意的人,我也拦不住你,那就依你的。”陆大生松了口,算是同意了分家。
“爹!”陆远不满,陆大牛走了以后,那家里的活岂不是都要自己干了?
“春耕秋收的时候,家里若是忙不过来,我会过来帮忙。”陆大牛又说,这下陆远闭嘴了。
姜璃心里想骂人,分家了什么都没得到,陆远占尽了便宜,还不肯知足,太过贪心了!
“既然要搬家,天色也不早了,别上了山以后不好赶路。”陆远说。
姜璃呼吸一紧,两个孩子还小,这是要半夜撵人了?
奶奶的,够损!
陆大牛也没拒绝,姜柳娘看不过去了,主动去替妹妹收拾行李,姜璃一手牵着一个表弟表妹,轻轻哄着,两个孩子格外懂事,不哭不闹。
陆远在一旁紧盯着陆大牛和姜柳娘,生怕两人带走了什么,姜璃翻了个白眼,陆远也不见得就比徐青笙那个渣强。
临走前陆大牛又说:“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爹,娘,咱们说好了,以后的赡养归二弟,我只负责给大米和谷子,勒紧裤腰带也不会少了一粒。”
陆远张张嘴想说什么,姜柳娘气不过:“什么都给了幺子,我妹妹到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大姐,我会想法子的。”陆大牛保证。
姜柳娘又气又无奈,平心而论,这事儿还赖不着陆大牛,姜柳娘出了门就掏出荷包递给了陆大牛:“我瞧着病的不算严重,你带着云锦去镇子上找个大夫瞧瞧,两个孩子不必操心,我先带回去了,等回头你来接走。”
陆大牛点点头:“谢大姐。”
“用不着谢我,这几年你对云锦如何,我都看在眼里,离了家,往后的日子好好过,有手有脚总不会差的。”
姜柳娘摆摆手:“快去吧,别耽搁了,两个孩子还没吃饭呢,走,跟姨母回家。”
两个孩子乖巧又懂事,陆大牛也放心把孩子交给姜柳娘,抱着柳云锦大步离开,去借了牛车连夜去了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