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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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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手间补妆回来,岑妍发现岑轻寒有些反常,她正对着一个男人的背影发呆。
不同于少年纤细的身材,是一个宽肩长腿的青年。
男人的身影消失,岑轻寒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吓了一跳。
“那个男人是谁?”岑妍笑眯眯的。平日里只有她岑妍犯花痴的时候,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让她看到岑轻寒这样的一面。
岑轻寒轻拍岑妍的手臂:“哪有什么男人。”
“喂,”岑妍反驳,“我可是看见的,你对着他的背影都要留哈喇子啦。”
当然哈喇子是她编的,岑轻寒果然捂住了嘴:“岑妍!你又拿我开玩笑。”
她的表姐也太好骗,一点儿都没有成就感,她挽上岑轻寒的手:“好,我不说你,去楼上看看。”
寸头少年的手中拿着粉色的玻璃杯,行人不时侧目,他视若不见。
“顾锦墨,你怎么和蜗牛一样。”走着走着身边的人又不见,肖源不得不停下步子。顾锦墨走到他身边,低着头,肖源反思自己对女孩子是不是太凶了:“你这么瘦,身体弱,走得慢也是有原因的。”
“……”不,她只是一直和他保持十多步的距离,并不是跟不上。
人要脸,书要皮,她不想妨碍中二少年装逼。
再二再三后,顾锦墨发现肖源是个直肠子,她给的台阶对方一点也不能发现。只好硬着头皮与他肩并肩走着:“那些人是不是在看你?”
“啊,你发现啦!”肖源压住心底的喜悦,淡然道:“我不能抑制被人欣赏美的心。”
下午三点,俩人将大包小包放在咖啡屋里的沙发上。
肖源大幅度伸了个懒腰:“我已经魂归故里。”
看见顾锦墨在揉脚,肖源长大了嘴巴:“你腿又断了?”
被女孩一记刀眼,肖源咋吧嘴:现在的女生好有杀气!
他只是想起来之前顾锦墨没来学校就是因为腿受伤,而且还瘸着腿在学校渡过一个礼拜,今天穿着长裙一点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肖源的脑袋埋在手掌心,他竟然还说顾锦墨走得慢吞吞。
他和顾锦墨是不怎么熟,可今天一起为班级服务,建立了革命友谊。
人家也没有大小姐脾气,他却将无理取闹发挥到底,这都是什么事儿!
肖源郑重说:“顾锦墨,对不起。”
“被你说一句我又不损失什么,干嘛搞得这么隆重。”顾锦墨摆了摆手,腿只是有些酸,并没有什么不适。
肖源打定主意要道歉:“待会这些东西都我带回去,周一我会拿到学校的。”
顾锦墨开始按摩小腿,对于肖源的打算没有异议:“清单上的东西都买了,会不会有什么没想到的东西没买?”
“我们上网搜搜,什么还需要?”
手机上有好几条短信提醒,一条来自岑轻寒,其他来自顾岑染。
岑轻寒:你什么时候回去
顾岑染:你出门了?
顾岑染:你这次留在家里,还是去我那
另外一条隔了一个小时——
顾岑染:买好东西昕庭找我
“这附近有昕庭?”
肖源点头:“蛮近的,而且就比我们这个咖啡厅贵一点点。”
“……”一点点要用胳膊量嘛,“行为艺术家——肖源。”
头发有点儿刺手,潇洒的撩发姿势后半截浮空掠过:“客气,客气。”
昨天剃头的时候,真应该把理发师揍一顿的,毕竟他要的是剃侧边的头发,而不是和剃须刀剃出来似的寸头。
他一个高二三班的文艺委员,引领时尚潮流的男儿,怎么可以搞个会被批评教育的头。
肖源是个情绪丰富的人,上一秒还嘻嘻哈哈,此刻就情绪落寞。
顾锦墨不好打断肖源的情绪,她自顾自打开地图、定位,然后给顾岑染回消息:我大概十五分钟能到
至于留在顾家还是去顾岑染的公寓,当然是后者。
第二次断腿的时间是高三开学之前,在这之前她都要避着女主,绝对不和女主单独相处,一定不接近女主的饮料。
毕竟以她第一次出门就能见证男女主的相遇的幸运值,她一点不敢拿自己的腿冒险。
她怕疼啊,书里不过几个片段的描写,不疼不痒的。可现在这具身体是她的,所谓的家法伺候是要多么狠,才能让原主再也不能跳舞,她只是想想就难以接受。
其实也有别的办法,比如走亲情路线,感化那个对她没有心的爹,激发他的父爱。
说起来也是一句话的事,可难度比避开女主还高。
离剧情点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她哪里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唤醒沉睡了十几年的父爱……
愁,就一个字,她要说无数次。
顾岑染刚走出门口就瞧见抱着书走过来的女孩,这么多天很少看见她头发披下来的时候,现在也是扎起。第一次见她扎俩根辫子,不奇怪,反而很有活力。
对上她的视线,女孩勾起微笑,脚步放快。
顾岑染上前几步,她看见顾锦墨走路有点儿崴。
“走这么急,是要真成瘸子。”顾岑染板着脸说了一句,又对顾锦墨说:“你在这里等我俩分钟,我把车开过来。”
“好的。”
看上去真听话,乖得人想摸头,要是言行一致就更好,顾岑染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第一次坐上顾岑染车的副驾,顾锦墨第一时间将安全带扣好。
顾岑染撇了一眼,看见顾锦墨腿上书的书名,是复习资料。
“姐姐我还是去你那里住,你昨天还说给我辅导的。”资料是来的路上随手买的。
顾岑染还有些不自在,她总觉得对方在撒娇,等车平稳上路,她才回复了句“嗯”。
顾锦墨转头将资料放到后座,她将过河拆桥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书的扉页有些皱,就是刚才她故作紧张时捏的,将一个害怕被拒绝的形象表现到位。
如今得到肯定回复,这俩本书就显得有些累赘。至于姐姐,她肯定不会多想,如果真问了,那就是书压着腿不舒服。
比起顾岑染给她提供的,她能为对方做的事情太少了,并且微不足道。
保证对方每天都能喝上热水,而不是冰箱里的纯净水,需要加班加点的时候为她泡上一杯咖啡,可以休息的时候温一杯牛奶。
这样不等价的关系,让她对顾岑染心存感激。
却又不得不带着目的,与她所感激的人相处。
“岑轻寒说你去买班级聚会材料?”
“嗯,”原来是岑轻寒说的她在哪里,“文艺委员是个男生,他说东西他后天拿去学校,我就同意啦。”
顾锦墨见顾岑染不说话,就继续找话聊:“你猜老师为什么会点我去买材料。”
“老师指名让你去的?”顾岑染目不斜视,语气却不太好。
顾锦墨说:“也不是故意让我去,我这个生活委员太没有存在感,以至于老师忘了生活委员是我。”
“我还是觉得你老师不称职。”
这句话不太真,顾锦墨判断。
因为她看见顾岑染笑了,哪怕是微小的弧度。
顾锦墨说了几句后,便不再说,即使顾岑染开车很稳,也不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下车后,顾岑染问她,班里的文艺委员是个什么样子的男生。
“寸头。”
她捕捉到顾岑染眼中的惊讶,补充道:“其实昨天才理的头,今天还愁着明天是不是要带着帽子去学校。”
“在他心中,他是个花美男,说了一堆要求后以为理发师懂了,然后闭着眼让理发师随意发挥……”
“他付钱了?”
顾锦墨郑重点头:“付了,他超额付了理发费用,只求理发师转行。”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嗯,从源头解决问题。”
顾锦墨笑到流眼泪,被她一总结,顾锦墨就忍不住笑。
她有种预感,就算顾岑染说很尬的冷笑话,她也会捧场。
顾岑染有时会在顾家住两三天,不过今天顾锦墨误会她的意思,她便将错就错,带人直接回了公寓。
顾家成不在家,她没有非呆在顾家的必要。
虽然出门前看见岑焦那张赶客脸,她是想在顾家再呆上一天的。
她和那个后妈,是表面功夫都不用做的关系,可她从不在顾家成面前说岑焦如何。
岑焦是和顾家成生活在一起的人,而她一直生活在顾宅。顾岑染心里也清楚,即使如今顾家成是打算将小顾家的企业交给她的,但她并不能对顾家成身边的人指指点点。
一次俩次是可行的,次数多了顾家成心中本有的偏颇,定会激发出对她的不满来。
敌人在不能一击致命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这就是她和岑焦的关系。
她也不是非得让岑焦日子难过,只是设想有一天想测测岑焦对他爸那“无价的爱情”到底有多真。
真到愿意“将丈夫前任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
和顾锦墨住在一起的几天,常见到锦墨常看舞蹈视频。她才想起这个人在舞蹈上是有天赋的。
而那个将别人孩子当自己孩子养的后妈,一句“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你一直受伤是要妈妈伤心死吗!”将一个孩子的前程给掐断。
那时候那个孩子的梦想是纯粹的吧,这些年她有一次瞧见过她偷偷练习。
可一些事是需要积累的,舞蹈也有最佳的训练时间,错过了事倍功半。况且偷偷练习的时间哪里比得上光明正大的那些。
就算有天赋,也是不行的……
岑焦就是一条毒蛇,顾岑染肯定顾锦墨得到的来自岑焦的每一份好,都付出数倍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