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七 襄阳王的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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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襄阳王的叛
深夜，喊冤鼓声声震天。白玉堂知道今夜又将是开封府的不眠之夜。他守在展昭床边，下意识的按着自己被巨阙贯穿的肩伤。展昭，我还没开始背叛你，就被你刺了一剑，日后若真的背叛了你，我是不是真的会死在你手上？我想你不会，因为你一定不忍心月华守寡。
清晨，沉睡数日的展昭终于在平日晨练的时候苏醒。感觉到耳边轻轻的呼吸声，展昭反射性的转头去看。白玉堂趴在床边以手为枕熟睡着。脑海里只留下与包大人最后一次对话的记忆，展昭瞧那白衣人微微暗淡的脸色，忍不住问自己，他怎么憔悴如斯？我到底睡了多久？
本想起身的展昭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一下。现在起来，白玉堂一定会被惊醒，还是让他再休息一下吧。只不过昏睡数日粒米未进又曾剧烈活动的展昭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眼睁睁的看着白玉堂被自己肚子饿的声音给吵醒。
“猫儿，你醒了？”白玉堂这几天几乎已经习惯了睁开眼就能看到展昭的睡颜，见到已经睁开眼睛的展昭，反而有点不适应。
“啊，白兄……”刚想说抱歉，把他吵醒了，就被白玉堂下一个动作给吓得无法出声。
白玉堂把他紧紧的抱进怀里，头埋在展昭颈间，低喃：“还好你没事……”
不及防的被白玉堂抱个满怀，展昭悄悄红了脸。白玉堂，别对我这么好，如果我真的接受了你怎么办？展昭誓言绝不谈情的。想要推开他，却发觉自己舍不得。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噜”一响，他感觉到白玉堂闷笑了一声。
“白兄——”
“你先别下床，我去找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再顺便找点吃的。
白玉堂吩咐厨房的大娘准备点吃的，然后来到包大人的书房。书房门前几名衙役正在收拾尸体，白玉堂自动让路。
“大人。”白玉堂见包拯捋着自己的胡须，知道他在思考着什么。
“白少侠来此可是展护卫醒了？”公孙先生问他。白玉堂这几日的行踪太明显，除了呆在展昭身边就是进茅房解决三急，就算偶尔出来见见人，那也是展昭情况不稳定的时候。不过这会儿，白玉堂脸色平静，行动不慌不忙，开口第一个要找的人不是他公孙先生，而是包拯，那自然是因为展昭已经清醒。
白玉堂点头。
当白玉堂和包拯、公孙策来到展昭房间的时候，展昭已经洗漱完毕，身着官服等着他们了。
“大人，先生。”见包拯和公孙策，展昭行礼。
“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展昭听话的坐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事了，但公孙先生不再检查一下，他们就不会放心。
公孙策总算是放心了：“大人，白少侠，展护卫已然无恙，你们可以不用担心了。”
闻言，包拯和白玉堂终于露出几天来最舒心的微笑：“没事就好。”
“包大人，你脸色不大好，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展昭一句话，害的白玉堂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白玉堂瞄了包拯好几眼，黑黝黝的，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和平时不一样，更别说脸色好不好的问题。
“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皇家的家务事更是难办啊。”
这事，还要从深夜的喊冤鼓响起开始。
喊冤的人是宫里玉兰宫的太监梁喜。玉兰宫的主人兰妃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对待下人十分的好，就在今夜，皇上误信奸臣之言，认为兰妃与别的男人通奸，故而下旨将兰妃赐死。兰妃在不久前刚为皇上产下皇子，因母亲这莫须有的罪名，皇上下令追杀混淆皇室血脉的孽种。太监梁喜深知兰妃娘娘遭人诬陷，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兰妃为保清白，接旨自刎。梁喜本想趁混乱之际带太子逃出皇宫，但他毕竟是个不动武艺的小太监，还未曾逃出玉兰宫的范围，人已被抓，太子死在禁卫军刀下。梁喜看着自己没能保护好的太子，再看看死去的兰妃，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兰妃虽自愿悬梁，但死不瞑目，自己的亲子就死在自己眼前，兰妃的遗容，在死亡的渲染下，竟如罗刹般让人恐惧。
因有人需要梁喜作替罪羊，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他，于是，他被冤案中的奸夫所救，在那人的帮助下逃出皇宫，直奔开封府。而那人也在护送梁喜出宫的时候死于乱刀之下。梁喜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包大人之后，撞墙自尽。他说，包大人，只要能洗刷主子的冤屈，奴婢（注：“咋家”是地位较高的太监的自称，没什么地位的小太监一般自称“奴婢”）今生愿以命相偿，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大人。
想到这里，包拯不由得叹气：梁公公，为人洗刷冤屈乃是包拯本职，何须你以命相偿？
“这么巧……”展昭低头沉思。
“什么？”由于展昭声音太低，只有离他最近的白玉堂听到一两个字，“什么巧？”
“展护卫，你是否知道些什么？”展昭与幽冥王对战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神秘的王爷为什么要杀展昭？那幽冥王和神秘的王爷是否有所关联？在兰妃遭冤的事件里，那神秘的王爷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那幽冥王，便是襄阳王。”在与幽冥王对峙的时候，巨阙反射月光时看到了幽冥王的真面目。绝对是襄阳王爷没错。
“如此……”包拯捋捋胡须，了然的点点头。
“如此，倒也说得通。”多年的默契让公孙先生直接接下包拯的话。
“啊？啥意思？”白玉堂看着眼前一黑一白一红三个人默契十足，满脑子疑问。
其实，如果襄阳王就是幽冥王，那事情将会简单许多。至少他们可以锁定一个襄阳王寻找他要叛变的证据，而不是要漫无目的的寻找两个准备逼宫的反叛分子。
“白兄，如果一个注定不是皇帝的人要登上皇位，只有两条路可走。”展昭慢慢将自己所知分析给白玉堂听。“一条是明抢，第二条是暗争。”
“如果幽冥王不是皇室中人，他不会对太子下手，因为他只会明抢，对不对付太子对他所要的结果影响并不大。更何况，现在的太子还不过是刚出生的婴孩，于明抢之人更无威胁。但如果他是皇室中人，他就没办法明抢，只能暗争。这种时候，即便他对皇上下手成功，若还有太子存在，他就没办法登上皇位，所以，他必须先除掉太子。”看了白玉堂一眼，“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白玉堂一扇扇子，悠哉一笑：“如果我们能查到冤枉兰妃的人，我们就可以锁定要叛变的嫌疑人，对不对。”
“正是。”包拯点头。“现在，我们需要兵分两路。只是……”人手不够……“白少侠，可否请你帮忙。”
“自然。猫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对于自己喜欢一个男人的感情丝毫不加以掩饰，这也是让别人相信自己感情的一种方式。
展昭假咳一声，示意他收敛点。白玉堂暧昧的看了他一眼，听话的乖乖住口。
包拯和公孙策看着两人的互动，对看一眼，各自读懂了对方藏在心底的复杂。两个大好男儿，当真要沦陷在这不伦的恋情里么？不被承认的感情，会毁了他们的。只是，若两位当事人心甘情愿承受不伦的后果，那他们又怎么忍心拆散，怎么忍心不祝福？
“白少侠，请你前往襄阳，查找关于襄阳王的罪证。”展昭是官府中人，若由他前往，势必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只不过，包拯不能给你任何承诺，若出了事，白少侠恐怕要一力承担。故此，请白少侠三思。”不是要给白玉堂施加压力，只是要阐述一个事实。襄阳王自小看着皇上长大，是皇上的亲叔叔。皇上对他都敬上三分，对他的尊重与信任更是难以动摇。若不能得到强而有力的证据，开封府是没办法在皇上面前说要彻查襄阳王的。所以，此去襄阳查找罪证，是项危险的任务。若白玉堂打草惊蛇，襄阳王势必会倒打一耙，倘若当真牵连到开封府，那后果不堪设想。
“明白。白玉堂绝不会空手而归，也绝不会连累开封。”
“如此，有劳白少侠。”
白玉堂告别包大人，即刻启程。在与展昭擦肩而过的时候，淡淡的留下一句——
等我回来。
没有说话，展昭却在心中暗暗答道：好，我等。
“展护卫，你先去玉兰宫看看，能否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是。”
夜，展昭来到玉兰宫。
有种阴冷的感觉。这便是冤死之人的怨恨么？想到梁喜的形容，展昭看看悬在房梁的白绸，眼前仿佛能出现兰妃那死不瞑目怨恨不堪的眼神。虽有俗话说：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但是展昭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不管怎样，恐惧是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第一反应，这一点，是人的本能。
展昭仔细的察看了一下玉兰宫里里外外，因无人看守，展昭察看的安心又仔细。其实，如果只是要谋夺皇位，暗杀太子，大可不必连同兰妃一起杀害。因为，不管是不是兰妃都好，只要后宫还有女人，就一定会有下一个太子出现。难道说，当真是后宫纷争，而太子不过是池鱼之殃？不是没可能，后宫女子为了要出去劲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她永远也不要出现在皇上面前；而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让皇上永远也不愿意想起她。还是不对，仅凭梁喜一面之词，怎么能确定兰妃确实是被冤枉的呢？
也许，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兰妃此人。
几天之后，展昭在房内看关于兰妃的资料。
兰妃在入宫之前闺名玉兰，和禁卫军统领葛青是青梅竹马。两家人都以为会因这两个孩子成为亲家，却没想到在他们成为亲家之前，皇宫传来选秀女的消息。玉兰和葛青一没成亲二没定亲，年龄有正好在选秀范围内，就这样，贤良淑德的玉兰被选进宫。从此，世间再没有了玉兰，只剩下玉兰宫的兰妃娘娘。兰妃娘娘自进宫后风评极好，从不轻易出门，更无法与别的男人见面。
葛青自知与玉兰无缘，便发愤图强努力自己的事业，不想竟让他努力到了禁卫统领的位置。那天晚上，会与兰妃碰面纯属偶然。他是职责所在，巡视御花园，而她却不知是何原因，竟抱着孩子出现在御花园。
看到这里，展昭不禁思考起来。这兰妃平日足不出户，即便是带着孩子出来晒太阳，也不曾出过玉兰宫的范围。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她一反往日的作息，竟然来到了御花园呢？
想不透。
拿男人的角度来思考吧。与自己有关系的女人带着别人的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有可能还心情气和的和她通奸吗？再说了，当着孩子的面通奸？别开玩笑了……
发觉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匪夷所思，展昭甩甩脑袋，决定换个角度思考。
如果以女人的角度出发来思考的话，听说，女子最在乎孩子。若能让一个女子一反往日作息，恐怕孩子的关系最大。她会带着孩子来到御花园，那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孩子在御花园，而她来领回自己的孩子？可是，刚出生的婴孩总不至于自己爬到御花园吧？那就是有人将孩子带到了御花园……？如果思考正确，又是谁将孩子带到了御花园？以目前的结果来看，将孩子带到御花园的人，就是要引兰妃与葛青见面，好嫁祸他们通奸？那么，问题又回到原点，嫁祸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要嫁祸呢？
看来，还是要再跑一趟玉兰宫。
再度来到玉兰宫，展昭仍然觉得这里有种鬼气阴森的阴冷感。来到兰妃的卧室，因无人打扫，已有了一层薄灰。粉红色的青纱帐无风自起，展昭不明所以的一阵晕眩。当他清醒过来时，已不小心拉掉了桌子上的桌布，凉茶洒满一地。顺着凉茶流淌的方向，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缝隙。那是……
暗格。
展昭打开暗格，看见一张牛皮纸。似乎是拓写本，画着类似地图一样的图案。左下角几个星点小字——冲霄楼机关图。
在机关图的背面，是类似信一样的东西。上书：吾乃冲霄楼建筑之人。二十几年前，襄阳王爷将吾监禁，命吾为其建造一幢机关楼。此楼历时二十载，终完成。名曰：冲霄。襄阳王爷欲用其放置数国盟书。盟书记载其与周边国家所列之交易，承诺若助其登上大宝，便臣服旗下，任凭差遣。如此叛贼，同流合污非吾所愿。奈何吾妻儿均在其手，吾受制于他。今画下冲霄机关图，望闯关者不至丧生，以减吾之罪孽。——无颜人绝笔
无颜人？莫不是指他自认助纣为虐，无颜苟活世间之意？若是如此，此人的家人应该也遭遇不测了吧。难道，兰妃便是因此丧命？那么，这冲霄楼机关图又是怎么交给她的呢？而且，亦不知这机关图是真是假。
天色渐渐变亮，展昭这才发觉自己一夜未眠。
刚回到开封府，便收到白玉堂的飞鸽传书。说也好玩，白玉堂特别训练的这只鸽子只认得展昭，无论是开封府的那一个人，都无法拿到这只鸽子所载的讯息，让开封府众一度怀疑这只鸽子是白玉堂为给展昭送情书用的专用信鸽。想到白玉堂，展昭不由得笑了起来。让鸽子停在自己手臂上，轻轻拿下鸽子脚上的竹简。展开一看，小小的字条上写着一行字：欲得罪证，夜闯冲霄。
冲霄？！
拿着字条的手在发抖。他并不擅长机关，但那机关图连他这外行人亦看得出有多么狠毒。暂且不管自己手上的冲霄机关图是否真实，可也不能就随意的交出去。万一被别人拦截了，岂不是打草惊蛇？
展昭立刻写了一张字条：暂勿行动，且等三日。意思是，他会在三日内赶到襄阳，亲自将机关图交给白玉堂。
白玉堂，不要冲动，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章七 襄阳王的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