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一百三十五章 故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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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焱，给我好所说你师娘的事儿吧？”
“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吗？”
慕容昊焱也没有奇怪，只有她想知道的，他便会告诉她。
“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虞夫人她似乎有许多心事，虽然看起来很喜欢安静，但我觉得她似乎并不适合安静，或者说她本不应该是个安静的人。”
有什么说什么，她也从来不隐瞒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记得曾听世伯说过，师娘她在还没有嫁给我师父之前是一个被爹娘宠，被所有师兄师姐宠大的小师妹。这个小师妹虽有些大小姐脾性，但她很善良，很正直，也正是因为这份率直的性子惹出了不少麻烦。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差点闹得被赶出师门，并且断绝父女关系，那次是师父出面替师娘求的情，以己之力解决了所有的麻烦。而当时还是少女的师娘便对师父芳心暗许，师父和师娘不是一个门派的，但也算是门当户对，因为疼爱师娘这个唯一的女儿，师娘的爹便向师父的爹娘说了这事儿，之后两人才结了这段姻缘……”
“那后来呢？”
“后来……大概师父和师娘成亲两年后，其实从成亲后两人间就不断的出现这样那样的矛盾，当时还是孩童的我都看得出他们的这段婚姻怕是不会太长久了，然在第三个年头的时候，忽然得道了师娘怀孕的消息，我还记得当时师父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是别人都说师娘怀了孩子便好了，我也不懂为何，不过之后的十个月，直到孩子出生后到满月前，师父和师娘都很好，很恩爱，从师娘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看出她那时真的很幸福，所有人也都期盼着那孩子的出生，也希望两人一直这么好下去……”
“然后呢？”
隐约听出了问题的关键，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就是那个时候，寒阳一出现了，他的出现害得默儿一家惨死，更是连累了默儿……但也奇怪，从寒阳一出现以后，师娘和师父的关系又恶劣了起来，而且每次都吵得很激烈，好多时候我都怕师娘会做傻事儿。因为他俩的矛盾，他们的孩子被寒阳一那个歹人掳了去，师父也是为了去救回孩子才……”
“………………”
思瑶听到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紧紧握住慕容昊焱的手，慕容昊焱反握住思瑶的收，深吸一口气，接着说。
“师父把孩子就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师娘哭得不行，一直在喊着她很后悔很后悔，情绪十分激动……等师父离开我们以后，师娘疯了近一年，谁都不认识，孩子也在那一年中夭折了。世伯无法，强行将师娘带回了翫之山庄。浑浑噩噩的又是一年，师娘突然清醒了过来，但是从此变得沉默寡言了。早几年一直把自己关在那个小屋子里，后来才渐渐走出那道门，愿意出来走走，但也仅仅只是附近。一直到现在，师娘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便也一直住了下去。”
“这些年来你师娘都是一个人？不可怜么？”
思瑶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当年知道我师父去世的人并不多，只是以为他们离异了，但我师娘的容貌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慕名而来的男人也不少。可是都没有办法，师娘除了我和世伯外从不见任何男人。”
慕容昊焱也不是固执的保守派，他也希望他的师娘能快乐起来，不想看到她总是独自落泪。虽然是很久远的回忆，但是那些回忆太过深刻，一直未曾忘记过。
“……那陆先生呢？按理说他们本是师兄妹，更能算是青梅竹马啊？”
“呵！师母未出阁前，世伯也曾向师娘的父亲提过亲，但是那时师娘心里已经有了师父，而等师父走后，世伯又一次向她表明过心迹，但师娘最后连世伯都不肯见了，而期间世伯从未娶过妻。”
慕容昊焱摇头苦笑，经思瑶这么一提，他都开始回想，若是当年师娘嫁的人是陆翫之，那一切怕是都不一样了吧？
“…………”
思瑶没在说话了，回想起从虞夫人娜丽出来事，让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她看到虞夫人望着那些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失神的画面，在心底踌躇了片刻，便决定改天找机会再去一次。
“你来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夫人如何知道我要来？”
思瑶看到桌上摆着两只杯子，有些意外，却又不太意外。
“你不是已经站在这里了么？”
没有直接回答，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过来坐。谈吐中始终保持着优雅的仪态。
“呵呵”
“悦悦呢？”
“她跟着陆先生去玩儿了。”
虽还没有正式拜师，但来这的这么些天，陆翫之也有意无意的开始教悦悦一些东西了，这孩子悟性极高，别看她小，虽陆翫之只是带着她玩儿，但她总能从娱乐中学到东西，这一点是让所有人都欣慰又赞赏的。
“师兄会收悦悦为徒儿，这一点我也有些意外。”
显然虞夫人已经从慕容昊焱娜丽知道了关于陆翫之收悦悦为徒的这事儿了，如果对象是悦悦的话，会很期待吧！
“是啊！还记得当我第一次见到悦悦的时候，她还是个被卖到青楼，任人欺负的小丫头呢。”
“…………”
虞夫人挑眉，虽然已经从慕容昊焱的书信中知晓关于悦悦的坎坷身世，但是亲耳听到，还是会觉得怜惜。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年我要带她离开那个地方，而她不愿意跟着我走的话，现在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是否还会有这么好的机遇拜陆先生为师呢？”
思瑶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思绪被拉回当年，甚至更久的时候。
“……你想说什么？”
敏感抬头望着思瑶，美目流转，似有什么东西闪过。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在感慨人世的变迁，人的机缘，还有关于将来的打算。”
句末才抬头看向虞夫人。
“那你对将来又有何打算？”
避开思瑶的视线，举杯茗了一口香。
“我？我有好多打算呢，我打算与那些伙伴一起走南闯北，快意恩仇，锄强扶弱。有机会的话，会去看望在明城国的老师，还有华烨国的顾老等等。等到我们年级大了，闯不动了，就选一片地方做做小买卖，等到那个时候呀，兴许四国都有关系人脉了，做生意呢最关键的就是人脉，所以到时便能一本万利，发大财。之后再拿这些赚来的钱去养所有曾经帮助我，关心我，对我好的人，给他们一个安定的家，不让他们再为了生活而奔波，大家伙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哪怕生老病死，也会有其他人一起看着你，送你，再约定来生再续前缘。我想啊，那样的人生，才算是圆满吧！”
思瑶眺望着天边，虽然这些都是遥不可及的梦，却也是她最渴望的事儿。
“…你的梦想真大。”
可能是玩笑话，可能仅仅只是梦想，但是她从思瑶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为梦想而努力的激情。想象着她所描叙的画面，是啊！这可能是最奢侈的人生吧！
“唉！如果能赚好多好多钱，我便把四国建成一国，让所有分散在天各一方的亲人们都活在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贫穷的国度里。”
“……”
虞夫人睁大双眼，这个女子也太过大胆了吧！
“呃……我说的这些可能有些大言不惭吧！夫人可不能去报官来抓我哟。”
思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
沉默了片刻，两人便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既然说到对将来的打算，那夫人将来打算做什么呢？”
“……我已经不再年轻，没有你们你们年轻人的激情了，还有什么好打算的呢……”
听到思瑶的话，虞夫人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夫人这话就说错了，只要人活着就有将来，一年也好，十年也好，或者更长，将来对我们来说都是无法预料的，难道夫人想把自己关在这个不到半亩大的地方里迎接着无数个未知的日子？还是日复一日的虚度光阴知道踏进棺材的那一刻？”
“…………”
虞夫人猛的抬起头来，目光紧紧的盯着思瑶，明显已经不悦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夫人也已经让许多的青春年华逝去，而这些日子是如何度过的，想来夫人是最清楚不过的，难道夫人还想让自己如此煎熬下去吗？”
思瑶继续说道，语气不仅不客气，还句句如针，一针一针的扎在了虞夫人的心尖。
“你不要太放肆了！你什么都不懂，有何资格来教训我？”
虞夫人激动的站起身来，目光凌厉的蹬着思瑶。
“是！我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夫人说我年少无知也好，说我狂妄也罢，我只知道，有许多事是可以自己做决定，自己选择的，您不愿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会逼迫您。”
思瑶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神丝毫没有退缩或者闪躲。
“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何要在此听你说教？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说到最后，一直隐忍的情绪快暴发了，抬手准备推思瑶出去，却被思瑶躲了开去。
“既然孺人不愿意听我说话，那我唱首曲子给您听吧！这是思瑶自从娘亲去世以来第一次抚琴，还请夫人赏脸。”
话一说完便径直走到摆放着筝的桌架那边去了。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去了，虞夫人也不好再赶人走，但也平复不了被思瑶激怒的情绪，竟一个人回到屋子里去了，还用力的关上了门。思瑶也不管她，自己便弹了起来。
“恰少年凭三尺长剑心无所系傲云天
御千山不畏征途险却难了人心乱
幽幽翠峰何时梦还
一爱至斯尽付笑谈
总参不透天道非剑
是耶非耶冷雨打丝弦
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萤舞成眠
鸢尾花开何如旧颜
引弓落月酬离别潇潇故人心已倦
下个故事回到起点……”
歌曲唱到一半，思瑶看到虞夫人所在的屋子的那扇窗边闪过一道影，而那硬一直停留在边边处。这让思瑶心里有些安慰，至少知道她有在听。
“……经流年梦回曲水边看烟花绽出月圆
别亦难怎奈良宵短徒留孤灯一盏
悠悠琴声指伤弦断
一生怅惘为谁而弹
几段唏嘘几世悲欢
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萤舞成眠
鸢尾花开何如旧颜
引弓落月酬离别潇潇故人心已倦
下个故事回到起点
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萤舞成眠
鸢尾花开人不在徒惹痴心泪绵延
引弓落月酬离别潇潇故人心已倦
下个故事回到起点”
高超的琴技，加上思瑶如小泉叮咚的嗓音，以及不管是词中还是曲调中所表现的意境，让听的人完全沉浸其中。一曲完毕，窗边的影不见了，不仅如此，窗户也被拉了下来。
“……夫人，此曲名为《回到起点》，思瑶将它送给您，您是昊焱最敬爱的师娘，是陆先生最关心的师妹，我相信这个世上不可能还有比他们更希望您快乐的人了。您可以对不起自己，但请不要对不起那些对您好的人。……夫人，思瑶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您。”
思瑶叹了口气，这席话还未说完，屋里的灯也熄了，只得离开了。
等思瑶走后，陆翫之从另一边的暗处走了出来，对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安静的站着，看着，也不知站了多久，也暗叹了一声才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故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