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三人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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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泽从警局下班时已是深夜，他一路开车回家。
上到二楼时，他看见他的母亲从他的房间走出来，神态僵硬，右手虚握，像在拿着些什么。
方泽迎上前，打趣笑着说：“妈，你怎么来我房间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不都是在睡你的美容觉吗？”
祁锦冷眸看了方泽一眼。
方泽话语顿住，祁锦从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陌生的、冷淡的、还带着厌恶，没有一丝之前的，母亲对儿子的慈爱。
就跟他小时候，有一天父亲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方泽眯了眯眸，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还是说，母亲她知道了？
祁锦冲他敷衍一笑，唇角的勾起僵硬无比，她冷声说：“没事，你忙你的吧。”
说完，她就直接转身走了。
方泽看着祁锦有些耸肩的背影，母亲怎么一下子有些不一样了……
他进房四处翻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少什么东西，方泽垂眸沉思了会儿，拨出一个电话：“去查一下，我母亲最近今天的行踪。”
——
祁锦手上虚握拿着的其实只是一根头发，方泽的头发，她又去拿了方衡的，第二天直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一周后，方家。
就像是几年的画面回复，祁锦坐在方衡当年坐在沙发上的位置，也是客厅。
她手上拿着手底下送来的一张薄如蝶翼的纸张，轻轻张开。
祁锦对着纸愣了几秒，还……真的是……
她笑了起来，眼角沁出泪水，而后颓废般的卧在沙发上，表情空白。
这是报应……都是报应。
揉成一团的纸张从祁锦虚握着的手中掉落在地，滚进了茶几下。
许久，祁锦站了起来，离开客厅。
同当年一模一样可笑的是，方泽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等人走了，他又从茶几下摸出那个纸团，然后展开。
——
医院。
林释往病房里的厕所走去，楚谚看着他进去了，才转头看坐在椅子上的祁原。
楚谚也不打官腔，直接点明话题：“没了陈文，方家就是海市蜃楼，至于方泽，就是个空架子，在陈文手底下干活，但是没什么实权，你现在动手的确是个好时机。”
“但，就怕方家狗急跳墙。”楚谚眯了眯眸：“我不想看到林释因为你的事，受到伤害。”
祁原笑了笑：“不会的。”
楚谚也笑了：“最好不会，你应该庆幸，上次是戚珵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楚谚说的是，开学不久，戚珵开着那辆阿斯顿马丁直接强迫林释上车的那次。
祁原面色一僵：“您放心，事情结束前，我会一直在他身边。”
众所周知，Flag必破。
——
方氏集团犹如一幢地基不稳，摇摇欲坠的大厦。
方氏是制药集团，跟医药界的多家大头合作方均有生意来往，但自从前段时间原本被方家压下去的“卖假药而治死人”一事突然莫名被各大媒体爆在网络上，以及拖欠工资，制作假账，药品缺斤少两等等黑点接连被爆出。
方家这段时间简直是住在热搜上面了。
随着方氏的股市跌停，各大合作方纷纷与方氏停止生意往来，正在进行的工程也被政府叫停，好不容易谈来的投资方也同时撤资。
方家，完了。
祁锦卧在客房刷着笔记本，越看脸色越发惨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些消息陈文不是压下去了吗，还是那些投资方怎么会撤资？！
“怎么办怎么办……方衡！我们怎么办？！”祁锦不禁喃喃出声，她大叫着扭头喊出方衡的名字，然后又愣住了。
她忘记了，前些天她跟方衡因为那件事吵了一架，她搬到了客房睡，他们两人已经很多天没见过了。
“祁锦！”来人粗暴的推开门，大声喊。
厚重的木门“哐”的声砸在墙上。
来人正是方衡，他面目狰狞，眼白布满了红血丝，他看见缩在椅子上，毫无形象，面容狼狈的祁锦，使劲控制出表情，挤出一个笑容。
“方衡？”祁锦看见方衡露出这个熟悉的笑容，突然就流下泪来，她带着哭腔说：“方衡，方家要完了，完了！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方衡温柔的走上前，搂住祁锦：“不，不会的，祁锦，还有一个办法。”
他轻声说：“你求求陈文好不好？只要陈文出手，方家就会没事的。”
祁锦怔住了，她下一秒就愤恨的狠狠推开方衡，抬手扇了人一巴掌，“啪”——清晰的耳光声响彻客房，“你说什么？！你要我求他？你求我去求他？”
方衡仿若没有感受到疼痛，只“砰”的跪了下来，他抱住祁锦的腰身：“祁锦，方家不能倒，真的不能倒，方家完了，我跟你也完了，我们就什么都没了……祁锦，我求求你，你帮我跟陈文说下情，算我求你了。”
祁锦征愣的看着他，这是方衡第二次跪她。
第一次不是求婚的时候，也不是他们结婚的时候，而是二十多年前，为了祁笙。
祁锦还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精致漂亮的姑娘，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就对他有了好感。
他们顺理其章的在一起，正在热恋时期，她忽然听说她姐姐订婚了，她拿着那张邀请函进入酒席，第一眼就看见那晚的男主人公，正在跟她姐姐祁笙拥抱着跳舞。
那是方衡。
他们吵了一顿，方衡求着她说，他是爱她的，只是他放不下他的事业，祁笙是祁家下一任继承人，只要他们结婚了，祁家就是他的，到手了他就会跟祁笙离婚，然后娶她。
祁锦心软了，面对那个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把一切都说出去，痛哭流涕的男人，她答应了。
所以……为什么继承人不是她呢？
从小到大，祁笙都是比祁锦优秀的存在，比她漂亮，比她优秀，比她出名，父母更加偏爱姐姐，祁家以后也会是祁笙的，现在……方衡也是祁笙的。
祁锦第一次进去酒吧，她疯狂的点酒，与人搭讪，暧味的舞动，一杯杯酒精浓度极高的混合酒液入肚，带走了消愁，头脑都被灌的飘然。
一夜情随之而来。
对象正是陈文。
她出轨了。
背着方衡，一次次的与陈文上、床，陈文的温柔写意，暧味动人的话语，幽深带着爱意的瞳孔，使祁锦招架不住。
又一次醉酒，她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陈文低头在她的耳畔说：“你想要我帮你吗？”
祁锦恍惚的说：“好。”
于是几年后，祁锦得到了一切。
……祁锦看着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方衡，再一次心软了。
她嘲讽一笑，拿出手机拨打陈文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祁锦挂断，再打——重复几次，仍是关机状态。
因为方泽那件事，陈文前些天约祁锦出来的时候，他们只在电话里吵了一架，至今再无联系。
祁锦想，陈文生气了理所当然。
她带着恶意的俯身在方衡耳畔轻声说：“方衡，方家……真的要完了。”
方衡见祁锦没了利用价值，也不再假惺惺的做戏，听见这一句话，愤怒的起身毫不留情扇了她一巴掌，咬牙切齿：“你这个婊、子。”
祁锦脸迅速涨红，唇角溢出鲜血，她咽了下口水，血腥味从喉咙中溢出蔓延到整个口腔，恶心的作呕。
她大笑出声，疯癫一般说：“方家要完了，方衡你也要完了，我也……完了。”
全都完了。
都是报应……报应啊。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三人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