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巫幻谭》神俏

16、巫蛊之乱·九

　　比起对鬼怵一无所知的猫狗组，想来是猪鸟组更有情报优势。

　　猪反过来被鸟溜了，当鸟带着猪去了第十八家酒馆依旧一无所获后，猪有意见了：“到底行不行啊？你确定你师弟真的会在这种地方？还不会早就回楚地了吧？”毕竟那术士貌似惹下了不小的祸。他心里想。

　　二皇子、摄政王失踪的消息现在全皇城都知道了，重金的寻人悬赏令贴得到处都是，还就是鬼怵的逮捕悬赏令——令上画着个黑袍兜帽的妖异男子，瞳孔被用石青抹上了色，令上说他掳走了东宫婢子，引得人心惶惶，人们纷纷猜测他是专门吃貌美女子的妖怪。有想象力丰富的人将这几起暗自联系起来，怀疑全都是妖男作案，鬼怵算替自己师姐背锅了。

　　那么现在被所有人找疯了的鬼怵究竟在哪儿呢？他真的还在皇城吗？

　　飞在猪前头，鸟脖子上缠着金线的小白鹂扭头道：“放心，我师兄这个人是‘事来疯’，事情越麻烦他越高兴，身处越危险的境地他越兴奋，这会儿肯定还在这皇城中看好戏呢！”
　　而看好戏怎么少得了美酒呢？

　　“竟有此等……”嬴从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该说他是疯子呢，还是落拓不羁的奇人呢？

　　第十九家酒楼叫“清影轩”，是个喝花酒的地方

　　猪和鸟再度混入了人群。他们有时候会被店家发现打出去，只能另辟蹊径，而有的时候人们只注意着周围繁华喧闹，不会注意脚下的小动物。

　　大堂内没有鬼怵的身影，小香猪和小白鹂藏在某恩客绿色的华衣下，跟着登登上了楼。

　　接着，他们一间一间地找，小白鹂看到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总是会回避，想来也是个黄花大闺女。

　　瞧着小白鹂娇羞地以翅捂眼，差点从空中掉下来的场景，摄政王……他笑出了猪声。

　　终于在第十六间房里，云楚找到了鬼怵。

　　他此方当然没有穿那明显非正派的黑袍了，作的是皇城内流行的贵族公子打扮，宽衣博带，发髻半绾，端雅而风流。

　　眸子不知怎么的，竟去了异色，为寻常墨眸。其五官轮廓虽与画像上的几分相似，但谁也没将他与那妖人想联系——毕竟是写意的古典画，虽为工笔手法，但画师未曾见过鬼怵本人，如何能画的栩栩如生？

　　“小师弟！”小白鹂发出欢快悦耳的叫声，狂扇翅膀飞向正举杯欲痛饮之人，奈何还被小香猪的金线牵着，只能悬停在虚空中，叽叽喳喳个不停。

　　鬼怵左拥右抱，另外还有专门站在他身后，给他捏肩的妓子。

　　捏肩的妓子高居临下，注意到了嬴从宽和云楚，“这儿怎么还会进来一只小猪呢？还带着一只鸟，真好玩儿！”

　　斟酒的妓子扭头，凌厉地瞪着他们，“哪儿来的畜生！”说罢起身驱赶。

　　鬼怵缓然出声：“住手——这猪威风凛凛，这鸟歌声悦耳，皆灵气十足，不可伤之。”

　　“大人雅量，是小女子粗鄙了。”斟酒的福身。

　　坐在鬼怵大腿上的妓子道：“那只灵猪小巧玲珑，瞧着是罕见的‘七里香’，莫非是轩内某位贵人的食材？”

　　小香猪在后世是宠物，但在古代也不过是食材，且只能是皇家贵族才能享用，草民食之谓“僭越”，某些朝代甚至只有皇帝能下口，其余皆为僭礼。

　　斟酒的妓子紧张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将之送去厨房，免得贵人问起来？”

　　真贵人·小香猪害怕了，不禁四蹄后退，却又不想就这么放弃自救的机会，强撑着昂着猪头，威风凛凛的样子。

　　小白鹂还在叫：“师弟师弟，是我啊！救命啊！”

　　嬴从宽扭头猪叫道：“你师弟是不是听不懂鸟语？”

　　“不可能！”云楚对其有迷之信任，无条件相信对方能做成任何事，“师弟无所不能，不可能连动物的语言都不太懂，我还时常听他跟蝴蝶说话呢。”

　　嬴从宽无语：“蝴蝶能说话吗？”

　　鬼怵仿佛真的听不懂猪和鸟的语言，继续饮酒作乐，房中丝竹不朽，一派旖旎的风月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