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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流浪汉,我是风,自由的风 ...

  •   长达三周的发情期终于在我手腕脚腕一如既往地破了两层皮之后风平浪静地结束了。
      我掐着因为躺得时间太长而酸疼不已的腰,一瘸一拐地下了我那辆跑起路来总不由自主向一边偏的电动汽车,小心谨慎地踏进那条被我如狼似虎地盯了整整两天的胡同。
      那胡同的路口住着,不,确切来说应该是躺着一个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看不出本来肤色和年龄的流浪汉。
      我觉得还有七七四十九天就要面临那该死的三十岁生日从今以后可能走向一条倒立着上厕所的残酷人生的我可以到他那里碰碰运气,搞不好时来运转一不留神踩上一脚狗屎,我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此时天刚麻麻亮,路上行人还不算多,我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向那条小巷窥探了几个来回,感觉自己有点像做贼。
      不过鉴于我那该死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拢了拢自己身上那件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油光发亮气味儿感人又潮又硬绿得发黑的军大衣,胡乱抓了几把本来就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从旁边的墙上抠了一把白灰往自己脸上随手抹了几抹,眯起眼睛轻手轻脚老神在在地挪到了那个睡得雷打不动沉静如水气息全无看起来跟死在路边没什么区别的流浪汉的身旁。
      这看不出年龄和本来肤色的流浪汉睡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心无旁骛,我蹲在他旁边直勾勾地盯了他半个钟头,他也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生怕他真的在我面前就这样睡着睡着一不留神睡死过去了。
      不过我探了七八次之后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深深地感叹这位年龄未知颜值未知智商未知连姓名都处于未知状态的老哥和我比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命硬。
      我像被耍的猴一样在他身边蹲到日上三竿,直到扫向我俩的目光跟围着我俩转的苍蝇一样多甚至还有人给我扔了十好几个硬币的时候,这位胡子把脸遮得跟蒙面大盗似的大爷才揉一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目光呆滞地从地面上爬起来。
      蹲得两腿麻得跟得了小儿麻痹症似的我见他终于醒了,连忙又抓了抓头发抹了抹脸拎着那流浪汉标配的军大衣下摆往起一站,下一秒就扑通一声跪在了那睡眼惺忪的流浪汉的面前。
      我——
      这他妈谁家的狗趁我不注意在我前面拉了一坨狗屎?!
      我揉一揉磕得生疼的膝盖掐了掐蹲得又麻又痒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双腿正准备站起来,那位睡眼惺忪的流浪汉大爷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开了口。
      我只觉得一股浓重得让人窒息的气味扑面而来,刚要站起来的我被熏得脑袋一懵又跪了回去。
      那流浪汉白口黄牙地向我挥了挥手,四平八稳得像是一国元首在向人民大众挥手致意:“别跪了,我不收徒。”
      我:“……”
      站不起来的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跪坐在地上,拿起和我那不可一世的Alpha父亲谈判的架势义正言辞地对这位四平八稳的流浪汉元首说道:“不,大哥您会错意了,我不是要拜师,我是要和你相亲。”
      四平八稳的流浪汉大哥一听,那又黑又亮的脸面奇迹般地骤然变绿活像生生吞了一口狗屎。他立刻声色俱厉地拒绝道:“不行,我养不起你!”
      呵,多大点事!
      我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那单薄的胸口:“没事,我可以养你。”
      活像吞了一口狗屎的流浪汉大哥听我这么一说,脸色绿得更加缤彩纷呈,如果说我的第一句话像是让他生生吞了一口狗屎,那我的第二句话就像是让他把别人吐出来的狗屎又吞了一遍。
      我看见他脸色煞绿胸腔起伏鼻尖冒汗,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厥过去了。
      我觉得我刚才对于这位流浪汉大哥的命硬可能有点误会。
      我连忙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胳膊安抚道:“大哥,不要激动,乐极生悲可就不好了,淡定,淡定。”
      流浪汉大哥那脆弱的情绪在我的安抚下刚要吐出来的一口气硬生生地咽了进去却命硬地没有把自己憋晕。他哮喘似的呼哧呼哧猛喘了两口气,把我的爪子一甩,声色俱厉地对我吼道:“你出门有没有带脑子?能不能听懂潜台词?你知道什么是流浪吗?你知道为什么要流浪吗?如果我跟你相亲我还流浪个屁啊!我是风,自由的风,没有人能拦得住的风!”
      这位自由的风激情澎湃地陈词完毕激动地把我向旁边一推,风驰电掣地冲出小巷头也不回地跑了个无影无踪。
      我——
      我不知道这是我有史以来经历的最长的相亲还是最短的相亲,我只知道这大概也许可能是我那该死的生日之前的最后一个相亲!
      我有点郁闷。
      不,距离我那命运的判决还有七七四十九天之久,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我揉了揉自己又麻又疼的膝盖,把身上那色香味俱全的军大衣扔回垃圾桶里,活动了半天筋骨,走到街头眯起眼睛寻思着要不要就像远古时代抛绣球嫁姑娘一样随便找人碰个瓷。
      我揣着那不可告人的阴暗心理暗戳戳地蹲在路边眯着眼睛向人群搜索。
      半晌之后,碰瓷对象没搜索到一个,我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位三周之前我只见过一面却把我气得发情期提前的颜老王八蛋的对象那位年轻漂亮身材姣好脾气火爆的Omega女。
      不过更加令我意外的是,跟她肩并肩手挽手异常亲密地走在一起的Alpha并不是颜九霄颜老流氓,而是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颜值几乎能和颜老流氓相媲美年龄却明显要比颜老流氓小上许多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男孩。
      我——
      我的八卦之魂立刻如燎原星火熊熊燃烧。
      我立刻躲到一棵大树后面鬼鬼祟祟地观察两人的举动,只见那Omega女笑容甜美举止妖娆一双美目留恋花丛的蝴蝶一样不时地和那Alpha男孩来个深情对视,而那个风度翩翩面容冷漠的男孩也似乎是把所有的柔情全部给了他面前这位Omega女以至于旁人在他眼里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只要不瞎谁都能看出这一A 一O正处于没羞没臊的热恋期。
      我鬼鬼祟祟地尾随了两人三条街揉了三十多次眼睛换了五十多个角度之后坚定地认为此Omega就是彼Omega,毕竟那Omega女穿的衣服和三周之前还是同一身。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颜老流氓这是被绿了还是已经被甩了?
      我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Omega,但是管起闲事来就不像一个安分守己的Omega。
      颜老流氓虽说坑得我生理混乱发情期提前,好歹他也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一次,尽管后来他不仁,但我也不能不义。
      我觉得我就算不跟他挑明,至少也有必要跟他暗示一下,就当是日行一善,让那梗着脖子和我的相亲大计作对的老天爷宽宏大量地放我一马。
      我鬼鬼祟祟地掏出手机,鬼鬼祟祟地拿着手机在手掌上磕了两下,那被我摔过一次之后就整天忽明忽暗要死不活的屏幕终于苟延残喘地亮了起来。我感慨一番孺子可教,翻出通讯录正要呼叫那位可能已经绿成绿毛龟的颜老流氓,颜老流氓的电话就好巧不巧地打来了。
      打来电话的颜老流氓依旧胸无墨点惜字如金,简明扼要地告诉我让我去医院找他,就不由分说地把电话挂了。
      我——
      我揣着一肚子的大新闻,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开了自己那辆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坏在路上进而引起重大交通事故的电动汽车一摇三晃地来到了颜九霄就职的医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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