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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招惹他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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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小昭一溜小跑着回到两人一间的弟子居舍时,同屋的孟朗并不在。
一路回来她见着鸡飞狗跳的乱了套,用指甲盖想想都知道,一定是为着四色砚屏的事闹上了。
弟子房内的布置非常简单,但麻雀虽小该有的全有。堆放书卷杂物的架子东西两头各安一架,两案两椅皆是配套,与其它几间弟子居舍内的摆设唯一不同的是,在两张床位之间隔着四扇开合的山水画屏。
回到屋后宁小昭的心开始砰砰直跳,咬着拇指惴惴不安地在房里来回踱步,不断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唯一的目击证人已经被她唬住了,只要她装傻到底一定能相安无事。
她费尽心思地来到岳山书院,为的是挽回子川,如今人还没见到,怎么能被赶回去。
从怀里掏出从沈冽那挟持来的玉佩,看着穗子在空中荡出花儿来,心中却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安。
那家伙,不会食言而肥吧?
正在此时门扇嘎吱一声响,冷风灌入兜了满室,吹得她一个激灵,心中有鬼的她着实被唬了好大一跳。
她忙将玉佩握好,抬头看去,原来是孟朗从外面回来了。
不等孟朗解去斗篷,她先迎了上去,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外面似乎有些‘热闹’。”
刚分到一间屋时他们两相处得可没那么融洽。宁小昭是惶惶不安深恐被发现了秘密,而孟朗则是活久见。
一开始孟朗对于宁小昭例如,换衣服时即便有东西遮挡也得互相离开一丈远;两张床位间得隔着屏风;身子骨弱只能在屋内洗澡……的一系列小习惯,他是一脸懵逼的,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矫情又娇柔的男人,但他一向神经大条,相处久了之后也就习惯了。
“你居然不知道?”孟朗勾住她的肩膀,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山长最喜欢的四色砚屏被砸了,这会儿气疯了到处找真凶呢。嘿,真要被抓到那人可就惨咯,岳山书院是不要想再待下去了。”
宁小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神飘忽道:“还有这种事?那真凶有眉目没有?”
“没有,”孟朗耸了耸肩,“我倒是挺佩服那兄弟,胆子够大的。”
宁小昭心虚不已:“听说窗是开着的,不一定是人,我看是鸟撞碎的。”
“嗯?你不是不知道吗?”孟朗一愣,回头狐疑地将她看住,想起她这阵子一直在打听易师兄的下落,昨日更问了他关于出任务弟子的名单在哪里。他心下一惊,一根手指直戳向她眉心,“该不会是你……”
‘哐当’一声,手中玉佩砸落在地。
“你可别胡说。”宁小昭一把捂住他的嘴,顺手握住他伸过来的那根手指。
孟朗无辜地眨眨眼,抬手拉下宁小昭捂着他嘴的手,小声又问:“不会真是你吧?”
被宁小昭又是一瞪,他忙将脖子缩回去,“得得得,我反正看热闹,我管它是谁呢。”
宁小昭不理他,捡起玉佩,搓摸着生怕磕破了角,幸好没有。
孟朗见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没忍住又探着脑袋凑过来,视线在落在玉佩上后一双眼睛睁得铜铃大。他连搓了两回眼,直以为看错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叫出声,“这玉佩!”
“干嘛?”宁小昭双手一盖将玉佩遮得严严实实后往兜里揣,唰得退离他一丈远。
“我没看错吧?”孟朗再度挨过去,一脸惊奇,“那该不是沈冽沈师兄的玉佩吧?怎么在你这儿?”
听他的语气不大对,那名为沈冽的少年似乎有些来头。宁小昭心中惴惴,该不是惹了不该惹的家伙吧?不能够呀,那家伙明明一脸的好欺负。
心下心思百转,小心试探,“你认识沈冽?”
孟朗一脸表情怪异到了极点,“在岳山书院,谁能不认识他啊。”
直觉不太妙,宁小昭接着问:“他是什么来头?”是掌门的孙子,还是世家大族的小公子?那一脸甜笑的少年自身应该没有多大危险性吧。
孟朗看着一脸傻相的宁小昭,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该不会招惹他了吧?”
“啊?”宁小昭打着马虎眼,“也不算惹,就是……”欺负了一下。后面的话宁小昭没说出来,但这会儿这气氛让人实在好忐忑,“怎么了吗?”
“…………”
“你真惹了啊?你招惹他干嘛呀!”孟朗看着她的眼神分明在表示着让她自求多福,摇着脑袋在她肩头落下重重一拍,“我同你说过的吧,在岳山书院不能得罪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堇州孟家的孟平章,他呢,属于狐假虎威,身后有大族撑腰,在岳山书院向来横着走;另一个就是沈冽,年年大比当之无愧的第一,性格霸道,眦睚必报,落他手里,啧啧啧,不堪设想。”
回想方才种种宁小昭僵在原地,她说那名字初听时怎么那么耳熟!她一把抓住孟朗的手,做着最后的挣扎,扯出的笑比哭还难看,“或许,岳山书院还有一个同名同姓的沈冽?”毕竟方才的少年与孟朗口中的恶霸完全联系不上啊。
孟朗摇头顺道把手抽回,再接连往后倒了三步。
“干嘛?”宁小昭看着他忽然保持距离,一脸的莫名。
孟朗笑得心虚,表示比起兄弟当然是身家性命更要紧,“小昭,接下来咱们最好保持一下距离,免得殃及池鱼。”
在宁小昭眼神的强烈鄙视下,他又戳了戳手点向她的腰兜,温馨提示,“我劝你,最好把东西还回去。”
就算孟朗不说,她也知道该怎么做,腰间灼灼,兜里的玉佩成了烫手山芋,今日可真是祸不单行。
屋外夕阳无限,朦胧中似隔着一层迷雾,宁小昭大开屋门,迎着冷风就往外冲。只是没跑开两步,又往回退,“孟朗,你知不知道沈冽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