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皇后的下马威 ...
-
从王府内缓缓驶出一辆马车，挂着五王府的牌子，缓缓驶向皇宫。
步得闲第一次出府，撩开帘子望向外面。
时辰尚早，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安安静静。
步得闲能感觉的出来，这些屋子里都有人，这里不是一座空城，而是实打实住满群演的住宅。
偶尔还会有婴儿啼哭声传来，向那边看去，不一会儿漆黑的屋里亮起灯，透过窗上的影子似乎能看见一个女子在走动。
五王府距离皇宫有点远，摇摇晃晃的马车催人入眠，步得闲一早被噩梦惊醒，现在正是发困的时候，双手交叠趴在朱彦肩上休息。
朱彦倒是想拒绝，步得闲动作自然地把头靠在他肩上，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对方已经闭上眼睛休憩，忍了忍，没将人推开。
宫门侍卫例行检查，即使是王爷的马车也要掀开帘子往里瞧上几眼，几个侍卫就看到五王爷新娶的五王妃亲昵地靠在王爷肩膀上，没说什么话，放行。
五王爷和五王妃琴瑟和鸣的传言看来不是谣言，是真的。
眼看进了宫门，朱彦指尖贴着步得闲的额头，动了动：“醒醒，快到了，注意点仪容。”
睡迷糊的步得闲拍掉朱彦的手，嘟哝着：“我还没死呢，注意毛线的遗容啊！”
朱彦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眉眼一挑，直接往旁边移坐，步得闲没了支撑，身子向前倾倒栽去，立刻清醒过来。
步得闲揉着眼睛，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更加清醒：“到了？”
朱彦不置可否的轻应一声。
王爷的马车能进宫门，却不能在宫里行太远，不一会儿就停下，接下来的路需要朱彦和步得闲步行。
这时间皇帝正在朝堂上和众大臣处理国务，朱彦和步得闲自然首先要去给皇后请安。
步得闲低着头跟在朱彦身边，一路走来安安分分，很是乖巧。
此时天已亮，步得闲和朱彦在外面等候一会儿，而后被皇后宫里的宫女领到屋内，站在那等着永安皇后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永安皇后才施施然出现在步得闲和朱彦眼前，缓缓坐上最高贵的那把座椅上。
她笑眯眯地看着朱彦，又看了看朱彦身旁的女子，待他们两人行过礼后，再说话：“平身吧。”
而后是步得闲给永安皇后敬茶，端起茶杯必须高于步得闲的头顶递给皇后，害的步得闲只能尽力缩着头努力将手往上抬。
永安皇后并没有立刻接茶，而是坐在那等着，等着步得闲跪的双膝发麻手也发麻，茶杯里的水开始随着步得闲的摇晃的动作荡漾起来时才伸手接过茶，浅浅抿一口放到一边。
步得闲谨记着碧芽说的话——“必须等皇后喝过茶，说过让王妃您起来这种话后，您才能站起身。”
封建陋习，令人双腿失去知觉。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如天籁般的一句：“起来吧。”
朱彦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永安皇后故意刁难步得闲。
步得闲双腿发麻，又不能当着皇后的面揉膝盖，只能缓缓站起来，朱彦上前一步，伸手扶了步得闲一把，让他倚靠着站起来。
永安皇后称赞道：“素听宫人说，五王爷和五王妃如并蒂芙蓉般恩爱，果然如此。”
朱彦扶着步得闲好让他勉强维持站立姿势，谦逊：“母后，她是民女出身，行不惯宫里的规矩，若有不得体之处，还望母后海涵。”
永安皇后还要处理后宫事务，没有多为难这对新婚燕尔，赐给步得闲一盒首饰，又说了几句嘱咐他们夫妻和睦的话后便让他们离开。
步得闲的双腿此时已经恢复知觉，他何时跪过这么久，一瘸一拐地离开永安皇后的宫殿后。
前面的引路宫人距离他们有点距离，步得闲一边揉着膝盖敲打大腿肌肉，一边小声问朱彦：“我还要去跪谁啊？”
朱彦告诉他：“不用再跪，我们直接回府。”
“……”步得闲小声，“不去见见皇上吗？”
“不必。”
一路返回停着王府马车的地方，此时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看上面的木牌是四王爷的马车。
步得闲正要上车，一旁的马车里传来一声轻唤：“五弟。”
步得闲往那边看去，帘子掀起，一位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面若冠玉，如风柳般翩翩而立。
步得闲看着他，又看看比他还好看上几分的朱彦，颜控的天平微微往朱彦这边倾斜。
四王爷朱业视线一直放在朱彦身上：“五弟新婚，为兄一直未能登门道喜，还望五弟不要责怪为兄。”
朱彦浅笑：“四哥受皇命在外奔波，五弟怎敢埋怨四哥未能亲临，心意到了便成。”
步得闲在一旁看着两位大帅哥演对手戏，真恨不得手上有瓜子可乐爆米花，让他一边坐在场外一边欣赏如画般的同框。
“看来五弟喜欢为兄送的礼物，甚好，也不枉为兄精心挑选了好些时日。”朱业这才往步得闲那看过去，“想必这就是五弟媳，没想到民间也有如此标致的美人，五弟好福气呀。”
如果是以前，步得闲要是被人夸长的好看，肯定是抬手砸对方脑壳一个糖炒栗子，严肃申明自己是帅不是美，但现在他是个“姑娘”。
步得闲扭扭捏捏地抬袖掩唇，娇滴滴道：“四哥缪赞了。”
步得闲演的太过夸张，朱业勉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他抬眼看向朱彦：“为兄还有点事，就不多和五弟唠嗑，改日有空肯定登门，和五弟好好聊上一场。”
朱彦推开一点，让出路：“正事要紧，四哥慢走。”
等朱业逐渐离开视野，朱彦和步得闲先后坐上马车里，步得闲这才小声和朱彦说悄悄话。
言语里隐隐夸赞着朱业：“五王爷，你总共有几个弟兄啊，各个都长的这么玉树临风吗？”
朱彦瞥他一眼：“王妃有本王还不够，还惦记上本王的兄弟了？”
步得闲无辜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你害怕我会出轨？”
“出轨？”朱彦说的是一个疑问句，他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你还真担心啊？”步得闲以为朱彦说的是反问句，在警告步得闲别打什么歪主意。
步得闲忍不住为自己辩护：“三心二意会降低观众好感度，我当然是要演一个戏里戏外都人见人爱的角色，放心，我肯定只爱你一个，坚持一个王爷政策，全心全意为五王爷服务。”
朱彦轻哼：“王妃倒是忠心的很。”
步得闲当作没听见朱彦话语里的讽刺，厚颜无耻只当朱彦在夸自己，笑嘻嘻：“那是，毕竟现在给我发工资的大老板是五王爷您嘛。”
朱彦闭上眼睛靠着软榻假寐，没再理步得闲，步得闲一个人闲着无趣，便只好一直看着朱彦的睡颜聊以慰藉。
朱彦被盯得全身不舒服，转个身背对步得闲。
“……”步得闲委屈地瘪瘪嘴，好嘛，这下子彻底没事做，好想念自己被没收的手机啊！
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机现在过的好不好，在场外人员那有没有吃饱饭——把电量充到满格，有没有穿暖——安安稳稳装在手机壳里，有没有好好地睡着——处于关机状态。
什么时候旁敲侧击把手机要过来，躲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给朋友打电话报下平安，顺便上网查查这到底是哪个剧组拍摄的实景真人剧。
——对了，还有饰演五王爷的演员真名。
话说到现在为止，步得闲还不知道五王爷叫什么，不管是真名还是戏里的名字都一无所知。
越想越是勾起好奇心，步得闲不是一个能按捺住好奇心的人，他趴到朱彦耳边，小声撒娇娇：“夫君君，您就告诉人家家您的名字嘛~”
五王爷梦中惊坐起，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好说话！”
明眸大眼眨啊眨，眉头小小皱起，长长的睫毛颤啊颤：“夫君君告诉妾身名字，妾身就好好说话话~”
朱彦深呼吸，让自己莫要为这种小事发火，他沉下心，静静吐出自己的名字：“朱彦。”
步得闲凑近：“哪个zhu，哪个yan？”
步得闲猜到zhu是朱这个姓，却仍希望朱彦讲明，万一这个故事里角色用名稀奇古怪怎么办，又不是没看过什么主角姓樱、姓玅的影视剧。
朱彦：“伸手。”
步得闲乖乖伸出手掌，摊开掌心。
朱彦来到步得闲这一边，在他的视角下用食指缓缓在步得闲掌心写下两个字：朱、彦。
朱彦的指尖有点冰凉，划过步得闲的掌心皮肤时带着莫名的电流和痒意，步得闲努力克制着才没在朱彦书写时缩回手。
写完，朱彦轻哼一声：“可记住了？”
步得闲摸着自己被朱彦碰过的掌心，不住地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住。
朱彦坐回原位继续假寐，半晌才回过神。
自己为什么要听步得闲的话？！
步得闲要是继续朝自己恶意撒娇，大不了把他扔下马车便可。
危险的视线投在步得闲脑袋上，此时步得闲正在自己掌心顺着朱彦书写过的笔画描绘出朱彦的名字，头顶上突然传来压力，步得闲抬头看向朱彦。
步得闲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怎么了？
朱彦收回视线，放弃将这个人扔下马车的心思。
一路无话，安安静静回到五王府——“直王府”。
在正门下车，步得闲第一次知道五王爷的封号是直王，瞪着那三个字，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朱彦听到身后的笑声，侧过身：“王妃在笑什么？”
步得闲摇摇头，没敢跟朱彦说是在嘲笑朱彦的封号。
直王直王，是不是真的很直啊！莫不会还有个弯王吧。
朱彦心里存疑，没有立刻发问，和步得闲一前一后进入王府，两人很快分道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碧芽看到步得闲回来，急匆匆地跑上前：“王妃？”
步得闲装柔弱，由着碧芽搀扶自己回房，捶着自己的老腿唉声叹气：“再也不想进皇宫去见什么人了，各个辈分都比我大，真要跪一圈回来，我哪还有腿。”
碧芽轻笑：“奴婢给王妃去打一盆热水敷敷吧。”
步得闲疯狂点头，等碧芽端水来，一边用热毛巾敷着膝盖，一边双脚泡着热水，舒坦。
身体放松后，步得闲想起今天通过朱彦实施的小计谋，赶紧询问碧芽成果。
碧芽告诉步得闲：“琴笙姑娘的丫鬟小柳亲耳听到府里有下人被蛇咬伤，应该是跟琴笙姑娘说了，而后琴笙姑娘让她去问杨总管府里蛇的事，杨总管一直坚称府里无蛇，小柳不信，跑去那下人屋里亲眼看，被王爷特意安排的画面吓到。”
碧芽跟步得闲说起那个下人的“惨状”，直到现在她都心有余悸：“王爷也弄的太吓人了，赵生不过是不小心划伤小腿，愣是被王爷让人包扎的像是没了腿，鲜血透过白布渗出，即使奴婢知道那是假的，亲眼看到时也被吓了一跳。”
步得闲若有所思：“希望她已经有了离开王府的心思。”
碧芽说：“许是有了，王妃设计的这一切都煞有其事，如果是奴婢，肯定被吓得不敢再离开房间。”
步得闲叹气：“我要的不是她不敢离开房间，我是要她自己离开王府啊。”
碧芽闭上嘴不再说话，她心里对琴笙姑娘会不会因此离开王府一事很没底，不敢贸然在步得闲面前妄下断言。
王府里的日子很是安逸，步得闲很想找事做，又无事可做，便让碧芽带着自己到处逛逛，熟悉下王府的一草一木。
在戏里，这座王府可以算是他和朱彦夫妻二人的共有财产，看着这气派宅院，步得闲心里盘算着自己那一千五百万的薪酬该怎么花，要不要买个大别野？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诺大的王府偏偏狭路相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皇后的下马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