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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偏执忠犬(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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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寒年把手机电脑还给了她,听从她的意见,将别墅里的监控全部拆掉。
他因此更加没有安全感,所以执着的不肯让她离开别墅。
好在关于这点,纪希并没有什么异议。
重新联系上自己的人,纪希只说这边出了点小意外,原定的计划重新开始推进,之前在国外定下的那个地方她倒是不打算要了。
顺便还让下面的人查查当年她离开后,涟漪高中都发生了什么。
裴寒年这段时间的样子,让纪希忍不住怀疑他手臂上的那个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不过,裴寒年的做法给了她一个启发,同时也让她知道,裴寒年没喜欢上其他人。
事情突然就好办多了。
只需要复制粘贴裴寒年的做法,顺便把她准备的东西都安排上,到时候除非天降陨星,不然前世的结局绝对能避开。
用手机发完了跨国邮件后,纪希起身走到床边。
裴寒年自从警察过来的那天之后,对她就彻底没了防备,现在安静的睡在床上。
纪希轻手轻脚的离开这里,打开了书房的抽屉,一直打到最后一层,一个银色的小钥匙静静的摆在一堆东西中间。
她拿着那个小钥匙,重新回到了这些天来,裴寒年关着她的那个房间。
她动作轻盈,尽量用最小的声音将钥匙插进去,旋转开锁。
吧嗒一声,抽屉的锁开了。
纪希把抽屉拉出来,里面的东西看着很多,其实只有三样,一沓被单抠出来的照片和几瓶药,还有一只破了的玩偶摆在最上面。
那几瓶药看着就有些年头了,纪希仔细看了眼生产日期,是……九年前的。
这些应该是当年她和裴寒年在医院开的药,药瓶里的药剩得不多,差不多正好是当年她离开时,裴寒年吃剩下的量。
那些照片,只有一个她,背景和身边的人基本都被抠掉了,应该是后期在电脑上单独抠图抠出来的,以为拍照时间是在多年前,像素不高,看着有些失真。
还有那只玩偶。
纪希仔细回忆了一遍,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当年裴寒年落水时,她从那个小胖子手里抢回来的。
这些东西,他竟然留到了现在。
这只是第一个抽屉,纪希咽了下口水,接着把下面的两个抽屉也一一打开了。
都是她的东西,她当年参加比赛拿的奖状,新闻报道,甚至……还有一个手抄的菜谱。
菜谱上的东西什么都有,纪希努力的在脑海中回忆着当年的细枝末节。
这些东西,她好像在食堂吃过。
除了这些东西,里面还有一块手表,这块手表纪希很确定和她没有关系。
她摆弄摸索了几下,在侧边的一个凸起处一按,手表里面的表壳弹开,从里面掉出来一个原形小卡片。
纪希捡起那个小卡片,有些疑惑。
这个东西,是用来打开哪里的?
纪希将这座别墅里的所有地方都想了一遍,最后将怀疑目标定在了地下室。
裴寒年说那是用来堆放杂物的。
但,纪希现在连他说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纪希离开前鬼使神差的将小玩偶用手机拍了前后两张照片。
电梯没有通往地下室的按键,纪希只能从院子里的入口走进去。
圆圆的小卡片被纪希放到了门口处的小卡槽里,紧闭着的大门打开,地下室里面没有光,因为大门被打开,才有了一点微弱的眼光洒进来。
纪希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墙壁上挂着数不尽的画,画这些画的人最开始似乎绘画基础并不高,后来似乎变得厉害了很多,画中人的脸却没有再被画出来。
纪希将墙上的画一幅幅看完,将屋子里的其他东西一一看过后,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本子,本子里是裴寒年的日记。
她翻到的这本,是她走后一年时,裴寒年写的日记。
很难想象他居然有这个习惯。
日记里面的东西很少,结尾处的最后一句话是——希希今天也没回来。
纪希看了两页就不再翻下去了。
因为她知道,不止这两天,之后的每一天,整整九年年,她都不会回来。
纪希不知道裴寒年写这些东西,保存这些东西,还要去给她画画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九年的时间,对她来说,是在国外努力成长的九年,对裴寒年来说,似乎是三千多个等不到头的日夜。
心脏突然泛起了一点陌生的酸涩,纪希指尖捏着那本笔记将它放回了原处。
确认这里和她没有进来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纪希离开了这里。
重新回到别墅里的时候,男人正从楼上跑下来,想要跑出去,看到她回来,脚步一顿,松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
纪希:“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去后面的花园里晒了会儿太阳,看你睡着了就没和你说。”
裴寒年刚刚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没有回归平静,开口时却已将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要再晒一会儿,我可以陪你。”
纪希摇头:“晒久了皮肤就黑了。”
“你想好婚礼的时间了吗?”
“你想什么办婚礼,都听你的。”
纪希像是思考了一下:“半个月后吧。”
“这么赶?”裴寒年疑惑道。
纪希定的时间比之前她妹妹定的都要急。
"我想和你先去墨国领证,然后再在那边办婚礼。"
良久,纪希都没有听到裴寒年的回答。
纪希:“你怎么不说话了?”
墨国,按照那里的规矩,结婚后是不能离婚的。
既然纪希主动提出去那样一个遥远的国度结婚,肯定是知道这个的。
裴寒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一切都太过真实,让他忍不住觉得眼前人或许是真的想要和他有以后,有一辈子的。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好,都听你的。”
*
因为要和她一起去墨国,裴寒年在国内的公务基本都交给了下面的人,纪希估摸着他在国内的关系网应该是断的差不多了。
定好的出国时间也差不多了。
只是因为纪希说她不喜欢做飞机的感觉,他们没有做飞机,而是选择了轮船。
轮船上。
海飞吹过,带着自然和自由的气息。
纪希将准备好的东西从轮船厨房里端出来。
“我给你买了蛋糕,你不喜欢吗?”
蛋糕入口,喉间的恶心感格外强烈。
因为这次蛋糕的味道更像是裴寒年记忆里的味道,所以身体的反应比上一次还要强烈一些。
裴寒年忍着身体的不适,在纪希再次起身去准备东西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忍不住那股恶心感,起身去了轮船的卫生间里。
过往的回忆在极短的时间里争先恐后的涌入他脑海中。
四岁到十二岁,裴寒年一直都是和母亲在精神病院度过的,那个仅仅只有纪平方米的小房间是裴寒年童年时期的全部回忆。
他的名字是当初自己母亲取的,因为是冬天生的,所以取名寒年。
裴母很喜欢他父亲,喜欢到因为他父亲的出轨和无情精神出了问题。
自裴寒年有记忆以来,母亲要么是疯疯癫癫的样子,要么偶尔清醒时就是责怪他为什么不能懂事点讨父亲喜欢。
后来,他当真在精神病院度过了整整七个冬日。
最后一年,母亲自杀,他被父亲接了回去。
她似乎格外的痴情,爱情是她生命的全部,裴寒年记得她一直很宝贝父亲的照片,珍视到哪怕是疯疯癫癫四处摔东西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动过那个相册一下。
而他的父亲,为了昔日的初恋情人,哪怕后来将他接回去,也从来都对他避之不及。
他们都有在乎的人。
裴寒年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回忆到了这些东西。
不过没关系,现在他也有在乎的人了。
似乎,也能理解那两个人的心情的了。
因为怕纪希提前回去,所以裴寒年几乎没过几秒就重新从卫生间出来了。
但是他似乎出来的很不巧,途中回去座位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纪希用叉子在他的红酒杯里搅动着。
裴寒年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以免纪希看到他。
身体在一瞬间如坠冰窟。
这片地方,是在公海,公海发生意外的话,追查起来很麻烦,更别说,他没有任何会因为他拼命追究的亲人和朋友。
好了好久,裴寒年才重新往他们两个人坐着的方向走去。
“你回来的好慢。”纪希随口抱怨了一句。
她以为裴寒年只是去上了个厕所,也就没有开口问。
“希希怎么突然想要陪我喝酒了?”男人看着她,目光温柔眷恋。
“我特意买的果酒,听说不醉人,烛光晚餐不就应该配红酒嘛。”
裴寒年点头,端起红酒杯,看了她一眼,薄唇轻抿一口杯中红酒。
入口的酒很苦很涩,不知道是酒本身就是这个味道,还是因为酒里被放了东西。
裴寒年顿了一下,随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喝酒的途中,他放在纪希身上的目光依旧一直没有改变,就那么执着的一直盯着眼前人。
纪希感觉到他一直注视自己的目光,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是酒太苦了吗?要不要吃点蛋糕?”
“不吃了,我也不爱吃蛋糕。”裴寒年笑着看她,眼底好像有着细碎的星光:“酒确实挺好喝的。”
他这是,要哭了吗?
纪希脑子里刚冒出这样的一个疑惑,男人已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抱在怀里,“我们,几点到地方?”
“大概明天下午。”
裴寒年应了一声,一直粘人的抱着她,直到感觉自己大脑渐渐变得沉重,身体逐渐失去力气。
他放在纪希腰上的手用力收紧,“希希,你不许忘了我,永远都不能忘了我。”
纪希眸光一变,感觉到他原本用力勒紧的手掌渐渐脱力,掉落下去。
那一瞬间,她险些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
纪希转身抱住险些跌落到地上的男人。
她甚至去试探了一遍男人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傻。
之前为了保证迷药不伤身体她研究了多久,怎么现在又犯蠢的觉得裴寒年会死。
要不是之前她没有在国内准备相应的地方,他又死活非要一直针对裴家,何至于非要把他拐到国外啊。
*
裴寒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醒来的那一刻,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像是被人用了麻醉药物一样。
他试探性的动了下手。
金属的碰撞声让他如遭雷劈,瞬间僵住了身体。
裴寒年不信邪的撑起身子,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手上的链子……为什么这么眼熟?
金链子靠近他手腕处的位置是被衔接起来的,戴在他手腕上的是名副其实的手铐,手铐上被照葫芦画瓢似的缠了毛茸茸。
更像某种奇怪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