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剑》男男

4、第四剑

　　第四剑
　　又见
　　郡有些为难，正准备说些什么，对着那双清澈无邪的双眸，万般无奈地给堵了回去。他想直截了当地说出那些情话，可是却无法表明自己这般狂野的心情是怎样的真实。这女子淡然的浓烈的，那一点一点透过每一个眼神跟举动带来的致命诱惑，是郡根本无力抵抗的，他知道，这次他真的遇上了这辈子的劫，他知道，他无法逃离这场正面袭来的温软。

　　第一天等了她整整一天，特意让敏诺不要过来，却没有等到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去看望，幸好还可以留宿一宿。

　　这里到处都是她的香气，夜里一想到那清香的软体正安眠与此，躁动的心就难以平静。滚烫的身躯，带动绝对清醒的神经，他受不了这身体的互相吸引。早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有预感。

　　郡知道那里的村头有卖酒的地方，就是距离这山界的边境有些远，因此回来的也晚些。

　　山大爷是知道这里的结界的，所以经常会以银量或者救人治病的把戏骗取一部分女子，通常由于赶时间，只将她们引入结界位置就忙去处理其他事情了，能够离开结界的这村子也就寥寥几人，都是男性。可是，荒山野岭的，就算出的了结界，又是一片一片的村落，各自村落又有各自的习俗，所以，就算有人可以出去，也没有人真的愿意离开。因为这里另一个好处，女子的通婚。

　　他们村里没有什么贞洁烈女，都是看上谁，跟谁去。过个三两年，不对眼了，再重新找一个，性是自由的。

　　也是因为这样，这里的女人也都没有真的愿意离开的。怎么看都有点两情相悦的意思。

　　开始看到从结界一路到村落路口的女子，遮着脸，想着肯定是山大爷忽悠她这里有什么名义药神，这衣着不俗的女子许是来这里求治病良方的。

　　可言语一阵，才发觉她似乎是个哑巴，这么看来，那山大爷竟然拐人都不择人了，得是多么饥不择食。

　　郡原本是不相信身体上的匹配。他虽然没有近女色，但也清楚，男人喜欢的都是上下肥沃的地方。所以，不上床，是不知道感觉的。但是，这次，才一面而已，郡的身体却真实地起了反应。他尴尬地将此掩饰，他从不曾相信一见钟情。

　　可是，在找个理由让她选择的那一瞬间，离去的背影，让郡自暴自弃起来。他只得同意了留种的亲事，当日门头点了三根香，屋中呆滞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耗到夜里才准备行礼，就是入洞房。

　　他未曾想过自己期盼的事情发生了，其实他早应该知道，没有他的指引，那女子也是出不了这里的，只是没想到她会走那么远，远到，入夜了还不曾回来。焦急的心，担忧多些，可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深陷其中。或许，她的不幸死亡，就是自己内心的解药。但是，当房门被叩响的那一刻，即便，他已经知晓敏诺的下水是多么肥沃，他也毫无留恋可想，急忙去确认门口是否是他的企盼。

　　果然，上天再次给了他一个机会。

　　而现在，或许是第二次不可多得机会。

　　叹口气，郡拍了拍斩月的肩膀，微笑道，“过几天你就见不到我了，今天先好好在这里休息，不要乱走动，若给人抓了去，你又无法吱声，别人要是有意瞒着我，我找起你来，定是不容易的，万一吃了苦，受了骗，挨了委屈，我哪里会知道。”

　　郡一直在跟自己的思想作斗争，他天晓得他多么想跟眼前的这位尝试云雨之欢，但是他怕自己的举动吓到这个单纯的小姑娘。

　　斩月看向郡的目光不由一温，忽然眼睛忽闪忽闪，去解郡的衣服。

　　原本不知怎么安顿这女子，只觉胸前一热，那双小手竟然主动地开始解他的衣领了，惊得一个后退自己到是重重跌到床上，脑袋瞬间一懵，呼吸无法掩饰地急促起来，眼见小家伙准备扑上身来，急忙转身跳起，扶住斩月，咬着嘴唇，克制了半响，半天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许久憋出一句话，“我说的话，你能听见吗？”

　　斩月亮晶晶着眼珠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郡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又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暂时无法出口，心脏都快跳出胸口，斩月不自觉地跟着郡不断起伏的肩，呼吸也快了起来。

　　这时，郡轻轻抱了下斩月，在她耳边道，“等我一会。”说完，手里从一侧竹筐中拿了些许嫩草跟芦苇杆，边逗着阿牛，边道，“抓紧绳子，后果自负。”

　　还未等敏诺回应，那阿牛便被郡挠痒挠的浑身不自在，一颠儿一颠儿原地抖动起来，这屋子里呆惯了，阿牛的幅度不大，可是苦了背上的那位，突如其来的颠簸，着实惊吓到敏诺。敏诺怕跌下来给牛蹄子踩了，只能紧紧抓着绳子，一边努力不掉下来，一边口中大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干什么！啊！啊~快！快！放我下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郡丝毫不担心那女人的情况，一步一步走回斩月身旁时，脚步却一步重似一步，直到斩月身边，低头看着斩月问道，“你说的给我生孩子，可还算数。”

　　斩月心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要找到一个愿意结伴的不是越快越好，她不觉得哪里会有变数，乖巧地再次点头。

　　郡见得到斩月的准许，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将斩月抱到床上，在她耳边低语道，“等我。”

　　说完，起身将阿牛控住，对着敏诺道，“他们知道你我做了什么，这几日你不用去造人堂，晚上山爷房子的钥匙你拿着，山神从来不会进他的屋子，你大可放心。”

　　敏诺绯红的脸颊冒着细汗，抬腿跳下黄牛时，看了眼床上喵咪一样的斩月道，“等她懂了，出去了，你不怕她怨你。”

　　郡温柔地看向斩月，道，“只要她现在喜欢就好。”

　　敏诺拿着木桌上的钥匙，叹了口气，离开了。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郡将房门轻巧关上。强忍着气息，走到床边，细语道，“想吃什么吗？”

　　斩月只觉得浑身不知为什么有点发烫，根本没有食欲，便摇了摇头。

　　郡像是不舒服一样，又问道，“饿了吗？”

　　刚才郡在外面接受村民公审的那会，她跟敏诺早就没心没肺的该吃该喝畅快完毕，于是，稍显愧疚地摇了摇头。

　　郡单手将斩月的鞋袜脱下，附身躺到斩月一侧，鼻子对着鼻子，郡问道，“不愿意摘下来见我吗？”

　　斩月没有回答。

　　郡却道，”也好，我让你有了遗憾，你也让我有遗憾才是公平的。怎么办，我好饿。”

　　说完，郡便栖身将斩月压到身下，轻吻她的脖际，道，“真希望我是第一个满足你的人。”

　　“啊~嗯，”从未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斩月无法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不自觉地低吟起来，这喃昵一下子刺激了郡的所有感官，他微微颤抖着双臂将斩月的双手握于头顶，一把将她拉坐到自己身上，抱着她小心地吻着。

　　时间过的很慢，又过的很快。

　　斩月浑身似酥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她头一次感觉整个身心都依附在别人身上，头一次软到无法起身。

　　夜晚来临，那种恐惧感越发强烈，她卷缩在郡的身边，有些不自觉的发抖，这抖动就像是白天那般，撩动的郡难以把持，可是这时他知道，眼前的姑娘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细细的吻落在斩月的身上，帮助她驱赶那些恐惧，郡万般不舍道，“我实在无法忍受你在若干年后会将我忘记。帮我生个孩子吧。”说着，郡又开始做着他现在唯一的眷恋，唯一可以留下印记的事情。

　　“这就是情爱吧。”斩月看着身旁熟睡的男子，他的相貌那般真实，可是斩月不懂，他爱她吗，这个疑问之前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提问，可是今夜之后，斩月忽然有些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她不敢听到郡的回答，她想起齐云天的鄙视，想起郡也是因为亲事不成才选的自己，忽然，心情跌落到谷底。

　　意乱情迷的两天，郡决定提前去找山神，他想要活下来，这个想法一次次每分每秒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原本已经默认了命运，但是这一次，他想要带给那女子幸福，不仅如此，他更加希望自己便是可以跟她白头到老的那个。

　　是的，他得活下来。在山神还未完全醒来之前，找到他的本体，干掉他。

　　而另一端的斩月，此时确打算离开。

　　她从来不惧怕答案，但这一次不同，她害怕知道结果。斩月不愿意在面对那个男子，仿佛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是假象，她不想承认自己轻易会爱上一个人，不想承认，因为施恩，因为情爱，仅仅因为这些肤浅的理由，可以让她彻底沦陷，但是，她无法否定这一切，所以，她逃离了。

　　在她心动之人的生死之际，她背离了他。

　　斩月的离开，只有敏诺一人知道，而郡的胜利却是全村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事情。只是，经过几日的追踪与赤膊，再次回来的郡变得比之前更加壮实，他疯狂地村落的每个角落去寻斩月，但事实告诉他，她走了。

　　郡在杀掉山神的时候，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山神之所以要活人祭就是利用自己的子孙反脯，从而增强实力，但是，原本按照计划认命的郡，却不识时务地选择了抵抗，正因为这个原因，他获得了新生。继承了山神之怒的能力，这是异族人的力量。

　　没有了山神的庇护，这里的结界碎了，郡拒绝了敏诺的求爱，自己按照之前斩月走的方向，不甘心地去寻斩月而去。

　　时间过了一个月，斩月不愁吃喝，利用高超的武艺，顺别人点银子，用作自己明面上的花销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这不，走累了，准备安顿几日，便租了间房子，自己搭起灶台来。

　　这里是边城，城池不大，交通便利，武林人士，驿站官员，走动频繁，同时，潦倒的穷人也很多。斩月眼下手下缺个打扫卫生的，便准备去奴役市场寻一个。这时，猛然记起早前准备抢来的郡，不由心中一伤，哀叹道，“他怕是自寻死路去了吧。”

　　斩月往奴役市场走了过半，一个机灵，忽然被一壮汉抱住腰身，那壮汉披头散发，一股子臭气，斩月皱眉道，“我又不是粮食，抱着我也吃不成，还不赶紧放手，本小姐心情好的话，会赏你一顿好饭。”

　　斩月本来不计较这些，话也是随口而言，不想才出声，那壮汉将自己抱的更紧了。胸口抵着胸口，斩月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男子跳动的心脏，跟不该有的反应。

　　“你！”

　　“你就是我的粮食。”打断了斩月的话，那男子微笑道。

　　这个声音，斩月认得，忽然串红了脸道，“真是阴魂不散。”

　　男子也不撒手，道，“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我不会散。”

　　斩月见远处巡逻的官兵朝这里走来，便拉着郡的手说，“相公！那年你去参加殿试，一去就是一整年，如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能手脚齐全回来就好。”

　　见状，郡笑着拍了拍斩月的背道，“想不到嗓子好了，这话倒是也学的有模有样。”

　　斩月转手使劲给了郡一拳，打的郡差点吐血却强装不受力的样子，笑道，“你这语气是跟敏诺一样。”

　　将郡从奴役市场带回，两人在大厅对坐着，斩月问道，“你怎么个把月不见，长高了。”

　　“这魁梧的身材，娘子可看的喜欢。”郡那彬彬有礼地说着这些，斩月哭笑不得。

　　“娘子，可否给为夫洗个澡。这些日子跋山涉水的，不知不觉就成了这般模样。”郡抬手嗅了嗅，又笑道。

　　这话令斩月无法拒绝，她惊喜于自己竟然可以再次遇见郡，所谓小别胜新欢就是此刻的心情，郡非但没有灰飞烟灭，还很识相的找到自己，这一点，斩月还是异常高兴的。

　　于是，乐呵呵地去准备洗澡水，新搭的灶台，用大铁锅，烧了整整一锅热水，而房间里的大木桶也准备好。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俏娘子是多么的柔软，没想到为夫几日不在，这力气也大到生活可以自理了。”斩月刚生完火，铁锅里是几担子的井水，而厨房门口倚门靠着的郡笑呵呵地不打算帮忙看着。

　　斩月点头承认道，“小女子不才，会点奇门遁甲的武功，不然也不会轻易破了结界出去。”

　　郡道，“一般学艺精湛的女子，长相都很一般，娘子这是不打算让你的夫君知道相貌了吗？”

　　斩月嘟着嘴，不乐意道，“你哪里有之前可爱。”

　　说完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去。郡望着斩月的背影，依旧笑呵呵地，见水烧的差不多便，直接端着铁锅往洗澡的木桶走去。

　　斩月强忍着眼泪，气鼓鼓地躺在床上，她忽然想念起那几日的生活，也想念起那时的郡。

　　“还会想起那几日的生活吗？”已经洗漱完的郡站在房门口，试探似的问道。

　　斩月一怔，没有答话。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缘由落难在那里，更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我很高兴，再次遇到你，你没有否认我的存在。我曾担忧你是否已经许了人家，这样看来，我还是你的相公是吗？”郡小心翼翼说着。

　　这语气忽然让人心疼。斩月抽泣着，她感觉那个郡又出现了。

　　“是。”考虑了一阵，斩月带着哭腔回答。

　　闻言，郡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月不见，我死生几道，轮回几次。如今醉生梦死间，终于寻得你，你可还会从我指间溜走？”

　　斩月心里咯噔一下，道，“叫我月儿吧，我乳名斩月。”

　　郡，缓缓走到床边，轻声唤着月儿，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斩月实话实说。

　　郡笑道，“爱我吗？”

　　“想要你，是爱你吗？”斩月抿嘴道。

　　郡深沉的眼神里透着惊喜，有些邪魅地笑道，“如果因为这样让你爱上我，也是好的。”

　　郡小心地将斩月护在胸前，低声道，“相公累了，陪我睡会。”

　　斩月被这温厚的胸口锁住，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无法表述。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作安静，这夜是最安宁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