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基因》木头歌

23、第二十三章

　　“里克？”帝诺正奇怪索罗斯怎么突然关心起阿尔的事，然后又听到对方忽然提前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处理工作的手一顿，然后叹口气，解释道：“索罗斯，你误会了，我帮助阿尔和里克无关。里克的死罪有应得，我又怎么会内疚？”

　　“什么？”这下轮到索罗斯哑口无言了，他看着帝诺面无表情的脸，却从对方的表情上看不出真伪来。不过，里克死得罪有应得，这又从何说起。

　　帝诺点点头：“里克他太狂妄了，所以太会被谢尔曼组织杀害。我劝过他，他不听……”

　　他摊手，一脸的无奈。

　　三千多年，帝诺认识了一个叫里克的少年。这个少年年级不大，却游荡过银河系的很多地方。他把自己去过得地方，遇到的故事编辑成册，然后写到一本书上，带回来送给帝诺。不仅如此，他每到一个地方，还回从土著星球上带回来小礼物送给帝诺，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也好了起来。

　　那时候，帝诺对银河系还有点向往，他一边看里克给他写得书，一边询问里克的经历。而里克也沾沾自喜地向帝诺讲述他的经历，他的语言风趣，诙谐幽默，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有一天，里克接了一个非常难的任务，找一个叫谢尔曼恐怖分子基地的任务。他一脸得意地找到了帝诺，信誓旦旦地向帝诺表示他能找到对方的总部：“我去过银河的大部分区域，不就是一个组织的基地么？管他在什么神秘角落，我都能找到。”

　　帝诺把里克当成好朋友，自然不希望他冒险，他再清楚不过这些恐怖分子的毫无人性了：“里克你退了这个任务，谢尔曼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找到他们都是其次，问题是你怎么成功将消息带回来……”

　　帝诺早就听说谢尔曼组织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区域，哪里磁场很强，普通的信号都会被干扰。可是里克根本不听，他觉得帝诺看不起自己：“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在一个科学家那里买了超强的发射器，管他什么磁场干扰，信号都能发射回来。”

　　而且，他固执地认为找到谢尔曼组织的总部才能算他们猎人的丰碑。

　　之后里克完全不顾帝诺的劝阻，出发去寻找谢尔曼的基地了。

　　他在距离一个危险星球的很近的星球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组织。他给帝诺发了电音，然后炫耀道：“帝诺，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谢尔曼的基地，我马上就要出名了。”

　　帝诺却感觉很不好，特别是克里已经无法给他发视讯，只能电音，可见周围的磁场干扰有多强烈：“克里，够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把坐标给我，我派人查看。”

　　“咦，你派人来查看，”克里的语气变得不善，不客气道：“帝诺，你这是在剥夺我的生命，你知道我生命的意义就是成为一个伟大的猎人。谢尔曼的基地必须是我亲自找到的，等我找到了自然会给你发坐标。”

　　说完，他挂断了电音，任凭帝诺怎么回打，他都不接。

　　直到两天后，帝诺确认里克真的找到了谢尔曼的基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星球上，谢尔曼的总部就在那里。里克找到了谢尔曼总部，他将自己最后的坐标发给了帝诺，可是在他发坐标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谢尔曼组织通过他发射的信息，找到了里克的飞船所在，然后整个飞船的人全部遇害。

　　所有人都知道里克的团队冒死将谢尔曼基地的坐标发送出来，可是只有帝诺知道里克根本没有那么舍己为人，他只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惜失败了，才葬身星海。

　　帝诺将整件事娓娓道来，他的神情很平静，并没有对好友不听劝告的遗憾，也没有对谢尔曼组织的深恶痛绝，只是本着实事求是将整件事铺开来。

　　索罗斯有点尴尬，他纠结了半天，还在想怎么劝劝帝诺，没想到事情压根就不是他想得那样。

　　帝诺神情平静地说：“里克是里克，阿尔是阿尔，他们是不同的人。我帮助阿尔，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刚从外面回到的希亚一进门，就听到帝诺这么说，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惊呼一声。

　　朋友，他是有多久没有听到帝诺称呼其他人为朋友了，甚至在他生命中，他只见过两个被帝诺称呼为朋友的人，一个是里克，还有一个就是现在的阿尔。朋友的分量对帝诺来说太重了！他看了看帝诺，脸上露出欠揍的笑容：“果然，你对那个阿尔很特别，你们还是去结婚吧！”

　　他完全没有将帝诺上次恼怒放在心上，说起这些话更是毫无压力。

　　帝诺瞪了他一眼：“这是我们的事，你少管！”

　　希亚瘪了瘪嘴，本想再调侃帝诺几句，却在帝诺冷冰冰的眼神中住了嘴。他现在巴不得帝诺和阿尔结婚，以帝诺对感情的认真，还有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绝对跟着阿尔走。只要帝诺一走，督查院副院长离自己还会远吗！

　　他走到沙发前，大爷样躺进了沙发里，然后拿起手边的书随意地翻动着。

　　索罗斯也在翻阅杂志，他看帝诺又恢复到工作的状态，关心地问：“你不是约了那个叫阿尔的少年看冰火山吗？不需要看看旅游攻略吗？”

　　帝诺摇摇头：“阿尔受伤了，不去了。”

　　希亚和索罗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什么时候帝诺变成了会因为一人而改变了旅游行程的人。要知道，帝诺在寒星唯一的乐趣也就只有观看这些随时喷发的冰火山了。他们看了看帝诺，眼睛里都充斥着见了鬼的荒谬感，这可是帝诺第一次错过大型冰火山的爆发啊！

　　果然，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寒星的冰火山一直是太阳系最为热门的旅游景点之一，每年都有很多人从其他星球过来，就为一睹冰火山爆发的瞬间。此时距离冰火山爆发还有两个多小时，阿尔郁闷地躺在房间的病床上，和帝诺诉说着这几天来的无聊。

　　阿尔：“还有两个小时冰灵镇冰火山就要爆发了。可是，我只能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度日如年……”

　　他假装生无可恋，了无生趣的样子，逗得帝诺一阵好笑。

　　帝诺强忍着笑：“可是，我听希亚说，你这几天不是逛医院逛地挺嗨的吗？”

　　阿尔闻言，立马做出苦恼的模样，这几天他确实把医院逛了一遍。任谁初次到这么一个高大上的地方都会好奇，他也不另外，趁着没事做，就医院逛了个遍。可是医院就这么大，很快他就把医院的每个角落都熟悉了一遍，于是就回归到了无聊的状态。

　　“可是，我还是觉得无聊！”阿尔双手托腮，了无生趣的趴在床上。

　　帝诺有点无奈，他看着阿尔在床上滚来滚去，样子看上去要多无聊就多无聊，于是他想了想说：“看你这么无聊，我答应你一件事。吴泽的审查的时候，让你去卡戎星，怎么样？”

　　阿尔正在翻滚，听到这话也不滚了，立马跳起来，然后惊喜地看着帝诺：“一言为定！”

　　忽然，阿尔酝酿已经的念头再次冒头：“帝诺，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到卡戎星为吴泽作证吗？这件事很严重，前两天我咨询了律师，律师说如果你肯出庭作证，吴泽很有可能洗清嫌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只要帝诺答应，他会高兴地蹦起来。可是，帝诺残忍地拒绝了他：“抱歉，阿尔，我没法给吴泽作证。”

　　从得知飞跃号上有神秘染色体的人开始，帝诺就开始收集了飞跃号所有人的信息。弗雷是阿尔的兄弟，嫌疑最小。其次克拉蒂斯，她是督查院的人，任务是保护阿尔，基本没有嫌疑。再次是毛秋，蕾莉亚和吴泽。可是这三人之中，又以蕾莉亚和吴泽的嫌疑最大。

　　再者他是督协院的人，本就不该参合到吴泽的审查中去，而且他也没有大方到帮可能对他朋友有恶意的人作证。

　　阿尔有点失望，他想了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你觉得吴泽是神秘染色体的人？”

　　帝诺不置可否。

　　阿尔继续：“我觉得吴泽应该不可能，他帮过我好几次……”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底气，但是他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他说：“我不知道飞跃号上谁才是染色体的人，可就算是罪大恶极的人也不应该承担不属于他的审判！帝诺，你说答应我三个请求，这事还作数吗？”

　　帝诺有点惊讶，这次倒是自己想茬了。他点点头：“当然作数。”

　　“那好我的第一个请求就是，帝诺，请你帮吴泽作证！”

　　帝诺苦笑一声：“抱歉阿尔，我无法答应你。”

　　之后的几天，阿尔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偶尔上星网磨蹭一下，偶尔又到早已滚瓜烂熟的医院转转。在他溜达到医院的某个角落时，吴泽已经出发去卡戎星接受审查了。和他一起去的还有克拉蒂斯、蕾莉亚和毛秋。

　　坐上飞往卡戎星的星际飞船上时，吴泽还在朝下张望。他心中隐约有点期待，看向身旁的克拉蒂斯三人也不觉得满足，反而心中空荡荡的。

　　他没有看到熟悉的人，直到一阵甜美的起航声响起，才死心般收回视线。他坐在飞船里，忽略了耳边嘈杂的声音，心中意外地一片平静。

　　毛秋坐在吴泽的身边，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他拉了拉吴泽的衣角，努力地朝吴泽笑笑：“阿尔还正在想办法，所以才没来。”

　　吴泽笑笑，没有回答。他想了很多了，甚至悲观得觉得或许接受这次的审查也不是那么糟糕，就让最高法院来洗刷他的罪过吧！他甚至觉得，阿尔不来会更好。

　　可是，即使这么想，他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甚至飞船在卡戎星降落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毛秋再次拉下他的衣角，吴泽这才回过神来。他恍惚地跟着人群下了飞船，又跟着人群上了客船。。

　　客船在一家小旅馆前停下，吴泽几人下了船，就在小旅馆住了下来。

　　卡戎星的天气有些恶劣，空气微薄，天气寒冷干燥，就连光线都是昏暗不明的。特别是小旅馆背面靠山，光线就更昏暗了。

　　好在小旅馆离法院很近，坐飞船几分钟就到。

　　吴泽几人还算满意，本来只是参加审查，也就安心地住了下来。

　　吴泽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他将行李放好，又收拾好了房间，就看到阿尔的视讯就打了进来。

　　吴泽的心里五味陈杂，他看着阿尔的笑脸，再多的抱怨都说不出来。

　　阿尔的眼睛笑成月牙，看着吴泽问：“你们走之前，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吴泽拿出一跟烟，吸了一口烟，语气淡淡：“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再说你现在还是伤员。”

　　他说这话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瞟了阿尔的手臂一眼，见他的手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又问：“你的伤好得怎么样？”

　　阿尔摆摆手：“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他早就好了。可是为了称职地扮演一个伤员，纱布还带着。

　　吴泽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

　　忽然，阿尔低下头，神情有点低落，他说：“吴泽，抱歉，没能帮到你！”

　　吴泽摇摇头，反而安慰阿尔道：“我知道你尽力了，再说这事也不是你说了算，帝诺不帮忙也不奇怪。”

　　阿尔还是觉得内疚，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帮上忙，更多是因为帝诺那番话。虽然阿尔相信吴泽，却也不免在帝诺的审视下，生出一丝丝的疑惑。或许，只能等这件事真正地解决了才能给吴泽一个清白。

　　阿尔看着对面的督协院大楼，犹豫了片刻，还是承诺道：“吴泽，虽然我现在不能去卡戎星，但是审查那天我一定会到。”

　　说完这话，他心里有点忐忑。

　　“嗯！好！”吴泽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我在卡戎星等你。”

　　挂断视讯，阿尔抬头看向窗外，寒星明亮的光线下，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如果吴泽真的是染色体的人该怎么办？就算不是吴泽，是毛秋或者蕾莉亚又该怎么办？他不知道答案，唯一只能做的就是让那个神秘染色体的人接受公正的审批。

　　他翻开前两天帝诺送给他的书，然后在书的第一页慎重写下：“不忘本心！”

　　写完这句话，他合上书，心情也平复下来。

　　寒星的天气最为温和，常年保持十几度，最为宜居。督协院大楼的位置很好，有充足的人造光源照进来，足够温暖人心。可是在督协院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拉夫却觉得有点冷。他的对面帝诺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神情平淡。

　　帝诺皱着眉，眼睛里透出浓浓的失望：“拉夫，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阿尔？”

　　飞跃号停在第九太空港后，从飞船上下来的阿尔正好遇到爆炸并事件不是意外，而是蓄意伤害。而组织这次爆炸事件的人正是帝诺的副手拉夫。

　　即使帝诺无法相信，可是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却只能哑口无言。他看着拉夫，神情中还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拉夫摇摇头，眼神却很平静：“帝诺，抱歉，我是神秘染色体的人。”

　　他的语气很淡，完全没有身份被发现的彷徨，反而有种欣慰的解脱感：“一千多年前，我加入了神秘染色体。那时候的组织和现在完全不同，所有人的目标都是追求学术。可是随着时间的变迁，组织里的人变了，变得不那么纯粹，他们在实验中加入的活人实验，我和科博极力反对，可是却被他们踢出了核心组织。科博从组织中脱离然后隐居，而我则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来到了督协院。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组织联系了，直到几年前，我在组织里的一个好友找到了我，他让我回组织。”

　　拉夫当然拒绝了。

　　可是，接下来几个月，那个好友频繁找拉夫，甚至威逼利诱，让他帮组织传消息。一开始拉夫还咬牙不答应，可是最近那个好友再次来了消息，他告诉拉夫，只要拉夫帮组织一次，组织就消除拉夫曾经在组织里的位置。

　　拉夫确实离开了神秘染色体，可是他在神秘染色体的痕迹却留了下来。这个自称好友的人，将拉夫曾在神秘染色体工作的把柄摊开来，这才让拉夫不敢和他撕破脸。

　　拉夫已经做好了身份暴露的打算，可是没想到帝诺忽然对神秘染色体表现出了兴趣，他让拉夫帮他收集资料，查证飞跃号的资料。拉夫看着这些资料，当即想到了赎罪的方法，他答应了好友的请求，然后暗中酝酿着。

　　神秘染色体何其聪明，他们没有告诉拉夫有用的信息，反而让拉夫从督协院将阿尔带出来。拉夫表面上答应了，却暗中策划另一个计划，他将计就计，在督协院的太空站放置了威力弱小的核弹，把阿尔名正言顺地送到了医院里。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帝诺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他问：“神秘染色体放在飞跃号上的人是谁？”

　　拉夫摇摇头：“帝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近神秘染色体肯定会行动，他们已经不能再等了。组织里有一个很大的交易，这个交易已经晚了两百年，如果再拿不出第二十七对染色体融合的方法，这笔交易会被取消。”

　　帝诺眉头皱起：“交易？”

　　拉夫点点头：“我离开之前，组织谈了一笔交易，这笔交易涉及之大，连当时身为元老的我都无法知道。”

　　帝诺了然地点点头，他猜想这笔交易应该和院阁里某些高层有关，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他又问：“那神秘染色体的总部在哪里？”

　　拉夫摇摇头：“神秘染色体没有固定□□的总部随时都会搬迁，很少在一个地方长期停留。”

　　帝诺点点头：“拉夫谢谢你告诉我的这些。”

　　帝诺的感谢让拉夫更加感到自责，他低下头，眼睛有点泛红。半响，他坦承道：“帝诺，其实上次我们从泰坦星回寒星，飞船坏了不是意外，而是我故意破坏了飞船。”

　　帝诺的眼睛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看向拉夫，就听拉夫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一开始拉夫就怕失去现在的一切，向他的好友妥协了，他答应帮助好友，将飞跃号的信息传给他。

　　帝诺倒没有想过，飞跃号的信息居然是拉夫传给神秘染色体的，他看向拉夫，只见拉夫低着头，一脸的惭愧说：“我在泰坦星的太空站看到了飞跃号，为了混上船，就弄坏了飞船，然后借此搭便船。”

　　帝诺还是觉得奇怪，他看向拉夫：“飞跃号上有神秘染色体的人，为什么不让他将飞跃号的信息传回去。”

　　拉夫也沉吟起来，片刻后他猜测道：“我想只有一只可能，那个神秘染色体的人没有机会。”

　　帝诺愣了一下，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

　　这还得从毛秋的经历说起，毛秋曾经是一款全息游戏的主脑，掌管了成千上万个服务器。他的工作很出色，能力也很强。可是，就是有一个不好的习惯。毛秋总喜欢化身为玩家和其他人交流，可是他不讲理，又是主脑，每次吵架都会把对方封号。导致玩家投诉了无数次，游戏公司才不得不把他卸职。

　　试问面对一个信息处理如此强大的智脑，神秘染色体的人又怎么把消息传递出来？恐怕那人随便发一个消息就被拦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