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集》林紫绪

35、第34章

　　沈楚瀚请了四天假，可以休息到这个周末。莫语非把赌场啊生意啊赚钱啊什么的统统抛到脑后，只管蜷缩在沈楚瀚家的大床上享受新的同居生活。
　　除了那件系带的浴袍，莫语非没有带过来任何衣物，沈楚瀚说要替他买，他不肯放沈楚瀚出门。
　　“买什么，反正我们身高差不多，穿你的就好。”
　　“你不介意？”沈楚瀚深知他的穿衣风格和莫语非相差太远，他担心衣服上了身之后莫语非会抓狂。
　　“你都不介意，我干嘛要介意。”
　　果然，莫语非穿着沈楚瀚的圆领T恤和卡其布长裤，悠然自得。虽然这身衣服和他的外形委实有点不配，不过反正不出门，狐狸男人毫不在乎。更重要的一点是，内衣也是穿沈楚瀚的，莫语非特意挑拣沈楚瀚穿过的内裤来穿，洗过几水的纯棉布料格外柔软。穿着恋人的内衣，想到这布料曾经包裹过的部位，贴合过的肌肤，嗯，真的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内心说不出的甜而微痒的滋味让狐狸男人一直嘴角上扬，乐不可支。
　　“你好像很开心啊。”见莫语非一直在微笑，沈楚瀚说道。
　　莫语非眼珠一转，含笑望向沈楚瀚，“白吃白住还不做家务，当然开心。”
　　沈楚瀚半开玩笑地故意问道：“真的不做家务？”
　　随手拈了根牙签出来，莫语非把它叨在嘴里，回答道：“家务做过了。”
　　沈楚瀚忍不住直笑。
　　浓情蜜意地缠绵到过了周末，莫语非和沈楚天都要回去工作。周一的早晨，易乘风来接莫语非去上班。
　　易乘风再见沈楚瀚，感激不已。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原本这两个人都是不擅言谈只默默做事的男人，交换一下目光，彼此尽在不言中。
　　心情好极了的莫语非一见到苍狼，他先调笑起来，“咦？怎么你来接我？你家小阳光呢？”
　　刚刚还一脸激动模样的易乘风唰地红了脸，窘态尽显。
　　“什么‘小阳光’？”沈楚瀚好奇地问，直觉告诉他莫语非说的肯定是易乘风的朋友。
　　“喏，乘风的男朋友，医院里的菜鸟新人大夫。”莫语非语气认真，脸上是恶作剧般的笑容。
　　“啊，恭喜。”沈楚瀚忙道。
　　“呐，乘风，以后不用管我啦，我以后有新司机了。”莫语非一脸得意地坏笑，回眸望了沈楚瀚一眼。
　　易乘风自然明白莫语非话里的意思。莫语非身边的人是沈楚瀚，易乘风很放心。警校的教官，论功夫，苍狼也未必赢得了他，于公于私把莫语非交给他来照顾都是最好的。
　　各自去往工作的地方，莫语非坐在车上，一路都小声哼叽着，表示他的心情好极了。
　　“你会住过去吗？”易乘风问道。
　　“那当然。”

　　乔尼见到回来上班的莫语非，只嚷了一句“你怎么失踪那么长时间”之后他就呆住了，眼前的狐狸男人明明还是那个容貌，却好像多了一些什么。眼角眉梢尽是风情，周身都笼罩在一种粉红色的气场下。
　　“你怎么穿成这样？你到哪里去了？是去度假了吗？”盯着莫语非看了好一会，乔尼这才问道，惊讶于莫语非竟然穿着休闲款的男士外衣，乔尼首先想到的是莫语非和别人外出度假了。
　　“啊，是好像有点不搭。”莫语非伸开手臂看了看，他已经习惯于穿着中式长衫，在沈楚瀚家时还不觉得，现在到了工作的地方，总觉得和这里不太协调。
　　“我等下去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乔尼以为莫语非结交了新的男人。看起来是很像，那只狐狸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眼睛更是水汪汪的，肯定是被“滋润”过了。奇怪，一直没见莫语非上什么人的钩，没想到居然真的跟男人走了。
　　“你、管、不、着！”莫语非冲乔尼魅惑地一笑，转身走进内室。
　　“他去哪里了？”乔尼问一旁的易乘风，他见易乘风面色如常，由此可以断定那只狐狸没遇到什么危险，一切都出自心甘情愿。想到此乔尼更加奇怪，不知结识了多少男人，莫语非从来是“片叶不沾身”的做派，任谁也没有真正碰过他，怎么居然就肯了呢？
　　“回家。”易乘风简单地回答。
　　“咦？莫氏不是已经……”曾经的狐族莫氏已经消失，莫语非回得什么家，乔尼迷茫地眨眼。
　　过了一会，换过一身衣服的莫语非从内室走出来，径自去处理积压下来的工作，边看文件边小声哼着听不清楚的小调。看着这样的莫语非，乔尼更加惊讶。
　　拉了香川来看莫语非，以为莫语非生病请假的香川在见到浑身散发着艳光的莫语非时也很惊讶。放心的同时，香川出于女性的本能觉察到了某种可能。
　　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莫语非靠在椅子上休息，等着沈楚瀚来接他。已经约定好了，现在每天由沈楚瀚接送他，再无需假易乘风之手。莫语非相信易乘风也很愿意。
　　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接走了莫语非，站在窗边偷看的乔尼和香川互相对视了一眼。那是辆普通城市平民都能买的起的车，他们在猜测司机究竟是谁。
　　莫语非其实很有心让沈楚瀚公开地来接他，而不是坐在车里等，狐狸男人很愿意向大家炫耀一下英俊的恋人。莫语非现在是赌业集团的经理人，纵然□□业是合法的，捞偏门却依然是捞偏门的，考虑到沈楚瀚的身份，他决定不给他增添麻烦。
　　到了下一个周末，莫语非要沈楚瀚来接他下班，并且说要沈楚瀚上到顶楼来参观一下他的办公室。想让恋人看看他工作的地方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莫语非是希望和沈楚瀚在办公室亲热一番。看着眼前带有浓厚禁忌味道的黑色办公桌，嗯，做起来没准很不错。莫语非提前准备好香薰蜡烛，红酒，满心期待。
　　沈楚瀚经由专用电梯上到酒店的顶楼，莫语非已经在等他了。
　　“怎么突然说要我上来？”
　　“我想让你看看我工作的地方嘛。”莫语非挽着沈楚瀚走进办公室。
　　面对这样的理由，沈楚瀚不是很相信。不管怎么看，那只狐狸如丝的媚眼中都流转着情欲的柔光，抿唇而笑的样子表明他脑袋里肯定在转着什么念头。拒绝是没有用的，莫语非决定的事肯定要做到，心里隐隐能猜测到莫语非要他来的真正目的，沈楚瀚微红着脸。
　　“怎么样，视野不错吧。”莫语非带沈楚瀚来到窗边，向外眺望。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酒店周围的大厦的玻璃窗折射出迷人的金色光芒，景观壮丽绚烂。两个人站在窗前，没有开灯，身影有如剪影般映出，十分浪漫。
　　背靠着窗户，莫语非勾住沈楚瀚的脖子，带有暗示意味地说道：“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而且这么高，也不会有人看。”
　　一走进办公室沈楚瀚就闻到淡淡的香薰味，还看到了摆在办公桌上的葡萄酒瓶和一只酒杯。恋人既然有心，拒绝他总是不好。沈楚瀚搂住莫语非的腰，把他带到窗边的皮椅里，让莫语非坐在他的腿上。
　　嗯哼，今天真上道儿。莫语非在心里想。去倒了一杯酒，莫语非靠进沈楚瀚怀里，把酒杯道到沈楚瀚的嘴边，“这可是陈年佳酿，很好喝。”知道沈楚瀚并不懂得品红酒，莫语非也不多介绍什么，只希望他能喝并且喜欢这味道。
　　沈楚瀚刚要就着莫语非的手喝，突然有人敲门。
　　“莫语非，开门！我知道你在，我看见你见电梯了。莫语非，开门！”
　　房内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敲门声又响起，并且有越敲越响，几乎想要破门而入的意味。
　　“莫语非，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快点！”
　　莫语非额角青筋真跳，他气坏了。可恶，正是气氛旖旎，你侬我侬之时，居然有人来破坏。不明就里的沈楚瀚以为是公事，他推了推莫语非。莫语非无奈，带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和暗地的诅咒，气哼哼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他预备不让乔尼进来，三言两语打发走他。
　　门一开，乔尼拉着香川就直闯了进来，大声道：“啊哈，让我看看！”
　　莫语非刚想发难，看到有香川在，他闭上了嘴。
　　乔尼一眼就看到站在办公桌后面的沈楚瀚，顿时眼睛就直了。这男人！不正是莫语非那张光碟里面的人！本尊出现，活生生的人比视频里看起来更要帅，只是站着不动已经让人着迷。
　　沈楚瀚自办公桌后走了过来，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他很温和，笑容亲切，可是周身散发出的强烈气场让乔尼觉得面对他时腿有点软。
　　莫语非介绍道：“沈楚瀚。楚瀚，这是我的助手香川，这是乔尼，我老板的儿子。”
　　香川同样瞪着大眼睛看得目不转睛，流露出明显的欣赏。
　　乔尼还想说点什么，香川大眼睛一转，注意到桌上的酒瓶和只有一只的酒杯，她暗笑，拉着乔尼就走，“对不起。”
　　旋风似地闯进来，然后又潮水般安静退走的两个人让沈楚瀚有点意外，“他们不是来谈公事？”
　　莫语非冷着脸哼了一声。
　　“回去吧。”沈楚瀚说道。
　　气氛已经被破坏，想到那个男人的嫩脸皮，恐怕他是再不肯在这里有什么逾规的举动，莫语非不甘心，却又没办法，看了看没动过的酒杯，他垂下头，“好吧。”
　　另外一边，香川正在数落乔尼，“真没礼貌！要是知道你让我跟你去找他是为了这个，我才不去！过分，知道他的恋人要来你还骗我！”
　　“你难道不好奇？”乔尼嘴硬道。
　　“好奇也不在这种时候去！”香川气恨道。破坏了人家的好事，她觉得很抱歉。想了想，香川又说道：“你真是！明明知道他早有心上人，还打他的主意。花花公子！吃不到的总是好的，是不是这样？”
　　“有点不甘心……”乔尼扁嘴道。
　　“好吧，去啊，去抢吧。”香川故意说道。
　　乔尼咂舌，“我可不敢。那是警校的教官，教警察们如何格斗射击的，他连警察都教得，功夫绝对了得，一掌下来我半条命恐怕都没有了，以后拿什么玩儿，算了。”见到了本人，乔尼更是知道胜不过。
　　“可见你不是对他真心。”香川笑道。
　　“玩玩嘛，再说，欢场哪还有真心。”
　　香川正色道：“这就是你不对了。他出身欢场不假，难道一辈子流连？再说，正因为他出身欢场，要觅伴侣，当然愿意找纯良好人。他再怎么样也看不中你。”
　　“他是狐狸，他们哪里有贞洁的观念。”
　　“你这话就更不对了。狐狸怎么了，狐狸也有选择的权力。语非选择了那个男人，选择了与他交往之后就不再流连别的男人，他这样做有什么不对！”香川的语气强硬起来。
　　“我知道，可是……”乔尼仍想分辩。
　　“说穿了你不过是对他有偏见。”
　　乔尼低下了头。的确，他对狐狸妖兽有偏见。他打从心底里就认为狐狸们是放荡且随意的，基于这样的想法他想当然地认为莫语非会随随便便就跟他上床。遭遇拒绝之后他一直不甘心。现在见了沈楚瀚，再不甘也只能放弃，他是不敢再去动莫语非了。
　　知道乔尼以后不会再骚扰莫语非，香川不再理会他，想起刚才见到沈楚瀚本人，香川的眼眸流露出光彩，慨叹道：“啊，那个人可真是帅，真是……”
　　“喂，喂，我还在这里，我还在这里。”乔尼指着他的鼻尖对香川说道。
　　“你，你也就及人家一根小手指头罢了，喊叫什么。“香川轻蔑地瞄过去一眼，转身走开，留下乔尼在身后徒呼赫赫。
　　回家的路上莫语非都板着脸，进了房间之后仍然散发着“我很不爽”的气场，双手交抱在胸前，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沈楚瀚知道莫语非在想什么，他没说话，径直去准备晚餐。
　　闻到一阵甜香味，莫语非被吸引了，转过脸看向厨房的方向，忍不住问道：“在烧什么？”
　　“烤肉。”
　　“少来，烤肉哪有这种甜味。”
　　“啊，是米酒，你喝过吗？”
　　一向走奢侈贵价路线的狐狸男人喝过各种名贵名牌的酒，他知道米酒，却没有尝试过。闻着甜香味，莫语非觉得可以尝尝看。
　　晚餐上了桌，香喷喷的烤肉锅配上烧热的米酒，着实好滋味。莫语非喝了一杯又一杯，对这醇香浓郁的米酒立刻就喜欢上了。原本不好的心情变得满意度爆棚，喝酒的同时他不禁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沈楚瀚。
　　沈楚瀚自然也很高兴，他知道喜欢甜食的莫语非一定会爱上米酒的滋味。原本准备这些食材是想过几天再来享用，却因为狐狸男人的不爽而提前上了餐桌。
　　米酒香甜好喝，酒精度数却不低，后劲更是大，喝掉不少之后，纵然莫语非很有些酒量，也感觉到了晕眩。红着脸，心砰砰地跳，莫语非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眼眸里溅出晶莹的光彩，吃饱饭的他早已移到沙发上去坐，却仍拿着酒杯不放。
　　沈楚瀚也坐了过来，莫语非笑望着他，“你是故意的……”
　　“什么？”
　　“灌醉我，想做什么……”莫语非没有醉，最起码没有醉的那么深，他的头脑很清楚，只是脸红身热，心跳得有点快，四肢酥软有些不受控制。
　　“谁让你要喝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