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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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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时候,果不其然感觉到手腕上有一股熟悉的拉扯力,方容舒轻笑了笑,像是得逞了什么似的,随后才叫司机出发。
方容舒先去的是他大伯方信的家。
车开在公路上,一路遇到的车辆还挺多的,途中经过一个广场,里边正有人在放着烟花鞭炮,不过大白天的,也只能听个响。
看来正年初一的,不止方容舒这么个不安分的到处去玩。徐璈看着又一处热闹的花市想道,要不是跟着方容舒一起溜达,徐璈也很少会见到这般热闹的人群车辆汇聚。
因为徐璈以前过年都是自己缩在屋里头打游戏,从不在节假日里去看人山人海。想想都这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徐璈心头不免染上一丝惆怅。
方信的家是一栋欧式别墅,坐落在一片豪宅区当中,也不算突兀。
车到了目的地时,徐璈率先下车,直接穿门而过,飘进去一看。
只觉这里愁云惨淡,坐在客厅几位衣着华贵的人都是满脸愁容,本来就不浓烈的年味更是被冲淡了不少。
还听到了其中年轻的一男一女在互相指责推搪。
“那个骗子还不是你介绍的?!还说什么很可靠!”女孩叉着腰骂道。
“我也被骗了好吗!”男的无奈摊手,试图解释。
“你闭嘴好吗!我听到你的声音就烦!”女孩冲着跟前的男人大喊,喊声尖锐得刺耳,精致的妆容也难掩她丑陋的嘴脸。
“……”
一个角落边上的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正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始终埋头在拖着地。
然而哪怕保姆再怎么勤恳,也有人借题发挥看她不顺眼,一旁华贵裙装的中年妇女,吹着自己染着漂亮指甲油的手指,柳眉倒竖:“方嫂你别在那拖地了,晃得我眼睛花。”
方嫂听话地收了拖把,心底想着去厨房擦瓷砖算了。
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状况,徐璈十分无辜状地眨眨眼。
这是啥回事?一来就有瓜吃吗?
就在好不容易歇停一会的年轻男女又要吵起来时,门外铃声及时地响了。
这铃声像是什么稀世宝物一样,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大门,方嫂见状,立马跑去开门。
徐璈又飘了出去,无视门的阻挡,来去自由。
一看方容舒正在门外,而他的秘书则是按了铃后,就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是他?他怎么来了?大过年的,真晦气。”徐璈耳尖地听到那个年轻女孩在小声嘀咕,看着她的眼神顿时不善起来。
你以为方容舒来你们家,是真的来拜年顺便给你们送礼的吗?对方容舒也算有些了解的徐璈,心中等着看好戏。
其实不止那个小辈,在方信一家人的眼中,方容舒这一行人,完全就是不速之客,但有人上门拜年,他们也总不能就这么赶走。
“大伯母,堂妹,新年好。”方容舒先声夺人,见到方信一家还未收敛干净的愁苦,他就笑得愈发开心。
说起新年贺词来也是更真心实意。
徐璈面带微笑地在一旁暗自翻译:祝你们新年好晦气。
“容舒新年好,这么一大早就来我们这,倒是伯母招呼不周了。”大伯母是个醒目的,哪怕不待见方容舒,也说上了一会好话。
旁边的女孩对这方容舒则是翻了一对整齐的白眼,敷衍地回道:“堂哥新年好。”随后对自己的妈说道,“妈,我和我家亲爱的先上楼了。”
亲爱的?刚刚还在那里吵架呢?徐璈嗤之以鼻,这女的一点都不把方容舒放在眼里,迟早会因为她今日的态度而后悔不及。
不过方容舒也不在意。
他摸了摸手腕,然后才抬起头,神色自然地问道:“大伯呢?”
这话一问,还在场的方信家三人脸上俱是一僵,大伯母忙说:“你大伯在忙着呢,大过年的,也没个休息的时候……”
这大伯母说的也没错。
此刻的方信正在书房里打着电话,这几天他因为施工问题焦头烂额。对于方容舒上门拜年的消息也不置一顾。毕竟一个瘸了腿还提前养老的人,能有什么威胁?
这下接到了电话就匆匆往外跑,连自己的妻子在背后叫着也不管。
“哎,不好意思啊容舒。你大伯他……”大伯母脸上勉强维持着笑意,在小辈面前被下了面子,她这把年纪还是有点过不去。
“没事,待会我还要去二叔那里,你们先忙。”方容舒愣是把拜年说成了赶集一样,大伯母一听,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连眼角的皱纹都带上了不愉快的气息。
徐璈在一旁贼笑。
没等大伯母挽留,方容舒就出了门。
对于方信的情况,方容舒比谁都还要清楚,但是他乐得如此,能亲眼看一看他们家的惨淡,也是极开心的。
方容舒的下一趟是去方仁那里。
浪子方仁此刻居然乖乖在家,他的妻子还纳闷方仁什么时候修身养性了,等方容舒上门拜年,才恍然大悟。
客厅只留方仁和方容舒及秘书在,叔侄两人寒暄了一会,才进入了主题。
徐璈听了一会,方容舒说得极其简短,他想了想,估计是因为有他这“兰花精”在旁,方容舒看来是也不想他这么个单纯天真无辜的小精灵被“教坏”。
能想出这么几个前缀来修饰自己的徐璈,其实脸皮厚得可以拿来做地基了,何况他在方容舒面前,总是装作不谙世事,能装得这么浑然天成,让方容舒深信不疑的,徐璈必须得自信一把。
两人模糊地过了几句话,就听方仁难得有良心地劝道:“容舒啊,你大伯也是我大哥,等过完了这个年也不迟……”
方容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别忘了当初大伯是怎么对我的,拜他所赐,我每个新年都过得不好。”
“如果你不想,那你就直接去告诉他,去求他原谅,看他会不会放过你这个弟弟?”
这下方仁没话说了,怂得他只能点头不迭,以向眼前的大侄子表示自己的衷心。
诚如方容舒所说的,他不会让方信过个好年,徐璈也看到了。
大年初五这天,徐璈正看着八卦频道,没想到也看到了方氏企业的新闻——原本要开发的地盘挖出了古墓,这对考古界是一大美事。
然而对方氏企业来说,却未必如此。
徐璈动了动自己差不多要生锈的脑瓜,才想到,方容舒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他憋着大招,现在才捅出来!
而且方容舒在背后做的肯定不止这件事。
只是方容舒出来,瞥到电视上的新闻,反应也只是挑挑眉,还顺手关上了,嘴里念叨着说:“小兰花,今天看电视的时间结束了,你得来学习了……”
见了黑屏的电视,徐璈愤而离去,然后又被念了回来。
新闻出来后的这两天,方容舒一直电话不断,徐璈在边上看了这么久,方容舒从来不接。
哪怕来了短信,看到求助的信息,方容舒更是眼也不眨。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方容舒则是稳坐钓鱼台,每日照常地过着,吃饭睡觉玩小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