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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妩媚尤物 ...
“啊!”罗氏放声尖叫,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拔腿就往秦桓之那里跑。
秦桓之大骇,惊慌挥手:“别过来,你别过来!”
罗氏浑身都是血,黑红色的血透着一股子恶臭和腥味,恐怖又吓人。
但凡是她所过之处,脚下尽是血迹不说,周围出殡队伍的人群纷纷避让。
甚至于她离的太近,还会遭到旁人的踢踹和辱骂,真真如过街老鼠。
罗氏六神无主,三魂没了七魄,踉跄之间撞到无数白幡。
“嗤啦”白幡诡异自燃,火苗肆意,便是春雨亦不能将之浇灭。
“这是秦昭的报复!”
“对,罗氏缺德,误了秦昭上路的时辰,报应来了……”
“离这霉婆远一些,省的沾染晦气。”
“先是罗氏,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轮到秦家其他人了?”
“就是,这秦家人也太不是东西,欺负个死人,我呸!”
……
众人三言两语,雪上加霜的刺激着本就心惶惶的秦家人。
这关头,老夫人顾氏竟是一把抓住秦桓之,摇摇欲坠的说:“老大,为娘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些事,如今府里你当家,你务必要将昭儿入土一事安排好。”
话毕,她让身边老妈子扶着她,颤巍巍地转身回府了。
面对死亡,人之初性本私展现的淋漓尽致。
顾氏上了年纪,本就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比任何人都惜命,这惜命程度甚至超过了对亲孙的宠爱。
姜媃半点都不意外,她瞥了眼秦野。
少年垂着眼,长翘的睫羽上沾染了白色雨点,和苍白的脸色相映衬,没表露出任何悲喜。
秦桓之头疼不已,他看向三房秦勉玦,踟躇道:“三弟,你看这事……”
秦勉玦冷笑一声,拂袖拱手:“大哥,母亲将此事交与你,我听母亲的。”
秦桓之暗自气闷,那头罗氏扯着嗓子在喊他:“秦老大,你这个孬种,就看着你媳妇被人欺负么?”
罗氏很是狼狈,披头散发一身血污,谁都靠近不得,只得两腿叉着,坐在阼阶上撒泼骂人。
秦桓之头大如斗,心一横对姜媃道:“昭儿媳妇,府里早年得了棵金丝楠木,本是准备给老夫人的,昭儿不曾及冠,倒也堪用,你看如何?”
姜媃挑眉:“大伯娘可是说今天不让三少爷出殡呢。”
秦桓之咬牙,心念之间,就已经有了决断。
他大步到罗氏面前,二话不说,扬手一耳光就抽下去。
“啪”响亮亮的耳光将罗氏给抽懵了。
“我常年在外行商,竟然不知你这刁妇,居然如此怠慢我亲侄儿,今天你再敢出幺蛾子,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秦桓之说的掷地有声,正义凛然,颇为有大义灭亲的气势。
姜媃震惊了,她默默转头看向秦野,只见少年也是一脸愕然。
她抹了把脸,真是小看了这条老阴狗。
教训了罗氏,秦桓之又问姜媃:“昭儿媳妇,我这就将敏学抱来,让他给昭儿抱牌送灵,不出一刻钟,队伍立马就……”
他话没说完,反应过来的罗氏扑的上来跳上他背,双腿盘他腰上,双臂缠着他脖子,张嘴就去咬秦桓之耳朵。
“啊!”秦桓之捂着耳朵惨叫一声,当时就有鲜血从指缝流出来。
这变故,惊呆所有人。
姜媃退到秦野身边,拿脚尖轻踹他:“狗咬狗好不好看?”
她自觉和大佬站在统一战线,结成了牢不可破的革命情谊,往后就是世界大和平啦,哈哈!
谁晓得秦野斜她一眼,见着金丝楠木的棺材来了,自顾自将秦昭放进棺中。
姜媃得了个没趣,遂自个看热闹。
罗氏到底只是个妇人,干不过秦桓之,被他甩下来,让仆从按着动弹不得。
秦桓之肺都气炸了,他恶狠狠地瞪着罗氏。
罗氏朝他啐了口唾沫,骂道:“秦桓之,你这个□□三寸钉的软蛋,窝里横的怂包,只敢欺负自个媳妇……”
这话一落,众人目光不自觉都往秦桓之□□扫去。
秦桓之脸色相当精彩,红红绿绿的,像个调色盘。
他忍着怒意,磨着牙低声安抚罗氏:“卿卿,这么多人看着,我是在忍辱负重,等秦昭一入土,咱们关上门,你想怎么折腾二房的人不行?”
他厚着脸皮,又说了好些哄人的甜言蜜语,才让罗氏消了怒火。
见罗氏不在闹腾了,秦桓之松了口气,亲自将虚岁六岁的长孙秦敏学抱过去。
他一走近,就见姜媃比着手指头,她还问秦野:“一寸有多长?”
秦桓之脸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
他将秦敏学放下,横了姜媃一眼转身就要走。
“慢着,”姜媃瞥了眼白生生的小孩儿,整遐以待的道:“刚才罗氏扬言,要将三少爷丢出去让野狗分食,死不瞑目。”
秦桓之陪起笑脸:“昭儿媳妇,你看敏学也……”
姜媃摆手打断他的话:“灵牌就在那,你亲自拿到敏学手里,以示诚意。”
听闻这话,秦桓之松了口气:“我这就拿,这就拿。”
黑漆金字的灵牌摆在棺木上头,秦桓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灵牌。
灵牌入手,湿凉发沉,秦桓之没多想,转手就欲交给秦敏学:“敏学,这是你三叔,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众人清清楚楚看见,无数鲜血从灵牌上忽的飚飞出来。
那场面就像是血管突然破裂,大股大股的鲜血从黑木灵牌上涌噴,眨眼之间就将金字染红了。
这血和棺材渗的黑红色血又有不同,明显更红更腥臭。
秦桓之被飚了一脸的脸,他愣在那里似乎反应不过来。
“灵牌也在流血!”
“定然是秦昭发怒了,死人发怒,这是要化为厉鬼啊!”
“秦家要倒大霉了……”
“哼,秦家二房这几年来接连有人去世,约莫这里头水深着呢。”
“可不是么?我听说罗氏连饭都不给二房的人吃……”
今个诡异又古怪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每一件都透着不详,端的是让人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有鬼啊!”秦桓之回过神来,将灵牌一扔,左脚绊右脚,噗通摔地上了。
他惊恐交加地盯着那灵牌,失态到竟是四肢着地爬着滚远。
秦野薄唇抿紧,他睨着姜媃,总觉得这些事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姜媃缓步上前,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灵牌。
说来也怪,那灵牌在她手里,居然不飚血了,只余残血在淌。
众人就见她边掏出帕子擦拭灵牌边说:“看来,三少爷是不愿意原谅大伯呢,敏学抱不了牌子。”
秦桓之满脸都是冷汗,他牙关颤抖,差点没被吓尿:“那……那你要怎么样?”
姜媃擦干净灵牌,抬眼一字一句的道:“我要罗氏给我小叔跪下认错,往后她再敢找二房麻烦,我打爆她的狗头!”
话音甫落,罗氏气的跳脚:“小贱人休想!什么厉鬼,放你娘的猪狗屁,秦昭活着的时候老娘都不怕,更勿论死了,这些都是你搞的鬼,还想要我给秦五那个小崽子下跪,你做梦!”
骂完了,她对秦桓之道:“没有敏学,我看今个到天黑她都出不了殡。”
秦桓之冷静下来一想,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毕竟秦家第四辈子嗣里头,现在就只有秦敏学一人。
而且不管是棺材渗血还是白幡自燃,以及灵牌飚血,这桩桩件件的都透着古怪。
他爬起来,掸了掸袖子,努力摆出长辈的威严:“昭儿媳妇,现在可是你嚷着不让敏学抱牌,可怪不到我们头上。”
姜媃扬起下颌,侧目问秦野:“小叔,他们这是在欺咱们年幼哪。”
秦野站在姜媃身侧,少年修长单薄的身躯挺的笔直,并一股子肃杀的冷凝戾气如水波一般,层层迭起,直至攀到顶峰,那双凤眸就泛出赤红色来。
“我可以全杀了。”他冷冰冰的道。
秦野时常不掩饰自己的仇恨和杀念,也对人动过刀子,虽是让人颇为忌惮,但到底只有虚岁十一。
秦桓之在府上呆的不多,没有亲眼见过秦野发疯,于是他轻蔑呵斥:“秦五,你哥生前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张嘴杀人闭嘴杀人,你还有没有良善之心了?”
姜媃轻笑了声,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秦野绝不是说说而已,今个这事如果把大佬逼疯了,兴许哪天晚上大房就要被灭门。
她余光瞥着罗氏,见这泼妇脸上恶意满满,好似有种终于解恨了的快意。
罗氏自然是快意的,心里酝酿多年的恨意汩汩纾解出来,让她浑身舒爽快活无比,就像是仲夏灌下去的冰镇酸梅汤,痛快极了。
打从多年前秦野母亲进门,她就不喜那个女人,顶着一张白莲花般单纯无辜的脸,尽行狐媚子的勾当。
好在那女人死的早,留下一双年纪尚幼的孩子。
她每每见着俩孩子肖似那女人的脸,就恨不的亲手撕烂了再丢到泥泞里踩上几脚。
如今,熬死了一个短命鬼,剩下一个孤狼崽子,她有的是法子磋磨他!
一时间说不到一块,双方似乎僵持住了,秦桓之和罗氏摆足了姿态,带着高高在上的鄙薄。
罗氏咯咯笑着说:“其实啊,我也是个大度的人,我也可怜秦昭,若是秦五给我跪下道歉,我自然不计较其他。”
姜媃差点没让这话给恶心地吐出来:“脸大如盆,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她一副嫌恶的表情,伸手拉住秦野手腕,想招呼流火将自己准备好的人唤出来。
不想,府里大房的仆役脸色惨白地跑出来道:“大老爷大夫人不好了,四少爷从床上摔下来,摔断了手脚还磕到脑袋,此刻昏迷不醒。”
所有人齐齐一愣,四少爷是……秦枢?
姜媃率先反应过来,她弯眸笑起来:“糟贱死人损阴德,报应来的真是快啊。”
秦桓之和罗氏面面相觑,两人心头不约而同升起巨大的恐慌和畏惧。
“你,你在说一遍?从床上摔下来岂会断手脚?”秦桓之难以置信的问。
那仆役丧着脸:“小的也不清楚,四少爷本在卧榻养伤,小的就出门去提壶热水,四少爷就……就摔下了床,手脚别着断了,额头上还在流血。”
如此邪门的事,秦桓之和罗氏这下可栽赃不到姜媃身上。
秦桓之反应极快,他抢过婢女怀里的秦敏学,冲到姜媃面前,急切的道:“昭儿媳妇,昭儿以前最疼敏学了,你还是让敏学送灵吧。”
姜媃眯眼,冷酷无情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秦桓之急了,他放下秦敏学,亲自拽过来罗氏,按着她跪下:“昭儿媳妇,小五,你们大伯娘跪下了,她知错了。”
罗氏回过神来,却再没有起先的嚣张,她浑身颤抖,脸色青白,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没说不出来。
秦枢就是她的命啊!
姜媃看着神态恍惚的罗氏,问秦野:“小叔怎么说?”
秦野阴鸷地盯着两人,宛如毫无感情的毒蛇。
“噗通”秦桓之也跟着跪下了:“小五,昭儿媳妇,起先是我们不对,我们跪也跪了,你们就让敏学送他三叔,也好积积阴德给小四祈福消业障不是。”
秦野仍旧一言不发,少年脸沿线条凝上了冰霜,冰霜顺鬓角攀援,在眼尾开出嚣冷薄凉的冰花。
姜媃瞬间就懂了秦野的心思,不想原谅作呕的两人,可又想给秦昭先出殡。
她摩挲粉色唇珠,字字如刀:“这送灵抱牌的人哪,其实前几日我就找了人。”
这话一落,一道千娇百媚的嗓音由远及近——
“阴德果然是个好东西,我今日出门就踩着一坨金子,拳头那么大金灿灿的。”
那音色比之寻常女子来的粗一些,一入耳便极尽的缠绵悱恻,仿佛有细沙簌簌过指缝软肉,让人酥麻麻的,心尖还泛痒。
紧接着,众人就见一身穿白色裙裾的姑娘走了进来,那裙裾上衣领口宽大,松垮的挂在圆润香肩上。
跟着是那腰,用掌宽的腰带紧紧束着,将腰姿勒的细若拂柳,说是蜂腰都不为过。
蜂腰以下全是腿,那裙裾有开叉,斜斜的开至大腿,走动之时,裙摆曳动之间,白花花的大腿便若隐若现很是勾人。
在场男人,无一不瞪圆了眼睛,喉结不断滑动。
便是姜媃都感叹,好一个祸国妖姬,妩媚尤物。
她特意看了眼秦野,不想让秦野察觉,少年转头回视她,面无表情,眼神无波。
姜媃默,她错了,她不该以常人心理来揣度大佬。
那姑娘近前,将领口拢好开叉遮住,正色道:“我乃秦昭至交,今日特来送灵抱牌。”
“这不可能!”秦桓之和罗氏齐声喊道,两人声音尖利,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和恐慌。
秦大佬:……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姜媃:没偷人!
————
这里跟大家说一下,第一章开头有关姜媃穿的小说里,男主曾拜大太监为义父攫取权利。
昨晚来了灵感,我改了这个设定,原小说里男主作为反派,曾拜过两位高地位的人为义父,类似于三国吕布的三姓家奴设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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