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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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恕一个趔趄，这回真的是被吓得“啊”了一声。
一抬头，发现她后背撞着的这堵肉墙正好是唐嵩哲。
唐嵩哲替她挡了，背部撞到了博物架。
两人靠得很近，此刻对方正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
尔恕收起脸上的表情想要站好，唐嵩哲却顺势搂着她的腰，一副很紧张她的样子。“在自己家里，慌里慌张跑那么快做什么？回头摔着了怎么办？”十足的好丈夫模样。
尔恕也知道他这是在演戏，配合着莞尔一笑：“我没事呀。你就爱瞎操心。”
回头去看兰成，发现人家已经识趣地不在那里了。
家里阿姨听到瓷器摔碎的声音，已经上楼开始打扫，嘴里念叨着：“小姐你们没事吧？”尔恕摇摇头，就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两个花瓶，不知爸爸从哪里淘来的，当初宝贝得不行。
尔恕暗暗心疼了一下。唉，八厘米的细高跟，她还是穿不惯。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和我爸爸下棋聊天吗？”尔恕站直了，适当与唐嵩哲保持距离。
也不知道刚才她和兰成说话，这人听到了没有，或者听到了多少。
唐嵩哲也知道兰成走了，温和含笑地凑近尔恕耳边：“见了初恋情人，我还以为你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呢，没想到你见了他竟然避之如蛇蝎！实在想不通，姜尔恕，你不是喜欢人家吗？”
尔恕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拍掉搂在腰上的那只咸猪手，说：“拜托，我们那时候才多大？懵懵懂懂的，知道什么是爱啊。都十多年了，十多年会经历多少人和事啊……”
“我是忘不了他，但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忘不了与他有关的那段时光而已。”
“唐嵩哲，你这种人，应该不会懂的。”
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一样，唐嵩哲微挑了下眉梢，“我这种人？你倒说说，我是哪种人？”
尔恕眼皮不抬：“商人呗。”
唐嵩哲不太明白，“商人怎么了？”
尔恕撇了撇嘴，“商人重利轻别离。”
她抬腿要走，唐嵩哲叫住她，“你要做什么？”
“给爸爸送果盘啊。”尔恕没好气地，“耽误这么久，爸爸该等着急了。”
“果盘就不用了。就是你爸爸让我出来找你的，刚才他人已经回公司了。”
唐嵩哲微挑了下眉梢，随眼瞥过客厅里钟表的时间。
“姜大小姐。”
“嗯？”
“想不想要生日礼物？”
尔恕心跳了一下，疑惑看他。
疑惑间，唐嵩哲一个上前，右手揽住尔恕的肩膀，左手绕过她的膝窝，干脆利落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猝不及防地被腾空，尔恕赶紧伸手捂住了嘴，害怕自己惊叫出声，引起家里其他人注意和围观。
太亲密了。
从来没有过的亲密。
这样亲密的肢体碰触，令尔恕不敢抬头看他。
“唐嵩哲，你……你干什么呢？”尔恕压低声音，懵得都结巴起来。
“我什么我？”唐嵩哲低低地笑，“害怕就闭着眼睛。”
心突突在跳。尔恕想挣脱，但始终敌不过唐嵩哲禁锢着她的力气。
“你要带我去哪里？”
“嘘！闭上眼睛。”
两个人相依相偎的动作像极了情人间的亲昵。
唐嵩哲抱着尔恕，丝毫不顾忌家里佣人们的视线，也不顾忌隐藏在别墅外狗仔们的摄像机，一路去了四楼的顶层花园。
顶层花园，那是尔恕从前的秘密基地。从前很多次心情不高兴的时候，她都会跑来这里给花儿们浇水施肥。
尔恕老实瑟缩在唐嵩哲怀里，直到耳边传来唐嵩哲的声音：“乖，可以睁开眼睛了。”
抛开其他，唐嵩哲绝对是个满分情人，他说的这声“乖”，酥酥麻麻，让尔恕真有一种被呵护宠爱的错觉。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尔恕咬了一下舌尖，用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分得清。
尔恕从唐嵩哲的怀里下了地。
入目是一片鲜花和霓虹交相辉映的世界。白日里鲜花簇簇的花园，不知什么时候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和发光气球。
花香四溢，璀璨琉璃。
花园的凉亭里，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玫瑰花造型的大蛋糕，蛋糕周围一圈红红绿绿的蜡烛，在微风里摇曳着暖黄色的烛光。
“姜尔恕，”唐嵩哲把尔恕领到蛋糕前，“许个愿吧。”
尔恕到现在还处在惊愕之中。
“想问我怎么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尔恕愣愣地点了下头。
“姜尔恕，还记得你的西点证曾经落在一家餐厅，然后被以慧捡到那次吗？”唐嵩哲靠近，眸光盯住她。
尔恕想起来了，那次是她第一次去唐宅，她还吐槽他养的那只牛头梗很丑。确实很丑，尔恕到现在还不能直视那只狗的颜值。
“你的证书，其实是我捡到的。”唐嵩哲勾了勾嘴角。
尔恕恍然大悟。证书上都有身份证号的，唐嵩哲肯定是通过她的身份证号知道的。
记忆力这么好，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没错。
今天是她的生日，是她26岁的生日。
其实连尔恕自己都快忘记了。
就因为她的生日和老祖母是同一天，每年的这个时候，姜家所有的人都喜气洋洋地忙着给老寿星过寿。
却唯独忘记了也是她的生日。
就连父亲也是，他太忙了，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最后也是补个生日礼物草草了事。
久而久之，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尔恕就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过过一次生日。
三个愿望，尔恕闭着眼睛，低着头，睫毛颤动着，虔诚地，毫不贪心地许下了其中一个。
她这个人，没有太过伟大的理想抱负，也没有太多的人生祈求，只有——
希望一切尘埃落定，早日离开姜家。
尔恕的打算是，横竖这场商业联姻不会维持太久，等到唐嵩哲想从姜氏公司获得的利益也该到手了，而她想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那时候，就和平离婚。
然后呢，她就彻底离开姜家，远远地离开枫城。
吹灭蜡烛。
余烟袅袅中，她抬头，目光撞上的第一眼，就是唐嵩哲。
希望愿望，能够成真。
她是姜氏掌门人的女儿，哪怕和唐嵩哲离婚了，这样的商业联姻有一次，也会有第二次。哪怕是最疼他的父亲，在权衡利与弊之后，未免不会选择牺牲她。
想要在枫城平平淡淡地婚姻和生活，太难了。
除非离开这里。
除非姜尔恕不再是姜家的姜尔恕。
夜色微凉。
月亮渐渐升到半空。一片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花园里仿佛笼起一片轻烟，丝丝缕缕，如同坠人梦境。
真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平时高高在上的男人，有心思为她准备这样的惊喜。
“谢谢你，唐嵩哲！”尔恕又莞尔一笑。
生命中的第一个生日啊。
眼睛有些酸酸的，心也在跳跃，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别人随意送来一个糖果都会感动许久。
“出息。”唐嵩哲又是很鄙视地看着她，末了，又像个无赖一样，“你之前可说了，我是个商人，那我是不是要索取一些报酬呢？”
“你想要什么报酬？”
“那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
尔恕摇了摇头，一时想不出来。
这傻傻地表情让唐嵩哲忍不住轻笑。“要不然以身相许吧？”他说。
尔恕低头，沉默。
气氛尴尬起来。
尔恕站着发呆，好像一尊石像，薄薄的裙子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又过了一阵子，唐嵩哲才淡淡说：“对于不可控的事情，我们要保持乐观；对于可控的事情，我们要保持谨慎。姜尔恕，对你来说，如今，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屁话，当然是前者。她又不是神仙，可以操控自己或别人的命运！
男人修长的左手张开，一条镶嵌着粉蓝色钻石的锁骨项链躺在他的掌心。
晶莹剔透，盈着动人的微光。
“这是什么？”尔恕诧异地看向唐嵩哲。
“生日礼物。”唐嵩哲笑着望她，“姜尔恕，生日快乐。”
空气凝滞了片刻。
唐嵩哲拨开尔恕散落肩头的长发，伸手替她把项链戴上，似是情人间的低声呢喃：“是你在杂志上看到的那条。喜欢么？”
尔恕脸皮子一热。
的确是她在车上放着的时尚杂志上看过的那条项链，某位国际著名华人女明星代言的。
当时尔恕看到觉得非常美，一时惊艳，特意拍了照片，还津津有味地在淘~宝店铺上搜寻同款。
尔恕其实比较喜欢手链、项链这类小饰品，但因为这么多年都习惯低调节俭, 从没买过几件像样的。
但是——
尔恕愣了愣，实在不解，记得他当时不是在车里专心对着电脑开视频会议吗？怎么知道她在关注这条项链呢，难道长了三只眼睛不行……
唐嵩哲的嗓音低沉勾人，“姜尔恕，看你这表情, 不喜欢啊。”
默了几秒，尔恕被他盯着看得羞赧, 还是摇了脑袋：“很喜欢啊。”
她长睫轻闪，隔了两秒才轻轻地问，“唐嵩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得不太真实，感觉你有坏心思一样。”
“因为……”唐嵩哲在她面前晃了晃指间的戒指，很素雅的DR钻戒。尔恕日常从没戴过。
“因为什么？”
“因为你啊，不太精明，草包一个。”唐嵩哲懒洋洋的。
尔恕脸上一阵青一阵蓝。
过了一会儿，他说：“谁叫我爱上了你。”
听到这句话，尔恕一呆，随即前仰后合嘻嘻哈哈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最好笑的大笑话一样。
她压根儿不相信唐嵩哲这样的人除了爱自己还肯爱别人？
坏心思，肯定有。
尔恕在心里头反驳。
“我……你知道吗？唐嵩哲，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拥有专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同时还有生日礼物可拿的生日。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
尔恕嗫嚅半晌，终于鼓足勇气，说：“唐嵩哲，你，可不可以再满足我一个生日愿望呢？”
她惴惴地仰着头，看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知道自己贪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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