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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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思思一路喘大气，坐在出租车里，心跳得还跟他妈蹦极一样。
在震耳欲聋的心跳里，前头的司机一回头，嗬了一声：“姑娘你干嘛呢？”
年思思摆摆手，使劲吞了口空气：“没事儿大爷，您开您的车，不用管我就成。”
“嘿，那哪儿行啊，你这气出的，”司机打算靠边停车了，“实在不行，送你去医院瞧瞧。”
“真没事儿，我没哮喘，也没怎么，”年思思一头倒在车后座，用力按了一下胸口，“我就是刚才被调戏了，有点儿接受不来。”
司机大爷噗呲一笑：“可以啊姑娘，这么大个人了，就调戏一下还这么大反应哪？”
年思思长长舒了口气，外面漆黑的夜里，能看见闪烁的灯火霓虹。
她的声音突然带着股哀伤，像快要饿死的小鸡仔。
“不是啊大爷，要是别人调戏我也没事儿，偏偏是他啊。”
偏偏就是他啊。
自己还怂比附体掉头就跑，简直是丢人丢大发。
说不定现在他就在和哨子他们一起嘲笑她。
想到萧恺若有所思的腹黑微笑样，年思思恨不得现在死了就算！
事情就这么过了好几天，年思思忍着没有和萧恺去联络。
不是因为别的，单纯跨不过这丢人的坎儿！
但萧恺好像没怎么放在心上，该找她还是找她。
不联系的第一天，他发了条微信：【今天俱乐部休息，我去接你吃饭？】
她没回。
不联系的第二天，他继续发微信：【昨天好像梦见你了，忘了是什么事情，但还挺开心】
她的心像被猫挠了一下，酥了。
但依旧忍住了，没回。
不联系的第三天，他发了微信：【你是为了那天酒局的事情生气吗】
她没回。
他继续发：【那今天重新请你吃饭，给你认真道歉，好不好？】
他是叱咤赛场的杀神，对人极少笑过，那一双漆黑如浓夜的锋利眼神里，向来都是对旁人的挑剔与不满。
从来只有别人哭着向他求饶的份儿，哪有他这么对别人示弱的。
年思思的心，哆嗦了一下。
条件反射就去安慰他：【我没生气】
他回：【那晚上和我们战队一起吃饭？】
——又是那一帮人，疯起来无边无际……
年思思想了想，还是婉拒了。
【等下次吧。】
她这害臊的劲儿还没过去，得先缓一缓。
否则过会儿见面，看见他的帅脸和薄唇……
再看见他那根指着脸颊的修长如玉的食指……
最后想起他那句暧昧到极点的话……“脸还是嘴，亲哪个，你自己选”……
靠！完全爆炸！
那又得脸红得扭头就跑！
年思思浑身被肉麻死，手机都差点捏爆。
——丢人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不行。
坚决不行！！！
但冷静下来之后，年思思看着安静下去的屏幕，突然有点心虚。
“给他回这么四个字，是不是太生硬了点儿啊……”年思思喃喃自语，跟喇嘛念经似的，“不行不行，这还得再加一句……”
加什么好呢。
她思索了一会儿。
手指在屏幕上跳了几下。
一行字发了出去。
【过几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萧恺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话突然变少。
只是回了一个字过来。
【嗯】
年思思脸上含蓄紧张的笑，瞬间没了，嘴角也垮了下去。
“没礼貌，老子说请你吃饭，你就回个嗯……”
手机又一震。
他回。
【没事，以后再说】
……
一下子就把距离拉远了，甚至有种把她一口气推开的感觉。
似乎这才是真实的萧恺本人。
冷淡。高傲。不屑一顾。
年思思愣了一下。
居然耳鸣起来。
“……完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划清界限吗？？”
但他的话说都说了，年思思再发什么过去，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这么惴惴不安地发了一会儿呆，年思思当机立断站起身，打算做一个大扫除。
她有这样的习惯。
心绪不宁的时候做点别的，不去想烦心事，就能稍微安定一点。
但今天确实一反常态。
拖了一会儿地，不仅心情没有平和下来，反而越来越不安。
回想到他刚才的那句话。
疏离又冷漠。
年思思的心一点儿都不好受。
拖把丢在一边，她重新拿起手机，打开和萧恺的聊天页面，却发现他换了微信头像。
在现代社交礼仪的潜/规则里，一个一言九鼎的人忽然换头像，相当于是在宣告有大事发生。
她心里更不安起来。
不假思索地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最近更新在十分钟前，写着这样两行字：
此番远行，路途甚远。
愿你逢碧秀山林，无垠星海。
没有配图。
年思思深吸一口气，心打了个突，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快要丧失呼吸。
他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是不是对她？
年思思竭力想要冷静，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可能，不就是拒了他一次饭局嘛。”虽说是自我安慰，但声音却越来越没底气，“年思思，你也别太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人家怎么会为了你单独发一条朋友圈啊……”
可那句话——
愿你逢碧秀山林，无垠星海……
听起来真的不要太明显，就是“祝你幸福咱们以后各走各的”意思了啊……
年思思忽然觉得家里安静得可怕，翻箱倒柜找出一对小音箱，连上电脑，放了点歌。
第一首歌放出来——《二号位》
歌词惨烈，女音悲怆。
切掉。
第二首歌——《关键词》
钢琴声声催人命，林俊杰的声音听了就想哭。
再切。
第三首歌——还没放出来，年思思的泪已经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明明家里开了暖气，可还是冷的要命。
她拼命想要抹干净眼泪，可那些泪源源不断的，像是永远也擦不完。
“太傻了，年思思……你就为了这个哭，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她懊恼的很，一下子就无助软弱起来。
眼泪只是簌簌落下来，一张脸都快要湿透了。
她想去找一下纸巾，环顾四周，泪眼一片朦胧。
而视线所及，高楼的落地窗外又是日复一日的雾霾。
灰白，空茫，看不见尽头。
北方的雾霾冬季，天黑的比想象中要快。
AGQ俱乐部的训练基地灯火通明，明明坐了十来个人，但却沉默到了极点。
站在空地中央的中年人，是江教练，负手站着，表情沉重。
一片死寂中，他点了下头：“章木退队的事情，确实很突然，但这是新赛季的开始阶段，也希望大家不要影响到训练情绪……”
他的视线移到萧恺身上：“小恺，你来跟队员说吧。”
萧恺在队里，是比教练更有说服力的存在。
此言一出，原先垂着头的队员都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萧恺。
而萧恺只是缓缓起身，道：“没什么可说的，今天周五，我回家休息了。”
江教练脸上有些尴尬：“小恺，你……”
“章木缺的那一份，我会用私人的钱补给他，”萧恺声音低沉，漆黑的瞳仁冰冷，“是以我股东的身份，不是战队队员的身份，以后俱乐部要是再敢违反合同，私自吞掉比赛奖金，我会撤资，并且带着战队所有人出走。”
话音落。
他单手拎着包的肩带，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大的身影逐渐隐没在众人的视线里，萧条又落寞。
一片尴尬的寂静中，哨子轻声咳了下：“江教练，您别介，今天恺队和他媳妇儿闹了点不愉快……”
而萧恺没有理会身后的言语。
径直出了基地，坐上了自己的车。
无边的暗夜席卷过来，他坐在安静漆黑的车里，下意识拿出了银灰色的Zippo，打算抽根烟。
脑海中却猛地回响起她清脆的声音。
“这个……该不会是你前女友送的吧？”
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却恍然还像在昨天。
萧恺面色冰冷，咬了下腮帮子。
脚踩上油门，方向盘一打，车加速飙了出去。
一路的风景往后飞驰，他眯了眯眼，缓缓吐出一口烟气。
把烟掐了。
才八点多的功夫，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年思思跟公司请了假，今天没直播。
她总不能顶着两只肿成水蜜桃的眼睛，去和那帮八卦的粉丝继续打王者吧？
刚洗完澡，打算顶着一颗惆怅的少女心去蒙头大睡。
电话铃突然响了。
她还没看来电显示，但心猛地突了一下。
预感是他。
下一秒再看屏幕，果然就是。
她一颗心死灰复燃，砰砰地又开始狂跳起来。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嗓音还没忘了装成很平静：“喂？”
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坚硬，掷地有声：“年思思，我要见你。”
她摸着自己的粉色睡衣裙摆，下意识开口：“……你发什么神经？”
他的态度无比强硬：“下楼。”
“什么？”
“我说，下楼。”
“……”
“我在你楼下。”
“……”
年思思飞快走出去，趴在阳台上一看，楼下停着那辆庞大的军绿色吉普。
车边，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黑夜，黑发，黑衬衫。
还有那双漆黑幽深的眼。
手里拿着那个银色的打火机，泛着幽冷的光泽。
还夹着一根烟。
微弱的一点火光，像是天际的一颗星。
他抬起头，遥遥看来。
“年思思，做我女朋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