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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虚伪的外表 ...

  •   因为我的话,原本急于离去的夏眠停住了脚步。但是因为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挣扎些什么。我却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幼稚,和那仿若飞蛾扑火的可笑决心。
      现在,我反悔了,行不行?
      兀自伤心时身体突然腾空,惊叫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居然落在夏眠怀里。
      “夏眠!”身后传来那女子凄厉的呼声和器皿碎裂的声音,抱着我的大手僵了一下,脚步却不曾停歇的往楼下跨去。
      在二楼下一楼的转角,我看到他身后的二楼走道上,那个美丽的女子满手鲜血的跪在地面,妖艳的红和她身上纯洁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夏眠的体温,他的怀抱,曾经也是属于她的吧,看着那女子眼中绝望的神情,我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服。
      埋头进他怀里,我闭上眼睛。
      就当我贪婪吧,就当我幼稚吧!这一刻,我深深眷恋这个男人给我的温暖。而且,不想抽身离开。
      “她是谁?”
      很多时候,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完美。至少,在单独面对夏眠的时候,我想起了两生花那个令人惊艳的大美女,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眼,但是我确定她和夏眠关系不一般。
      “张倩,我的前妻!”没有迟疑的,夏眠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她很美!”
      “是的!”
      “她很任性!”
      “是的!”
      靠坐在真皮座椅上,我和他开始了无聊的一问一答。
      “你还爱着她吗?”
      盯着车内后视镜上那个熟悉的红色中国结,我脱口了这个问题,是下意识的,还是有意为之?总之在我还没找到答案前,我的话已经随着空气的传播流泻在车内了。虽然夏眠极力克制,原本平缓行驶的车子还是猛的熄了火。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重新发动了车子。我很难想象,那样一辆名车,竟然也会有打火5次还未发动的情况出现。由于是在主干道上,身后传来了一连串刺耳的喇叭声。
      夏眠的神色染上了一抹冷厉,终于车子重新发动了,中断许久的交通重新恢复了正常。
      “康子馨,我讨厌被威胁!”他的笑容媚到极致,声音却冷到极点。
      “我没有……”红灯前,他突然俯身靠近我,在我尚不能反应过来时堵住了我未完的话。这不是那种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是传说中的深吻。不知是不是缺氧的关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软成了一团糨糊。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最后,他将我和这句话一起丢在了市中心的购物广场前。
      结束,他和她结束了,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想起来刚刚隐形眼镜掉了,所以两眼500度近视的我此刻无异于一个瞎子。跌跌撞撞摸到大厦的眼镜柜台,在导购小姐的怂恿下,我又一次戴上了隐形眼镜。
      到底还是爱美心切,对着镜子里脸色憔悴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开始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无意识地转身居然看到了街道另一边熟悉的身影。
      十一月的街头,那个人身着厚实的驼毛大衣,不算出众的面孔和身高,在四周的人群里却有不可忽视的存在感,以致我一眼就发现了他。
      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先发现的谁,我只知道那四目相对的一刻让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
      “尉浩然!”我像当年那样大叫他的名字。
      可惜,实事变迁,景物更迭。我们不是在铁丝网相隔的篮球场内外,周围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我不是那时的青葱少女,眼前的他也不是当年篮球场上那个青春洋溢的少年了。毕业3年后的现在,他脸上已经脱去了当年的青涩,眼神里有了犀利的一面,衣服也加大了两个尺码。
      我慢慢勾起了嘴角,看着他眼中的迷茫褪去,变成我熟悉的玩世不恭。
      坐在我们最熟悉的KFC,孟浩然皮皮的开口:“听说你钓到金龟了!”
      “嗯,很大一只!不枉我烧得这几年高香!”我做双手合十状,配合的做出一个天上掉馅饼的表情。
      这一次尉浩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嘲笑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半晌,叹了一口气:“我够不上金龟的标准吗?”
      “啊?”我愕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话。其实当初交往的时候我对他的家庭情况即所谓的家世是一无所知,我没问,他也没说,周围的同学朋友则当我知道也一直没提起过。
      直到毕业分手后,我才知道尉浩然的父亲是地产商,每年赚着大把大把的黑心钱。所以,浩然兄是绝对的富家少爷,而我却迟钝的一直都没发觉到。
      注意到我的神游太虚,他伸了手在我眼前轻摇,看着我失笑:“康子馨,我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放心,虽然你没有在学校时那样秀色可餐了,但是依然有足够的魅力!”
      浩然被我严肃的表情逗笑了,无奈的伸手轻推我的额头:“你什么时候才能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你的意思是我从来就没有正常过?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不怕一会别人来抓病人的时候把你一起绑回去?”我左手支腮,用空余的右手捡起餐盘里的薯条当凶器丢过去。
      虽然他身形略微发福,反应能力依然迅捷,偏头闪过我的攻击,“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小人!”表面不动声色,我在看不见的桌下下了狠着,以现实行动维护了孔老夫子的圣明。
      “好痛,康子馨,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么暴力?”浩然眉头紧锁,抚着被我踢到的膝盖哀嚎。
      “以前你也没有这么大只!”我拍拍他厚实的肩头,一边想象着电视里小人得志的嘴脸,一边努力模仿。
      浩然摇着手中的可乐,笑言:“是啊,不管是人,还是财,我通通比不过夏眠!齐正集团还是我父亲公司最大的股东,说不定哪天他一个不留神抛了些股票,我就得睡火车站了!”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起码,我僵着嘴角却涌不起一丝笑意。大概是我勉强的样子太明显了,他也低了头不再说话。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找不到话题的我只能一根接一根的吃薯条,直到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一片无言的情况,我想哭。
      “子馨!”他的手突然触上了我的发顶,我惶急的抬头,满眶的眼泪就这样绝了堤。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等了半天,居然是这么一句令我哭笑不得的话。在他惊异的视线中,我扬起了嘴角,带着满脸泪痕大笑出声。原来,他还是不懂我,不懂我为什么哭,为什么笑,为什么不爱他?我们之间,永远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看着他递来的纸巾,我想起了夏眠给我的手帕,同时下车前被我忽视的另半句话也跳出脑海。
      “……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夏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擦干了眼泪,我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最初,互相揭短,取笑。只不过,虽然我笑得东倒西歪,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不在这里。同样的,他脸上的笑意也没有融进眼中。
      我和他,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变得陌生,变得虚伪,变得连自己都讨厌!
      旁边坐着一桌16,7岁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正在用手机外放一首略带哀伤的歌曲。
      ……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当伤太重心太酸无力承担
      就算现在女人很流行释然
      好像什么困境都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当爱太累梦太乱没有答案
      难道不能坦白地放声哭喊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很痛很难
      几年贴心的日子换分手两个字
      你却严格只准自己哭一下子
      看着你努力想微笑的样子
      我的心像大雨将至是那么潮湿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浩然率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专注的盯着我。
      可以吗?对我而言,选择了爱上夏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不勇敢的权利。想着,我轻轻摇头。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看着外面逛街购物的重重人流,我们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走吧,送你回家!”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比我预想的短很多,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跨出了餐厅。我突然有被人监视的不安感,环视了一圈,四周的行人景致和平时相比并没有多少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注意到我的异样,浩然出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神经质吧!”我努力撑起一个笑脸,上前习惯性的挽起了他的臂膀。最近可能是接触到太多不正常的有钱人了,连带把我自己也影响了。
      看了眼我巴着他的双手,浩然不置可否的笑笑,任我靠着往停车场走去。结果还未上车,他就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要赶去处理一个意外情况,我提出自己打车回家。
      他看着我半晌,在下一个电话轰炸过后不得不点了头。
      目送着他驾车离去,我笑着转身。
      “小姐!”
      随声出现的人一副看似木讷的眼镜,一身冷凝的黑色正装。袁吉平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的质朴平凡,眼神中却隐隐透出一股摄人的气势。我终于确定刚刚的感觉没有出错,我的确是被人监视着。
      “好久不见了,袁大哥!”我努力撑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和他打招呼。
      “对不起,子馨!我有必须要履行的职责。”袁吉平眼中闪过尴尬之色。
      “包括跟踪我?”我不想这么尖锐,但是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几乎焚毁了我的理智,“我以为你是朋友,以为你是真的为我着想。事实证明是我不懂得识人,和我接近只不过便于你向主子邀功罢了。”
      “我承认我有私欲,但是绝对不像你想的这么不堪。康先生这几年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了,所以……”袁吉平上前了一步,有些急促的解释。
      “够了,袁吉平,你不觉得你有点人格分裂吗?上午还告诉我夏眠不是个好人选,现在呢?”
      “两面为难,或者,你就当我精神分裂吧!”袁吉平视线越过我,停驻在虚无的某处。
      “莫名其妙!”要不是顾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我一定踢他一脚以示为奥运助威。
      在我拦下出租车准备离开的时候,袁吉平的声音又幽幽响起:“子馨,不要对康先生或夏眠存有什么幻想,这个世界太过现实,所以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记得保护好你自己!”
      他这是算什么?关心我?
      坐在车上看着后视镜里他逐渐被人群淹没的身影,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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