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网三之回魂[剑三]》十宴

67、因缘环

　　灯泡！？

　　不远处的人手上的刀亮晃晃的，看得我心里一紧，随即想到现在身边不止一个人，虽然大多都成了社会弱势群体...蠢羊还是完好的。

　　想到这里我又硬气了几分，转回了准备往后跑路的姿势站在原地和他对视。

　　没想到灯泡静静看了我们几眼，淡漠道：

　　“该受的罪都收了，我们扯平，进来吧，话痨喵也在。”

　　.....这是怎么样的发展...我本能的觉得灯泡说的话肯定有诈，他的眼神确实是淡漠而且疲劳的样子....但灯泡可能莫名奇妙的放下恩怨吗？他真的出家了？

　　我还在犹豫不定，一旁的狗子出声道：

　　“就跟他进去看看呗，我们那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三花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看蠢羊也有这样的意思，忍不住提醒他们：“这屋子可不对劲，无论是位置还是周围风水，都是大凶。”

　　蠢羊转回头看我，他沉吟着也思考了会儿，郑重道：

　　“再坏也不能坏到哪里去了，反正大家都出不去，不过是等死，就算进去了上当也不过是早点结束的事情。”

　　“不一定...”我皱眉道，刚想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转念一想，如果我说了...蠢羊也端着电脑追杀我怎么办，于是闭了嘴不再说话。

　　“.....”蠢羊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想了想又道：“不然你们在这等，我先进去看看。”

　　“别了吧，”

　　“别！”

　　狗子和我一起出声反对，狗子抢着道：“要去也得再找个人，那边两个这边两个这才势均力敌！”

　　“算了，还是一起去吧。”我挥挥手：“像你说的，再坏能坏到哪里，当初说好了以后一起行动就什么事都一起，万一又像以前那样分散了再见面又说不清了。”

　　“好了，你们在外面照顾好二叽。”三花突然开口，下一秒他自然地走上前扯过蠢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俩两步走进去。

　　“哎！等等！”我吓的出声叫他们，结果自己一只腿不行，蠢羊走的时候又顺手把二叽另一边丢给狗子扶着，狗子颤巍巍的勉强扶住二叽，我们缠成一团，三个人只有两条腿，一时间看着他们走进去竟然没法阻止。

　　“蠢羊三花....”灯泡轻轻瞥我一眼，拿着刀面无表情的在后面跟进去，我只能呆站在原地呆念着两个人的名字，心惊胆战的等他们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两个人在里面就像消失了一样，不见出来，更听不见一点动静......

　　这让我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脑子里过了以前一个个分散的画面，蠢羊三花跑着跑着就丢了，狗子离开我去找镯子也那么丢了....再看这个屋子，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气森森，从我贫瘠的几个风水知识来看没一个不符合大凶。

　　我真糊涂.....我怎么就看着他们走进去了！

　　我不期望能离开了....明明大家都还在眼前就好....

　　正着急的冷汗一身身出，院子里突然又有了动静。

　　蠢羊一个人手里拿着灯泡刚刚的那把刀缓缓的走出来，面色阴测测的跟我们说道：

　　“进去吧，话痨喵在里面。”

　　蠢羊话一出来我背后就凉了一片，这怎么...怎么和刚刚灯泡说的那么像呢....？

　　不了吧不了吧....我和狗子对视一眼交换了同样惶恐的眼神，都开始脚上就不动声色的往后移动，谁知道蠢羊眼尖，慢慢的走上来自顾自搀上二叽就往回走。

　　.....看来是非要进去看看才行了.....

　　这个院子外面看着阴森森的，里面更是让人不舒服，一个院子里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窗子开了好几个，一进去风四面八方的吹，冷得我连着抖好几下。因为光线不好从门那里只能看到一条一般没在黑暗里的走廊，现在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空间：

　　正中间竟然像模像样的摆了几块石头又放了一池子水，大概是以前宅子的主人学着城里的大户人家搞了个意向形的假山水景观。

　　但这水是死水...不好。我想着跟着蠢羊又左拐，前面一间屋子里隐约看见坐了几个人。

　　是...三花灯泡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小昭？我一边慢腾腾的走着一边透过蠢羊大量后面几个人，在动...应该没事？那蠢羊怎么阴沉沉的？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都还挺严肃的，我和狗子对视一眼走进去，这才看见除了坐着的这几个人以外，床上还躺着什么东西，

　　被子包着，鼓鼓囊囊的一大团....大家都不讲话，我瞥了眼小昭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眼见被子底下露出两只麦色的手来...

　　“....师父！？”我忍不住小声惊呼出声。

　　被子下像是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紧接着又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绕上被子边缘往下扯，露出一张脸来。

　　不过二十多的年纪....英朗的五官和澄澈的眼睛....我茫然的和这张脸上四目相对，半晌反应过来，剑眉星目，还怪好看的....

　　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但是...“师父你怎么...有脸了！？”

　　“什么什么，话痨！？”

　　狗子这时候也连蹦带跳的凑过来看，床上这个人温和的看看我，又转过去看看狗子，狗子被他盯的也愣了下，然后出乎我意料的突然伸出手对着师父的脸戳戳戳：

　　“这不是...这不是在吗！不是说...等等，...你是话痨猫？”

　　狗子的手试探着戳了两下没问题，紧接着就肆无忌惮捏住那张好看的脸，兀自还在纳闷。

　　我看的心惊胆战，被子下面又伸出一只手，用不完似的，抓住了狗子阿旦头上动土的爪子，师父他终于开口，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说：

　　“好了是我，先别捏了傻狗，疼疼疼...”

　　狗子先前专注于师父的脸，这时候被捏住了手跟着转头去看，一下子对上四只空中挥动着的手臂，又顺着手臂往下看见它们长进同一个被窝里面，一时惊讶了：

　　“妈耶....”

　　“停一下停一下...！”

　　我冲到狗子边摁住她不安分的手，现在师父是什么情况怎么又有了皮肤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我看着她一根弦的动作实在是心脏受不了刺激。

　　师父在背后犹豫了下，缓声道：“那个，你们俩让一下，我爬起来。”

　　“哦哦哦，”我扯着狗子退到一边。

　　师父他犹豫了两秒，在外面的其中两只手撑住床身体慢慢立起来，我看的忍不住屏住呼吸，小昭突然起身想冲过来扶他以免摔倒，被师父另一只手示意回去：

　　“没事，我自己来。”

　　小昭无奈的坐下，我分神关注了下她虽然坐下了眼神却死死凝在师父身上，满是担心....

　　视线又转回师父身上，虽然这才能算真的和师父见了面，但看他的样子却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闷闷的不是很舒服...随着师父一点点坐起来，他身上的被子往下掉，背后那一只只手臂就慢慢的露出来，比起那时候消肿了...我心里想着，回想起师父当时奄奄一息浑身筋肉外露的通红样子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虽说是师父的身材没变化，但背后的六只手臂还是让原来的身体凭空多出了好多体积，师父的整个体型看上去都有种诡异的庞大感。上身的重量太大了，师父没有用脚站立，他坐起来了一半就开始往床下翻身，那些手熟练的一只只搭在地上，师父最后像一个巨型的肉蜘蛛一样六只手掌着地撑在我们面前。

　　整个过程我们都静静的看着，大概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用再去想师父之前的那些遭遇，光是他这样的动作就已经让我们难受不已。

　　“没关系吗...？”等师父“站”稳了，我忍不住小声问他。

　　“没事，”师父善意的摇摇头，

　　“话痨你可以躺着说话的。”蠢羊皱眉道。

　　“就这样吧，”师父一只手抬起来挥一挥：“躺久了也会累的，我还有那么多手，它们一直被压着也是会委屈的，既然你们都到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当然要站起来看看你们。”

　　“好了，有问题一个个问吧？”师父话锋一转，又补充:“一个个问，排队。”

　　我们互相一愣，紧接着我先开口道：

　　“师父你才几天怎么就好了？你的...皮肤...”

　　“皮肤啊...”师父冲我温和的笑笑，开始解释道：“皮肤是后来长的，不是才几天，是整一年，徒弟你见到我之前的样子了？”

　　“我...”师父当时那样的状态看来是想不起什么来了...我低头指自己衣服：“这些血就是你的...我当时进山洞，看到你...”

　　师父听我的话皱了两下眉，摇摇头又恢复笑脸：“知道了，没想到，我可怜的徒弟，怎么什么不好的都给你撞见了。”

　　“那时候的我...没有记忆，或者说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记忆，那是一种...”

　　“....被困在黑暗之中，感受着疼痛，被愤怒占据的状态...”

　　“别说了！”我忍不住出声打断，...师父说这些的时候像是陷入可怕的回忆，我不想他再过一遍那些残忍的事情，急着道：

　　“还是别说了...不用说...”

　　师父看着我眨了下眼睛，弯着眼睛道：

　　“好，那就简单的表述一下吧，那时候我还没有回复神智，连着好几天任由愤怒和说不清哪里来的力量控制着身体，肆意破坏村子好几天，然后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我沉默的听着点点头，心里想那应该就是我在坟墓里听到的声音了，可那不是半天以前的事吗...

　　又听着师父继续说:“昏过去之后被她...”师父的目光扫向小昭，小昭对着师父温柔的笑，师父继续说：“就是小昭，拖到了祭厅附近，我很感激她...即使是血肉外露的可怕样子，小昭她也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了我大半年，我这才慢慢恢复神智....”

　　“猫...小昭是你的什么人？”蠢羊突然沉吟着打断师父问。

　　师父一愣，接着只看一眼小昭，说出令我吃惊的回答：

　　“她是我的妻子。”

　　“什么？”我忍不住小声惊讶，蠢羊也很不解，师父看他质疑的眼神又解释一句：

　　“是早在我还是个人的时候说定了的，后来她不舍昼夜的照顾身为怪物的我一整年，当然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师父眼神温和又郑重，小昭同样欣慰的对他笑着....

　　我脑子里回忆起二叽和我说过的，师父以前喜欢过狗子，小昭长得和狗子那么像...这是小昭不喜欢狗子的原因？

　　“扯远了扯远了，我继续跟你们说，”师父六只手移动着转了个身，顺手把我和狗子摁在座位上坐下，继续道：

　　“恢复神智已经是大半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诅咒已经蔓延了整个村子，而我没有办法控制它，甚至那时候我连自己的六只手都控制不了，经常一觉醒来就被带到了其他地方，小昭就从住的地方出来，满村子的找我，再把我半拉半拽的带回去... ”

　　“不仅不能控制手臂，有时候我还是会突然愤怒，被情绪控制的话村子里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连锁反应，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觉。”

　　“比如那时候在庙里...师父你是看见我了的，因为我问了8..那个日子所以你...”

　　“所以我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所以在给了你那个buff之后就急忙走了。”

　　“所以说...你和村子已经有了密切的关联了？”蠢羊问道。

　　师父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可以说从那个仪式之后我就已经是所谓的阿旦了，但是阿旦始终是人造出来的，我也不能完全控制我自己，很长时间出于混沌的状态。所以有了诅咒，那时候我再次醒来怨念之深...即使还是我自己也没法再解开这个诅咒。”

　　“只能保证身边的人不受它波及，...这还是后来慢慢能控制这股力量才学会的。”

　　“可是...阿旦什么的也只是我...我说的...”我心里憋闷的慌，忍不住脱口而出打断了师父，

　　师父茫然的转头看我，两条眉毛微微一撇，问我：“你？”

　　“对...”

　　我看着他点点头，想详细的说几天前的我在百年以前遭遇的事，阿旦不过是我说的怎么会成了真，话出口想起师父因此受了剥皮缝臂的痛苦，心里一急又着急忙慌的道歉：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是我说了这样的话给那小孩子听见才会有阿旦，不然不会有阿旦...是我脑子不清醒乱说话你才会...”

　　“别说了，”

　　师父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肩，我抬头得到宽恕般的看见师父宽慰的眉眼，他像是仗着手多用的过来，把两只中间的手一摊摆出无所谓的样子：

　　“这不怪你，在这的任何一个人想的都不过是怎么活下去，怎么拯救大家，你是无意的就谁也不能怪你，不然得说是我做师父教的不好。”

　　师父半开玩笑的安慰我，完了又淡淡的补充一句：

　　“而且说起来诅咒还是我引起的，村民也是我杀的，这有什么能怪来怪去的，这是陷进去的命。”

　　“师父...”

　　“而且也不只是你说的阿旦就有了阿旦啊，你这家伙哪有这个能耐，只是说阿旦从你那里开始了，然后师父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任何一个宗教或者信仰，力量来自于这块土地上生存的人们的心里。”

　　“几百年来他们信奉着同一个神灵，重复同样的事情，口耳相传给下一代，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着祭祀、仪式...于是这块土地在长达百年的岁月里铭记了这样的东西。有时候冥冥之中上面的人们做出了什么，地下的土地会给出回应。”

　　“阿旦也一样，你在百年之前说了这样一个东西，他还不过是个贫瘠的名字，然后被那么一拨人供奉起来，一点点充实壮大它，到了后来就已经不是你当初一句话能控制的了。”

　　我无措的低下头，按师父的说法，我不过是给了个开头，可是这样的开头带来了后面多少的悲剧，又怎么是一个说错话可以接口掉的......

　　“喔，还没回答你的问题呢，”

　　师父突然又弯一下眼睛，完了抬起一只手给我看，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接过来握在手里看着，师父就笑：

　　“到很后面我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了，很多东西我没法控制，不过慢慢的熟悉下来也掌握了不少，比如我让自己长出了这一身假的皮肤...再比如因为自己喜欢，凭着想象力在整个村子里构建了一个虚拟的游戏，”

　　“游戏..！”这次大家一起惊讶了，我才明白过来，不能确信的问师父：

　　“师父你说的是...”

　　“一个人..阿不，两个人在这个荒村里呆久了也是会无聊的啊，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度过这么漫长又虚无的时光~？”

　　“于是我照着剑网三，尝试着在村子里构建起了一个虚无的精神[世界]，而[世界]的中心，就在我这台电脑上。”

　　“所以你的电脑能看到整个村子的情况”三花淡淡问，

　　师父得意的回道：“对~是同步的同一个荒村场景下的假剑三，你们进来之后看到的那一整个游戏画面都是我的想象构建的，不然你以为这种破地方怎么会有网有电有游戏？你们的屏幕从来都没亮过，那些电脑上看见的画面全是出现在你们脑子里的。”

　　然后他又转向蠢羊：“你的电脑早在进来的时候就摔坏了。”

　　蠢羊思索着立刻回问他：“那小白那的奇遇，还有任务...？”

　　师父的脸色阴沉了一个瞬间，他头微微转过去面色不悦，道：“啧，只是这网络有时候也不受我控制....”

　　“这就...”蠢羊沉吟起来，我心里暗暗接上，这就恐怖了....这样的奇遇出现又是谁...或者又是冥冥中什么力量....

　　“不只是为了好玩，那时候二叽在墙里，一半的灵魂无所依托，你想让他好过些吧？”三花道。

　　“...”师父沉默两秒，点点头，我又想这就是我会看见二叽账号的原因了......

　　“咱且不说这个，”

　　师父话锋一转转了转还在我手里的自己的手腕：

　　“后来我又想，我是这个破地方的阿旦，能构建起那样的精神世界，是不是也能想要皮肤就再次有一副皮囊。”

　　“然后成功了，”他盯着手腕看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不能让小昭天天对着一个没脸没皮红彤彤的我吧~？”

　　完了师父一扯嘴角，一只手抬起来摸摸脸玩笑道：“要说颜值还是回来了的，以前大概还能再帅一些，可惜没给你们看见好好的欣赏欣赏。”

　　“够帅了够帅了，”我跟着心酸笑道，师父满意的转头拍拍我的头，狗子问他：

　　“那手腕上的这些纹身呢？”

　　对了，我捞下头上师父的手，抓着修长的指头翻过来看，麦色的虎口处果然也有一个火焰标志。

　　师父随意的笑笑：“那时候不是无聊...新长出皮肤来，不容易，我让小昭照着明教的图案每只手纹上一个。”

　　“有时候看着手也会不舒服，有不好的记忆，纹上熟悉又亲切的符号，防止自己什么时候看见它们又愤怒起来。”小昭声音轻轻的突然低着头补充。

　　我们一时都看向师父，没想到这一层.....心里好像橡皮泥给打了一拳似的，闷闷的凹进去，我一时间又难受的不知道说什么，师父像是有些尴尬，转头冲小昭笑笑：

　　“何必说这个。”

　　又打着哈哈无所谓说：“我的自制力好很多了，新皮肤，留下了这个记号以后就是我的了。看看，一入明教一世明教，有节操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蠢羊跟着笑叹口气：“给你能耐的。”

　　师父又继续：“所以...杀猫也是。”

　　“猫是明教的宠物，我不喜欢那样的行为，后来也成了阿旦的禁忌，你还记得那时候被陷害吗？”

　　二叽还在恢复感知能力中，师父最后那句话问的我，我当然是想的起来....余光瞥了眼灯泡，他默默地听着看都不看这边，我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点点头，又突然想起哪里不对，问师父：

　　“可是那时候是在仪式之前，师父还不是阿旦，那怎么会提前有了阿旦的禁忌.....”

　　“这大概就是..某种持续不断没法脱出的轮回吧。”师父突然严肃起来，

　　他抬手看着自己的纹身，拧了剑眉深沉道：

　　“你们被秃驴陷害杀猫的时候我还没成为阿旦，但已经有了禁忌，就像是那时候的白清河还没说出阿旦这个词给小孩子，但另一边却已经说了，....这个轮回每一环都把我们扣进去，做的事情最后都会原封不动吻合到未来的某一天，”

　　“所以才说....没有生路。”

　　没有.....生路.....

　　这话大概算是验证了我之前害怕的东西吧...现在真的听到，即使是成为了阿旦的师父也跳不出这样的轮回，那我们大概都要在这里终老了..吗..

　　如果会老的话还可以说是最好的事了.....

　　我还没自行认命完毕，师父又突然道：“但是死局总不是全死的，这里仍然有破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