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典狱长》莫如归

2、囚犯

　　中午十二点，是犯人们用餐的时间。因为今天上午取消了为期两个小时的放风时间，囚犯们对此很不满。
　　在逼仄的牢房中，憋屈地关押了一个上午，有些囚犯的脾气很大。

　　“嘿！小嫩~鸡，快开门！”一名高壮黝黑的囚犯，用力摇晃铁栏，可惜这里的铁栏是坚固的金属合成物，在他手里纹丝不动。
　　“安静点，杂碎。”狱警淡定地从他们面前经过，手里拿着警棍，随时注意保护自己。

　　“威廉，我要操~烂你的屁~股。”囚犯伸出手掌，对狱警竖起粗粗的中指，他的表情很邪恶。
　　威廉左右看看，周围的囚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但是很可惜，他不会跟一个杂碎交流。他只会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直到十二点钟到来，他回到自己的岗位。
　　各个牢门的门被监控打开，囚犯们迫不及待地从牢房中出来。

　　八百多名男性囚犯同时出行，人声鼎沸。囚犯之间的推搡怒骂每天上演，严重点的还会发生挣扎。
　　用猛兽出笼来形容他们，很贴切。

　　“妈的！我们的午餐呢？”囚犯们走到每天用餐的大厅，却被告知暂时不可能吃饭：“去他妈的！”
　　身为暂时的队长，詹姆斯，他站在一面安全玻璃后面，控制了话筒：“大家安静，我们今天迎来了新的典狱长，你们必须见见他，否则不用妄想能安心地吃午餐。”
　　底下一片起哄。

　　“新来的典狱长？关我们屁事？”
　　“见鬼的银河监狱，到底有多少个典狱长？”
　　“那个大肚子的老男人，我怎么记得他是典狱长？”

　　“你记错了伙计，大胡子才是。”
　　“天呐，大胡子上上个月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知情人士插一句。
　　信息落后的囚犯们面面相窥：“那该死的，谁他妈才是典狱长？”

　　说出这句话之后，大家有志一同地望着对面的狱警餐厅，和囚犯餐厅隔着一块安全玻璃，那些怕死的狱警们总是躲在里面。
　　“快走开吧。”卡尔提着詹姆斯的衣领，要知道，这家伙已经不是典狱长，他呈威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谢谢。”米诺对让出来的位置很满意，对卡尔的忠心也很满意。
　　“你太客气了，典狱长。”那名痞痞的青年狱警，漫不经心地说。他又不是小处男克里斯琴，才不会对着新来的典狱长流口水。

　　当米诺出现在玻璃后面，囚犯餐厅出奇地安静下来。
　　就像会传染似的，这份安静传遍每一个角落……让人好奇，安静的囚犯们究竟看见了什么？

　　“你们好，我是新任的典狱长，我的名字叫米诺。”这份安静，显然让米诺很满意，他摘下自己的帽子，帅气地扔向一边……克里斯琴的怀里，那年轻人止不住脸红。
　　克里斯琴抱着典狱长的帽子，就像抱着一件宝贝。

　　“初来乍到，这里的环境和人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在原地踱了几步，抬头看着形形色~色的囚犯们：“我们对你们的印象非常好……”
　　“哈哈哈哈哈哈。”

　　当米诺说出最后一句话，安静成为过去。
　　囚犯们站起来拍桌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你们听见了吗？他说他对我们的印象非常好？”

　　口哨的声音连绵起伏。
　　“典狱长，我们对你的印象也非常好！”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囚犯邪笑道：“简直想干坏你的小屁股，你长得太甜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米诺僵硬的笑容，他们变本加厉地起哄：“看啊，他们送来了一个甜美的男孩，我迫不及待地想侵犯他。”

　　“哈哈哈，甜美的小男孩，我想干|你的屁|眼。”
　　米诺看到，一张张邪肆的脸孔，耳朵里满满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什么给我含老二，什么晚上过来牢房伺候，甚至还有上前来露出老二的。

　　这是明晃晃的侮辱，恶意。
　　“好的，我想我要收回对你们印象好这句话。”米诺重新挂起笑容：“我对你们印象极差，原因有两个，第一，你们丝毫不尊重我，第二，你们也丝毫不尊重自己。”

　　嘲笑声和嘘声还在继续，显然不喜欢听他说屁话。
　　“所以，既然你们不尊重自己，那么我也没必要尊重你们。”米诺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杂碎们，星际联盟花大量的钱财养活你们，真是喂狗都不如，至少狗比你们懂事。”

　　囚犯餐厅，第二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米诺耸耸肩：“我说完了，吃午饭吧，你们这群光吃饭没鸡公用的垃圾，吃多点。”

　　周围的狱警们愣了一下，然后被门口的掌声惊动。
　　“说得很对，典狱长。”弗朗西斯身穿白大褂，修长的身材倚在门口，他很期待新任典狱长转身的瞬间，毕竟背影看起来帅得掉渣。

　　“是弗朗西斯医生。”威廉小声说，他连舌尖都在颤抖。
　　米诺不评价他人的感情，他转过身来，带上友善的笑容，使他看起来亲切、阳光：“医生？”

　　他看到了一个英俊迷人的……看起来似乎跟地球上的北欧男人相似，很年轻帅气。
　　在对方眼中，米诺何止年轻帅气，简直是见到了真正的王子。

　　“……”弗朗西斯忘了鼓掌，他看美人看得很满意，笑容不断地扩大，并且不可思议：“是的，弗兰西斯。”他过来伸出手，叹气：“我能说一句不欢迎你来银河监狱吗？”

　　“为什么？”米诺失笑，但还是脾气好地介绍自己：“米诺，来自阿尔戈斯。”
　　“因为你长得太迷人了，那帮家伙会失态。”弗朗西斯眨着眼睛：“你竟然来自阿尔戈斯，难怪我觉得你是那么高贵亲切。”

　　所有人都说阿尔戈斯是个古老尊贵的文明，他们传统和平，与世无争。
　　“你可真会说话。”米诺握住他的手，不愧是一名医生的手掌，干净温暖，修长漂亮，他绝对拥有令威廉着迷的资本：“威廉，你说是吧？”
　　“……”

　　但并没有故意调侃狱警，他放开弗朗西斯的手：“请坐，一起用餐怎么样？”
　　“求之不得。”医生显得很开心，他拉开椅子在米诺对面坐下，眼睛一刻未曾离开他眼前这位迷人的典狱长：“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坐在银河监狱的餐厅，和弗朗西斯一起用餐。”

　　“但这是真的，弗朗西斯……”米诺笑出了声，其实他不怎么擅长社交，可能比较擅长和战友打交道，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像做好一个队长那样，做好一位典狱长：“你来了多久？”

　　弗朗西斯闭了闭眼睛，他仿佛受不了似的，很夸张地呼吸：“你现在很尴尬？”没有等米诺回答：“请暂停聊一些需要思考的东西，我现在……”他指指脑子，笑得很调皮。

　　他说的没错，米诺很尴尬。
　　从照镜子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但不知道会这么快，这么直白地收到同性的好感。

　　“那么，我们点餐吧。”这种时候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安全：“你们也坐下，不需要招呼我，我自己可以。”他对狱警们说。
　　而弗朗西斯正在观察，他眼底深处的滤镜冷静、理智。

　　银河监狱并不单纯，来这里任职的人，也不全都是詹姆士那种饭桶。
　　“我选择C餐，你呢？”米诺笑道，他感觉自己很单纯，只是来混口饭吃，顺便看看什么时候能调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A餐，谢谢。”弗朗西斯重新带上笑容，这次显得正常许多。但是同样英俊，他可能看见了隔壁的威廉对自己释放爱意，可他很少去看别人，除了他们新上任的典狱长。

　　“似乎有一个问题被你搁置了。”
　　“哦，你说来了多久，八个月。”弗朗西斯咬重八个月的单词，给不清楚情况的米诺科普：“在我之前，这里的医生平均每两个月换一次，我坚持了八个月。”

　　他们多数是自己受不了，申请调任离开，死亡率远没有狱警那么高，甚至不如典狱长。
　　“你对他们熟悉吗？”米诺瞥着玻璃外面。

　　“还算熟悉。”弗朗西斯有点吃惊，他在米诺身上感到了军人的气息：“你参过军？”
　　米诺比较意外，他认为只有军人的身份才能担任这个职位，但是显然不是：“并没有。”回忆太子米诺的记忆，确实没有服役的经历。

　　“没什么。”弗朗西斯拿着工作人员送过来的鲜果汁，他手指夹着吸管，指着玻璃外面：“你看，那个身材壮硕的黑人，他叫巴利，是囚犯中的小头目，进来之前是个毒|贩。”说到这儿，他睨着米诺姣好的面容：“他喜欢鸡|奸囚犯，或者狱警，你最好不要单独见他。”

　　米诺愣了下：“谢谢，我会记住的。”他望了一眼正在用餐的巴利，那家伙不就是刚才很嚣张，当众露出老二的神经病。
　　“来看下一个，进来之前是个军火走私商。”弗朗西斯用吸管指着一个方向：“白人，伊诺克，不搞同性恋，是忠实的X教徒，但不要认为他没有危险。”

　　“他跟巴利的关系怎么样？”
　　“互不干涉，维持表面和平，但有种暗暗竞争的意思。”弗朗西斯的吸管一转，移到角落的一个白人身上：“切斯特，门莱贵族，因为奸|杀继妹而入狱，是彻头彻尾的杂碎，他入狱后喜欢长相漂亮的年轻男孩……”他又看了米诺一眼。

　　“实力如何？”米诺的视线在切斯特身上观察，他认为这位四肢不勤的贵族男人，不如刚才的两位武力值高。
　　“很菜。”弗朗西斯不情愿地补了一句：“然而背景很不错，他的族人不希望他死。至今没有囚犯敢冒犯他，害怕被报复。”

　　重要的是切斯特跟监狱里的这些囚犯们不结仇，他跟他们没有利益冲突，所以能够活得好好地。
　　“好的，谢谢你为我解说。”这时候午餐来了，差不多该结束谈话。

　　“你确定不让我继续说下去？”弗朗西斯笑了笑，他拿起银色的调羹，指着另外一个角落：“安东尼奥，我把他放在最后介绍，自然有我的道理。”
　　听起来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你说。”
　　“库沙自由联邦王室成员，第一顺位继承人，他入狱的罪名你可能想不到……”

　　因为弗朗西斯的话，米诺慢慢地扭头，那是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那张桌子上面一共有四个人。
　　三个年轻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高鼻梁蓝眼睛那位，很年轻英俊。”弗朗西斯收敛起笑意：“他杀了三位联合议会的高级议员，库沙的国王应该庆幸，议会取消了死刑。”
　　“什么时候？”米诺下意识地问。

　　“你不知道？我以为这件事很轰动才对。”弗朗西斯狐疑地瞅着米诺，顺便吃了一口自己的西红柿牛肉饭：“看来你是个不关注时事的人。”
　　却感觉有点可爱怎么办？

　　“有点印象……二月对吗？”现在是十月底，又是八个月前。
　　“嗯哼，我差点怀疑你是不是银河系人。”弗朗西斯笑道，他感觉今天的牛肉饭还不错，有滋有味。

　　“我当然是。”米诺说：“这里的工作餐不错。”
　　弗朗西斯：“我也这样觉得。”
　　跟英俊迷人又神秘的阿尔戈斯太子殿下一起用餐，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此时哪怕是吃隔夜的牛排，弗朗西斯大概也会觉得不错。